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融合杯的落幕，張誌豪和夏智妍站在競技場的一側。盡管他們身為亞軍，擁有著崇高的地位，但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倆。
今晚的高潮即將上演，兩位最具天賦的新晉機甲駕駛員正步入主競技場。
光輝共和國的最大盛事實際上在強調，融合杯終究隻是一個附屬賽事。無論他們的獎金多麽豐厚，他們所得到的關注度也僅為主賽決賽選手的百分之一。
由於張誌豪從未當過機甲駕駛員，他對追求個人名譽並無太大興趣，他更願意以一種更為可持續的方式建立自己事業的口碑。
“我有些事情要處理。”
“哦？”夏智妍挑了挑眉，“是要放我鴿子嗎？我本來還打算帶你去城裏做排骨做得最好的一個好地方呢。”
“我現在時間比較緊，我剛創立了一個獨立的機甲設計工作室，結果背了一身債。我其實有點希望能從觀眾中找到一些潛在客戶，為我的產品打開市場。”
“哦，明白了。”夏智妍點點頭，“聽說你們這些技術宅都喜歡在大公司裏發展職業生涯。你單打獨鬥，真是挺勇敢的。”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夢想。”張誌豪苦笑著迴應，“我知道這條路很難走，但我並不後悔踏上它，我有信心有一天能到達頂峰。”
“哇，真的很令人佩服。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走之前我們先交換一下通訊聯係方式吧。”
兩人互相添加到聯係人列表後便分道揚鑣。
夏智妍走向同為駕駛員的夥伴們，慶祝她在這次比賽中的出色表現。
而張誌豪則穿過人群、家庭和其他普通觀眾，徑直前往為一等票持有者預留的觀賽區，那裏可以安靜地欣賞比賽，沒有吵鬧的孩子幹擾。
作為參賽者的福利，保安並未阻攔他進入。
張誌豪走過一道無形的隔音屏，將下方觀眾席的大部分噪音隔絕在外。昏暗的燈光、豪華的裝飾以及眾多私人觀戰室賦予了一等區一種專屬感。有資格進入這個區域的人們都散發出一股優雅或武力的強大氣場。而在公共區域的人們紛紛聚集成一個個小團體，專注地看著中央競技場上展開的精彩對決。
張誌豪深吸一口氣，確保剛剛贏得的銀質獎章在他的胸前清晰可見。
隨後，他麵帶微笑，向附近看起來較為平易近人的一個群體走去。
一組看似是實業家的人物和幾位中級機甲軍團軍官暫時將注意力從緊張且節奏緩慢的決鬥上轉移開來，看向了張誌豪。
“啊，你是那個附屬比賽的第二名得主吧？你跟張家有什麽關係嗎？”
張誌豪禮貌地點點頭，對那位軍官說：“我父親在邊境巡邏多年，不過最近失蹤了。”
包括張誌豪在內的所有人都禮貌地流露出哀悼的表情。
“真是太遺憾了。那些保衛我們邊疆抵禦外星生物的人，是在為我們的國家執行最高職責。”
“我還是希望他能夠活下來。”張誌豪聳了聳肩，然後恢複了微笑，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談，“無論如何，我是希望能引起你們對我新開發的一款機甲變體的興趣，這是我為創業項目設計的。”
其中一位商人禮貌地笑了起來：“事實上，我也是來做同樣的事情的。我是傑克遜及合作夥伴公司的代表，我們剛才還在討論機甲軍團可能更新其最老的400台偵察飛艇艦隊的事宜。”
這下就尷尬了，他們又交流了一會兒之後，張誌豪就像一個闖入大人世界的小孩一樣被禮貌地打發走了。
