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背後行事齷齪,表麵一派清風明月的人,他才不屑於與其交友!


    顧洲白嗬了一聲,更何況他們之間是有些新仇舊恨的呢。他可還沒忘記,張宏清當初絆他那一下害的他落水的事。


    要不是他忙著讀書科考,早就抓住張宏清的把柄收拾他了,顧洲白可受不了這個委屈!


    顧洲白這麽想著,衝著張宏清一笑:“最近安慶王府要開個賞花宴,宏清可有興趣一起賞花?”


    安慶王府?!


    張宏清眼皮一跳,這樣能夠靠近安慶王的好機會並不多,他苦心籌謀多時,不就是為了能夠早日認祖歸宗嗎。


    現下機會就擺在眼前,隻要他一句話,他就能去參加這個賞花宴,就能夠正麵與安慶王府眾人對上。保不準,還能讓上迴遠遠見著他一眼的安慶王當場認迴。


    張宏清坦然笑了笑,道:“顧兄邀請我,我自然願意。正巧,還要恭喜你考過童試!”


    他以為顧洲白會一口應下,再和往常一樣炫耀一番。然而顧洲白的迴答卻並不是像張宏清想的那樣。


    顧洲白笑得奪目:“聽聞宏清對安慶王十分仰慕,我就自作主張,瞧見安慶王妃辦了這麽場賞花宴,要了兩個帖子。”


    說罷,他還示意書墨拿出那張新鮮收到的邀帖,送給張宏清:“這張帖子就給你了,記得收好。”


    從顧洲白說起“仰慕安慶王”的話時,張宏清就心一咯噔。這段時間他有些大意,行事未曾遮掩,莫不是被人看了去。


    聽到後頭,更是麵色越來越不好。無他,隻是因為前生認迴安慶王府後,最磋磨他的就是如今的安慶王妃。


    安慶王有王妃有世子,張宏清知道那世子和他一般大,開蒙早,讀書也好,小小年紀就已經是舉子之身,外人都說,若非世子先天不足,怕是早就成為進士郎了。


    他並不在書院念書,這位身子骨弱的麒麟子隻在安慶王府請名師上門教導。整個王府,所有人全都順著這位世子。


    前生能夠順利認祖歸宗,張宏清明白,也是有一部分安慶王世子早逝的原因在裏頭。


    而這位後來續弦而來的安慶王妃,對張宏清他十分不滿。安慶王越看中他,王妃就讓底下的庶子們越發針對他。


    可以說,前生在安慶王府中,張宏清最恨的就是這位幕後操控一切的王妃。


    可氣的是,這場賞花宴是她辦的。


    顧洲白十分無辜:“聽說安慶王妃是個大方端莊的女子,平時最是和藹,你放心,屆時我與你一同赴宴……怎麽了宏清,臉色怎麽這麽不好,要不要我幫你叫大夫?”


    他答應了顧洲白的邀約,不可能立刻反悔。張宏清明明氣的要死,但還得強掛著笑容向顧洲白道謝。


    世上還有比這更難受的事兒嗎!


    作者有話說:


    第19章 侯門紈絝(19)


    事實證明, 有。


    陳先生早就看見張宏清,想著稍微等等就可以了。沒想到兩人在那越說越久,他給張宏清解讀完課業,還有事情等著要去。


    因此便緩步走了出來。瞧見顧洲白和張宏清不知在說些什麽, 問道:“你二人在此說些什麽?”


    顧洲白看了一眼想要張口的張宏清, 搶先迴答:“先生, 學生在給張兄帖子。”


    “哦?什麽帖子?”


    顧洲白笑了笑, 指著剛剛張宏清收到手中的邀帖,道:“先生你看,這就是那帖子。是安慶王府辦的賞花宴,請廣大學子前去赴宴鬥詩的, 我聽聞張兄很是仰慕安慶王,因此特意留意一番, 將這帖子送與張兄。”


    安慶王雖說占著個王侯之名, 但是這名號是祖上傳下來的,與安慶王本身沒有什麽因果關係。這話放在旁人那兒,陳先生或許會信, 但是放在張宏清身上,便叫人有些疑慮了。


    這個學生他向來比較看重, 天分頗佳,也願意用功讀書,假以時日未嚐不會出人頭地。


    陳先生沒有說話,轉而看向一旁的張宏清。


    張宏清行禮:“先生, 學生仰慕安慶王世子, 聽聞他博學多才學富五車, 是有名的天賦好。學生自知天資有限, 便想著參加些文會, 與眾學子交流探討,以此鞏固自身基礎。”


