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加城3號平台上人頭攢動,一幅送行的場麵。聯合國組織的這次參觀圓滿畫上了句號,無論是地球訪客還是太空城對此次活動都給予超高評價,返迴地球的人們陸續登上飛船。
後兩個星期,瑞迪陪同史密斯對其它綜合太空城進行了參觀,二人現正在禮貌地握手告別。“謝謝你們真誠的款待,期待我們之間的合作也像這次參觀一樣愉快。”
瑞迪同史密斯先生也有過幾次深層次的交談,太空城對地球的策略史密斯已看出些端倪,就是絕對不幹涉地球上的任何紛爭,在不影響大局的情況下可以為地球提供一些有限的幫助,史密斯內心有個想法,想將太空城徹底拉進聯合國,以此來改善聯合國現在尷尬的、僵化的和毫無執行力的無奈局麵。
與地球沒有利益關係的太空城如果肯在聯合國發聲,很多國際事件會迎刃而解。這種想法史密斯與太空城的幾位管理委員交換過意見,但所有人都隻是聽客,並不對史密斯的這個建議做任何反饋,這讓史密斯感到十分困惑。
臨上飛船,尹麗拍了拍贏惠的肩頭道:“全拜托你了。”
贏惠笑了笑說:“我辦事,你放心。”
由於工作關係尹麗已很久沒能迴地球了,這次贏惠返迴地球尹麗想讓她代自己多照顧一下家人。
昨晚管理委員會開了碰頭會,會議的主要內容是為這次合作定邊畫線;另外前往地球的張喆、贏惠和劉美琴還要抓緊辦理太空城親屬的入城事宜,當然完全是在自願的前提下,尤其是尋找三十四年代居民親屬的這件事要抓緊辦理。
通體呈灰色的飛船緩緩駛離平台,朝蔚藍色的地球加速而去,印加城宏大的身軀漸漸化為一個小亮點。飛船上人們有說有笑,迴味著這次太空城之旅的所見所聞,這次參觀太空城沒讓地球安排媒體,因為他們早已是地球的焦點,不需要媒體進行炒作,聯合國各個部門宣傳一下就足夠了。
史密斯、張喆、贏惠和劉美琴,他們四人在一間幾十平米的白色客艙內,這是一間貴賓艙室,艙內靠門的一側有一張長方形白桌,圍繞桌子設有六把厚重的白色座椅,飛船內所有座椅不光隻有椅子的功能,它們全部為懸浮座椅,遭遇緊急事件時,它們還具有一些簡單的救護功能。方桌上擺放著一個30公分*30公分見方的銀灰色箱子,這個箱子給人的感覺像在那裏,可又飄忽不定的樣子,箱子的上麵有一塊屏幕似的東西,顯示著史密斯看不懂的圖形。
史密斯雙臂環抱於胸前,站在舷窗前望著深邃的太空,一個月所見的奇聞異事如同做夢一樣閃過腦海。與浩瀚的宇宙比起來人類渺小的還不如一塊疾馳於太空的隕石。這時張喆舉著兩杯殷紅的葡萄酒來到他身旁。為讓城裏的居民盡快吃上各種水果,劉美琴還將一些多年生的植物根莖帶迴太空城,葡萄今年就結果了,因直接食用口感不好,於是全釀成了葡萄酒。
“史密斯先生,來杯我們新近釀製的葡萄酒,品美酒賞美景。”張喆說著將一隻酒杯遞到史密斯麵前。
史密斯轉身接過酒杯。“謝謝,希望這不是在夢裏。”史密斯開了句玩笑。
張喆也站到舷窗前同史密斯一起賞景品酒。
“酒的味道如何?”張喆望著窗外深邃的太空問。
“迴味無窮。”
不知史密斯這句迴味無窮代表了幾個意思,是對這次訪問?還是對如夢如幻的太空?更或是對葡萄酒的味道?
史密斯用探詢的目光緊盯著張喆的麵龐問道。“張先生,你對地球現在的局勢有什麽看法?”
張喆轉身對視著史密斯那雙淡藍色的雙眸,雙眸透射出期待的目光,停頓了片刻,他慢悠悠地開口道:“您喜歡看動物世界嗎?”
