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寶行動按計劃進行。
張誌豪下載了一款熱門拾荒者應用，並導入了多特蒙德打印機的藍圖和掃描數據。
每當觀察機器人掃描到多特蒙德的一部分，藍圖上的相應部分就會由紅色變為綠色，顏色越亮表示可用零件越多。
就這樣，張誌豪逐步確認了自己的重組工作是否可行。
一天結束時，整個藍圖全部轉為了綠色。
“有足夠的完好零件可供使用！”
破壞多特蒙德打印機的人做得馬虎。顯然是因為匆忙，每台機器僅遭受了幾劍的打擊。觀察機器人已經標出了所有綠色零件。通過小心翼翼地拆卸，張誌豪能夠完整地取出它們。
唯一的問題是藍圖上有幾個刺眼的紅色區域。有些是無關緊要的部分，比如外殼或不重要的電纜，而另一些則構成了更大的難題。
“我得搜集所有破損零件，並想辦法解決這些問題。”
標記了額外所需的零件後，張誌豪開始了拆卸工作。盡管缺乏經驗，但他憑借耐心和專注彌補了這一點。最近的強化讓他手部握力更為穩定，從而精確地操作工具。
多特蒙德打印機是個龐然大物，若沒有藍圖和維修手冊，張誌豪很容易弄壞某些部件。從學會獲取的寶貴信息幫助他避開了許多陷阱，小心翼翼地處理最重要的組件。
整個拆卸過程耗時近一周，張誌豪親自動手完成全部工作。
神州號上雖有多餘的機器人，但在這種精細的操作上卻幫不上忙。
機器人所能做的最好工作就是將零部件帶迴飛船，並存放在為此專門製作的安全容器中。
當張誌豪將最後一批零件裝船送出時，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次打撈行動最關鍵的部分完成了。”
神州號上已經堆滿了打印機零件。雖然貨艙空間足夠存放這些部件，但由於還要給鷂式機甲騰出地方，張誌豪隻好將它們存儲在中間和上層甲板原本閑置的隔間中，臨時改造成應急倉庫。
這樣做使得飛船安全性稍有下降，但張誌豪還能應對。如果不扔掉一部分補給，神州號已經容納不下更多東西了。
“我們迴去基地底層，打開最後兩個藏匿點吧。”
朱波、幸運貓和張誌豪一同飄降到基地第四層地下。
朱波在機甲內部的走廊上警戒，張誌豪則走進標記好的維修室，準備打開一個疑似保險箱。
他首先移除裝甲牆板，然後切割貫穿組成大部分牆壁的結構複合材料。為了避免引發任何幹擾，他使用了神州號庫存中更為精密的等離子切割機。接近保險箱後，他關閉切割機，改用一種專門減少振動的工具細心鑿開剩餘牆壁。
最終，他在隱藏物體前方挖出一條通路，原來是一個簡單的裝甲箱，而不是功能齊全的保險箱。
“這肯定是後來添加的。安裝這個箱子的人可能是用手頭現有的材料製作的。”
“那豈不是好事？”朱波問。
“雖然是業餘之作，但這箱子還在發熱。我不能確定裏麵有什麽。讓我掃描一下。”
雖然傳感器屏蔽的外壁阻礙了大部分掃描工作，但近距離接觸使得多功能掃描器得以返迴一些讀數。
“箱體鉸鏈上附有一個觸發器。一旦施加外力，就會啟動某種機製，點燃一塊易燃的高密度燃料。”
“有沒有辦法阻止這種情況發生？”
“暫時還沒有，但我正在想辦法。”張誌豪邊說邊絞盡腦汁思考解決方案。
他的應急修複技術技能主要應用於機甲，但在這種情況下也非常有用。他知道裏麵的燃料類型。如果他凍結燃料塊附近區域，即使觸發機關，也能防止燃料引燃。這也許不能阻止其他情況發生，但張誌豪有信心能夠取出箱子裏的物品。
