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我的性子果然不適合玩反製係啊!」


    「居然又加速了……!怎麽可能,到底加了多少buff。」


    「要是單憑數據就能決定一切,那玩家永遠也別想贏呂卡翁吧!」


    他放聲大笑,從之前憑借預判與見招拆招的打法,切換成截然相反的速戰速決打法。


    他那副身體裂紋密布,有火焰自傷口冒出並隨風搖曳的模樣,再加上他那身斯巴達風格裝扮,讓人感受到一種不協調感,類似於盡管身為人類,卻舍棄了人類的身份般,正因為原本是人類才會造成的恐怖感。


    在看到連與他同公會的人們都是第一次見的、「陽樂」這一玩家數據的全部實力展示後,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恐懼戰栗難以置信,做出各種反應。


    「剛才說小百是boss角色的那人就是他吧?」


    「之前還在和他聊誰是boss角色……現在真想迴他一句,那當然是有第二形態的你小子吧。」


    「亞瑟!啊呀,哈哈哈哈,他還真是讓人驚喜啊!想要多少錢,你盡管開價,麻煩你務必也幫忙勸勸他,請他協助我們,為我們提供情報!」


    「啊!連這個麻煩的老爺子也跟著亢奮起來了,小zero,麻煩你把魁梧爆破奶奶叫過來!」


    「誒、啊、那個、呃……」


    有人感到不忿,表示那個混蛋,到底哪來的臉在那裏隨意誹謗別人是最終boss的。


    有人欣喜若狂,表示他隱藏著的諸多新情報何止是金礦石,簡直就是一座內部甚至蘊含有豐富的稀有金屬的寶山。


    有人在胡鬧,表示麻煩的家夥又很麻煩地鬥誌爆發了,還是捉弄新人,開心一下吧。有人因此而不知所措。


    有人在思考,現已知曉他的價值是預料中的數倍,那麽接下來己方該如何行事。


    也有人一本正經地在想,反正都這樣了,能不能快點變成女生,一邊波濤洶湧一邊打呀。


    每個人的反應都不盡相同。在見識到陽樂這名玩家的本性,在他展示出因為他以前基本都在單刷,所以一直無人知曉的本事後,在場的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反應,而在其中有一個人,心中滿是足以令大腦一片空白的驚愕之情。


    「……」


    沒有任何情況比現在更符合「令人張口結舌」這句話,那名玩家徹底被能如此斷言的驚愕情緒所支配,她目不轉睛地盯著終止了剛才那套rp,恢複成原本的遊玩風格的陽樂,腦海裏想的卻全都是他剛才那套她非常熟悉的戰鬥方式。


    「為……誒?為什麽……為什麽?」


    不論是身法,還是揮劍的動作,全都很是粗糙,完全無法與她熟知的那些相比較。他那些招式仿佛在說「這是門外漢所能想到的最佳動作」,其中不存在任何劍道方麵的章法。


    然而……


    盡管如此……


    陽樂展示出的那些招式,比她、比任何人都更像「龍宮院富嶽」。他的那些招式完全不像龍宮院流,卻又都屬於「龍宮院富嶽」無疑,且比任何人都更接近她已過世的祖父,甚至比長年以來一直觀摩祖父的招式的她還要更加接近,就好像她祖父附在了他身上一樣,不對,那些招式全都是屬於他的,也就是說,他將「龍宮院富嶽」的戰法化為了己物……


    完


    全


    無


    法


    理


    解。


    「那個……京極?」


    「嗯!」


    正因如此,當有人小心翼翼地向她搭話時,京極才會在大腦釋放出大量嗎啡樣物質,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高速運轉,得出結論後,一把抓住向她搭話的那人───賽噶零齊賀玲。


    「告訴我,你應該知道他是誰吧!」


    「那、那個……」


    「告訴我!你是知道的吧!說啊!他不是我家的門生吧,他是誰!告訴我!!」


    「冷、冷靜點……你冷靜一點、小、京極……!」


    「……啊……!……!」


    京極情緒失控,激動地搖晃著賽噶零,一副要說的話卡在喉嚨裏,引起了窒息般的模樣。受讀取玩家情緒的係統的影響,她兩眼甚至開始落淚。她這副親手毀掉自身以往形象般的變化,惹得周圍的人們都好奇地看向她們。


    「那個……首先、他……和龍宮院、沒有任何關係……」


    「哈?」


    ───那不可能,你是在耍我不成?


    她並未將那句話說出口,但卻全寫在臉上,流露出已稱得上是殺意的情緒,而這些全都朝向賽噶零一人。盡管身處稍有不慎,隨時會被抓住脖子往上揪的情況中,鎧甲騎士卻並未膽怯,而是正麵麵對。


    因為內心裏那份比理性更強烈的衝動告訴她,不可在證明自己所言非虛這件事情上有所猶豫。


    「他……就是,也沒有……練過武術,是真的。」


    「那不可能……!」


    「千真萬確。」


    賽噶零的語氣非常堅定。


    哪怕從現在開始,宇宙會以地球為中心進行旋轉,也唯獨這一件事是不會變的。聽到她懷著這種絕對的自信給出的迴複,京極的情緒稍微冷靜了些許。


    「那他那些招式你要怎麽解釋?!身法粗糙,劍法也亂七八糟,沒錯!他那樣就和外行人一模一樣,然而那些招式全都是我祖父的!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京極激動地吼道。換作是在現實中,定會有飛沫噴到賽噶零臉上去,但盡管如此,她依舊沒有退怯。


    如果在這裏膽怯了,那不單單是她自己,連他也會遭到貶低……這份連賽噶零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的堅信支撐著她。正因如此,騎士沒有動搖,而是用行動表示,隻要他如烈火一般仍在奮戰,那麽自己也不會倒下。


    「那些……我想,大概是他……在遊戲裏學會的。」


    「……哈?」


    並無確鑿的證據來證明這一點,但將所有的間接證據都收集起來,大概這就是正確答案。


    「你知道、富嶽爺爺監修過的一部遊戲嗎?」


    「……何止知道,我還全通關了。」


    賽噶零不解,感覺這事有些蹊蹺。在年長的女性熟人推薦給他的那部遊戲裏,有參照她也認識的一位偉大劍士製作的npc作為隱藏boss登場。京極是那款遊戲最重要的製作協助者的親戚,她會收到那款遊戲,並沒有什麽好奇怪的,可既然她已將那款遊戲全通關了,那又為什麽會問出那種問題?


    因為,京極剛才的反應比起「哪有可能單玩遊戲就學會」,更像是「現在有必要聊這個話題嗎?」。


    「那個……就是、能和隱藏boss龍宮院富嶽的投影式ai對戰……你知不……難道、你不知道、嗎?」


    京極再次啞然,整個人就像丟了魂一樣,眼神空洞,麵無表情。看到她這副會讓人擔心她會不會因為過度驚愕,導致現實裏的心髒驟停了的模樣,賽噶零連忙搖了搖她。


    「你、你沒事吧……?」


    「不知道……那件事,我不知道……」


    如今才被揭曉的真實,那是早已過世的、名副其實的「劍聖」所遺留下來的心願。現實比小說更加奇幻,也不知究竟得有多少巧合湊在一起,才會演變成現在這樣,經由這樣一連串巧合,劍聖的孫女終於將知曉她祖父的心願。


    但是,正在擂台上作戰的兩人無從知曉這些事。


    電腦世界中的「劍聖」,與電腦世界中的「身體龜裂、肉身燃燒的傭兵」之間的激烈較量進一步進入了白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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