史密斯被張喆這突如其來的提問有些發呆,遲疑地迴答道:“很久以前看過。”
“我認為現在地球上的紛紛擾擾,就是升級版的動物世界。”
史密斯滿臉堆笑著說:“是啊!原本我們人類就是高等動物。”
“我說的是動物本性,現在的人類並沒改變動物本性,所以我說是升級版的動物世界。”
史密斯有些迷茫地看著張喆,似乎沒有弄懂他所要表達的意思。
張喆收了微笑,繼續道:“我打個比喻,不知是否恰當。先拿獅群來說,公獅用尿液標注自己的領地,然後在自己的領地內狩獵繁衍並為自己的領地浴血奮戰。是不是從這裏能看到我們人類的影子,一位強者戰勝了弱者劃分了國界,原來隻有一個強者叫皇帝,現在是一個群體或幾個群體,其實本質並沒有改變。隻要你是群體裏的一員,便可以獲得別人所得不到的利益,人類的利益是占有更多的資源,更多的財富,更大的權力而獅子是更多的食物,更多的交配權,細想起來差別並不大。”
史密斯的嘴角朝左撇了一下,用辯解的口吻道:“民主,民主可以解決你的擔憂。”
“牢固的社會,永恆的結構。”張喆舉了舉手中的水晶杯,殷紅的液體在杯中優雅地蕩漾著,“民主,您真的認為民主能消除我的擔憂嗎?你所說的民主後麵有多陰暗,恐怕您比我清楚。”
史密斯愣了片刻,苦笑了一下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無奈地舉起手裏的酒杯在張喆的杯子上輕碰了一下。‘叮’的一聲輕響,隨後仰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那紅色的酒液就如同民主一樣,看上去華美誘人,喝到嘴裏苦澀甘甜,可喝多了會讓人神誌不清。機器侍者漂移過來為二人的酒杯又添加了少許紅酒。
史密斯動作輕柔地晃動著杯中的紅酒,施施然道:“這段時間我與你們當中很多成員都交換過看法,覺得你們太空城裏的人很超脫,很純淨。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同他們交談不用隱藏自己的想法,不知道,這是不是人類所追求的理想目標。”
張喆望向窗外絢麗的太空,沉吟道:“人類被各種利益所綁架,也許這樣下去會越來越扭曲,直到…...。”他沒再往下說,轉頭注視著史密斯淡藍色的雙眸,似乎在說,後麵的話你知道是什麽。
“張先生,我還是希望你們太空城能在聯合國中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那必定會有利於人類的發展。”史密斯的語氣很真誠。
“史密斯先生你喝過中國的臘八粥嗎?”
史密斯又被張喆問的愣住了,因為這與他們的話題一點關係都沒有。
張喆見史密斯愣愣的樣子,笑了笑繼續說:“就是把很多種的米,很多種豆,還有很多種植物的果實,放到一起煮,煮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時候就可以喝了,味道很不錯,下次你來中國我可以親自煮給你吃。”
看著史密斯還在那裏發愣,張喆也笑了,看來史密斯沒能理解他舉得這個例子。
繼續道:“各種的米、豆和果實就是現在地球上的各個國家與民族,幾千年的合合分分就似一鍋粥,已經分不清其中的恩怨情仇了。”
史密斯邊拍著自己的腦門邊笑道:“恰當,太恰當。”
“但是。”張喆將話鋒一轉繼續道,“但是,當今地球上國家的利益、宗教的信仰和民族間的矛盾相互交織在一起波詭雲譎,我們如果摻雜其中根本無法拿捏。”
史密斯聽後微微頷首,腦中迴想著他做秘書長至今,解決的都是張喆口中的那些矛盾,可又有那個矛盾真正解決了呢?
贏惠和劉美琴一直坐在桌前,從零時箱取出一些水果,邊吃邊低聲說著什麽,不時還發出鶯鶯地笑聲。
零時箱是製造部門最近才推出的保鮮用具,製造部門將所掌握的科技逐漸平民化。零時箱其實是一個小型化的四維空間,能量將零時箱內的三維空間變為四維,非生命體在零時箱內可以保持進去什麽樣出來還是什麽樣,時間對箱內物品是靜止。這個箱子也有限製,非生命體或植物可在其內部始終保持原樣,而動物在沒有保護的情況下進入四維空間,其後果是很難想象的。
張喆他們曾用細菌和病毒做過實驗,三維生物進入四維後,無法修正時間維度對它的影響,於是乎前一時間的它和後一時間的它疊加著重疊著,迴到三維的細菌已經不能稱之為細菌,病毒也不能稱它為病毒了。零時箱剛開始在太空城裏流行,現在多用於食品的保鮮,至於還有什麽其它用途有在開發之中。
