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現實告訴我們,即使你長得很高大,即使你長得很俊,即使你有無限才華,遇見了曹這一類人的時候最好也夾著尾巴做人。∷頂∷點∷小∷說,不要賣弄,不要心比天高,不要心存僥幸,更不要盲目自信,這些都能成為葬送你的原因。暫且忘掉麵子尊嚴什麽的吧!在冰冷的暴力麵前,這些又算得了什麽。”


    ——出自特雷西.麥格雷迪的知名論著《當麵對無法抗拒的暴力加身時應有的取舍》


    一麵軍旗上兩個雙足飛龍龍首,這麥迪都忍了。


    但是麥迪無法忍受那幫虛榮的混蛋在旁邊即興創作的一係列刺繡,那幫混蛋幾乎是想到了什麽就往上麵刺什麽!劫掠團內部有多少個組成種族,軍旗上麵就有多少個種族圖騰的刺繡,從驢人刺繡、貓人刺繡到狼人刺繡應有盡有。


    麥迪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哪個隊伍會這樣玷汙需要用自己生命去捍衛的軍旗,泛大陸又有那支隊伍會在軍旗上刺一些這樣的東西?這是軍旗,又不是花名冊!退一萬步說,他們借此來體現自身的團結和凝聚力也能勉強的解釋一下,但是在上麵刺上兔人和半獸人這些刺繡又是什麽情況?這裏的兔人和半獸人甚至根本就不是劫掠團的在編人員。


    “你們這是在糟蹋泛美大陸的傳統文化,你們會被獸神詛咒的!”麥迪獨木難支,隻能把獸神老大拖出來給自己撐腰。


    “放心,獸神老大和我可好了,他才不會詛咒我。”曹團長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就默許了自己兄弟的胡作非為,甚至還冥思苦想了好半天,道:“我他媽還是一個天魂詠唱者呢,可惜天魂詠唱者沒有什麽獨特的標誌,弄得我都沒辦法彰顯獨特的身份……”


    有這樣一個無良的老板,麥迪也就完全能明白為什麽劫掠團全是一幫這樣無恥的混蛋了。上梁不正下梁歪。這個團隊就是因為帶頭的曹團長毫無廉恥之心,才導致下麵一大幫人都跟著變得厚顏無恥。


    看著自己的導師西蒙斯已經被劫掠團的大鍋飯給圈走了,麥迪越發的覺得自己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本來落魄的職業生涯就已經讓麥迪憔悴不已,留在泥螺幽地裏麵,麥迪更是有種傷心人又入絕情穀的即視感。


    坐在護村河邊,麥迪狠狠的悶了口酒,極為深沉的抽了一口煙,眼神有些迷茫。他認為自己是個老實人,卻在人生道路上迷失了方向。看到曹團長不死心的摸了過來,麥迪使勁縮了縮自己的脖子。他都快被這個大背頭給纏壞了。


    無論麥迪怎麽拒絕,曹團長就是不肯放棄拉他入夥的想法。麥迪不是沒有想過遠走高飛,但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囊中羞澀的麥迪身上連一個銅板都沒有。要離開這個管吃管住的地方,麥迪很有可能會在幾天之內被餓得迴歸獸神的懷抱。這片大荒原上,甚至連可以充饑的野菜和草根都要走個幾十裏地才能找到那麽一兩株。


    還好,曹團長雖然奸詐,卻從來沒有在口糧上限製過麥迪,但凡是麥大詩人有什麽生活上的需求。都可以自取。吃了別人的嘴軟,麥迪也不得不隨時麵對曹團長的耳邊擾。


    “這麽多天了,一見到我就這麽緊張,至於嗎?我難道長得像是隻會使用暴力的人嗎?”曹團長叼著一根煙卷並肩坐到了麥迪旁邊。一臉的戲謔。


    麥迪側過臉看了看這個光著膀子露出一身勁爆肌肉的大背頭,好半晌方才道:“恕我直言,曹團長,你反正長得不像是文雅人。”


    “你這人。說話也要有點良知啊。我這個人有時候是比較直白,但是在這裏混飯吃,就算我是一個傷春悲秋的文人。也不得不忍痛把這些給雪藏起來。下麵那麽多張嘴巴要吃飯,難道你還真以為我能隻靠吟詩作賦就把那麽多人都養活?”曹團長拍了拍麥迪厚實的肩膀,又開始了苦口婆心的說教。


    見到麥迪埋頭不語,曹團長又道:“你也要認清楚現實問題,不會砍人隻會吟詩作賦,你來這裏幹啥?你這身板天生就不是舞文弄墨的那家人。以後也少跟咱咬文嚼字,咱都是大老粗,靠玩嘴皮子揮筆杆子可幹不過強盜土匪。你能夠活到現在,全是靠的咱劫掠團好漢的大砍刀,你可曾見咱對那些強盜土匪講人生哲理?童話故事和詩詞歌賦能服人嗎?那隻能被人服!你這樣執迷不悟,真是把老子當初單槍匹馬救你出虎口的恩情都給白瞎了!”


