楚月說著便往後退,避開了秦芮伸出的手。


    楚月的退縮讓秦芮一陣錯愕,眼中滿是受傷,同時胸中怒氣上湧。


    “月兒!”他上前一把握住楚月的胳膊,“月兒你今日到底怎麽了?為何總想著避開我?是不是因為淩思昱?”


    “這跟淩師兄沒有關係。”楚月不想他再次提起淩思昱,甚至把什麽都往淩思昱那裏扯,“我說了,我隻是累了,想迴去休息。”


    “我送你進去。”秦芮用力摟住她,不由分說,帶著她往裏走去。


    楚月躲不開,隻得任由他緊緊摟著自己,隻是心裏卻莫名升起一股寒意,就像夢中瞧見指著自己的劍尖時那種徹骨的寒意。


    楚月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害怕?


    如今明明不是在夢中,眼前之人也不是夢中的男子。


    從門口到院子的一段路並不長,可是楚月如今一路走去卻仿佛經曆了千年。


    “月兒,告訴我,你做了什麽噩夢?”秦芮在楚月耳邊輕聲問著,語氣溫柔得能讓人沉醉其中。


    “沒……沒什麽。”楚月沒有沉醉,反而略顯慌亂。


    當然,她那慌亂的神情沒能逃過秦芮火一般的雙眼。


    秦芮心中已有些明了,她今日的反常應該和昨晚的噩夢有關。


    “月兒,你是夢到彩月公主了麽?”秦芮想起還沒問她關於那些西沙國文字的內容,覺得她的噩夢可能會和那段文字有關,“當年彩月公主祭天一事到底有何隱情?”


    再次提起隱情,楚月心中隱隱一痛,就好似彩月公主那些可怕的經曆是她自己經曆過的一樣。


    “彩月公主當年……當年並沒有祭天,而是被她父皇……也就是軒轅國皇帝送去了敵軍將領處。”楚月好不容易才說了個大概。


    秦芮已經沉下臉,“軒轅國的皇帝居然做出這種事來!難怪軒轅國被西沙國滅得那麽徹底!”


    “軒轅國被西沙國滅了?”楚月皺眉,“彩月公主不是已經被送去西沙國主將那裏了嗎?”


    “你以為西沙國會為了一個女人就改變計劃?他們的目的既然是軒轅國,又豈會輕易撤兵!”


    “你那麽了解西沙國人的想法?”


    “這不需要了解。所有入侵他國的國家,都會這麽做。”秦芮沉聲道,“這就是戰爭!”


    楚月對此感慨不已,發現他二人已走到了院子的大門前。


    隻是,秦芮似乎沒有放手的打算。


    “秦大哥,你這幾天忙不忙?若是忙的話……”


    “現在不忙。”秦芮把她摟在懷裏,定定地對上她的目光,“我都已經專程趕迴來了,你卻還是想趕我走?”


    “我不是……不是要趕你走,我隻是……隻是……”楚月咬了咬唇,糾結著要不要說出他舉劍殺了她的那一夢境。


    “月兒,你在怕我?”秦芮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為什麽?我做了什麽,讓你如此害怕?”


    見楚月搖頭,秦芮劍眉緊皺,意識到她昨晚的噩夢可能和自己有關。


    “月兒,不管你夢見什麽,那都不是真的。”秦芮目光鎖住她的雙眼,說得十分認真,“我對你的情意,天地可鑒!你莫要因為不可能出現的夢境,刻意遠離我好麽?”


    楚月沒想到他居然一下子就猜到了這一切與她的噩夢有關,暗自歎了一口氣,瞧著他眼中的難過與擔憂,還有一絲絲焦急,楚月不覺心中一軟。


    “我昨晚確實夢到你了。”她低下頭,嗓音略微有些低,“我……我夢見你不理我,還……還對我很兇……”


    “我對你很兇?”秦芮一怔,“如何個兇法?”


    “就是……就是很兇,還瞪我……”她最終還是沒敢說出他舉劍刺她那個可怕的一幕。


    “傻瓜!”秦芮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那隻是個夢而已,你何時見過我瞪你?就算我哪天真的瞪你了,你可以直接瞪迴來。”


    楚月一愣,忍不住莞爾。什麽叫瞪迴來?難道她是大青蛙嗎?


    秦芮見她終於笑了,心下稍安,“小傻瓜,記得別把夢境當真了!不然就是自尋煩惱!”


    “嗯,我知道了。”楚月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想多了,那可怕的一幕其實就是個虛擬的夢境,即使夢見兩迴,也不能說明什麽。


    “那你不許再這麽板著臉了,笑一笑。”秦芮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輕輕一吻,“好好休息。如果晚上還做噩夢,讓影九告訴我,嗯?別憋在心裏。”


    “嗯。你要迴去了?”楚月見他真沒打算留下,猜想他事情應該不少。


    “事有點多。”秦芮微微頷首,“我還得趕迴去。”


    所以,他真的是一聽說她狀態不好,便特意趕過來的。


    楚月不覺有些抱歉。她不該把夢境和現實混為一談,導致對他態度不好,“對不起,我不該那麽說話。”


    秦芮終於放下心來,“你若是有什麽不開心,打我、罵我、瞪我都行,就是別讓自己委屈。”


    “還有……”秦芮撫上她的臉頰,“若是夢中的我真的對你不好,你告訴我,我懲罰我自己行吧?”


    “懲罰你自己做什麽!”秦芮的話讓楚月心中一緊,鼻子忍不住發酸,“謝謝你對我那麽好……”


    “咱們之間,不要說謝!不要見外!記住了?”秦芮溫柔地看著她,“還有,不要怕我。我又不會打你罵你,我唯一想對你做的,就是吃了你。”


    秦芮咬住她的唇,給了她一個深吻,“我真的很想吃了你。”


    楚月瞧著他那炙熱而曖昧的眼神,臉上飛起一片緋紅,拿拳捶了一下他結實的胸膛,“討厭。你還是趕緊去忙你的吧。”


    “嗯。那我先走了。”秦芮在她唇上輕輕一點,“迴去休息吧。”


    楚月待他離開後,才轉身迴屋。


    因為昨夜沒休息好,楚月迴房後,便徑直躺床上休息。


    秦芮說得對,她不該把夢境和現實混為一談,夢境中出現任何奇怪可怕之事,都不在現實中存在,所以她根本不需要被夢境影響心情。


    楚月這麽想著,心下稍安,閉上眼很快便睡著了。


    隻是,她睡著以後,那個熟悉的黑色身影再次出現在了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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