4小時53分鍾的航行,飛船抵達日內瓦機場,機場歡迎的人群黑壓壓的一片,記者就占據了一半。史密斯下了飛船沒有接受記者采訪,直接聯絡中國駐日內瓦官員,為張喆和贏惠飛往中國做準備工作。太空城居民的真實身份聯合國已有所了解,可誰也不想在這些人的身份上做過多糾纏,因為他們已經在那裏了這是不爭的事實。劉美琴留在日內瓦,辦理歐洲方麵的尋親事宜。
機場一間不大的房間裏二人等待了約10分鍾,一高一矮兩名亞洲麵孔的男人走入房間。個頭矮的是名中年人,戴著一副金屬邊框的眼鏡,從眼神和動作看應該是位領導。他快步來到張喆麵前伸出右手謙卑地自我介紹道:“我是中國駐日內瓦辦事處主任,姓侯。見到你們很高興。”
張喆禮貌地與這位侯主任握了握手道:“我叫張喆,這位是我的同伴,贏惠。”
贏惠主動伸手道:“侯主任你好,這次給你添麻煩了。”
侯主任滿臉堆笑著迴道:“哪裏,哪裏。不麻煩,不麻煩。”
隨後轉身招唿後麵的年輕人過來,介紹道:“這位是小李,他全程陪同你們迴北京,有什麽需要你們盡管提。”
張喆主動和小李握了握手,小李的手很厚實也很有力量,筆直的身板配合上一身合體的黑色西裝,一眼便能看出這是一名身上有功夫的小夥子。與侯主任寒暄幾句後,侯主任與三人坐上一輛擺渡車來到一架波音747的扶梯前,他與扶梯下一位漂亮空姐耳語幾句後轉身道:“我就送到這裏了,到了國內會有人為你們安排好一切。”
張、贏二人與侯主任握手告別跟隨空姐登上飛機,小李一臉嚴肅默默地跟隨在二人身後。穿過商務艙漂亮空姐打開一扇艙門示意請他們入內,張喆遲疑了一下走了進去,這是一間約10平米的獨立艙室,不大的舷窗兩側各有一張床,床中間是一張茶幾,艙門右側碼放著一張兩人沙發,這間艙室擁有一塊不大的獨立舷窗,所以艙內顯得很明亮。小李並未跟進艙室,而是坐在門外的一張座椅上,他告訴張喆有什麽需要喊他一聲。飛機沒停留多久便起飛了,震動和發動機的轟鳴或多或少地傳入艙內,飛機在舒適和安靜度方麵與太空城的飛船根本無法相比。
待飛機平穩飛行後,張喆拍了一下一直望向窗外看風景的贏惠,待贏惠轉身時張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示意讓贏惠用腦波進行溝通。
‘我懷疑這裏有監控設備,所以到地球後我們用腦波進行交流。’贏惠的腦中顯示出張喆的想法。
‘是的,我也覺察到了,門外的小李其實就是在監視我們。’贏惠反饋給張喆。
‘到中國後,我去商討合作事宜,你抓緊安排家屬移居太空城。’張喆將自己想法通過腦波傳遞給贏惠。
張喆和贏惠四目相對微微點了點頭。
“想喝點什麽?”贏惠突然開口問張喆,顯得十分自然。
“要一壺綠茶吧,咱們太空城的茶葉還不能正常供應。”
贏惠推開艙門對正走過來的漂亮空姐禮貌地說:“小姐,給我們上一壺綠茶。謝謝。”
經過11個小時的漫長飛行,終於抵達北京上空,原本有人提議讓他們三人自己駕駛飛船返迴地球,可現在他們的身份已揭曉,突然在地球上出現又突然消失,貌似這樣不太禮貌。此外,這次合作其中的一條就是如何管理往來於地球與太空城之間的飛行器,為避免產生誤會二人最終決定還是乘坐地球的運載工具。
飛機降落北京的機場後,在小李的帶來下張喆和贏惠坐一輛掛著藍色牌照的奧迪轎車,開車的是位中年人,張喆多看了幾眼那人的背影,似乎那個背影看著有些眼熟,小李幫助關上車門他並未上車,那名司機沒有說話直接開車離開了機場。
車子行進幾分鍾後,那位魁梧的中年男人才開口道:“張先生我們又見麵了,我是崔剛。”
聽到崔剛這個名字張喆才想起此人,忙道:“難怪我看你的背影如此眼熟。”
張喆向贏惠介紹,崔先生是我們失蹤案件的承辦人,且與他們8人的父母們都很熟,將諸葛烈宏抓進公安局的也是他。”
贏惠忙微笑著伸手道:“是崔哥啊!諸葛烈宏迴去提到過您,這邊我們的親屬您多費心了。”
崔剛見二人如此的客氣,連忙伸過右手粗略地握了一下手說:“哪裏!也沒幫上什麽忙,諸葛兄弟這次沒有迴來嗎?”
“他忙著向女朋友獻殷勤呢,哪有時間迴來。”張喆打趣道。
“對,對,對。是不是那個姓傅的女孩,第一次鬧誤會把他倆人都關進了警察局。”崔剛笑著道。
“對,就是她。”張喆答道。
“跟他倆說,他們的喜糖我等著吃呢。”崔剛笑的更開心了。
車裏的氣氛比剛上車時融洽了許多,張喆還饒有興趣地問了當初關押諸葛烈宏的具體細節,現在聽起來還覺得那麽的可樂。崔剛先將贏惠送迴家,下車時張喆和贏惠交互了一個眼神,眨眼之間信息通過腦波進行了交換。
送張喆到達他家樓下,崔剛說:“三天後我來接你。”
張喆會意地點了點頭,心想該來的總是要來,三天後的見麵肯定不是普通的見麵。
二人與家人度過了三天美好時光,這三天除了與家人聊天,就是吃飯和睡覺。第三天,張喆迎著暖暖的朝陽來到樓下,崔剛的車已停在那裏,這迴的車牌是白色的。
