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老莊到火車站去接霧,看看還差一刻鍾就到4點,便從進站口向站內走去。

    3點59分,隨著一聲汽笛的長鳴,從東方緩緩遲來一列形狀新穎,類似海豚的動車組火車,眼見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後徐徐停下。季節尚未到旅遊旺季,旅客不是太多,車廂內的乘客十分有順序地下了火車。最後一個走到車廂門口的女乘客,懷裏還抱著個小男孩,老莊憑前幾天霧給他發來的照片判斷,確定這準是霧和她的兒子,於是趕緊走向前去。

    “妹妹你好。”

    “是大哥吧?”

    “是的,來,先把孩子遞給我。”

    霧從車廂門把孩子放下,屈身將孩子遞給老莊。老莊接下孩子,見霧手裏拉著一件特大號的旅行箱,說:“你先下來看著孩子,我上去取箱子。”

    “好。”霧於是緊走幾步邁下車來。老莊將孩子交給霧,竄上車很快將行李箱提了下來。

    “謝謝大哥來接我。”

    “你還這麽客氣。”

    “真心的,不然我出站都困難。”接著她又對著孩子說:“木木,快叫伯伯。”

    “伯伯。”

    “哎!好孩子,你叫木木是吧?這個名字真好聽,是誰給你起的?”

    “我爸爸。”

    “哦。”老莊意識到不該問這些,隨即看了一眼霧,見霧把帶有些許不快的表情轉向行李箱,說:“大哥,咱們走吧。”

    “走。木木,讓伯伯背著你好嗎?”

    木木很懂事似的看著媽媽,那樣子是在征求媽媽的意見。

    “不用大哥,你拖行李就行了,我抱孩子。”

    “你行嗎?出站這一段路挺長的呢。還是我背著孩子吧。來,木木,我背著你。”說完就蹲下身,示意木木趴在他的背上。

    木木還是遲疑地看著媽媽,這時,霧才說:“讓伯伯背你吧。”於是,木木終於趴在了老莊的背上。老莊慢慢立起身來,又順手拎起旅行箱,說:“走吧。”

    “還是我來吧大哥。”

    “你就不用管了。木木,抓牢穩呀。”

    於是,老莊背著木木,拎著旅行箱,與霧慢慢朝著出站口方向走去。

    “大哥叫我說什麽好呢?”

    “啥也不用說,我是你哥呀,還不應該嗎?”

    “應該,應該。”看得出,霧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激動。

    “這兩天在家挺忙活的吧?”

    “也沒什麽可忙的,就是簡單收拾一下我和孩子的衣物,家裏該扔的扔,該送人的送人。有幾件值錢的作價賣給了舊家電迴收公司。”“孩他爸呢,知道你來q城嗎?”

    “不知道。我搬到自己那座房子裏已經10來天了,他不僅沒與我聯係過,甚至連孩子也沒來看過。”

    “好了,不說這些了。以後開始一種新的生活吧。”

    出了火車站,老莊將娘倆安排在車上,交了看車費,自己坐在了駕駛座位上。

    “妹妹,有點餓了吧?要不先去吃飯?”

    “不用,我一點也不餓,孩子有吃的。大哥,那我們去哪裏?”

    “你就別管了,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要不餓就再過一會吃。走吧。”

    說完,老莊發動著車,七曲八拐,駛出了火車站。

    不一會兒工夫,汽車停在了一處小院。下了車,老莊打開右側車門,將娘倆接下。又取下行李箱,說:“走吧,上樓。不過在6層,得爬一會兒。”

    老莊拎著旅行箱,霧抱著木木,慢慢向6樓爬去。

    中間休息了一次,終於爬到了頂層。老莊打開房門,三人一同進入了房間。

    老莊領著霧各處看了看,問道:“還行嗎?”

    “很好了。租的?”

    “不是,借的。”

    “借的?這是怎麽迴事?”

    “這是我戰友的一套房子,平時也沒人住。”

    “太好了,房租多少?”

    “不要房租。”

    “這怎麽行,再是熟人也不能白住呀。”

    “先住著吧,等你做生意掙了錢再說吧。”

    “真是太謝謝你了大哥。”

    “別說這個了,誰讓我是你的大哥來呀?哦,衛生我已經打掃了一遍,你看哪裏該整理的再整理一下吧。”說完,又拿起塊抹布揀上午還沒擦到的地方擦。

    大人門忙著幹活兒,木木自己跑到涼台上,蹲在那裏看地上的一盆花。看著看著,突然喊了起來:

    “媽媽,這吊蘭該澆水啦!”

    “老莊聞聲趕了過來。“行呀木木,還知道這叫吊蘭呀!真聰明。”

    “我媽以前就養了好幾盆吊蘭。”

    “哦,是嗎?”

