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普通人來說,死亡很可怕,因為哪怕生活不是那麽順心,但是他們的生活裏還會有很多美好存在,酸甜苦辣,才是真味兒人生。


    可是對我這種人來說,活著沒有任何快樂,死亡才是真的解脫。我的手腕被割出深深的口子,可我卻一點都不害怕,反倒有種解脫的快感,終於不會有人懲罰我了。


    隻是,命運悲慘的人,似乎連死也是那麽的憋屈,不會逃過那些劫難。當我的靈魂終於輕飄飄的脫離身體之後,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拽著,朝著遠處飛去,我失去了意識,等到再次醒來。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院子裏。


    這個院子不是當年我去過的那個網癮戒斷中心,可是負責人卻依然是那個羊叫獸,還有他新招募的一些教官,在這裏,我看到了很多男孩女孩,她們也在經曆著當年我的那些遭遇。


    看到這些。我下意識的想要逃走,可是發現自己被一條黑色絲線困在這裏,而黑色絲線的另外一頭,就連著當年羊叫獸的那台電擊機器。


    電擊的感覺再次順著黑色絲線傳來,我隻覺得腦袋裏像是有無數的鋼針在不停的攪動著,當年曾經體驗到的痛苦。再一次排山倒海的襲來。


    我想要自殺,可是自己已經變成鬼了,鬼還能怎麽死?我想要逃脫,可是身體被那條黑色絲線束縛在院子裏,根本無法逃脫。


    原本隻是縈繞不散的痛苦記憶,現在卻變成了真實的折磨,而且時時刻刻,永不停歇,我感覺自己真的要死了,因為我的靈魂開始變得越來越虛弱,如果這樣繼續下去,我很可能會徹底消散。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用再忍受這樣的痛苦了,死我都不怕,還怕真正的消散嗎?


    隨著痛苦的加劇,我的靈魂開始慢慢的剝離,很快,我迴過神來:我是季藏,剛才的那些記憶,並不是我的經曆,很可能是我在院子裏看到的那個割腕自殺的鬼魂的記憶。


    明白過來之後,我的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兒,這鬼魂也太慘了一些,他的人生被網癮治療給徹底毀了,那不是治療,那是摧殘,把一個人的人生徹底摧毀。


    那些父母想要治療孩子的網癮,可是在電擊療法的治療下,孩子的網癮戒了,可是對整個世界的興趣也徹底斷絕了,他們對這個世界的感知隻留下痛苦,還能指望他們如何繼續生活?


    迴過神來,我發現自己現在處於麻煩當中,我明明記得自己和張無心到了十三號房間之後,張無心摸到了電擊機器,而我伸手去拉他,意識也被帶入了電擊機器之中。


    我現在雖然明白剛才那些痛苦的記憶不是自己的,可是卻無法脫身,這可怎麽辦?如果我們長時間不出去,符篆失靈之後,會被羊叫獸他們發現的,萬一也給我們來一次電擊,我和張無心怕是也要頂不住。


    要怎麽樣才能脫身?我想要伸手去拽頭上的那根黑色絲線,可是一股電流湧入,我疼得頓時動彈不得。


    接著,我眼前又是一黑,等到再次睜眼,又是另外一個人的記憶。


    一個個記憶像是連播的電影一樣。一個個在我的眼前閃過,我感受著每一個人的痛苦,這些孩子,大多都是因為青春期的叛逆,被父母送進了戒斷中心。


    更有一個比較奇葩的,是他在家裏看島國老師的教育片,自嗨的時候,被父母撞見,覺得他要徹底走偏了,也被送來了戒斷中心,接受了電擊治療。


    這簡直特麽的讓人無話可說,青春期對異性好奇是在正常不過了,自我釋放原本就是很常見的行為,這是人類繁衍的本能,看個片怎麽就成了罪大惡極了?


    這父母也是奇葩,他們怎麽不想想,孩子是怎麽生出來的?難道不是男女之間的原始交流?


    這些被送入戒斷中心治療的孩子,的確戒斷了各自的毛病,可是迴到正常社會後,他們卻失去了自我,完全成了木偶,學習學不下去,工作也是沒有創作力,隻能接受簡單的指令。


    這樣的人走上社會之後。可想而知,工作生活都不順心,再加上當年的痛苦折磨,很多人都患上了抑鬱症,他們跟家人又無法交流,根本得不到理解。這些死去的鬼魂,並沒有幾個是真的被電死的,都是很多年以後,自殺身亡的。


    他們自殺身亡之後,靈魂全都被這電擊機器給帶了過來,束縛在周圍。讓他們無法脫身,還要時時刻刻受到折磨。


    記憶看到這裏,我終於明白過來,想要從眼前的困境脫離出去,必須要毀了這個電擊機器才行,可是我和張無心現在意識都被困在這裏麵。怎麽可能有機會打碎那個電擊機器?