上車後張喆首先開口道:“崔哥,我們走吧,贏惠她有別的事不去了。”
崔剛愣了一下忙道:“女孩子就是事多,沒關係你去就行。”
崔剛和張喆在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沒過多久車子便駛進一所優雅的中式院落內,下車後一股撲鼻的異香迎麵而來,院中奇草仙藤穿石繞柱,一條曲折的遊廊將二人引入院子的深處,石子漫成的甬路旁,一條清流順著甬路的方向流進一片青竹之中。
前方小小三間房舍雕梁畫棟,與周圍融為一體。崔剛在前麵引路來到屋內,裏麵的家具甚是古典,一位身穿旗袍的女子站在門口。崔剛讓張喆坐下稍等片刻,自己轉身出去了。剛落座,旗袍女子便呈上中國傳統的青瓷蓋碗茶,張喆接過茶碗抿了一口茶水,茶香四溢齒頰留香,迴手將茶碗重新放在古樸的茶幾上。張喆想:無論在哪裏上層社會都能享受最好的待遇。
正迴味茶湯留在口中的香味,一位身著黑色暗花唐裝,腳上一雙老北京懶漢布鞋的男人從屋外款款走來,他頭上根根直立的白色短發,讓人覺得此人一定是位辦事果敢的人。那張紅潤的帶有光澤的方正大臉,給人一種為人憨厚之感,可那雙凝視人的雙眼,確像兩把利劍似乎能穿透人的內心。
此人笑盈盈地來到張喆麵前道:“抱歉,抱歉,讓張先生久等了。”張喆也禮貌地起身。
男人主動伸手,豪爽地介紹自己。“我姓徐,叫徐真。是‘金力集團’的總經理。叫我徐哥就行。”
張喆有些納悶,猜想與他見麵的應該是中國的軍方或是政府官員,可為什麽隻是一家公司的經理。於是,他邊與這位徐哥寒暄邊用腦波聯絡太空城裏的高靜,查詢這家‘金力集團’是什麽來頭。張喆誇獎幾句徐哥身體保養的不錯,還讚許這所庭院設計的別致,東拉西扯了五分鍾。
高靜腦波反饋的信息直接進入腦海:‘金力集團公司有中國軍方背景,很多軍方不便出麵的場合,全是以金力集團公司的名義來洽談。
這條信息表白中國軍方不想讓別國知道他們在與太空城有私下交往,所以用一家軍方控製的公司來與太空城接洽。知道真相後張喆不禁一笑,這樣的安排也正合太空城的意思,盡量少暴露也是太空城現在的處事宗旨。
二人交談過程中,徐經理發現張喆突然怪異地露出一個笑容,那個笑容似乎與他們的談話內容有些不太合拍。
於是徐經理忙問道:“張先生,想到什麽有趣的事,能分享一下嗎?”
張喆沒想到這位叫徐真的人閱曆如此豐富,他無意間的一個表情竟然被對方準確地捕捉到,看來此人不是一般人物。
張喆笑道:“徐哥,有什麽事我們都放到桌麵上談吧,時間對我們來說都很寶貴。”
徐經理見張喆這麽說,輕拍了一下兩人中間的茶幾,豪邁地開口道:“爽快,我就喜歡爽快人,那張先生我就有什麽說什麽了。”
張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張先生,你我都是中國人,希望你們太空城能將合作項目盡量留在中國,不管怎麽說這裏是你們的祖國,在國內你們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
張喆滿臉堆笑著迴道:“徐哥,合作方麵管理委員會會做出合理的安排,我隻是一名實施者,不過您可以轉告上級,技術合作方麵中國吃不了虧。”
“喔!喔!我明白了。我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徐真如釋重負地迴道。
張喆望著徐經理高興的樣子也迴饋上一臉的笑容。
“張先生,你們的科技是否能對中國多開放一些,你也知道咱們國家近百年的屈辱,如果你們能提供一些科技方麵的幫助,中國崛起的日子就不遠了。”徐經理說這句話時顯得十分的誠懇。
張喆端起茶碗,抿了口茶水,若有所思地開口道:“知道徐哥對中國的這句古話怎麽理解?”
“請講?”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說完此話,雙方不約而同地凝視著對方的雙眸,就這樣停頓了數秒後,張喆和徐真都開懷大笑起來。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在這裏張喆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崔剛在很適當的時間出現,飯桌上張喆誇獎徐經理這裏的飯菜比太空城好吃,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張喆提出想在市區找一所辦公的地方,徐經理爽快地答應下來。