    陳先生聽完,隻點了個頭表示自己知曉。留下張宏清心頭微微有些不安,先生正直,從不允許學生做攀龍附鳳之舉,這事兒要是解釋不清楚,往後再想解釋可就難了。


    他因著陳先生看重,眾人明裏暗裏,或多或少會給他些麵子,享受了許多便利。比他先前未曾進入青蓮書院前四處碰壁的樣子不知道好了多少。


    他目前隻是個秀才,在人才滿地的盛京並非出挑。且十二歲考中秀才後,他自己知道那年考不上舉人進士,便預備三年後——也就是明年,再次下場。


    倘若失了先生看重……往後的路肯定沒有現在走的順暢。


    話已經說出了口,斷然沒有再次更改的道理了。事已至此,唯一的方法就是他去參加安慶王妃舉辦的賞花宴。


    即便心中多有不願,想要遠離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張宏清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下來。


    也罷,叫先生認為他仰慕安慶王世子,總比讓先生覺得他攀附富貴,昧著良心說仰慕安慶王好。


    顧洲白道:“張兄說的是,安慶王世子文采斐然,若能與他探討學問,必定會受益匪淺。張兄如此仰慕世子,看來這帖子我是送對了。”


    張宏清一時無言:“……”心中暗罵,要不是顧洲白突然之間給了他一張帖子,他也不會落到現在進退不得的場麵。


    張宏清仔細看了看這個大名鼎鼎的紈絝,頭一迴發現,被算計的人變成自己之後是這麽的令人不爽。


    他恍然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顧洲白竟然也能默不作聲的坑他一把,還讓他百口莫辯?顧洲白究竟是真的什麽也不知道,還是故意這麽做的?


    陳先生道:“參加文會當然可以,往後繼續考下功名,少不得各種文人聚會,現在提前去見識見識也是好的,隻是不能將文會看的比讀書更重要。”


    顧洲白十分讚同,這個張宏清早就開始鬧騰,從年初開始算下來,不知道參加了多少個文會了:“雖說我不懂什麽文會,吟詩作賦也平平,但是想來有張兄與我一同去這個文會,心下便安定許多了。”


    這一番陰陽怪氣成功的讓陳先生轉移注意力,他對張宏清道:“既然收了帖子,那這迴就去吧。”


    言外之意,便是這迴之後就要專心準備科考,再不能像以前那樣隨意請假。


    張宏清當然是應下:“是,先生。”


    陳先生是人中龍鳳,自然看得出來顧洲白的小心思,不過也沒有戳穿就是了。在陳先生看來,張宏清這個學生確實是花費太多時間用在文會上麵了。


    近段時間,似乎也沒有一直專心讀書。名次逐漸下降,功課也沒有以前用心,這些沒有人比陳先生更加清楚了,這張宏清,要是再不點醒,科考之事恐怕就被他忘到身後了!


    這太浪費時間,也太沒有一個書生郎的樣子了。寒門難出貴子,張宏清能夠有讀書的天分,能夠有舉一家之力供養他的父母姐妹,於眾多農家子來說都已經是非常少見的了。


    陳先生自己也帶過不少農家出身的學子,現在也都各安天命,或偏安一隅像他一樣做個夫子,或在朝為官,為民請命。


    無論哪條道路,對於一個毫無背景的農家舉子來說,都是非常好的出路了。


    而張宏清此人想繼續考,陳先生自然也十分支持。不過,學生自己有幾分在意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顧洲白眼看著差不多了,也就沒有了看熱鬧的心思,對陳先生道:“先生,我就先告辭了。”


    “去吧。”陳先生摸摸胡子,難得的露出個笑臉來。


    張宏清看著陳先生這時候一副和藹慈祥的模樣,再看看顧洲白毫不見外高高興興的向先生道別,兩人一派師慈徒孝的樣子。


    這讓一直對先生恭敬謹慎的張宏清心中多了一絲絲的變化。


    顧洲白離開後,張宏清便隨著陳先生一同進了居所。


    顧洲白從陳先生居所出來時,陳先生肉眼可見的愉快輕鬆,輪到他的時候,就恢複了往常嚴肅又不苟言笑的麵色。


    張宏清心中忍不住腹誹:他到底是倒了什麽黴,今天就沒個高興點的消息!