他從機甲倉庫的地板上拿起一把專用冷凍工具，準備凍住易燃燃料塊。
他首先挖出一條通向裝甲箱頂部的更寬通道，將半軟性噴嘴貼在頂部開始冷凍過程。
箱子迅速結霜，冷氣迅速擴散。估計已經達到預期效果後，他關掉冷凍工具丟在一旁，迅速拿起微型等離子切割機，開始切開保險箱正麵。
他是在與時間賽跑。必須在燃料塊解凍前完成切割並取出保險箱內的物品。張誌豪小心翼翼地操作切割機，防止局部高溫溢出過遠。
隨著一陣鏗鏘聲，張誌豪成功在箱子正麵切出一個洞口。他關閉切割機，扯下圓形切片。這次他戴上從死去的技術員那兒借來的一副厚手套，以驚人的速度挖出一把物品，結果是一堆數據芯片。
為了保險起見，他在完成工作後投擲了一個預置爆炸物，隨後跑出室外。爆炸摧毀了整個牆麵設置。張誌豪特意增強了爆炸威力，以打斷可能出現的任何其他意外情況。他放置在櫃子周圍的掃描器未檢測到任何後續反應。他相當肯定並未觸發任何警報。
“你確定沒人知道我們在這裏嗎？”朱波再次詢問。
“我手頭的傳感器和掃描器都是最先進的。我沒檢測到任何向外發出的信號。也沒發現任何活躍的量子糾纏節點。”
後者難以阻止，但量子糾纏節點通常體積龐大、價格昂貴且耗能巨大，隻有這樣才能在銀河係範圍內建立高速即時通訊。
張誌豪猜測，襲擊部隊必定優先摧毀了這類設備。
在張誌豪著手處理較大藏匿點之前，他想看看辛辛苦苦取出的數據芯片中的內容。他拿起一台安全數據板，插入一枚芯片。
數據板接入芯片時並未出現任何病毒或黑客攻擊。不出所料，他看到的全是加密文件。
他已有對策。
“神州號，請連接到這台數據板，解密這些文件。同時解除芯片上的所有防護措施。”
他的飛船配備了基本的電子戰能力。所謂“基本”，是指相較於戰艦安裝的係統，神州號在這方麵顯得較為初級。但對於技術水平較低的三流國家而言，神州號隻需4.7秒就解密了所有文件，這已經算是相當快的速度了。
數據板揭示了大量的解鎖文件。張誌豪打開一份文檔，試圖理解其中的內容，點點頭，又切換到另一份文件，卻發現類似的信息。當他取出第一枚數據芯片，插入第二枚時，遇到了相同類型的數據。
“所以，你到底得到了什麽？頂級機密研究？還是什麽勁爆的情報？”
“沒有，看起來我們找到的是一本財務賬目。它記錄了所有的對外交易，從進口到出口。這個基地賺取的利潤數額驚人。”
“這麽說我們的猜測是對的？”
“我想不出別的理由解釋這個基地為何如此神秘莫測，這些交易帶來的巨額利潤足以讓任何中等規模的企業喪失道德底線。”
根據先前收集的線索，張誌豪他們斷定這個設施是一個非法運營場所。他還從多特蒙德打印機中恢複了一些日誌記錄，進一步證實了這一判斷。
維斯將數據芯片收好放入一個安全容器內，說道：“這個基地是用來大量生產未經許可的機甲的。不難得到一些優秀的設計圖而不付專利費，真正的挑戰在於如何利用這些盜版設計圖秘密生產機甲，同時不被機甲貿易協會抓到把柄。”
自稱機甲行業監管者的機甲貿易協會對任何違規者都極為嚴厲。該協會可怕的執法部門一旦發現侵犯知識產權持有人權利的行為，便會毫不留情地采取雷霆手段。別說麵臨起訴和坐牢，他們的行動往往伴隨著槍炮轟鳴。
敢於冒天下之大不韙繼續生產機甲的公司必須極度謹慎。這就是為什麽會在這樣一個偏僻之地建造基地的原因。如果不是因它的墜落導致其暴露，神州號的掃描應該無法穿透其偽裝。
