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明裏暗裏帶了這麽多高手,試探蕭家實力的意圖非常明顯。我想媯公子迴去後,如果如實向其父媯龜年稟報北上之行發生的這些事,那麽媯龜年對蕭家應該有所顧忌,有些事情會有所收斂。”


    “這第三嘛,最好就是挑起蕭家與禁軍之間的矛盾。矛盾一旦爆發,會帶來一係列意想不到的惡果,可能會間接影響到大皇子對蕭家人的看法,也會直接導致朝中一些人對大皇子派禁軍北上公器私用的質疑。”


    “父王,孩兒還是不明白,那六個歹人一到幽州城,馬不停蹄連夜去了大牢,出城去了豆醬村,返迴來後抓了薛家錕,劫持了方筠枝,最後這些人都被滅了口,很顯然這是不想讓外人知道這六個人正在調查什麽。不過我大概還是可以推測出來的。”


    “大牢裏關押著五城兵馬司那個原指揮使諸葛春和副指揮使趙睿,以及諸葛春指使的那些文華山的劫匪,豆醬村是妲己婆婆的秘密落腳點,她雖然是毒酒事件的元兇,卻是因為劫獄而想謀殺趙睿而被察覺。而薛家錕是看守趙睿的護衛隊校尉,同時又因為兒子被妲己婆婆的人綁架,而尋到豆醬村,包括那個方筠枝是周清泉的遺孀等等,這些人都與馬失前蹄事件有關,也就是說那六人在調查馬失前蹄事件。”


    “父王,已經證實馬失前蹄事件,是隱藏在京城裏的某人針對我這個私生子實施的謀殺事件,而這六個歹人又恰恰是媯家人暗中雇用的江湖高手,他們也在秘密調查這件事,我真的有點搞不懂了,媯家人到底是要害我的人,還是要保護我的人,為什麽都對我這個私生子這麽感興趣?”


    自蘇醒過來,短短半個月的時間,發生了這麽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蕭雲邈對自己私生子這個身份產生了懷疑。他一直以為父親對他隱瞞了什麽,所以在兩次提及“私生子”這三個字時,他故意加重了語氣,就是想看看父親有什麽反應。


    蕭歲寒眉頭緊鎖,表情陰暗得無以言說,似乎有些事情他也理解不了。而反觀莫書才,雖然表情與蕭歲寒一樣,但陰暗的表情裏隱藏著深深的愧疚感,一個私生子的義父,他愧疚什麽?


    “邈兒,今天發生的事情是有些蹊蹺,令人困惑。為父和你義父在你迴來之前也交談了半天,也是一籌莫展。”


    蕭歲寒說到這兒,蕭雲邈看著父親的眼睛心道:“父王,你別再欺騙我是三歲的小孩子了,什麽蹊蹺、困惑、一籌莫展,你和義父百分之百有事情瞞著我。不過,我不急,我慢慢會搞清楚的。”


    “邈兒,我想事情會水落石出的。”蕭歲寒很平靜地看了莫書才一眼,然後迴頭看著蕭雲邈又說道,“你哥哥來信了,你曹叔叔已經獲救,囚禁你曹叔叔的那些惡人已經被盡數誅殺,是那個可惡的莫昆昦幹的,意在消弱邊軍力量。”


    “嘭”,蕭雲邈又重重一拳擊在茶幾上,口中憤憤地嚷道:“又是這個莫昆昦,有他在,朔北就不得安寧,我非除掉他不可。”蕭雲邈看看父親,又看看義父,“毒酒事件、邊軍事件和劫獄事件都已經明朗化,媯家人北上團隊一離開,我就去漠北找那個莫昆昦,滅了他,我看誰還敢在朔北搞事。”


    蕭雲邈那兇狠的眼神看了讓人害怕。


    蕭歲寒沒有馬上接著話題交談下去,莫書才也沒有吱聲,三個人都沉默了一陣子,彼此就那麽看著,最後還是蕭歲寒打破靜寂。


    “茫茫大漠,除了荒涼還是荒涼,可能百八十裏都不見一個村子,缺水少糧,極易迷路,危機四伏,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去的好。”蕭歲寒把目光看向兒子,“邈兒,什麽事情都是想的容易做起難,你想想倒也可以,若要真去,我不會同意。不論他莫昆昦再這麽折騰,也還是折騰不起來,他願意折騰就讓他折騰去吧!”


    “父王,你上次不是還同意我去嗎?”


    蕭雲邈有些賭氣,語氣有些生硬,帶著那麽點頂撞的感覺。


    “邈兒,此一時,彼一時。那個時候,我真的動了讓你出去闖蕩闖蕩的心思。但現在看來,此去漠北危險重重,如遇危險,孤立無援,為父和你義父都不放心啊!”


    “父王、幹爹,我如果不出去闖蕩闖蕩,我都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大,世上都有什麽。要說危險,哪兒沒有危險?我這不在家裏坐著,還接二連三地躺槍呢!”


    “躺槍!什麽是躺槍?”


