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熟悉的玉米地,直接來了個大變樣,因為一路走來,有不少的玉米都已經被收了。


    感情妖也得收玉米啊。


    這次我沒有那麽著急,而是慢慢悠悠的朝著目的地走著,畢竟今天我來這裏是來幫著胡平大哥渡劫的,不是來敘舊的,心情莫名的有些沉重。


    既然能欣賞一番,那我自然不能錯過。


    講真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出了什麽差錯,以後我來不了了怎麽辦呢。


    通過認識胡大哥這一家子,我一改對狐妖的各種看法,想必大家也被顛覆了吧。


    老一輩傳統下的狐狸精都是善於勾引人的貨色,通過這幾天的相處,我覺得那些傳說都是騙人的,咱們要相信科學。


    某國著名動物學家麥克阿瑟曾經說過,狐妖永遠是人類最忠實的朋友。


    我覺得很對。


    我想著想著,不經意間就已經走到胡平大哥家門口了,門口現在已經堆積了一大堆的玉米棒子。


    原來農忙不隻是人類的事,狐妖也得掰玉米啊。


    嘿,別說,狐妖掰玉米的效率比人還要高,就看這一大堆吧,人家就幹了一天,比我家這好幾天收的都多。


    我敲了敲門,是大嫂來開的門,我還聽到屋子裏一群小狐狸的叫聲。


    “嫂子,我大哥呢?”我問道。


    “跟老爺子他們收玉米去了,還沒迴來呢,兄弟你先進來吧。”大嫂熱情的邀請我進去。


    出於避嫌心理,我婉言拒絕道:“算了嫂子,我在外邊等會兒吧。”


    我還在避嫌呢,都一個床上睡過了,哈哈。


    大嫂終歸是個過來人,看穿了我的小心思,噗嗤一聲就笑了起來,然後也走了出來,隨手關上門對我說道。


    “兄弟有所不知,我們動物跟你們人類不一樣,你們是隨時隨地都能發情,我們可不是。”


    聽到這,我無比的尷尬,這簡直就是戳著我心窩子說話啊,我想啥她都知道,我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其實嫂子說的沒錯,在俺們村裏養狗養貓的都知道“二八月”,那才是動物的發情的月份,現在這個時候動物見麵已經不會發情了。


    可動物是動物,妖是妖。


    啊呸!妖不就是動物了!


    我一次次推翻自己的想法,最終還是妥協了。


    進屋!


    六個小侄子似乎非常喜歡我,一見到我就化出原形,像小狗似的過來蹭我,時不時的在我身上嗅一嗅,舔一舔,就差朝我撒尿做標記了。


    嫂子在一旁看著我跟一堆小狐狸玩,也露出開心的笑容,終歸我還是被這一家子給接納了。


    可能,我現在也算是這一大家子的家人了吧。


    差不多陪他們玩了半個點吧,大哥他們終於迴來了。


    我聽到動靜,趕忙跑出來,胡平一見到我,開心的笑了起來。


    別說胡平了,包括老爺子和胡安也都很高興,不像昨天似的那般冷漠了。


    似乎我的到來,給這一大家子帶來了安全的緣故的。


    “兄弟,你能來,我感激不盡!”胡平上前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這就是被人信任的感覺嗎?


    這種感覺很好,我很喜歡。


    這一迴,大叔胡歌喊來了大嬸,胡安也跟著過來了,一大家子聚在一塊開心的吃著飯,唯獨今天一滴酒都沒有。


    大家都知道今天即將要幹什麽,孰輕孰重分的明白,可不能貪那麽一口。


    飯桌上,大家像送行似的再三叮囑著胡平,然後又像對救命恩人似的對我頂禮膜拜。


    誇的我無地自容。


    額,似乎我還真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晚飯過後,胡歌老爺子帶著胡平老大哥,胡安二哥還有我向著遠處走去,身後大嫂等一眾女眷子女都在路邊目送我們離開。


    頗有一種大風起兮雲飛揚的感覺。


    到了地方才知道,原來今天之所以收了那麽多玉米,就是為了騰出一片空地來,用做渡劫時的場地。


    諾大的場地,足足有五六個足球場那麽大,玉米杆早就已經被全部推倒了,顯露出一大片空地。


    胡歌老爺子跟胡安二哥在邊緣地帶等待著,隻有我跟著胡平大哥走到這片場地中心。


    “兄弟,你準備好了嗎?”


    我重重的點點頭。


    此時千言萬語都抵不過一句加油。


    緊張!