“文件中使用特定代碼掩蓋了這個組織及其交易夥伴的身份。極有可能製造商將生產的機甲偷偷賣給海盜。僅憑這一證據就足以讓整個公司的董事會成員陷入困境。”
所有人都痛恨海盜，明目張膽支持海盜活動的人更是罪無可恕。科莫多星域地處偏遠，宇宙中的禍害在此地相對較少，但海盜的存在仍然威脅著貿易路線，抑製了經濟的發展。
朱波對這些數據芯片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這是絕佳的勒索材料。我認識一個數據分析專家，他能解讀這些交易記錄。他會找出哪些公司在勾結海盜。”
“這話有點危險。”張誌豪謹慎迴應，“就算你查清楚誰靠這種交易大發橫財……”
“放心，我又不傻。我和我的兄弟們雖是小角色，但我知道去哪兒能把這些數據芯片賣掉。隻要你把這些東西交給我，我可以幫你換迴一大筆光輝幣。如果我們自己不去勒索，收益肯定會少很多，但切斷關聯更安全。”
鑒於這筆交易風險極大，張誌豪和朱波修改了之前的協議，同意將勒索材料賣出所得平分。
處理完較小的藏匿點後，他們準備前往研究部門打開較大的那個。由於這個藏匿點靠近實驗室，張誌豪對此抱有很大期待。
他的貨運機器人已經清理掉了堵在牆前的殘骸，暢通無阻的通道使得張誌豪可以部署掃描器更加貼近疑似藏匿點。
“牆後有個浴室大小的空間，由於沒有任何激活的係統，它甚至比先前的藏匿點隱藏得更好，既不泄漏信號也不散發能量。但這並不意味著沒有陷阱，我需要更接近才能確認。”
如同上次一樣，張誌豪有條不紊地拆除麵前的牆壁，直到接觸到隱藏隔間的傳感器屏蔽外層。他移除了隔間周圍大量材料，幾乎將掃描器貼著表麵部署。
他的努力並未探測到任何活躍係統的跡象，但這仍無法排除陷阱的可能性，隻是觸發陷阱的概率降低了。
“這確實讓人起疑，但唯一的辦法就是打開這個地方。你們願意冒險嗎？”
盡管他們心生顧慮，但兩人都貪婪於寶藏。他們已經收獲頗豐，即使現在抽身離去，也能獲得相當可觀的利潤。
維斯決定不再浪費時間，直接使用重型等離子切割機將保險庫門從牆上切開。一股空氣從封閉的室內逸出，令切割機略微顫動。當他開出一個大開口後，小心地派出一個觀察機器人進入內部。
兩人緊盯著監視器屏幕。當觀察機器人照亮內部時，他們都驚訝地抬起了頭。
“那是屍體。”
除了堆疊的一大摞箱子，隔間內還有三具不同的屍體。他們都穿著標準的白色實驗服，顯示了他們曾是研究人員的身份。最值得注意的是，他們都沒有穿任何真空密封服。
朱波從他們屍體慘狀中推測出了事情經過：“他們在氧氣耗盡後窒息而死。這個藏匿點僅僅是為了藏些值錢的東西，而不是設計成避難所。”
沒有空氣、食物和水，研究員們根本無法生存下來。即便他們想要投降，也可能因為出口被廢墟堵塞而無法離開，而這堆廢墟同時也阻礙了尋寶者發現他們的屍體。
“這樣的死法太慘了。至少我們應該尊重地埋葬他們的遺體。”
維斯指派了幾台貨運機器人小心地將屍體抬到地表，並安排其他機器人挖了幾個墓穴。在讓機器人帶走屍體之前，他搜查了他們的衣物，取出了他們所有的通訊設備和其他財物。
檢查通訊設備後，他意識到從中得不到任何信息。這些設備是由實驗室提供的，帶有多種安全防護措施。一旦主人死亡，記憶芯片會自動清除數據並燒毀為熔融的廢渣。
那些大箱子裏裝的是拆散的武器組件。令人驚訝的是，朱波首先認出了這款武器。