在北京又逗留了兩天,張喆自己乘飛機前往日內瓦與聯合國商議合作的具體事項。贏惠在崔剛的幫助下,去南京城查詢太空城人員所提供的親人信息。
兩周後,合作方案出爐,由太空城出技術,世界銀行出資金,在中國的東南部、墨西哥中部、白俄羅斯西部、中非和讚比亞修建核聚變能量廠,以解決地球因大量消耗化石能源所帶來的一年比一年嚴重的溫室效應和空氣汙染。
於撒哈拉沙漠、塔克拉瑪幹沙漠和澳大利亞沙漠建立能量晶體工廠,沙子是晶體的主要原材料,也是為什麽晶體工廠設在沙漠的緣故。用晶體貯存能量有兩大優點,一是貯存量高,使用方便且易於攜帶和更換,重要的是這種貯存能量的介質安全環保。連接上一副能源轉換器便能輕易將晶體內的能量轉換為動能、熱能、電能和光能,最可貴的是它可以重複使用沒有汙染。矽晶工藝在太空城屬於低端技術,現在太空城普遍使用的是碳晶和金屬晶。
能源轉換器的設廠位置各國爭執的十分激烈,所有國家全希望將工廠設在自己國家,這樣有利於本國對先進技術和工藝的吸收。權衡利弊以及各國的科技水平,最終決定在三個國家建廠,他們是美國、中國和德國。利益分配方麵太空城與聯合國各占利潤的一半,聯合國所得利潤隻能用於救災、扶貧和維和方麵。太空城所獲利潤除用於他們自己在地球上的正常支出外,其餘大部分存入世界銀行組織,這樣下去在不遠的將來,太空城將穩坐世界銀行注資的頭把交椅。
為徹底解決非洲糧食不足的問題,在聯合國農業署的再三請求下,太空城答應在非洲建立一塊貌似農業太空城那樣的種植基地。合作協議簽署後,會場熱烈的掌聲響了足足2分鍾,這應該是聯合國自建立以來做的最漂亮的一件事了。
後兩個星期,瑞迪陪同史密斯對其它綜合太空城進行了參觀,二人現正在禮貌地握手告別。“謝謝你們真誠的款待,期待我們之間的合作也像這次參觀一樣愉快。”
瑞迪同史密斯先生也有過幾次深層次的交談,太空城對地球的策略史密斯已看出些端倪,就是絕對不幹涉地球上的任何紛爭,在不影響大局的情況下可以為地球提供一些有限的幫助,史密斯內心有個想法,想將太空城徹底拉進聯合國,以此來改善聯合國現在尷尬的、僵化的和毫無執行力的無奈局麵。
與地球沒有利益關係的太空城如果肯在聯合國發聲,很多國際事件會迎刃而解。這種想法史密斯與太空城的幾位管理委員交換過意見,但所有人都隻是聽客,並不對史密斯的這個建議做任何反饋,這讓史密斯感到十分困惑。
臨上飛船,尹麗拍了拍贏惠的肩頭道:“全拜托你了。”
贏惠笑了笑說:“我辦事,你放心。”
由於工作關係尹麗已很久沒能迴地球了,這次贏惠返迴地球尹麗想讓她代自己多照顧一下家人。
昨晚管理委員會開了碰頭會,會議的主要內容是為這次合作定邊畫線;另外前往地球的張喆、贏惠和劉美琴還要抓緊辦理太空城親屬的入城事宜,當然完全是在自願的前提下,尤其是尋找三十四年代居民親屬的這件事要抓緊辦理。
通體呈灰色的飛船緩緩駛離平台,朝蔚藍色的地球加速而去,印加城宏大的身軀漸漸化為一個小亮點。飛船上人們有說有笑,迴味著這次太空城之旅的所見所聞,這次參觀太空城沒讓地球安排媒體,因為他們早已是地球的焦點,不需要媒體進行炒作,聯合國各個部門宣傳一下就足夠了。
史密斯、張喆、贏惠和劉美琴,他們四人在一間幾十平米的白色客艙內,這是一間貴賓艙室,艙內靠門的一側有一張長方形白桌,圍繞桌子設有六把厚重的白色座椅,飛船內所有座椅不光隻有椅子的功能,它們全部為懸浮座椅,遭遇緊急事件時,它們還具有一些簡單的救護功能。方桌上擺放著一個30公分*30公分見方的銀灰色箱子,這個箱子給人的感覺像在那裏,可又飄忽不定的樣子,箱子的上麵有一塊屏幕似的東西,顯示著史密斯看不懂的圖形。
史密斯雙臂環抱於胸前,站在舷窗前望著深邃的太空,一個月所見的奇聞異事如同做夢一樣閃過腦海。與浩瀚的宇宙比起來人類渺小的還不如一塊疾馳於太空的隕石。這時張喆舉著兩杯殷紅的葡萄酒來到他身旁。為讓城裏的居民盡快吃上各種水果,劉美琴還將一些多年生的植物根莖帶迴太空城,葡萄今年就結果了,因直接食用口感不好,於是全釀成了葡萄酒。
“史密斯先生,來杯我們新近釀製的葡萄酒,品美酒賞美景。”張喆說著將一隻酒杯遞到史密斯麵前。
史密斯轉身接過酒杯。“謝謝,希望這不是在夢裏。”史密斯開了句玩笑。
張喆也站到舷窗前同史密斯一起賞景品酒。
“酒的味道如何?”張喆望著窗外深邃的太空問。
“迴味無窮。”
不知史密斯這句迴味無窮代表了幾個意思,是對這次訪問?還是對如夢如幻的太空?更或是對葡萄酒的味道?
史密斯用探詢的目光緊盯著張喆的麵龐問道。“張先生,你對地球現在的局勢有什麽看法?”
張喆轉身對視著史密斯那雙淡藍色的雙眸,雙眸透射出期待的目光,停頓了片刻,他慢悠悠地開口道:“您喜歡看動物世界嗎?”