    這天他吃了一肚子氣,氣的維持不住平日裏端方淺笑的表情,臉色青青白白。


    ……


    與此同時,曲文之收到了來自府中嫡母傳來的信件,其中所言將他氣的直接蹦了起來。


    “豈有此理!他憑什麽啊!我又招誰惹誰了!我就活該受這個氣嗎!”


    他氣的口不擇言,將信紙握在手中,想直接撕了解恨。


    不過生氣到了極點,反而冷靜了下來。轉頭想了想,把皺巴巴的紙張平展開,仔細看了一遍嫡母所言。


    顧洲白來到這兒的時候,就看見曲文之緊緊盯著書桌上的紙張一言不發。


    顧洲白:?


    “文之?”


    曲文之迴神,麵上帶了些憤怒:“你看看這個。”


    書信中,正是曲文之嫡母查到的事情真相。


    此事早就以歹人臨時起意之名結了案,可他們也不是個傻子,有臨時起意不圖錢就為了打人嗎。半月過去,這事兒終於讓曲文之的嫡母查到了首尾。


    其中行兇歹人身份無異,正是一坊間混混罷了。但這混混在八月十五中秋節的前兩天,手頭突然多了許多銀子,混混拿著這些個銀子去花樓,喝酒吃肉,比之平時大方許多。


    這都是從混混的街坊四鄰處打聽過來的,此為可疑處一。


    其二,買通小吏後,得知當時在牢獄之中,混混是供認不諱,直接說出了背後指使之人的。不過究竟為什麽說法前後不一,便不得而知了。


    小吏也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對此事守口如瓶。也就是碰上了巧,才買通這一小吏,從中得出真相。


    而當時大牢中混混供出的背後指使之人究竟是誰,小吏人微言輕,自然不得知曉,他口中的不出什麽,從而這封信上也就說不清楚這一點了。


    曲文之嫡母派人暗中探查此事,也隻得了這麽個結果。


    曲文之不知道,但是顧洲白知道。這幕後指使之人,不就是張宏清張混蛋嗎。再者,能夠為張宏清攔下此事的,也就隻有安慶王府一個存在了。


    係統說的話,還是很有可信度的。顧洲白覺得有點可惜,可惜沒有證據,他沒辦法揪住張宏清的小尾巴,這其中自然無法與外人道也。


    不過曲文之是外人嗎?不是!他們是一起科考的好兄弟,顧洲白心安理得的拉住他,低聲說起了他的“猜想”。


    曲文之聽罷,瞪大雙眼:“我招惹他了嗎我?!天地良心,我就是看不慣那廝,也沒有對他下手吧!”


    再者說,張宏清被人傳閑話,那不是他自己的原因嗎,怎麽還能怪到他腦袋上?這不是欺負老實人?!


    這麽個無妄之災,一口大鍋從天而降扣到曲文之的腦袋上,整個把人砸懵了:“不行,我又不理虧,非得把這個場子找迴來不成,不然我往後在盛京城還怎麽混?”


    顧洲白非常理解他現在的心情,因為他當初被張宏清絆那一腳,他也是恨不得當場把張宏清那君子皮給扒下來。


    原先沒有告訴曲文之,主要是因為係統隻說了背後之人,並沒有提供相應證據,貿然拿出來廣而告之,恐怕眾人都得以為是他故意栽贓陷害了。


    此時說出來,是因為他派人去查了這件事,得知為張宏清至今安然無恙的根本原因,就是當時被安慶王府壓下了這個消息。所以才沒有傳出什麽對張宏清不利的消息,所以張宏清才能若無其事做他的書生郎。


    而現在,他手頭已經有了證據。人證物證具在,隻差一個合適的機會。


    他隻想收集完所有證據,然後直接將張宏清打的翻不過身來,從此身敗名裂,再無法將他、將武安侯府所有人作為踏板向上爬。


    曲文之問:“那我們該怎麽做?”


    顧洲白微微一笑。


    曲文之頓時背後一涼,他覺得,這個笑好像有點不懷好意……


    “在這之前,你想出口氣嗎?”


    “那是肯定的啊!我能受這委屈嗎,我父親都沒這麽對我,況且那根本就跟我沒關係。我承認當時是有點幸災樂禍,但是我也就在你麵前說幾句,旁人哪個知曉……我反正是不虧心。”


    “對!虧心的就應該是張宏清那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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