他並沒有期待立即成功，所以第一次遭到拒絕並不會對他產生太大影響。然而，他覺得自己周圍的人都忽視了他。他的年輕和缺乏業績記錄給他帶來的壓力比他想象中要沉重得多。
“我們隻從信譽良好的供應商采購機甲，我們與長期合作夥伴簽訂了固定服務合同，以便他們在滿足我們的機甲需求方麵提供最佳支持。”
“我必須承認，作為一個上一代機甲，你的馬克·安東尼變體算是中上水準。然而，我們部隊隻使用當前代機型。我們都喜歡市場上最新的玩具，你知道的。你的馬克·安東尼最多也就隻能用個十年八載，就會變得過時了。”
“我隻收藏經典款，並且隻收原版形態。我對變體沒什麽意見，但是基礎模型才是最好的。”
隨著張誌豪不斷接觸不同的人群，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愈發強烈。有時他會有機會介紹自己的產品，但在大多數時候，人們甚至不願意聽他講完。或許這些人中的大多數確實是無法或者無權購買新機甲，但對剩下的那部分人來說，更多的是對他們交付能力的缺乏信心。
盡管如此，他還是有幾次差點兒成功。
一些退役的機甲駕駛員或資深雇傭兵表示出了訂購他設計機甲的興趣，隻是有幾個因素阻礙了他們。
“我們雇傭兵部隊大多進行長途巡邏任務，雖然你的變體在短期內戰鬥性能突出，但如果不能在我們長達一周的巡邏路線上保持狀態的話，我們就無法接受。”
“實際上我們正好需要填補機甲陣容上的一個空缺，如果你能提供原版的凱撒·奧古斯都，我會很心動。然而，盡管你的變體價格適中，但即便是兩台這樣的機甲也無法替代一台防護優良的基礎型號機甲的作用。”
“你的機甲攻擊配置有些分散，它繼承了凱撒·奧古斯都的大部分劣勢，卻沒有原版優秀的裝甲保護。我寧願購買一台專門針對一項任務做到極致的專業機甲，也不願選擇一款聲稱能覆蓋所有領域卻在大多數方麵都不盡如人意的機器。”
他發現吳明軒關於富裕收藏家更可能購買他的機甲的預測並不準確，這些收藏家在選擇機甲時極為挑剔，他們鄙視廉價變體，反而更傾向於追求複古基礎款或是采用非凡材料製作的高度獨家變體。
迄今為止，富裕的雇傭兵們對他的產品表現出了最大的興趣。他們願意購買功能性的機甲，但針對馬克·安東尼的弱點提出了諸多質疑。即便價格上有優勢，其缺點仍然超過了優點。相比於官方原版奧古斯都6500萬光輝幣的價格標簽，張誌豪謙遜地為其產品開出的2400萬光輝幣售價堪稱白菜價。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願意接受這個低價位。
一名舉止誇張、行事更像海盜而非正規雇傭兵的家夥，在聽到報價後竟然當麵嘲笑起來。
“2400萬？2400萬！我得拚命幹上五年多才能賺迴這筆錢。給個優惠怎麽樣？比如說，嗯，1200萬怎麽樣？”
此刻的張誌豪已經習慣了各種尷尬境況，即使世界末日來臨也能保持微笑。
“如果您能預付1200萬光輝幣，那麽我可以在半月內生產並交付這台機甲給您，剩餘的一半款項待mta認證我的機甲後支付。”
見張誌豪不願議價，這位粗魯的雇傭兵便轉身離開，“算了，沒那麽多現金。”
盡管決賽以激動人心的最後一幕結束，張誌豪卻仍未達成一筆交易，他開始感到有些緊張。今晚是他接近富人和強者的最好也是唯一機會。這個非正式假期結束後，大多數人會迴到辦公室或駕駛艙。那時，他又該去哪裏找到買家呢？是否應該在mta內部市場發布廣告，然後祈禱有哪個冤大頭能在數十萬個備選項中挑中他的？