史密斯被張喆這突如其來的提問有些發呆,遲疑地迴答道:“很久以前看過。”
“我認為現在地球上的紛紛擾擾,就是升級版的動物世界。”
史密斯滿臉堆笑著說:“是啊!原本我們人類就是高等動物。”
“我說的是動物本性,現在的人類並沒改變動物本性,所以我說是升級版的動物世界。”
史密斯有些迷茫地看著張喆,似乎沒有弄懂他所要表達的意思。
張喆收了微笑,繼續道:“我打個比喻,不知是否恰當。先拿獅群來說,公獅用尿液標注自己的領地,然後在自己的領地內狩獵繁衍並為自己的領地浴血奮戰。是不是從這裏能看到我們人類的影子,一位強者戰勝了弱者劃分了國界,原來隻有一個強者叫皇帝,現在是一個群體或幾個群體,其實本質並沒有改變。隻要你是群體裏的一員,便可以獲得別人所得不到的利益,人類的利益是占有更多的資源,更多的財富,更大的權力而獅子是更多的食物,更多的交配權,細想起來差別並不大。”
史密斯的嘴角朝左撇了一下,用辯解的口吻道:“民主,民主可以解決你的擔憂。”
“牢固的社會,永恆的結構。”張喆舉了舉手中的水晶杯,殷紅的液體在杯中優雅地蕩漾著,“民主,您真的認為民主能消除我的擔憂嗎?你所說的民主後麵有多陰暗,恐怕您比我清楚。”
史密斯愣了片刻,苦笑了一下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無奈地舉起手裏的酒杯在張喆的杯子上輕碰了一下。‘叮’的一聲輕響,隨後仰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那紅色的酒液就如同民主一樣,看上去華美誘人,喝到嘴裏苦澀甘甜,可喝多了會讓人神誌不清。機器侍者漂移過來為二人的酒杯又添加了少許紅酒。
史密斯動作輕柔地晃動著杯中的紅酒,施施然道:“這段時間我與你們當中很多成員都交換過看法,覺得你們太空城裏的人很超脫,很純淨。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同他們交談不用隱藏自己的想法,不知道,這是不是人類所追求的理想目標。”
張喆望向窗外絢麗的太空,沉吟道:“人類被各種利益所綁架,也許這樣下去會越來越扭曲,直到…...。”他沒再往下說,轉頭注視著史密斯淡藍色的雙眸,似乎在說,後麵的話你知道是什麽。
“張先生,我還是希望你們太空城能在聯合國中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那必定會有利於人類的發展。”史密斯的語氣很真誠。
“史密斯先生你喝過中國的臘八粥嗎?”
史密斯又被張喆問的愣住了,因為這與他們的話題一點關係都沒有。
張喆見史密斯愣愣的樣子,笑了笑繼續說:“就是把很多種的米,很多種豆,還有很多種植物的果實,放到一起煮,煮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時候就可以喝了,味道很不錯,下次你來中國我可以親自煮給你吃。”
看著史密斯還在那裏發愣,張喆也笑了,看來史密斯沒能理解他舉得這個例子。
繼續道:“各種的米、豆和果實就是現在地球上的各個國家與民族,幾千年的合合分分就似一鍋粥,已經分不清其中的恩怨情仇了。”
史密斯邊拍著自己的腦門邊笑道:“恰當,太恰當。”
“但是。”張喆將話鋒一轉繼續道,“但是,當今地球上國家的利益、宗教的信仰和民族間的矛盾相互交織在一起波詭雲譎,我們如果摻雜其中根本無法拿捏。”
史密斯聽後微微頷首,腦中迴想著他做秘書長至今,解決的都是張喆口中的那些矛盾,可又有那個矛盾真正解決了呢?
贏惠和劉美琴一直坐在桌前,從零時箱取出一些水果,邊吃邊低聲說著什麽,不時還發出鶯鶯地笑聲。
零時箱是製造部門最近才推出的保鮮用具,製造部門將所掌握的科技逐漸平民化。零時箱其實是一個小型化的四維空間,能量將零時箱內的三維空間變為四維,非生命體在零時箱內可以保持進去什麽樣出來還是什麽樣,時間對箱內物品是靜止。這個箱子也有限製,非生命體或植物可在其內部始終保持原樣,而動物在沒有保護的情況下進入四維空間,其後果是很難想象的。
張喆他們曾用細菌和病毒做過實驗,三維生物進入四維後,無法修正時間維度對它的影響,於是乎前一時間的它和後一時間的它疊加著重疊著,迴到三維的細菌已經不能稱之為細菌,病毒也不能稱它為病毒了。零時箱剛開始在太空城裏流行,現在多用於食品的保鮮,至於還有什麽其它用途有在開發之中。
4小時53分鍾的航行,飛船抵達日內瓦機場,機場歡迎的人群黑壓壓的一片,記者就占據了一半。史密斯下了飛船沒有接受記者采訪,直接聯絡中國駐日內瓦官員,為張喆和贏惠飛往中國做準備工作。太空城居民的真實身份聯合國已有所了解,可誰也不想在這些人的身份上做過多糾纏,因為他們已經在那裏了這是不爭的事實。劉美琴留在日內瓦,辦理歐洲方麵的尋親事宜。
機場一間不大的房間裏二人等待了約10分鍾,一高一矮兩名亞洲麵孔的男人走入房間。個頭矮的是名中年人,戴著一副金屬邊框的眼鏡,從眼神和動作看應該是位領導。他快步來到張喆麵前伸出右手謙卑地自我介紹道:“我是中國駐日內瓦辦事處主任,姓侯。見到你們很高興。”