“這是一把機甲級別的激光步槍，但看起來有點怪異。某些部分比一般的更大。肯定不是普通的步槍。”
如果箱子裏裝的是零件，那麽應該還會有圖紙。張誌豪稍微挖掘了一下，終於在一個小箱子裏找到了幾枚數據芯片。
解密的過程很慢，實驗室顯然在保護這些芯片的內容上下了很大功夫。盡管遇到了阻礙，但這些加密方法已過時，在神州號強大的電子戰模塊麵前不堪一擊。
當張誌豪查看文件時，發現了一些設計圖紙以及實驗室研發過程的大量記錄筆記。數據芯片中的日誌跨度為三個月。
張誌豪打開一張設計圖紙後，終於明白了這個實驗室為什麽要秘密運作。
“研究人員在開發一款格拉瑟步槍。不，他們已經開發出了一個可工作的原型。根據這張圖紙，他們正在進行第三代產品的改進。”
朱波狠狠地砸了一下駕駛艙壁。如果機甲貿易協會發現他們找到了一款可行的格拉瑟步槍的設計圖紙，他們可能會惹上大麻煩。
格拉瑟是伽馬射線激光器的簡稱。格拉瑟可以視為普通激光器的超活性分支，但由於其容易使空氣激發為等離子體的特性，格拉瑟光束在大多數大氣條件下表現不佳。
格拉瑟具有幾種特殊屬性，使得機甲貿易協會對這種武器持否定態度。
首先，它們蘊含著極其龐大的能量。一款適用於機甲的格拉瑟需要消耗大量能源才能在戰場上發揮作用。格拉瑟光束要麽直接穿過障礙物，要麽遇到密度較大的物質時將其炸飛。
格拉瑟更為陰險的用途是利用其穿透性能。足夠強的格拉瑟總是能夠透過障礙物傳遞部分伽馬射線。格拉瑟可以照射到躲在機甲座艙內自以為安全的人。
格拉瑟發射出的能量微乎其微就能致人死亡。除非擁有高級醫療服務，否則接受致命輻射劑量的人幾乎沒有生還的機會。隻有最好的醫院才有能力應對放射性中毒的情況。
維斯確信這個基地開發並出售格拉瑟步槍給海盜。反過來，海盜們利用格拉瑟步槍作為方便的工具，照射太空船上的船員，殺人奪船，貨物卻保持完好。
當然，海盜們必須清理殘留的輻射。在這方麵，伽馬射線並不像阿爾法或貝塔射線那樣糟糕，因此這不是大問題。
總之，張誌豪不僅不能利用這項研究成果，更不可能嚐試出售。仿製機甲是一迴事，製造違禁武器則是完全不同的問題。
“讓我們銷毀這把拆散的格拉瑟步槍吧。”張誌豪考慮片刻後建議道，“牽涉進去可不是個好主意，當你出售勒索材料的時候，連禁忌武器這件事都不要提及。”
朱波駕駛著鷂式機甲停頓了一下，腦海中權衡著利弊。“你還沒提到你會怎麽處理那些恢複的文件。你打算保留它們嗎？”
“是的。”張誌豪眼中閃爍著渴望的光芒，“我知道這麽做可能會讓我陷入困境，但我實在舍不得放棄這份寶貴的研究資料。在我向機甲貿易協會報告之前，我要確保你明白，我並沒有打算打破任何禁忌。我可以利用這些數據加深對常規激光武器的理解。”
維斯和朱波都知道他們正在玩火。或許朱波並不在意，但他也隻是短暫反對之後，便將注意力轉向了其他事務。
朱波知道張誌豪保留了這些研究資料，這讓飛行員有了些許優勢。任何時候，他都可以向機甲貿易協會舉報張誌豪，或者以此作為敲詐的籌碼。
然而朱波不知道的是，張誌豪打算將所有文件轉移到《機甲設計師係統》中。隨著係統的最近升級，《機甲設計師係統》獲得了將自身編程偽裝成無害設計應用程序的能力。即便機甲貿易協會缺乏確鑿證據，也無法對張誌豪采取行動。
目前，張誌豪並不認為他們的關係會惡化。這次旅程讓他們走得更近，單是此行的收入就足以讓朱波感到滿意。