他開始有點絕望，如果下跪能夠增加成交的機會，他也願意這麽做。與周圍的人交流越多，他就越發意識到機甲市場的封閉程度超出他的想象。mta所描繪的活躍市場並未真實反映地麵情況。mta的市場社群大多涵蓋了整個星區，像光輝共和國這樣一個三流國家無法支撐太多生產商的存在。
張誌豪意識到，在雲幕星球設立機甲精品店的做法，無形中將自己與客戶群體隔離開來。
安靜的環境、缺乏競爭者以及優惠的稅收政策若不能在接下來幾周內為他帶來任何形式的收入，就毫無意義。
他缺少的東西實在太多，雖然他與張家家族有著微弱的聯係，但他們並不會冒險去補貼他的生意，更不會購買他的第一台機甲。盡管他們在過去幾年裏積攢了一筆可觀的光輝幣，但其中大部分都被預留作緊急用途，用它們來拯救一個失敗的業務並不符合家族的整體利益。
沒有實質影響力的支持，張誌豪就像一艘困在大海中央的小船，四麵八方隻有無盡的水域環繞，哪裏能找到一座島嶼讓他喘息片刻呢？
“嘿，張誌豪。”
“哇哦！”突然的問候讓張誌豪嚇了一跳，他轉過身看到的是在資格賽期間駕駛他機甲的試飛員王明。
“王明，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你。”
“我也是現役軍人，任務完成後我就過來趕上決賽了。遺憾的是來晚了，話說迴來，你怎麽看上去這麽沮喪？”
張誌豪解釋了自己的處境，隨後詳述了推銷新設計遇到的困難。
“沒人接受你的提議，我一點兒也不奇怪。除了你已經提到的那些不利因素外，最重要的原因是你的設計未經實踐驗證。我們駕駛員不像信任mta提供的規格表，它以前出錯過很多次，而且隻要他們還在壟斷著機甲管理的地位，就會繼續出錯。正如我說過的，我們駕駛員更喜歡看實際戰場上的表現，而不是一串可能被篡改過的抽象數字。”
“數據絕對是可靠的，我在《鐵血精神》遊戲中銷售馬克·安東尼虛擬版本取得了一些小成就，至今還沒有一位顧客因性能與官方數據不符而退貨。”
“我建議你別提這些虛擬遊戲。”王明堅定地給出意見，“在我們這個層次，沒人把《鐵血精神》當真，隨著遊戲等級升高，與實際駕駛的不準確性和偏離愈發明顯。適應兩種不同的環境需要很大的努力，所以大多數經驗豐富的老駕駛員都不願在《鐵血精神》中維持活躍狀態。”
“那你呢？你駕駛我的德雷克成功通過了測試關卡，有沒有興趣買一台？”
試飛員搖了搖頭說：“我賺的錢還不足以購買一台私人機甲，而且由於我的工作就是測試新型設計，所以在工作中我不會固定駕駛某台機甲。”
張誌豪再次遭受打擊，如果連像王明這樣友好的機甲駕駛員都不願購買他的機甲，那麽他要說服其他駕駛員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不過我可能認識一個可能會對你的設計感興趣的人。”看到年輕人失落的反應後，王明補充道，“我幫你個忙，介紹你們認識。至於你能否和他做成交易，那就得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我隻求一個機會，非常感謝你能提供幫助。”張誌豪感激地說。
王明悠然地帶著張誌豪穿過正關注著盛大頒獎典禮的人群。
青年虎豹展是共和國特意為了頌揚年輕英雄而組織的，因此頒獎環節伴隨著諸多盛大的儀式。
他們來到一間私人包廂門口時，王明用一種特殊的節奏敲門，隨著一聲嗶音，門鎖解除了。
進入包廂後，張誌豪發現幾乎沒有人在座位和沙發上就座，隻有最豪華的那個座位上坐著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看起來像一位滿頭銀發的老兵，散發出與他祖父相似的氣息。即使在門口，張誌豪也能感覺到這位老人絕非普通退伍軍人那麽簡單。