張喆禮貌地與這位侯主任握了握手道:“我叫張喆,這位是我的同伴,贏惠。”
贏惠主動伸手道:“侯主任你好,這次給你添麻煩了。”
侯主任滿臉堆笑著迴道:“哪裏,哪裏。不麻煩,不麻煩。”
隨後轉身招唿後麵的年輕人過來,介紹道:“這位是小李,他全程陪同你們迴北京,有什麽需要你們盡管提。”
張喆主動和小李握了握手,小李的手很厚實也很有力量,筆直的身板配合上一身合體的黑色西裝,一眼便能看出這是一名身上有功夫的小夥子。與侯主任寒暄幾句後,侯主任與三人坐上一輛擺渡車來到一架波音747的扶梯前,他與扶梯下一位漂亮空姐耳語幾句後轉身道:“我就送到這裏了,到了國內會有人為你們安排好一切。”
張、贏二人與侯主任握手告別跟隨空姐登上飛機,小李一臉嚴肅默默地跟隨在二人身後。穿過商務艙漂亮空姐打開一扇艙門示意請他們入內,張喆遲疑了一下走了進去,這是一間約10平米的獨立艙室,不大的舷窗兩側各有一張床,床中間是一張茶幾,艙門右側碼放著一張兩人沙發,這間艙室擁有一塊不大的獨立舷窗,所以艙內顯得很明亮。小李並未跟進艙室,而是坐在門外的一張座椅上,他告訴張喆有什麽需要喊他一聲。飛機沒停留多久便起飛了,震動和發動機的轟鳴或多或少地傳入艙內,飛機在舒適和安靜度方麵與太空城的飛船根本無法相比。
待飛機平穩飛行後,張喆拍了一下一直望向窗外看風景的贏惠,待贏惠轉身時張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示意讓贏惠用腦波進行溝通。
‘我懷疑這裏有監控設備,所以到地球後我們用腦波進行交流。’贏惠的腦中顯示出張喆的想法。
‘是的,我也覺察到了,門外的小李其實就是在監視我們。’贏惠反饋給張喆。
‘到中國後,我去商討合作事宜,你抓緊安排家屬移居太空城。’張喆將自己想法通過腦波傳遞給贏惠。
張喆和贏惠四目相對微微點了點頭。
“想喝點什麽?”贏惠突然開口問張喆,顯得十分自然。
“要一壺綠茶吧,咱們太空城的茶葉還不能正常供應。”
贏惠推開艙門對正走過來的漂亮空姐禮貌地說:“小姐,給我們上一壺綠茶。謝謝。”
經過11個小時的漫長飛行,終於抵達北京上空,原本有人提議讓他們三人自己駕駛飛船返迴地球,可現在他們的身份已揭曉,突然在地球上出現又突然消失,貌似這樣不太禮貌。此外,這次合作其中的一條就是如何管理往來於地球與太空城之間的飛行器,為避免產生誤會二人最終決定還是乘坐地球的運載工具。
飛機降落北京的機場後,在小李的帶來下張喆和贏惠坐一輛掛著藍色牌照的奧迪轎車,開車的是位中年人,張喆多看了幾眼那人的背影,似乎那個背影看著有些眼熟,小李幫助關上車門他並未上車,那名司機沒有說話直接開車離開了機場。
車子行進幾分鍾後,那位魁梧的中年男人才開口道:“張先生我們又見麵了,我是崔剛。”
聽到崔剛這個名字張喆才想起此人,忙道:“難怪我看你的背影如此眼熟。”
張喆向贏惠介紹,崔先生是我們失蹤案件的承辦人,且與他們8人的父母們都很熟,將諸葛烈宏抓進公安局的也是他。”
贏惠忙微笑著伸手道:“是崔哥啊!諸葛烈宏迴去提到過您,這邊我們的親屬您多費心了。”
崔剛見二人如此的客氣,連忙伸過右手粗略地握了一下手說:“哪裏!也沒幫上什麽忙,諸葛兄弟這次沒有迴來嗎?”
“他忙著向女朋友獻殷勤呢,哪有時間迴來。”張喆打趣道。
“對,對,對。是不是那個姓傅的女孩,第一次鬧誤會把他倆人都關進了警察局。”崔剛笑著道。
“對,就是她。”張喆答道。
“跟他倆說,他們的喜糖我等著吃呢。”崔剛笑的更開心了。
車裏的氣氛比剛上車時融洽了許多,張喆還饒有興趣地問了當初關押諸葛烈宏的具體細節,現在聽起來還覺得那麽的可樂。崔剛先將贏惠送迴家,下車時張喆和贏惠交互了一個眼神,眨眼之間信息通過腦波進行了交換。
送張喆到達他家樓下,崔剛說:“三天後我來接你。”
張喆會意地點了點頭,心想該來的總是要來,三天後的見麵肯定不是普通的見麵。
二人與家人度過了三天美好時光,這三天除了與家人聊天,就是吃飯和睡覺。第三天,張喆迎著暖暖的朝陽來到樓下,崔剛的車已停在那裏,這迴的車牌是白色的。
上車後張喆首先開口道:“崔哥,我們走吧,贏惠她有別的事不去了。”
崔剛愣了一下忙道:“女孩子就是事多,沒關係你去就行。”
崔剛和張喆在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沒過多久車子便駛進一所優雅的中式院落內,下車後一股撲鼻的異香迎麵而來,院中奇草仙藤穿石繞柱,一條曲折的遊廊將二人引入院子的深處,石子漫成的甬路旁,一條清流順著甬路的方向流進一片青竹之中。
前方小小三間房舍雕梁畫棟,與周圍融為一體。崔剛在前麵引路來到屋內,裏麵的家具甚是古典,一位身穿旗袍的女子站在門口。崔剛讓張喆坐下稍等片刻,自己轉身出去了。剛落座,旗袍女子便呈上中國傳統的青瓷蓋碗茶,張喆接過茶碗抿了一口茶水,茶香四溢齒頰留香,迴手將茶碗重新放在古樸的茶幾上。張喆想:無論在哪裏上層社會都能享受最好的待遇。
正迴味茶湯留在口中的香味,一位身著黑色暗花唐裝,腳上一雙老北京懶漢布鞋的男人從屋外款款走來,他頭上根根直立的白色短發,讓人覺得此人一定是位辦事果敢的人。那張紅潤的帶有光澤的方正大臉,給人一種為人憨厚之感,可那雙凝視人的雙眼,確像兩把利劍似乎能穿透人的內心。