“收拾一下，我們迴家吧。”
張誌豪下載了一款熱門拾荒者應用，並導入了多特蒙德打印機的藍圖和掃描數據。
每當觀察機器人掃描到多特蒙德的一部分，藍圖上的相應部分就會由紅色變為綠色，顏色越亮表示可用零件越多。
就這樣，張誌豪逐步確認了自己的重組工作是否可行。
一天結束時，整個藍圖全部轉為了綠色。
“有足夠的完好零件可供使用！”
破壞多特蒙德打印機的人做得馬虎。顯然是因為匆忙，每台機器僅遭受了幾劍的打擊。觀察機器人已經標出了所有綠色零件。通過小心翼翼地拆卸，張誌豪能夠完整地取出它們。
唯一的問題是藍圖上有幾個刺眼的紅色區域。有些是無關緊要的部分，比如外殼或不重要的電纜，而另一些則構成了更大的難題。
“我得搜集所有破損零件，並想辦法解決這些問題。”
標記了額外所需的零件後，張誌豪開始了拆卸工作。盡管缺乏經驗，但他憑借耐心和專注彌補了這一點。最近的強化讓他手部握力更為穩定，從而精確地操作工具。
多特蒙德打印機是個龐然大物，若沒有藍圖和維修手冊，張誌豪很容易弄壞某些部件。從學會獲取的寶貴信息幫助他避開了許多陷阱，小心翼翼地處理最重要的組件。
整個拆卸過程耗時近一周，張誌豪親自動手完成全部工作。
神州號上雖有多餘的機器人，但在這種精細的操作上卻幫不上忙。
機器人所能做的最好工作就是將零部件帶迴飛船，並存放在為此專門製作的安全容器中。
當張誌豪將最後一批零件裝船送出時，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次打撈行動最關鍵的部分完成了。”
神州號上已經堆滿了打印機零件。雖然貨艙空間足夠存放這些部件，但由於還要給鷂式機甲騰出地方，張誌豪隻好將它們存儲在中間和上層甲板原本閑置的隔間中，臨時改造成應急倉庫。
這樣做使得飛船安全性稍有下降，但張誌豪還能應對。如果不扔掉一部分補給，神州號已經容納不下更多東西了。
“我們迴去基地底層，打開最後兩個藏匿點吧。”
朱波、幸運貓和張誌豪一同飄降到基地第四層地下。
朱波在機甲內部的走廊上警戒，張誌豪則走進標記好的維修室，準備打開一個疑似保險箱。
他首先移除裝甲牆板，然後切割貫穿組成大部分牆壁的結構複合材料。為了避免引發任何幹擾，他使用了神州號庫存中更為精密的等離子切割機。接近保險箱後，他關閉切割機，改用一種專門減少振動的工具細心鑿開剩餘牆壁。
最終，他在隱藏物體前方挖出一條通路，原來是一個簡單的裝甲箱，而不是功能齊全的保險箱。
“這肯定是後來添加的。安裝這個箱子的人可能是用手頭現有的材料製作的。”
“那豈不是好事？”朱波問。
“雖然是業餘之作，但這箱子還在發熱。我不能確定裏麵有什麽。讓我掃描一下。”
雖然傳感器屏蔽的外壁阻礙了大部分掃描工作，但近距離接觸使得多功能掃描器得以返迴一些讀數。
“箱體鉸鏈上附有一個觸發器。一旦施加外力，就會啟動某種機製，點燃一塊易燃的高密度燃料。”
“有沒有辦法阻止這種情況發生？”
“暫時還沒有，但我正在想辦法。”張誌豪邊說邊絞盡腦汁思考解決方案。
他的應急修複技術技能主要應用於機甲，但在這種情況下也非常有用。他知道裏麵的燃料類型。如果他凍結燃料塊附近區域，即使觸發機關，也能防止燃料引燃。這也許不能阻止其他情況發生，但張誌豪有信心能夠取出箱子裏的物品。
他從機甲倉庫的地板上拿起一把專用冷凍工具，準備凍住易燃燃料塊。