“啊，王隊長，很高興再次見到你，看來你還帶來了一位客人。”
“郭上校，這是融合杯的亞軍張誌豪。張誌豪，這位是退役郭子儀上校。”
這位退休上校嗤笑一聲：“哦，小家夥拿了個獎牌和一些優待，但比起現在台上那些年輕的勇士們，這不算什麽大事兒。”
“他不是駕駛員，我也沒打算帶他加入您的俱樂部。我隻是覺得您手頭上閑暇時間比較多，或許會對張誌豪推銷的東西感興趣。”
“哦？”上校這時才認真打量起張誌豪來，“那麽，是什麽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可別讓我失望。”
意識到這是今晚能得到的最佳機會，張誌豪以專業的口吻開始解釋他的機甲性能。
當張誌豪詳盡闡述他的機甲優點以及一些不足之處時，郭子儀的表情始終保持謹慎中立。也許揭露自身缺點並不是最佳策略，但他不想冒險因為萬一被老者識破而遭到責怪。盡管如此，上校還是讓他一直講到報價部分。
“……所以，整個打包價隻需2400萬光輝幣，就能歸您所有。支付半價作為預付款後，我一迴到工坊就開始製造，兩周內就能為您準備好。”
郭子儀用手撫摸著下巴，嘴裏嘟囔了幾句。
張誌豪能感覺到他在猶豫，卻無法判斷是什麽讓這位老人止步不前，是對裝甲的疑慮？還是缺乏特殊功能？
“不。”經過幾分鍾的考慮後，老者終於迴答道，“你說得雖然有道理，但這不是我現在需要的東西。”
張誌豪感到心灰意冷，眼看就要達成一筆交易，為何郭子儀會拒絕他的提議呢？
上校毫不客氣地揮手讓他們離開。
“王隊長，這個小插曲不錯，不過下次別再帶無關的人來找我了。你們兩個去找別人麻煩吧，我不送你們了，再見。”
麵對這樣的結果，張誌豪內心無比沮喪，但他明白生活中的機遇就是這樣，有時近在咫尺，卻又轉瞬即逝。
今晚的高潮即將上演，兩位最具天賦的新晉機甲駕駛員正步入主競技場。
光輝共和國的最大盛事實際上在強調，融合杯終究隻是一個附屬賽事。無論他們的獎金多麽豐厚，他們所得到的關注度也僅為主賽決賽選手的百分之一。
由於張誌豪從未當過機甲駕駛員，他對追求個人名譽並無太大興趣，他更願意以一種更為可持續的方式建立自己事業的口碑。
“我有些事情要處理。”
“哦？”夏智妍挑了挑眉，“是要放我鴿子嗎？我本來還打算帶你去城裏做排骨做得最好的一個好地方呢。”
“我現在時間比較緊，我剛創立了一個獨立的機甲設計工作室，結果背了一身債。我其實有點希望能從觀眾中找到一些潛在客戶，為我的產品打開市場。”
“哦，明白了。”夏智妍點點頭，“聽說你們這些技術宅都喜歡在大公司裏發展職業生涯。你單打獨鬥，真是挺勇敢的。”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夢想。”張誌豪苦笑著迴應，“我知道這條路很難走，但我並不後悔踏上它，我有信心有一天能到達頂峰。”
“哇，真的很令人佩服。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走之前我們先交換一下通訊聯係方式吧。”
兩人互相添加到聯係人列表後便分道揚鑣。
夏智妍走向同為駕駛員的夥伴們，慶祝她在這次比賽中的出色表現。
而張誌豪則穿過人群、家庭和其他普通觀眾，徑直前往為一等票持有者預留的觀賽區，那裏可以安靜地欣賞比賽，沒有吵鬧的孩子幹擾。
作為參賽者的福利，保安並未阻攔他進入。