此人笑盈盈地來到張喆麵前道:“抱歉,抱歉,讓張先生久等了。”張喆也禮貌地起身。
男人主動伸手,豪爽地介紹自己。“我姓徐,叫徐真。是‘金力集團’的總經理。叫我徐哥就行。”
張喆有些納悶,猜想與他見麵的應該是中國的軍方或是政府官員,可為什麽隻是一家公司的經理。於是,他邊與這位徐哥寒暄邊用腦波聯絡太空城裏的高靜,查詢這家‘金力集團’是什麽來頭。張喆誇獎幾句徐哥身體保養的不錯,還讚許這所庭院設計的別致,東拉西扯了五分鍾。
高靜腦波反饋的信息直接進入腦海:‘金力集團公司有中國軍方背景,很多軍方不便出麵的場合,全是以金力集團公司的名義來洽談。
這條信息表白中國軍方不想讓別國知道他們在與太空城有私下交往,所以用一家軍方控製的公司來與太空城接洽。知道真相後張喆不禁一笑,這樣的安排也正合太空城的意思,盡量少暴露也是太空城現在的處事宗旨。
二人交談過程中,徐經理發現張喆突然怪異地露出一個笑容,那個笑容似乎與他們的談話內容有些不太合拍。
於是徐經理忙問道:“張先生,想到什麽有趣的事,能分享一下嗎?”
張喆沒想到這位叫徐真的人閱曆如此豐富,他無意間的一個表情竟然被對方準確地捕捉到,看來此人不是一般人物。
張喆笑道:“徐哥,有什麽事我們都放到桌麵上談吧,時間對我們來說都很寶貴。”
徐經理見張喆這麽說,輕拍了一下兩人中間的茶幾,豪邁地開口道:“爽快,我就喜歡爽快人,那張先生我就有什麽說什麽了。”
張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張先生,你我都是中國人,希望你們太空城能將合作項目盡量留在中國,不管怎麽說這裏是你們的祖國,在國內你們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
張喆滿臉堆笑著迴道:“徐哥,合作方麵管理委員會會做出合理的安排,我隻是一名實施者,不過您可以轉告上級,技術合作方麵中國吃不了虧。”
“喔!喔!我明白了。我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徐真如釋重負地迴道。
張喆望著徐經理高興的樣子也迴饋上一臉的笑容。
“張先生,你們的科技是否能對中國多開放一些,你也知道咱們國家近百年的屈辱,如果你們能提供一些科技方麵的幫助,中國崛起的日子就不遠了。”徐經理說這句話時顯得十分的誠懇。
張喆端起茶碗,抿了口茶水,若有所思地開口道:“知道徐哥對中國的這句古話怎麽理解?”
“請講?”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說完此話,雙方不約而同地凝視著對方的雙眸,就這樣停頓了數秒後,張喆和徐真都開懷大笑起來。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在這裏張喆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崔剛在很適當的時間出現,飯桌上張喆誇獎徐經理這裏的飯菜比太空城好吃,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張喆提出想在市區找一所辦公的地方,徐經理爽快地答應下來。
在北京又逗留了兩天,張喆自己乘飛機前往日內瓦與聯合國商議合作的具體事項。贏惠在崔剛的幫助下,去南京城查詢太空城人員所提供的親人信息。
兩周後,合作方案出爐,由太空城出技術,世界銀行出資金,在中國的東南部、墨西哥中部、白俄羅斯西部、中非和讚比亞修建核聚變能量廠,以解決地球因大量消耗化石能源所帶來的一年比一年嚴重的溫室效應和空氣汙染。
於撒哈拉沙漠、塔克拉瑪幹沙漠和澳大利亞沙漠建立能量晶體工廠,沙子是晶體的主要原材料,也是為什麽晶體工廠設在沙漠的緣故。用晶體貯存能量有兩大優點,一是貯存量高,使用方便且易於攜帶和更換,重要的是這種貯存能量的介質安全環保。連接上一副能源轉換器便能輕易將晶體內的能量轉換為動能、熱能、電能和光能,最可貴的是它可以重複使用沒有汙染。矽晶工藝在太空城屬於低端技術,現在太空城普遍使用的是碳晶和金屬晶。
能源轉換器的設廠位置各國爭執的十分激烈,所有國家全希望將工廠設在自己國家,這樣有利於本國對先進技術和工藝的吸收。權衡利弊以及各國的科技水平,最終決定在三個國家建廠,他們是美國、中國和德國。利益分配方麵太空城與聯合國各占利潤的一半,聯合國所得利潤隻能用於救災、扶貧和維和方麵。太空城所獲利潤除用於他們自己在地球上的正常支出外,其餘大部分存入世界銀行組織,這樣下去在不遠的將來,太空城將穩坐世界銀行注資的頭把交椅。
為徹底解決非洲糧食不足的問題,在聯合國農業署的再三請求下,太空城答應在非洲建立一塊貌似農業太空城那樣的種植基地。合作協議簽署後,會場熱烈的掌聲響了足足2分鍾,這應該是聯合國自建立以來做的最漂亮的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