他首先挖出一條通向裝甲箱頂部的更寬通道，將半軟性噴嘴貼在頂部開始冷凍過程。
箱子迅速結霜，冷氣迅速擴散。估計已經達到預期效果後，他關掉冷凍工具丟在一旁，迅速拿起微型等離子切割機，開始切開保險箱正麵。
他是在與時間賽跑。必須在燃料塊解凍前完成切割並取出保險箱內的物品。張誌豪小心翼翼地操作切割機，防止局部高溫溢出過遠。
隨著一陣鏗鏘聲，張誌豪成功在箱子正麵切出一個洞口。他關閉切割機，扯下圓形切片。這次他戴上從死去的技術員那兒借來的一副厚手套，以驚人的速度挖出一把物品，結果是一堆數據芯片。
為了保險起見，他在完成工作後投擲了一個預置爆炸物，隨後跑出室外。爆炸摧毀了整個牆麵設置。張誌豪特意增強了爆炸威力，以打斷可能出現的任何其他意外情況。他放置在櫃子周圍的掃描器未檢測到任何後續反應。他相當肯定並未觸發任何警報。
“你確定沒人知道我們在這裏嗎？”朱波再次詢問。
“我手頭的傳感器和掃描器都是最先進的。我沒檢測到任何向外發出的信號。也沒發現任何活躍的量子糾纏節點。”
後者難以阻止，但量子糾纏節點通常體積龐大、價格昂貴且耗能巨大，隻有這樣才能在銀河係範圍內建立高速即時通訊。
張誌豪猜測，襲擊部隊必定優先摧毀了這類設備。
在張誌豪著手處理較大藏匿點之前，他想看看辛辛苦苦取出的數據芯片中的內容。他拿起一台安全數據板，插入一枚芯片。
數據板接入芯片時並未出現任何病毒或黑客攻擊。不出所料，他看到的全是加密文件。
他已有對策。
“神州號，請連接到這台數據板，解密這些文件。同時解除芯片上的所有防護措施。”
他的飛船配備了基本的電子戰能力。所謂“基本”，是指相較於戰艦安裝的係統，神州號在這方麵顯得較為初級。但對於技術水平較低的三流國家而言，神州號隻需4.7秒就解密了所有文件，這已經算是相當快的速度了。
數據板揭示了大量的解鎖文件。張誌豪打開一份文檔，試圖理解其中的內容，點點頭，又切換到另一份文件，卻發現類似的信息。當他取出第一枚數據芯片，插入第二枚時，遇到了相同類型的數據。
“所以，你到底得到了什麽？頂級機密研究？還是什麽勁爆的情報？”
“沒有，看起來我們找到的是一本財務賬目。它記錄了所有的對外交易，從進口到出口。這個基地賺取的利潤數額驚人。”
“這麽說我們的猜測是對的？”
“我想不出別的理由解釋這個基地為何如此神秘莫測，這些交易帶來的巨額利潤足以讓任何中等規模的企業喪失道德底線。”
根據先前收集的線索，張誌豪他們斷定這個設施是一個非法運營場所。他還從多特蒙德打印機中恢複了一些日誌記錄，進一步證實了這一判斷。
維斯將數據芯片收好放入一個安全容器內，說道：“這個基地是用來大量生產未經許可的機甲的。不難得到一些優秀的設計圖而不付專利費，真正的挑戰在於如何利用這些盜版設計圖秘密生產機甲，同時不被機甲貿易協會抓到把柄。”
自稱機甲行業監管者的機甲貿易協會對任何違規者都極為嚴厲。該協會可怕的執法部門一旦發現侵犯知識產權持有人權利的行為，便會毫不留情地采取雷霆手段。別說麵臨起訴和坐牢，他們的行動往往伴隨著槍炮轟鳴。
敢於冒天下之大不韙繼續生產機甲的公司必須極度謹慎。這就是為什麽會在這樣一個偏僻之地建造基地的原因。如果不是因它的墜落導致其暴露，神州號的掃描應該無法穿透其偽裝。
“文件中使用特定代碼掩蓋了這個組織及其交易夥伴的身份。極有可能製造商將生產的機甲偷偷賣給海盜。僅憑這一證據就足以讓整個公司的董事會成員陷入困境。”
