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無心說袁玲身上纏繞著濃鬱死氣,我的心就像被人夢揪了一把一樣的,疼得不行:難道最終還是躲不過嗎?事情會像廖慶江占卜的那樣,袁玲肚子裏的寶寶最終保不住,根本無法到降生?


    我紅著眼圈,把這件事情跟張無心說了一遍,張無心卻搖了搖頭:“不是,這裏麵應該哪裏出了問題,袁玲身上纏繞的黑氣,不是一個即將流產嬰兒可能有的,而且流產嬰兒也不是這種死氣。”


    “流產嬰兒應該是什麽樣的?”


    “流產嬰兒反應在孕婦身上,一般都是帶著血氣,因為嬰兒流產肯定要見血,如果是胎死腹中,那死氣也不會濃鬱到這種地步。”張無心解釋道。


    “那袁玲身上這麽濃鬱的死氣,會是什麽情況形成的?”我焦急的問道。張無心的解釋並沒有安慰到我,反倒讓我覺得更加擔心了,如果不是腹中胎兒的事情。那就是袁玲出事了。


    “其實我也搞不清楚,不過這麽濃鬱的死氣,我以前倒是見過,是家族一次前去山村幫忙處理當地的一隻旱魃的時候,我跟著我父親一起,用望氣術找到了旱魃的所在。那旱魃已經上百年的道行,死氣才堪堪有那麽濃鬱。”


    “旱魃?”我有些無法接受。


    “對,旱魃,就是已經成了氣候的僵屍。這種東西一旦成型,會導致當地長年大旱,無法降雨。不斬殺的話,當地就會因為幹旱導致饑荒,也就是現在交通發達了,即便幹旱也能有食物和水,古代出個旱魃,可是要搭上不少人命的。”


    旱魃的事情我倒是聽說過,這事兒是聽我養父養母說的,畢竟那個時候我沒有從季家到我養父養母家,那一年特別邪門兒,周圍的鎮子都下雨,就我們那一帶一直不下雨,每次烏雲聚集起來,總會莫名其妙的散開。


    這事兒當時也沒人在意,畢竟天不下雨誰都沒轍,誰也沒往旱魃身上想,畢竟都是普通老百姓,懂行的少,有些人一輩子都沒聽過旱魃。


    後來這事兒還是附近一個村子的瞎算命仙發現了不對,說是鬧了旱魃,帶著一幫年輕力壯的漢子,在中午時分找到了旱魃的墳墓,挖開之後,裏麵是一個抱著小孩的民國女屍,瞎算命仙說這是母子屍,怨氣極重,才會成為僵屍,修煉成旱魃。


    這瞎算命仙也是個奇人,據說他的兩個眼睛是全瞎的,像是被火燒過一樣,長成了兩個肉球,他自己說是年輕時窺天機被燒了眼睛,才會那樣,當地人隻當他是吹牛。


    不過當時找那個旱魃的時候,瞎子真的是走在前麵帶路的,瞎著眼睛比普通人看得還清楚,遠遠的就看到了那個幾乎已經跟地麵一樣平的小土包,知道那是旱魃的墳墓,要不是他帶路,其他人就算打死都看不出那是一個墳墓。


    瞎算命仙說他那是開了天眼,很耗費功法,所以平時不敢用,不過這瞎算命仙在這件事情之後,也沒活多久,就死掉了。反正我有記憶的時候,就沒有這個人了,隻是聽過他的傳說。


    旱魃的棺材被挖了出來,架上幹柴,澆上煤油。燒了個精光,僵屍剛被燒完,我們整個鎮就下起了瓢潑大雨,下了整整兩天兩夜,差點澇了,那瞎算命仙還說這是以前沒下的雨,都給補上了。


    養父養母跟我說,那一年地裏幹的縫隙能伸進去小孩胳膊,秋莊稼全都旱死了,要是那樣一直旱下去,說不定冬小麥也種不上,肯定要鬧饑荒的,旱魃的可怕可見一斑。


    所以,聽到張無心說起旱魃,我隻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袁玲身上的死氣,居然跟旱魃有得拚?這是被僵屍纏身了?


    我把想法跟張無心一說,張無心搖頭道:“僵屍不是纏人,隻會吸血殺人,又不是鬼魂,怎麽纏人。”


    對啊!僵屍是以屍體的形式作惡,它是不可能纏人的,哪怕它盯上什麽人,也隻是直接殺了了事,哪裏會有什麽死氣纏繞在人的身上?