    蕭歲寒像個孩子那樣懵懂地望著兒子,他沒聽懂兒子說的話。


    當父親啟口問時,蕭雲邈頓時啞然失笑,他現在處的時代又怎麽能弄懂二十一世紀的語言呢?


    “父王、幹爹,這是我突然想出的一個詞,就是待在家裏也會遇到危險。哦,您們想想,這些日子以來,莫名其妙的危險接踵而至,發生的還少嗎?所以危險無處不在。我如果離開了幽州,或許危險就消失了。”


    其實,蕭雲邈心中另有企圖。


    他總覺得自己的私生子身世有背景,覺得自己父親根本就不是一個能亂性的人,又怎麽會在自己母親身上亂性!還有,無論媯家人是保護自己也好,害自己也好,媯家人多多少少知道點什麽,但就這麽站在媯家人麵前,他們也不會告訴自己真相。


    他想去漠北擒住莫昆昦,逼迫莫昆昦說出或者交出與媯家人勾結的證據,他拿著證據去要挾媯家人說出真相,否則他就公開媯家人與漠北大契丹相互勾結,出賣國家利益的證據,把媯家人放在油鍋上炙烤。


    明察秋毫的蕭歲寒,又豈能不洞察到兒子的內心世界?


    “邈兒,你一個人去,為父不放心。那讓你義父陪你一起去,遇到困難什麽的也好有個照應。”


    蕭歲寒終於妥協,他知道阻攔是阻攔不住的,兒子告訴他想法是尊重他。如若強製命令兒子,或許兒子明天就不辭而別。兒子已經大了,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標,堵塞隻能適得其反,疏浚是最佳選擇。


    “父王,眼下局勢不穩,或許幹爹待在您身邊我離開才放心,我帶上我那個小個子隨從就行了。”


    這個小兒子一向主意很正,不依他到了最後也得依他。看來隻能動用潛伏了近二十年的力量暗中保護兒子了。


    蕭歲寒與莫書才交換了一下眼色,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看著對方點點頭。


    “邈兒,此去漠北一路艱險,先到你哥哥那兒,多了解一下漠北情況,再深入大漠。還有在雲中城和鬆漠城開的艾記珠寶店和客棧,名義上是巫山人開的,其實都是我們蕭家的產業,這些產業都由龐總管負責,迴頭讓他給簡單介紹一下店鋪情況。遇到困難出示灰色閉口狼頭胸飾,就可以得到幫助,等迴頭讓龐總管給你和你那個小人兒各準備一枚。”


    “父王,孩兒都這麽大了,還讓您如此操心,孩兒深感不安。”蕭雲邈站起來給蕭歲寒和莫書才施禮,“父王,幹爹,孩兒想盡快趕去五城兵馬司,提審那個殺手。”


    “快去吧!”蕭歲寒擺擺手,“不過,邈兒,你是不是先到膳堂把飯吃了?”


    蕭雲邈謝過父王,退著離開了書房。


    蕭歲寒看見蕭雲邈離開了,轉頭對龐萬三說道:“道遠(龐萬三的字)沒了外人,你也不用鞠著了,過來坐吧。”


    龐萬三沒有絲毫客氣,從蕭歲寒身後繞過來,坐在了蕭雲邈方才坐過的那個位置上。或許除了他們三個人之外,再沒有人知道他們三人的關係是如此地親密。


    要知道二十年前,蕭歲寒與莫書才可是叱吒風雲的人物,而“地獄邪神”龐萬三卻是震撼西南的慣匪,他們三人能結成“桃園三結義”,的確令人不可思議。


    尤其,一個慣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更令人唏噓。


    “文菽(莫書才的字),你怎麽看待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蕭歲寒問道。


    “德守(蕭歲寒的字),我從京城還帶迴來一個沒有公開的秘密。”


    “哦,說來聽聽。”龐萬三接話道。


    他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貴妃身邊最親近的總管曹淳望,告老還鄉,帶著一行人馬浩浩蕩蕩地迴贛州老家,突然就那麽憑空消失了。對曹公公失蹤這件事,似乎那個媯娘娘並沒上心,反倒有幾分高興,像是終於除掉了眼中釘肉中刺似的。蕭宰相一開始還認為是貴妃娘娘暗中下的毒手,因為那個曹公公知道貴妃娘娘太多秘密,這種人不死,總是讓主子寢食難安啊。”


    “曹淳望跟著媯曦宓壞事做盡,不得好死,也是死有餘辜。”


    蕭歲寒突然插了這麽一句,一臉憤憤然的表情。


    莫書才抿嘴點點頭,接著說道:“後來,蕭宰相暗中派人一路尋訪,終於尋到了一個在尖嘴山采藥的藥農。據那個藥農迴憶,他說前些日子確實在山下拐角處有兩夥人毆鬥,其中一夥黑衣人把一夥像是從宮裏出來的人都給殺了,隻留下那個坐車輿的老太監。黑衣人處理完屍體和打鬥現場,把那個老太監綁走了,車輿推下山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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