張誌豪走過一道無形的隔音屏，將下方觀眾席的大部分噪音隔絕在外。昏暗的燈光、豪華的裝飾以及眾多私人觀戰室賦予了一等區一種專屬感。有資格進入這個區域的人們都散發出一股優雅或武力的強大氣場。而在公共區域的人們紛紛聚集成一個個小團體，專注地看著中央競技場上展開的精彩對決。
張誌豪深吸一口氣，確保剛剛贏得的銀質獎章在他的胸前清晰可見。
隨後，他麵帶微笑，向附近看起來較為平易近人的一個群體走去。
一組看似是實業家的人物和幾位中級機甲軍團軍官暫時將注意力從緊張且節奏緩慢的決鬥上轉移開來，看向了張誌豪。
“啊，你是那個附屬比賽的第二名得主吧？你跟張家有什麽關係嗎？”
張誌豪禮貌地點點頭，對那位軍官說：“我父親在邊境巡邏多年，不過最近失蹤了。”
包括張誌豪在內的所有人都禮貌地流露出哀悼的表情。
“真是太遺憾了。那些保衛我們邊疆抵禦外星生物的人，是在為我們的國家執行最高職責。”
“我還是希望他能夠活下來。”張誌豪聳了聳肩，然後恢複了微笑，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談，“無論如何，我是希望能引起你們對我新開發的一款機甲變體的興趣，這是我為創業項目設計的。”
其中一位商人禮貌地笑了起來：“事實上，我也是來做同樣的事情的。我是傑克遜及合作夥伴公司的代表，我們剛才還在討論機甲軍團可能更新其最老的400台偵察飛艇艦隊的事宜。”
這下就尷尬了，他們又交流了一會兒之後，張誌豪就像一個闖入大人世界的小孩一樣被禮貌地打發走了。
他並沒有期待立即成功，所以第一次遭到拒絕並不會對他產生太大影響。然而，他覺得自己周圍的人都忽視了他。他的年輕和缺乏業績記錄給他帶來的壓力比他想象中要沉重得多。
“我們隻從信譽良好的供應商采購機甲，我們與長期合作夥伴簽訂了固定服務合同，以便他們在滿足我們的機甲需求方麵提供最佳支持。”
“我必須承認，作為一個上一代機甲，你的馬克·安東尼變體算是中上水準。然而，我們部隊隻使用當前代機型。我們都喜歡市場上最新的玩具，你知道的。你的馬克·安東尼最多也就隻能用個十年八載，就會變得過時了。”
“我隻收藏經典款，並且隻收原版形態。我對變體沒什麽意見，但是基礎模型才是最好的。”
隨著張誌豪不斷接觸不同的人群，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愈發強烈。有時他會有機會介紹自己的產品，但在大多數時候，人們甚至不願意聽他講完。或許這些人中的大多數確實是無法或者無權購買新機甲，但對剩下的那部分人來說，更多的是對他們交付能力的缺乏信心。
盡管如此，他還是有幾次差點兒成功。
一些退役的機甲駕駛員或資深雇傭兵表示出了訂購他設計機甲的興趣，隻是有幾個因素阻礙了他們。
“我們雇傭兵部隊大多進行長途巡邏任務，雖然你的變體在短期內戰鬥性能突出，但如果不能在我們長達一周的巡邏路線上保持狀態的話，我們就無法接受。”
“實際上我們正好需要填補機甲陣容上的一個空缺，如果你能提供原版的凱撒·奧古斯都，我會很心動。然而，盡管你的變體價格適中，但即便是兩台這樣的機甲也無法替代一台防護優良的基礎型號機甲的作用。”
“你的機甲攻擊配置有些分散，它繼承了凱撒·奧古斯都的大部分劣勢，卻沒有原版優秀的裝甲保護。我寧願購買一台專門針對一項任務做到極致的專業機甲，也不願選擇一款聲稱能覆蓋所有領域卻在大多數方麵都不盡如人意的機器。”
他發現吳明軒關於富裕收藏家更可能購買他的機甲的預測並不準確，這些收藏家在選擇機甲時極為挑剔，他們鄙視廉價變體，反而更傾向於追求複古基礎款或是采用非凡材料製作的高度獨家變體。