    老莊隨便找了個礦泉水瓶子,接了三次水才把那盆吊蘭澆透。花是要靠水和陽光滋潤的,不然隻有枯萎。不過有些花的生命力是極強的,比如這吊蘭,它生長在這不見陽光的角落裏,還不知道已經有多久了沒人給它澆水,它還是活了下來。這盆吊蘭的葉子幾乎幹枯了一半,隻剩中間還綠著;還有那竄出來的一支腱上,雖然隻有一簇小吊蘭,但也頑強地生長著。當然,這小吊蘭是依附於它的母體,大吊蘭如果一旦沒有了生命,小吊蘭自然也會夭折。這是再淺顯不過的道理。

    老莊蹲下身,將花的枯葉拽掉,又用抹布將花盆擦洗幹淨。一整理,這盆吊蘭竟徹底改變了剛才的模樣,完全可以擺在客廳的電視機櫃上作為裝飾。看來花需要人去嗬護,才能顯露出它原本的魅力;那麽人呢?特別是女人,又何嚐不是這樣呢?老莊想到。

    老莊幹些零雜活兒,而霧集中整理床上的東西。床上的被褥用一床大線毯卷著,上麵還蓋了一層報紙,想必這裏已經很久沒人住了。她將報紙慢慢取下,摞在一塊,又伸開線毯,裏邊有兩床被褥。她看了看被子,倒是挺幹淨的。但她還是將被罩扯下,從自己行李箱裏取出兩床自己以前用的被罩和一個床單,剛將床單鋪好,正想套被罩,老莊燒上水,把洗好的茶杯放到茶幾上,趕了過來。

    “來,我幫你套吧,這活兒一個人不好幹。”

    “哥,看來你在家什麽活兒也幹,是嗎?”

    “過日子嘛,家務活兒就得什麽也幹。”

    “嫂子找了你這樣一位丈夫,他可真有福分。”

    “也許吧,反正別人都這麽說。”

    是呀,老莊15歲當兵,洗洗涮涮縫縫補補這些大老娘們幹的活兒他全會。記得他當班長的時候,一個星期天,他門全班統一拆洗被子,結果全班8個戰士都是城市兵,沒有一個會做的,他從午飯後開始做,一直做到熄燈,硬是一個人一口氣做了9床被子,為此還受到了副連長的表揚。老莊從小因為家裏有台縫紉機,隻要姐姐不用的時候,他就偷著學,熟練地掌握了縫紉機的全部操作過程,沒想到在部隊竟也派上了用場,一有空他就去連部用那台縫紉機給戰友們砸鞋墊兒補補丁什麽的。說起來似乎有點遺傳基因。老莊的父親就是個有名的百事通,雖然與父親不能比,但老莊會幹的活計也夠多的了,象修自行車、修縫紉機、理發、砸鞋掌、甚至木工瓦工的活兒他也會幹點兒,當然最拿手的還數炒菜蒸饅頭了。不過這些卻沒有一件成為老莊謀生的手段,說起來還是那打竹板的絕活兒和寫作算是他的看家本事,給他轉業後的安置、崗位的安排以及後來的二次就業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當然篆刻也是他終生得愛好,同時也為他帶來一小部分經濟收入,但對此他卻從未掛在心上,大量的刻章都是為了結交朋友,而且自己搭料搭錢搭工夫,要不怎麽叫愛好呢?

    床鋪整理好了,老莊走到門廳打開電視。這是一台21英寸的小電視,海爾牌的,看樣子還挺新。他調到齊魯頻道,電視裏聞名全國的主持人“小麽哥”正操著那一口標準的山東腔主持節目。

    “妹妹,歇會兒吧。不慌,明天再慢慢收拾。哦,水開了,我去沏茶。”

    等老莊將開水提來,沏上茶,霧也過來了。

    “快喝點兒水吧妹妹,這是我一個茶葉協會副會長的朋友送我的,地道的日照青,很上口。哦,坐車坐的有點累了吧?”老莊見霧的臉色有些憔悴,這樣問道。

    “沒事。哥你也喝水吧。”

    “簡單歇一會兒,咱就出去吃飯。”

    “好吧,今天我請哥哥。”

    “開玩笑,到我這一畝三分地了,讓你請我?俱樂部貼狗皮——不象話(畫)。哎,木木,過來,你小麽哥叔叔主持節目呢!”

    木木一溜小跑地跳了過來,說:“我要看少兒節目!”

    “哦,好好好,伯伯忘了,小孩就愛看小孩的節目,對吧?我這就給你調。”

    給木木調好了節目,老莊問道:“妹妹今天好像有點不悅呢。”

    “是嗎?我在想,我是不是在做夢呀?”

    “怎麽呢?”

    “我這半輩子遇到的好人不多,真的沒有想到,來到這舉目無親的陌生城市,我竟這麽幸運地遇到了一個。”

    “別這麽多客套話了,哎,妹妹,你覺得我算好人嗎?”

    “應該算吧?”

    “看來對我還持懷疑態度,是嗎?”

    “要懷疑你我還會千裏迢迢地跑到這來嗎?”

    “可也是哈,好了,不說這些了。”老莊看看表,“哦,已經6點多了,要不先去吃飯吧?”

    “哥,我今天有點累,可能也是這幾天忙活的,加上又沒休息好,所以……說實在的一點胃口也沒有,真的。要不過個一兩天,等你有空的時候,我請你吧。行嗎?”

    “請我倒不必。不過,你和木木總得吃點兒東西吧。”

    “我帶的有點心,方便麵什麽的,還有一瓶鮮奶,就不麻煩哥哥了吧。”

    “你就別管了,我下去看看有沒有可口的,給你和孩子買點兒,剛才來的路上我見有不少賣小吃的。”

    “又要麻煩哥哥,那你就辛苦一趟吧,我想喝點餛飩,不知道有賣的嗎?”

    “應該沒問題。哦,你也愛喝餛飩呀?那木木呢?”

    “他也愛喝。”

    “那好吧,我現在就去買。”說完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又要辛苦你了哥哥。”

    “你看你,還老那麽客氣。我一會就迴來。”

    說完,出了屋子,買餛飩去了。

    畢竟老莊買飯迴來又會發生怎樣的故事,且聽下迴分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網戀啟示錄  老莊網上逍遙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鳥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鳥羽並收藏網戀啟示錄  老莊網上逍遙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