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


    “既然是自己人,為何不露出廬山真麵目?”


    南南軒並不相信。


    因為這個人來曆不明,可別是釣魚執法的吧?


    就像是網約車,故意打個網約車讓你過來,然後給你戴上手銬。


    華人幹這種事,那可是有傳統的。


    何子長對他的謹慎不以為意,心想我都找到你這了,你還狡辯什麽?


    也就是我沒有惡意,要真是陸郎齋的偵緝隊,你還站著和我說話?


    他笑了笑,證明自己。“我既然能說出來你們這夥人,還不去舉報,不就證明我們是自己人?”


    “這樣吧,我再說幾個人,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吳鵬吳鯤化,任俠好義,愛擊劍飲酒,思想激進,語多慷慨,時人以荊軻、高漸離比之。”


    所謂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


    化而為鳥,其名為鵬。


    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


    這個吳鵬的名字,出自《齊諧》,顯然家裏也是有文化的。


    這時候,還沒有出現什麽菜虛鯤,把北冥有鯤給弄的成了貶義詞。


    在古代,或者說華夏文化裏,鯤鵬都是一個褒義詞。


    接著,何子長又繼續說出起義參與者的名字,身份。


    “秦隴複漢軍一營四哨杜守信。”


    “南火巷茶館的老板娘盧惠卿。”


    “。。。。。”


    隨著何子長逐漸說出眾多參與者,而且還有秘密據點的時候,南南軒更加錯愕。


    要知道盧惠卿那裏,隻有和軍隊內部人聯係的時候才會是 。


    這個盧惠卿不隻是茶館老板娘,她的夫君是原新軍人物,曾經在起義後擔任實業廳長,授步兵上校軍銜。


    在秦軍中,頗有威望。


    而且張光奎的父親也是前清官員,其家族也有勢力。


    雖然來了陸郎齋,可是由於張光奎家族勢力,影響力,陸郎齋也隻能讓他改任全省清鄉會辦。


    很多革命黨,都是通過她來轉移的。


    “你到底是誰?”


    南南軒畢竟是一個文人,要是一個武將,此時要做的就是拔槍。


    可他是文人,還是一個老板。


    何子長還是不說。“你就不用管我是什麽人了,你隻需要知道咱們是一夥人。”


    “不過,你們裏邊有叛徒,我不能說出我是誰。”


    “那麽叛徒是誰?”


    南南軒製服不了何子長這個神秘人,還製服不了叛徒嗎?


    別的不說,隻要把他揪出來,肯定群起而攻之。


    何子長搖搖頭。“他不是一個人,我就是說了,你有什麽證據?”


    “你們現在還沒有起事,隻是暗中聯絡而已。”


    “所以那個叛徒現在還沒有把你們告發,你就是把他揪出來,說什麽?說他私通官府?”


    “你沒有證據,我也沒有,我隻能告訴你,長安城裏有叛徒就行了。”


    “那你是什麽意思?”


    南南軒也冷靜了下來,看來這個神秘人真不是陸郎齋的人。


    也許,他真的要幫助自己等人。


    既然不想露麵,那就不是本地人,肯定是陸郎齋的人。


    南南軒也不傻,能在這個年代成為秦風報社總編輯,還經營兩家公司,他會是傻子嗎?


    不過人家不願意露麵,看來真是小心謹慎,同時也在證明自己這邊確實出了叛徒。


    可是到底是誰呢?


    被何子長暴露出來的,絕對不是。


    南南軒心裏胡思亂想的猜測著,就是想不到這個人是誰。


    實際上,何子長也隻是知道是誰,具體有幾個叛徒還真不知道。


    畢竟他們起事的人太多了,光是長安城有名有姓的就有上百人。


    何子長說道。“很簡單,趕走陸郎齋。”


    “陸郎齋此人太過殘暴,別的不說,各種橫征暴斂吃相難看。”


    “那趕走了他呢?兄弟,我看你應該也是北洋中人吧?”


    “北洋中人,一旦趕走陸郎齋你們就能接替他上位是不是?”


    南南軒很快猜出何子長的大概身份,但是具體的就不行了。


    要是何子長說粵語,他肯定知道,畢竟陸郎齋手下能夠接替他擔任秦督的就是那幾個人。


    別的不說,政府裏的民政長肯定不行,還有各廳的廳長也不行。


    那麽,隻有跟隨陸郎齋前來的北洋軍才行。


    雖然民國了,可是年年打仗讓人們意識到隻有槍杆子才能出政權。


    也就是說,敢窺伺督軍位置的,肯定是軍隊中人。


    南南軒大膽猜測,絕對是他手下兩個旅長之一。


    秦西省不是四個旅長嗎?那是因為陳柏森以忍辱負重的名義,在革命黨中還是好人。


    別的不說,革命黨很多軍頭,都是在陳柏森的庇護下才能躲避追捕,以及擁有自己的軍隊。


    而陸傳武這個秦軍第一旅更不用說了,他怎麽會趕走他爹呢?


    也就是說,隻有兩個中央混成旅,第十五混成旅和第十六混成旅。


    十六混成旅是馮煥章,陸郎齋的侄女婿,這親戚關係瞞不住大家。


    也就是說,唯一有想法趕走陸郎齋的,絕對就是十五混成旅的少將旅長了。


    再聯係到十五混成旅現在換了人,還是一個來自於粵東省的團長,南南軒甚至可以猜出,眼前的人絕對是十五混成旅出身。


    畢竟商啟予雖然在長安,但是他的部隊實力不夠,上麵還有其他幾個旅長呢。


    不過人家不說,自己還是不要說了。


    何子長看他這麽聰明,也是不由得感歎。


    天下聰明人如過江之卿,何其多也。“不錯,我們是要坐看陸郎齋趕走,然後順勢繼承秦督之位。”


    “不過我們不是陸郎齋,我們有更大的報複。”


    “像是禍害百姓這種事,我們沒必要做。”


    “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聯合起來。”


    “比如大家一起出手趕走陸郎齋,然後各憑本事的爭取秦督之位。”


    “秦督位子我們不敢想。”


    南南軒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別的不說,豫南,隴西,晉西,川蜀,綏遠,鄂北等周邊所有能夠接壤的省份都是北洋軍控製。


    自己等人就算是趕走了陸郎齋,也隻能要求換一個名聲好一點的。


    除非,袁大頭和他的北洋軍倒台,


    這也不可能,幾十萬精銳北洋軍,還有中央名義,更有列強支持,怎麽會倒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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