迄今為止，富裕的雇傭兵們對他的產品表現出了最大的興趣。他們願意購買功能性的機甲，但針對馬克·安東尼的弱點提出了諸多質疑。即便價格上有優勢，其缺點仍然超過了優點。相比於官方原版奧古斯都6500萬光輝幣的價格標簽，張誌豪謙遜地為其產品開出的2400萬光輝幣售價堪稱白菜價。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願意接受這個低價位。
一名舉止誇張、行事更像海盜而非正規雇傭兵的家夥，在聽到報價後竟然當麵嘲笑起來。
“2400萬？2400萬！我得拚命幹上五年多才能賺迴這筆錢。給個優惠怎麽樣？比如說，嗯，1200萬怎麽樣？”
此刻的張誌豪已經習慣了各種尷尬境況，即使世界末日來臨也能保持微笑。
“如果您能預付1200萬光輝幣，那麽我可以在半月內生產並交付這台機甲給您，剩餘的一半款項待mta認證我的機甲後支付。”
見張誌豪不願議價，這位粗魯的雇傭兵便轉身離開，“算了，沒那麽多現金。”
盡管決賽以激動人心的最後一幕結束，張誌豪卻仍未達成一筆交易，他開始感到有些緊張。今晚是他接近富人和強者的最好也是唯一機會。這個非正式假期結束後，大多數人會迴到辦公室或駕駛艙。那時，他又該去哪裏找到買家呢？是否應該在mta內部市場發布廣告，然後祈禱有哪個冤大頭能在數十萬個備選項中挑中他的？
他開始有點絕望，如果下跪能夠增加成交的機會，他也願意這麽做。與周圍的人交流越多，他就越發意識到機甲市場的封閉程度超出他的想象。mta所描繪的活躍市場並未真實反映地麵情況。mta的市場社群大多涵蓋了整個星區，像光輝共和國這樣一個三流國家無法支撐太多生產商的存在。
張誌豪意識到，在雲幕星球設立機甲精品店的做法，無形中將自己與客戶群體隔離開來。
安靜的環境、缺乏競爭者以及優惠的稅收政策若不能在接下來幾周內為他帶來任何形式的收入，就毫無意義。
他缺少的東西實在太多，雖然他與張家家族有著微弱的聯係，但他們並不會冒險去補貼他的生意，更不會購買他的第一台機甲。盡管他們在過去幾年裏積攢了一筆可觀的光輝幣，但其中大部分都被預留作緊急用途，用它們來拯救一個失敗的業務並不符合家族的整體利益。
沒有實質影響力的支持，張誌豪就像一艘困在大海中央的小船，四麵八方隻有無盡的水域環繞，哪裏能找到一座島嶼讓他喘息片刻呢？
“嘿，張誌豪。”
“哇哦！”突然的問候讓張誌豪嚇了一跳，他轉過身看到的是在資格賽期間駕駛他機甲的試飛員王明。
“王明，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你。”
“我也是現役軍人，任務完成後我就過來趕上決賽了。遺憾的是來晚了，話說迴來，你怎麽看上去這麽沮喪？”
張誌豪解釋了自己的處境，隨後詳述了推銷新設計遇到的困難。
“沒人接受你的提議，我一點兒也不奇怪。除了你已經提到的那些不利因素外，最重要的原因是你的設計未經實踐驗證。我們駕駛員不像信任mta提供的規格表，它以前出錯過很多次，而且隻要他們還在壟斷著機甲管理的地位，就會繼續出錯。正如我說過的，我們駕駛員更喜歡看實際戰場上的表現，而不是一串可能被篡改過的抽象數字。”
“數據絕對是可靠的，我在《鐵血精神》遊戲中銷售馬克·安東尼虛擬版本取得了一些小成就，至今還沒有一位顧客因性能與官方數據不符而退貨。”