    要是能做到這一點。除非僵屍可以隨意轉化成鬼魂形態,才能做到,想到這裏,我猛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屍魔!屍魔可以用實體形式行走人間,也可以轉化為靈魂形態。


    更何況我之前感應到了屍魔就在這裏,說不定袁玲就是被屍魔給盯上了。至於廖慶江和馮婷婷,也有可能是屍魔在作惡。


    想到這裏,我隻覺得渾身都有些發寒,渾身汗毛豎起,撒腿就往外麵跑去,把張無心給嚇了一跳。也跟著往外衝,好在我們的帳已經結了,要不然服務員還以為我們是吃霸王餐逃跑的呢。


    張無心很快追上了我,問道:“怎麽了?怎麽突然就跑了?”


    “袁玲可能被屍魔給盯上了,我趕緊去守著她。”我頭也不迴的迴了一句。


    好在等我跑到酒店,敲了門。才發現剛才隻是虛驚一場,袁玲還好好的,一臉的睡意惺忪,還在奇怪我怎麽會跑得氣喘籲籲,還一臉的緊張。


    看到袁玲沒事,我也就放下心來。原本想要說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迴去,袁玲現在懷著寶寶,還是前三個月的不穩定期,要是把屍魔盯上她的消息一說,她要是驚嚇過度。影響了身體,讓寶寶出事可就不妙了。


    袁玲有些奇怪:“季藏,你剛才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怎麽不說了?”


    “沒什麽事,就是想到廖慶江他們都出事了,擔心你也會有事。”我說話的時候,還特意衝張無心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說出實情。


    張無心不愧是經常跟官麵人物打交道的,很快就反應過來,露出了一個笑容:“沒事,我這裏剛好有道符篆,是保平安的,不僅可以保護袁玲。還能護著她肚子裏的胎兒,我這就給你拿來。”


    張無心說著,先是出去了一趟,等到迴來的時候,手裏就多了個簡單的小香囊,裏麵塞著一張折成三角形的符紙。至於裏麵的符到底是做什麽的,誰也不清楚。


    我把香囊遞給袁玲,讓她迴頭找個繩子穿上,掛在脖子裏,又安慰了她幾句,讓她注意休息,就離開了房間。


    從房間裏出來,我就忍不住向張無心問道:“那個符篆到底是什麽符篆,能有幫助嗎?”


    “有一定的護身功效,不過更大的作用是示警,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另外一個帶著符篆的就會有感應。”張無心說著。把另外一個小香囊遞給了我:“貼身戴著,要是那邊出事,這個符篆就會發熱,還能感應位置。”


    我心中感動,知道這種能彼此感應的符篆,肯定是很珍貴的。張無心舍得拿出來給我,絕對是把我當成了兄弟。


    “無心,謝謝你。”我感激道。


    “跟我客氣什麽,反正這些都是我女朋友畫的,我可跟你說,以後找媳婦千萬不要找符家的。這種會畫符的女人太可怕了,她在我身上設的也有符篆,我隻要跟別的女人太親近,她就能感應到,還會懲罰我。”張無心搖頭道。


    我頓時啞然失笑,忍不住道:“行了。你這算什麽,你不知道廖慶江被馮婷婷下蠱的那個慘狀,沒讓你遇到個苗蠱,老天已經很對得起你了。”


    張無心頓時來了興趣:“廖慶江被他女朋友下蠱了?快講講,我可聽說過,情蠱解不掉的,而且發作的時候很痛苦。”


    他這表情,根本不是什麽關心同情,明顯是倒黴的人聽到另外一人倒黴,想要從中得到安慰。


    我把廖慶江跟馮婷婷認識的過程,還有下情蠱,發作時的狀況全都講了一遍,張無心聽得嘖嘖稱奇:“沒想到馮婷婷也是個狠姑娘啊,也該這廖慶江倒黴,這小子太渣了,比我還渣。”


    好嘛!張無心這小子算是說漏嘴了,看來這小子以前也沒少當渣男,他女朋友給他設置符篆。估計也是吃過虧。


    話說這年頭,社會上誘惑太多,有點本事的姑娘給自己男朋友加個緊箍咒,似乎也可以理解,我真的有些慶幸,袁玲並不會那麽對我。而且,我這個人也還算挺老實的,並不渣。


    不過想到莎莎,我的心裏又是猛然一痛,說起來我真的有點對不起莎莎,從某種意義上講,她是被我給間接害死的。


    正當我們倆聊著廖慶江中情蠱的時候,張無心忽然眉頭一皺,緊接著閉上了眼睛,仿佛在感應著什麽一樣。


    我趕緊止住了話頭,張無心這明顯是發現了什麽,這個時候可不能打擾他。


    過了片刻之後,張無心睜開了眼睛,臉色顯得很難看,眼神顯得有些呆滯,我慌忙開口問道:“無心,到底怎麽了?你的臉色怎麽那麽難看?”


    張無心使勁兒搖了搖頭,用手在自己的臉上拍了兩把之後,強迫自己清醒過來,這才開口道:“快走,廖慶江那邊出事了,他跟馮婷婷都有些危險,要是不及時趕過去,怕是要麻煩了。”


    “啊?!到底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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