    我和張無心在黑暗的意識空間中相對無言,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在這時,黑暗的意識空間裏突然多出了兩個人影,一個是那個跳崖男孩,另外一個則是那個四肢扭曲的鬼魂。


    “你們兩個怎麽了?怎麽會被困在了這裏?”跳崖男孩忍不住吐槽道。


    “你來的正好。幫我們一把,要不然我們還真有些出不去了。”張無心趕忙說道。


    “要怎麽幫你們?”跳崖男孩倒是一點都沒猶豫。


    “我的脖子裏有個吊墜,是用來護身的,它能被激發,隻要你出去觸碰它一下,我就能醒過來。不過你可能要受點傷。”張無心說道。


    我聽到吊墜,心裏不由得一動:張無心居然也有個吊墜,這是巧合,還是七大家族的人都有這樣的護身吊墜?


    “傷會很嚴重嗎?”跳崖男孩問道。


    “不會,就是有點痛,沒太大問題。”張無心解釋道。


    “那好。”跳崖男孩點頭答應。


    接著。他就從黑暗的意識空間裏消失了,而那個四肢扭曲的鬼魂,卻朝我走了過來,再次用扭曲的四肢,反向抱住了我。


    我又一次經曆了他的痛苦記憶,之前我就經曆過。可是這一次,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他是一個不肯屈服的倔強男孩,在進入糾正學校之後,教官的強壓不會讓他屈服,隻會讓他一次次的奮起反抗,在一次次的交鋒中。教官們終於忍耐不住,開始過火起來。


    他們讓幾個最聽從他們話的年輕男孩圍毆這個倔強男孩,原本隻是想給他一個教訓,可是這裏原本就是無比壓抑的地方,那些被改造成狗腿子的年輕男孩,心理原本也是壓抑的狀態。


    情況很快就失控了,毆打無法讓男孩屈服,他們開始用越來越殘忍的手段,男孩的手腳被打斷了,還有人跳上了他的脖子猛踹猛踩。


    一群人都陷入了瘋狂狀態,等到所有人發泄完畢,冷靜下來。發現男孩已經徹底沒了氣息,最終,教官們隻好把這個孩子的屍體偷偷埋在了院子後麵的荒地裏,對前來尋人的父母說,孩子逃跑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等到我再次睜開眼睛。那扭曲四肢的靈魂就站在我的麵前,他垂在身後的腦袋上,眼淚正在不停的流淌:“我想迴家,我想找爺爺奶奶,你一定要答應我,把我的骨灰送迴去。”


    “好。我答應你。”我的話音剛落,隻覺得眼前一花,等到迴過神來,發現自己和張無心正站在培訓學校的十三號房間裏,張無心的手從電擊機器上抽了迴來,一臉心有餘悸的看向我。


    “你剛才也經曆了他們的那些記憶?”我忍不住問道。


    “你說呢?你都經曆了。我哪裏還逃得過,還好我道心還算比較堅定,這要是換個人,說不定直接被折磨的崩潰了。”張無心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說道。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這機器是不是有問題?要把它毀了吧?”


    “的確有問題,我懷疑這個機器在折磨了那麽多人之後,吸收了太多負麵情緒,成了一件邪物,所以才能困住那麽多鬼魂,還持續的折磨他們,必須把這東西毀了,要不然這些鬼魂遲早會被它給吸幹。”張無心說道。


    “吸幹?”我有些不解。


    “是的,跳崖男孩和那個扭曲四肢的鬼魂能夠自由活動,不是他們的力量真的很強大,而是他們還沒有被抽幹,其他人的怨氣其實也不小,但是長時間的消磨,已經失去了力量了。”張無心解釋道。


    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這東西也太過惡毒的,跟羊叫獸這個畜生有得拚,果然是有什麽樣的主人,就有什麽樣的機器。


    我低著頭開始在屋子裏尋找東西,哪怕能找到一把錘子,一塊磚頭也好。我就把這個害人的破玩意給砸了。


    張無心看著我低頭到處尋找,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找什麽呢?”


    “找個東西砸了這玩意,不讓這害人東西繼續存在了。”


    “沒那麽簡單,外界的物理破壞並不能損傷到這東西的核心,哪怕你給砸個稀巴爛,隻要修好了,它還是一個能夠控製鬼魂的邪物。”張無心搖頭道。


    “啊?!那要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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