    “團長,人家有文化的人說話文明著呢,人家就不說老子的。”麥迪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煙酒,誌氣也落了一大截。真正的高雅之士不該為半鬥米折腰,麥迪距離那個境界顯然還差著一大截。


    要一直過以前那種飽一頓餓兩頓的窮日子倒也罷了,習慣成自然。但是在這泥螺幽地裏麵好酒好肉的**了一段時間,麥迪也感覺得到自己吃苦耐勞的精神正在被飛速的腐蝕著。特別是劫掠團的煙酒,半天不碰麥迪就心慌。


    “放你娘的屁,誰敢說老子沒文化?你跟兄弟們問問,當年本團長在斯裏蘭卡吟詩作賦技驚四座的往事還能被世人遺忘了不成?”曹團長吹鼻子瞪眼,一臉不爽:“我已經不止一次的教育你,武力的確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但是在這個地方,在這個階段,我們劫掠團需要的就是武力。如果你成天這樣自甘墮落,甚至連那些身高不到你那話兒的老鼠人都比不上。”


    “反正我就是不想靠殺人的兇器來混飯吃,更不想和你們去打家劫舍。難道世界上不應該倡導真善美嗎?難道和平不該是時代的主旋律嗎?成天打打殺殺的,就是你一生的追求?”麥迪抓了抓鬥大的腦袋,拋出了一連串的問題,直接把曹團長都給問得啞巴了。


    拋開其他的不說,麥迪這家夥的思想還真夠超前的。


    “怎麽?是不是被我說得無言以對了?”見到曹團長半天沒吭聲,麥迪頗有點洋洋自得。


    “無言以對?我需要和你動嘴皮子嗎?你不過是一個有點縛雞之力的文人,而我,是十裏八鄉遠近馳名的曹屠夫。隻需要一個唿吸的時間,我就可以把你打得哭天搶地的,你信不信?”曹團長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丟出的話卻讓麥迪渾身一寒。


    “反正我的話已經說得夠多了,如果你還要把我們劫富濟貧,開創和諧社會的壯舉看得這麽渺小低微的話,那我不會再試圖拉你入夥。我們需要的是誌同道合的朋友,你如果真覺得這裏不適合你,那我會盡快安排人送你迴斯圖加特。”曹團長長身而起,也忍不住唏噓的歎了口氣。和麥迪這樣的偏執狂打交道,曹團長的腦筋也快被絞碎了。


    “難道你就不怕我會斯圖加特之後會把劫掠團真實的情況傳揚出去?恕我直言,你們劫掠團和斯圖加特大街小巷風行的流言可是大相徑庭。”麥迪仿佛是想到了什麽,看了看這個突然變得有點多愁善感的大背頭,緩緩說道。


    曹團長灑然一笑:“一百個人眼中就有一百個劫掠團,其他人怎麽看我們,對於我來說從來就不重要,難道你覺得我像是那種在乎別人怎麽看的人?”


    麥迪默不作聲,曹團長確實不像是一個在乎不相關人言論的家夥,在這泥螺幽地裏麵,曹團長幾乎就是獨斷獨行的代名詞。麥迪隻不過也就是那麽隨口一說而已,一想到真要離開這個地方,麥迪反倒自己有點忐忑了起來。


    雖然劫掠團的人在麥迪看來都是一幫沒心沒肺的混蛋,但卻不得不說,這些家夥是麥迪這麽長時間以來遇見的最灑脫的一票人。別的不說,就他們那種大塊吃肉大塊喝酒,天塌下來都可以當被子蓋的生活態度,就是麥迪從來沒有看見過的。


    他們的確是低俗了一點,但是和這樣的一群人生活在一起倒是從來都不會少了樂子。他們是蠻野了一點,但是麥迪也越來越覺得男人就應該是這個樣子。他們的神經是粗了一些,可麥迪也開始認同起了精打細算的人生是沒有激情的。


    “如果沒有我們劫掠團在流亡之域肅清盜匪,那帝國的東部邊境將永無寧日。就算我們沒少幹打家劫舍的買賣,但也從來沒有對良善之人下過毒手。我們團結友愛,誌向高遠,這樣的隊伍你都不跟,還整天鬧著要追逐英雄的腳步,豈不是有點主次不分了?”曹團長飽含深意的看了麥迪一眼,道:“與其去追逐歌頌別人的偉大,為什麽不書寫自己的傳奇?”


    一席話說完,曹團長揮了揮手,頭也不迴就走了。不過可以看得出,這番話對於麥迪這個固執的吟遊詩人也極有觸動。


    在沉寂了良久之後,麥迪猛然間站起身,朝著喧囂的劫掠團營地狂奔而去。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麥迪的臉上再沒有了以往的執拗,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激動,或者說是衝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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