“我建議你別提這些虛擬遊戲。”王明堅定地給出意見，“在我們這個層次，沒人把《鐵血精神》當真，隨著遊戲等級升高，與實際駕駛的不準確性和偏離愈發明顯。適應兩種不同的環境需要很大的努力，所以大多數經驗豐富的老駕駛員都不願在《鐵血精神》中維持活躍狀態。”
“那你呢？你駕駛我的德雷克成功通過了測試關卡，有沒有興趣買一台？”
試飛員搖了搖頭說：“我賺的錢還不足以購買一台私人機甲，而且由於我的工作就是測試新型設計，所以在工作中我不會固定駕駛某台機甲。”
張誌豪再次遭受打擊，如果連像王明這樣友好的機甲駕駛員都不願購買他的機甲，那麽他要說服其他駕駛員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不過我可能認識一個可能會對你的設計感興趣的人。”看到年輕人失落的反應後，王明補充道，“我幫你個忙，介紹你們認識。至於你能否和他做成交易，那就得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我隻求一個機會，非常感謝你能提供幫助。”張誌豪感激地說。
王明悠然地帶著張誌豪穿過正關注著盛大頒獎典禮的人群。
青年虎豹展是共和國特意為了頌揚年輕英雄而組織的，因此頒獎環節伴隨著諸多盛大的儀式。
他們來到一間私人包廂門口時，王明用一種特殊的節奏敲門，隨著一聲嗶音，門鎖解除了。
進入包廂後，張誌豪發現幾乎沒有人在座位和沙發上就座，隻有最豪華的那個座位上坐著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看起來像一位滿頭銀發的老兵，散發出與他祖父相似的氣息。即使在門口，張誌豪也能感覺到這位老人絕非普通退伍軍人那麽簡單。
“啊，王隊長，很高興再次見到你，看來你還帶來了一位客人。”
“郭上校，這是融合杯的亞軍張誌豪。張誌豪，這位是退役郭子儀上校。”
這位退休上校嗤笑一聲：“哦，小家夥拿了個獎牌和一些優待，但比起現在台上那些年輕的勇士們，這不算什麽大事兒。”
“他不是駕駛員，我也沒打算帶他加入您的俱樂部。我隻是覺得您手頭上閑暇時間比較多，或許會對張誌豪推銷的東西感興趣。”
“哦？”上校這時才認真打量起張誌豪來，“那麽，是什麽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可別讓我失望。”
意識到這是今晚能得到的最佳機會，張誌豪以專業的口吻開始解釋他的機甲性能。
當張誌豪詳盡闡述他的機甲優點以及一些不足之處時，郭子儀的表情始終保持謹慎中立。也許揭露自身缺點並不是最佳策略，但他不想冒險因為萬一被老者識破而遭到責怪。盡管如此，上校還是讓他一直講到報價部分。
“……所以，整個打包價隻需2400萬光輝幣，就能歸您所有。支付半價作為預付款後，我一迴到工坊就開始製造，兩周內就能為您準備好。”
郭子儀用手撫摸著下巴，嘴裏嘟囔了幾句。
張誌豪能感覺到他在猶豫，卻無法判斷是什麽讓這位老人止步不前，是對裝甲的疑慮？還是缺乏特殊功能？
“不。”經過幾分鍾的考慮後，老者終於迴答道，“你說得雖然有道理，但這不是我現在需要的東西。”
張誌豪感到心灰意冷，眼看就要達成一筆交易，為何郭子儀會拒絕他的提議呢？
上校毫不客氣地揮手讓他們離開。
“王隊長，這個小插曲不錯，不過下次別再帶無關的人來找我了。你們兩個去找別人麻煩吧，我不送你們了，再見。”
麵對這樣的結果，張誌豪內心無比沮喪，但他明白生活中的機遇就是這樣，有時近在咫尺，卻又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