所有人都痛恨海盜，明目張膽支持海盜活動的人更是罪無可恕。科莫多星域地處偏遠，宇宙中的禍害在此地相對較少，但海盜的存在仍然威脅著貿易路線，抑製了經濟的發展。
朱波對這些數據芯片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這是絕佳的勒索材料。我認識一個數據分析專家，他能解讀這些交易記錄。他會找出哪些公司在勾結海盜。”
“這話有點危險。”張誌豪謹慎迴應，“就算你查清楚誰靠這種交易大發橫財……”
“放心，我又不傻。我和我的兄弟們雖是小角色，但我知道去哪兒能把這些數據芯片賣掉。隻要你把這些東西交給我，我可以幫你換迴一大筆光輝幣。如果我們自己不去勒索，收益肯定會少很多，但切斷關聯更安全。”
鑒於這筆交易風險極大，張誌豪和朱波修改了之前的協議，同意將勒索材料賣出所得平分。
處理完較小的藏匿點後，他們準備前往研究部門打開較大的那個。由於這個藏匿點靠近實驗室，張誌豪對此抱有很大期待。
他的貨運機器人已經清理掉了堵在牆前的殘骸，暢通無阻的通道使得張誌豪可以部署掃描器更加貼近疑似藏匿點。
“牆後有個浴室大小的空間，由於沒有任何激活的係統，它甚至比先前的藏匿點隱藏得更好，既不泄漏信號也不散發能量。但這並不意味著沒有陷阱，我需要更接近才能確認。”
如同上次一樣，張誌豪有條不紊地拆除麵前的牆壁，直到接觸到隱藏隔間的傳感器屏蔽外層。他移除了隔間周圍大量材料，幾乎將掃描器貼著表麵部署。
他的努力並未探測到任何活躍係統的跡象，但這仍無法排除陷阱的可能性，隻是觸發陷阱的概率降低了。
“這確實讓人起疑，但唯一的辦法就是打開這個地方。你們願意冒險嗎？”
盡管他們心生顧慮，但兩人都貪婪於寶藏。他們已經收獲頗豐，即使現在抽身離去，也能獲得相當可觀的利潤。
維斯決定不再浪費時間，直接使用重型等離子切割機將保險庫門從牆上切開。一股空氣從封閉的室內逸出，令切割機略微顫動。當他開出一個大開口後，小心地派出一個觀察機器人進入內部。
兩人緊盯著監視器屏幕。當觀察機器人照亮內部時，他們都驚訝地抬起了頭。
“那是屍體。”
除了堆疊的一大摞箱子，隔間內還有三具不同的屍體。他們都穿著標準的白色實驗服，顯示了他們曾是研究人員的身份。最值得注意的是，他們都沒有穿任何真空密封服。
朱波從他們屍體慘狀中推測出了事情經過：“他們在氧氣耗盡後窒息而死。這個藏匿點僅僅是為了藏些值錢的東西，而不是設計成避難所。”
沒有空氣、食物和水，研究員們根本無法生存下來。即便他們想要投降，也可能因為出口被廢墟堵塞而無法離開，而這堆廢墟同時也阻礙了尋寶者發現他們的屍體。
“這樣的死法太慘了。至少我們應該尊重地埋葬他們的遺體。”
維斯指派了幾台貨運機器人小心地將屍體抬到地表，並安排其他機器人挖了幾個墓穴。在讓機器人帶走屍體之前，他搜查了他們的衣物，取出了他們所有的通訊設備和其他財物。
檢查通訊設備後，他意識到從中得不到任何信息。這些設備是由實驗室提供的，帶有多種安全防護措施。一旦主人死亡，記憶芯片會自動清除數據並燒毀為熔融的廢渣。
那些大箱子裏裝的是拆散的武器組件。令人驚訝的是，朱波首先認出了這款武器。
“這是一把機甲級別的激光步槍，但看起來有點怪異。某些部分比一般的更大。肯定不是普通的步槍。”
