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邈狠盯曲成文一眼,他臉色一垮,眼裏少了些許光芒。


    “曲成文、朱加秀,你們兩人現在跪下交代還不晚。否則,等我揭出你們兩人的老底,你們兩人臉上會挨二十下掌摑,而且必須打掉兩顆牙齒下來,我要打二儆百。到了那個時候,你們兩人就是跪下把頭磕爆,我也不會饒過你們。”蕭雲邈說完,扭頭看著蕭思思,眸底再次掠過一抹玩味之色,“執法校尉蕭思思聽到了?”


    “迴指揮使大人,蕭思思聽明白了。”蕭思思恭恭敬敬地施禮迴答。


    聲音清脆悅耳,看來蕭思思除了眼睛好看,其實,說話聲音也蠻好聽的。


    蕭雲邈看見兩人對臉切切低語,試圖掩蓋心裏的恐懼。可另一方麵,兩人又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外麵天冷嗎?


    蕭雲邈用眼神把狄利昂招唿過來,耳語他幾句。


    狄利昂跳下高台,把腰間別著的懲罰笏板交給了蕭思思,並摸摸自己臉頰。蕭思思意會,不由得眼中露出一絲喜悅,這樣就不會把手打疼了。


    曲成文和朱加秀兩人驚訝得屏住唿吸,麵麵相覷,眼睛瞟著蕭思思的雙臂粗壯得像牛脖子一樣,渾身的皮膚就不斷冒汗,兩條腿哆哩哆嗦,幾乎要站不穩,像弱不禁風枯樹枝。


    看來這是要往死裏打啊,可兩人已經當著眾人的麵,要了剛強,又怎麽能因為可能要挨重擊而嚇得告饒呢?


    “曲成文,你從媯掌櫃身上取了裝貴重物品的那個匣櫃的鑰匙,打開匣櫃,拿出了一個做工精致考究的楠木元寶盒,裏麵有散碎銀子大概三十餘兩,被你一把抓起,塞進胸口。另一隻手,抓起十幾張銀票,湧進屋子裏的人要搶你手中銀票,被你製止,說要清點完,分給大家,一共是六百多兩。”


    “你分別揀銀票數額小的給了湧進屋子裏的方正、周平泉、劉玉濤、高樹龍、王慶海、朱加秀等人,每人分二十兩,他們嫌少,你用諸葛春壓他們,他們才作罷。事後,你留了五十兩,那些都給了諸葛春。”蕭雲邈說完,冰寒之眼射向諸葛春身後那幾個依舊站立的護衛,已經有幾人在篩糠般地顫抖了,手不斷地抹著額頭,“方正、周平泉、劉玉濤、高樹龍、王慶海五人出列!”


    “跪下!”


    蕭雲邈這聲大喝,驚天動地,震得他自己耳畔都轟然鳴響。


    還出什麽列呀,他們幾個直接就癱軟在地上了,渾身酸軟,連爬出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好像有人失禁了,不是尿騷味,而是屎臭味,令同樣不斷擦著臉上汗的諸葛春,挪動身體,離遠了。


    凡是在場的人沒有聽不明白的,蕭雲邈這是在審案啊!


    可護衛們幹的這些齷齪事,他一個王子怎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呢?聽著二王子講述,就像護衛在幹壞事時,他就站在旁邊看著,現在人家王子找後賬來了。


    也難怪二王子生氣,你五城兵馬司鐵甲軍是幹什麽的,是護城的,保護民眾生命和財產安全的,可你看看他們幹的這些缺德事,哪還有半點鐵甲軍的樣子,簡直比盜賊還盜賊,這敗壞的是幽州王的名聲,損害的蕭王府的聲譽,人家蕭王爺和二王子能不發難嗎?


    四周護衛的議論聲喧囂起來,嘈嘈雜雜。


    蕭雲邈不去理會眾口囂囂,因為他沒忘了還赫然而立的曲成文與護朱加秀,他把陰狠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手指往上一挑,讓兩人摘掉兜鍪。


    誰膽敢挑釁我二王子權威,我就要他疼不如死。


    “蕭思思,對曲成文和朱加秀執行掌摑,一人二十。”


    就在曲成文與朱加秀猶猶豫豫要不要跪下服軟認罰時,蕭思思一步上前,左手抓住曲成文胸襟,右手揮起木質笏板,照著他的臉“啪啪”地就抽開了,抽得四周看客那個心揪揪啊,仿佛笏板“啪啪”打在自己臉上似的。


    蕭思思這兩年也是練出來了,抽打速度快得都不容你想象,就像快速翻書一般,沒等看客喘口氣的工夫,她已經打完了一個。


    抽第一下時,力道震得曲成文身子不穩,疼得他咬緊牙根,隻是重哼一下,別讓他們知道你在害怕,他提醒自己。抽第二下,蕭思思用了力,隻聽一聲爆響,堅硬笏板緊貼上曲成文臉頰,痛得他咕噥一聲,當即呻吟起來。當第三下笏板擊中麵頰時,曲成文天旋地轉,對自己的提醒忘到腦後,他開始疼得哀嚎起來,再接下來,他喊叫的動靜淒慘得像活剝豬皮,他搖晃著腦袋,想躲避笏板擊打,但無濟於事,無論他怎麽躲避,堅硬的笏板還是無情地落在了曲成文的臉上,響聲差一點,蕭思思都不能原諒自己。


    曾經,她感覺自己像頭綿羊,受盡了委屈。


    這兩年,進了鐵甲軍雖然解決了飽腹問題,但就因為她長得不好看,沒少遭人白眼、挖苦和諷刺,她把自己變成了老鼠,四處躲避那些找她麻煩的人,也始終像老鼠一樣在鐵甲軍的裂縫與黑洞之間求生存,隨時留心閃避,以免不經意冒犯那些看不上她的人。


    即使她每天小心翼翼,誠惶誠恐,但那些看不上她的人總是偷偷溜進她的房間,把臭烘烘的大黏痰,吐她的床上、被子上和穿的衣服上,氣得她不斷開口大罵:“大老爺們敢作敢當,老是背後使壞算什麽漢子,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麽漢子,有能耐去抓幾個匪盜來?”


    她知道,就屬圍著諸葛春身邊轉的那二十幾個家夥最壞,他們把整個鐵甲軍風氣帶壞了,其中就包括曲成文和朱加秀兩人最可惡。


    兩個不知好歹的家夥竟然給蕭思思起了一個惡心人的綽號“心肝寶貝兒”,一到蕭思思不在的時候,兩人就開始拿她說笑,什麽話難聽就說什麽,搞得蕭思思差一點得了抑鬱症,更恨不能用剪子把兩人惡臭惡臭的嘴剪個稀碎。


    如今,蕭思思終於有了整治兩人的機會,而且是正當防衛,她豈能讓曲成文和朱加秀好受?他們兩人好受,她就難受,她要讓自己先好受起來,讓那些平日裏欺負自己的孬種,再也不敢欺負自己。


    她要變得強大,有力量,讓那些人害怕自己,遠離自己。


    二王子下命令了,兩人要敲下兩顆牙齒來,可誰扇嘴巴子那麽湊巧,就扇下來兩顆牙齒?我不扇得你叫娘,我對不起你。


    蕭思思心中暗自下著決心,手上的力道一下猛似一下。


    最後,直扇得曲成文每被扇一下,口鼻就躥出一股鮮血,哪裏還能叫喚,聲音都成了微弱的囈語,整個臉腫脹得比豬頭都大,滿口牙齒幾乎都被打落。


    打到最後一下,蕭思思竟然發現曲成文門牙還殘留著,這怎麽能行?你們欺負我時,心中沒有絲毫憐憫之心,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憐憫你,你緩過來可能就會反噬我。


    曲成文,要怪就怪你自己壞事做絕,不給自己留條後路,你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會犯我手裏,湊巧了,我必須要讓你記住這慘痛的血的教訓。


    “啪”,蕭思思故意把最後那一巴掌打偏。你想想,那硬雜木的懲罰笏板直擊麵頰,而且力道在五六成左右,口腔連帶鼻梁被拍平,曲成文甚至於連慘叫都不及唿不出來,頓覺大腦唿地被一股前所未有的異常疼痛所包圍,耳鳴不止,滿臉是血,他連自己是如何摔倒的都不記得,他暈倒在地上。


    曲成文哪兒還有人臉了,躺在地上那恐怖的樣子簡直就像實驗室裏的廢品——怪胎,口鼻唿唿冒著血沫,仿佛臨死前的猙獰麵孔。


    嚇得蕭婉清根本就不敢看,把臉扭向一邊,眼睛欣賞起纖纖不染遠山含黛風輕雲淡的碧藍天空。可不斷傳進耳際的淒厲哀嚎卻影響了她想安靜片刻的心境。


    而那些看客一個個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臉緊張得都變了色,尤其諸葛春身後那些從媯家竊盜東西的護衛,臉難看得都不是色了。


    “諸葛指揮使大人,救救我!諸葛指揮使大人,救救我!……”


    眼見著自己的同僚被執法校尉打慘了,是死是活還不能下定論,嚇得朱加秀跪著撲向諸葛春,雙手抱住他的大腿,哭嚎著哀求上了。


    “滾!滾一邊去!”


    諸葛春右腳而起,把朱加秀一腳踹翻,他滾了幾個個,滾到了蕭思思腳下,他像隻螃蟹地想爬起來,卻被一雙比男人腳都大一號的厚實腳掌踩在他的身上。


    也是,現在諸葛春自身都難保,還不知道蕭家這個小兔崽子該怎麽對付他,他哪兒還有心思去管手下嘍囉的事情?


    眼下,他心裏既煩躁不安,又恐懼害怕,因為他心裏沒底。


    他也委實沒有想到,蕭家這個小兔崽子用起狠來,竟然強過他的老子!把曲成文打成那樣,臉上竟然沒有任何反應。可見,坊間傳聞不虛啊,他的確長有一顆冰寒之眼,血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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