如果箱子裏裝的是零件，那麽應該還會有圖紙。張誌豪稍微挖掘了一下，終於在一個小箱子裏找到了幾枚數據芯片。
解密的過程很慢，實驗室顯然在保護這些芯片的內容上下了很大功夫。盡管遇到了阻礙，但這些加密方法已過時，在神州號強大的電子戰模塊麵前不堪一擊。
當張誌豪查看文件時，發現了一些設計圖紙以及實驗室研發過程的大量記錄筆記。數據芯片中的日誌跨度為三個月。
張誌豪打開一張設計圖紙後，終於明白了這個實驗室為什麽要秘密運作。
“研究人員在開發一款格拉瑟步槍。不，他們已經開發出了一個可工作的原型。根據這張圖紙，他們正在進行第三代產品的改進。”
朱波狠狠地砸了一下駕駛艙壁。如果機甲貿易協會發現他們找到了一款可行的格拉瑟步槍的設計圖紙，他們可能會惹上大麻煩。
格拉瑟是伽馬射線激光器的簡稱。格拉瑟可以視為普通激光器的超活性分支，但由於其容易使空氣激發為等離子體的特性，格拉瑟光束在大多數大氣條件下表現不佳。
格拉瑟具有幾種特殊屬性，使得機甲貿易協會對這種武器持否定態度。
首先，它們蘊含著極其龐大的能量。一款適用於機甲的格拉瑟需要消耗大量能源才能在戰場上發揮作用。格拉瑟光束要麽直接穿過障礙物，要麽遇到密度較大的物質時將其炸飛。
格拉瑟更為陰險的用途是利用其穿透性能。足夠強的格拉瑟總是能夠透過障礙物傳遞部分伽馬射線。格拉瑟可以照射到躲在機甲座艙內自以為安全的人。
格拉瑟發射出的能量微乎其微就能致人死亡。除非擁有高級醫療服務，否則接受致命輻射劑量的人幾乎沒有生還的機會。隻有最好的醫院才有能力應對放射性中毒的情況。
維斯確信這個基地開發並出售格拉瑟步槍給海盜。反過來，海盜們利用格拉瑟步槍作為方便的工具，照射太空船上的船員，殺人奪船，貨物卻保持完好。
當然，海盜們必須清理殘留的輻射。在這方麵，伽馬射線並不像阿爾法或貝塔射線那樣糟糕，因此這不是大問題。
總之，張誌豪不僅不能利用這項研究成果，更不可能嚐試出售。仿製機甲是一迴事，製造違禁武器則是完全不同的問題。
“讓我們銷毀這把拆散的格拉瑟步槍吧。”張誌豪考慮片刻後建議道，“牽涉進去可不是個好主意，當你出售勒索材料的時候，連禁忌武器這件事都不要提及。”
朱波駕駛著鷂式機甲停頓了一下，腦海中權衡著利弊。“你還沒提到你會怎麽處理那些恢複的文件。你打算保留它們嗎？”
“是的。”張誌豪眼中閃爍著渴望的光芒，“我知道這麽做可能會讓我陷入困境，但我實在舍不得放棄這份寶貴的研究資料。在我向機甲貿易協會報告之前，我要確保你明白，我並沒有打算打破任何禁忌。我可以利用這些數據加深對常規激光武器的理解。”
維斯和朱波都知道他們正在玩火。或許朱波並不在意，但他也隻是短暫反對之後，便將注意力轉向了其他事務。
朱波知道張誌豪保留了這些研究資料，這讓飛行員有了些許優勢。任何時候，他都可以向機甲貿易協會舉報張誌豪，或者以此作為敲詐的籌碼。
然而朱波不知道的是，張誌豪打算將所有文件轉移到《機甲設計師係統》中。隨著係統的最近升級，《機甲設計師係統》獲得了將自身編程偽裝成無害設計應用程序的能力。即便機甲貿易協會缺乏確鑿證據，也無法對張誌豪采取行動。
目前，張誌豪並不認為他們的關係會惡化。這次旅程讓他們走得更近，單是此行的收入就足以讓朱波感到滿意。
“收拾一下，我們迴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