    比參加運動會還要緊張。


    隻見胡平化出真身,竟然是一隻黃牛大小的赤狐。


    身後三條毛茸茸的大尾巴,看上去就很暖和,等冬天我得向他們討要一些退下來的絨毛,做個狐絨襖似乎是個不錯的想法。


    我還在欣賞的時候,大哥的尾巴突然過來對著我就是一卷,直接把我拉到他的身前。


    就這樣,一隻大狐狸在地上人模人樣的打坐,我在他懷裏跟著打坐。


    這一場景就像是我背後有一個狐狸形態的法天相地似的。


    好像這種場景似曾相識,在某些動漫裏邊應該有這樣的場景。


    我也知道這大狐狸就是胡平老哥,把我放在這個位置,大概率是為了保護我。


    我一點兒都慌張,唯一有的就是緊張。


    無比的緊張,手心腳心都能感覺到冒汗。


    當年高考我也沒有這麽緊張啊。


    “吼吼吼!”


    身後傳來大狐狸的吼叫,我下意識的迴過頭,朝上一看。


    隻見這大狐狸就跟狼似的,朝著天空叫呢。


    臥槽,這不會是我大哥在向老天挑釁吧。


    嚇得我一身冷汗。


    別瞎搞啊。


    隨便來個劫就得了,你這麽一搞萬一把老天爺惹怒了,給你來一個超級無敵的大劫,那可咋整。


    咱兄弟倆這迴算是死翹翹了。


    我才20多歲,還沒結婚呢,大好的世界還沒去看看呢,你這是幹啥啊。


    呃……


    突然,我感覺到了身體的不對勁。


    這種感覺就像身在深水泳池裏邊似的,而且還在泳池裏慢慢的下沉,因為有一種無名的壓力正在壓我。


    剛開始我還以為是因為我緊張,但慢慢的就感覺到不對勁了,因為壓力越來越大。


    慢慢的我就感覺到身體不能動彈了,哪怕使出吃奶的勁兒,也不能動一下手指頭。


    完了,這是大劫來了,我是動不了,剩下的隻能靠你自己了,大哥加油吧。


    現在小弟這條小命就交到你手裏了。


    我無奈的閉上了眼睛,咬著牙抵抗著周圍強大的壓力。


    如同一個大拳頭,把我攥在手心裏,不斷的用力。


    疼!


    我我還挺的住!


    ……


    挺著挺著,後邊的事我就啥也不知道了,因為我已經失去意識了,就像昏迷了一樣。


    再次恢複意識,已經迴到胡平家裏了,躺在炕上,一堆小狐狸在我身上撕扯著衣服。


    疼!


    渾身都疼!


    撕心裂肺的疼!


    疼得根本就動不了,想坐起來都難,扭頭一看,一隻大狐狸蜷縮著躺在我旁邊,渾身顫抖著。


    我明白,這肯定是胡平老大哥了,但跟之前不太一樣了,似乎瘦了不少呢。


    就像被某種東西吸幹了肉一樣,嫣然一副皮包骨的樣子。


    一隻小狐狸似乎察覺到我睜開了眼睛,趕忙跑上來,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舐著我的臉頰。


    一邊舔舐還一邊低聲叫喚著。


    大嫂聽到動靜,走了過來,看見我醒了,溫柔的說道:“你醒了,這迴真的多虧了你了,你想吃啥,嫂子去給你做。”


    我也想迴答,但就是說不出話來,稍微一動就覺得渾身疼。


    “對了,你還是先別亂動了,這迴你大哥經曆的是斷骨劫,渾身的骨頭基本上都斷了,你的情況跟他差不多,好好養著就是了。”


    我說咋渾身都疼呢,原來是骨劫!


    這下好,不知道又得在床上躺多少天了。


    “你能來幫我家忙,真是太感謝了,原本按理來說你跟你大哥一人斷一半的。”


    “估摸著你大哥也是怕你承受不住吧,所以他承受了絕大一部分,雖然剩下一小部分,但挨到你身上,估計你也是不好受吧。”


    我聽到這裏,心裏竟然開始發怵了,這就是所謂的後怕吧。


    這還是小部分,疼得我都動不了了,要是再多一些,豈不是得疼死我!


    我也是不爭氣,咋就暈過去了呢。


    說不定是因為看我暈過去了,大哥才主動承受大部分劫數的吧。


    唉。


    “雞你太美!!”


    屋子外邊傳來雞打鳴的聲音,也就是說,天就要快亮了。


    大嫂趕忙說道:“哎呀,我把這茬給忘了,你趕快迴去吧。”


    “記住,迴去之後,切勿劇烈運動,好好養一陣子,你還年輕,應該養個十天半個月的就能恢複如初了,一定要記住,千萬別劇烈運動,不然會舊傷複發,再次斷骨的。”


    說完,她有看了看外邊,舒了口氣,義正言辭的說道:“兄弟,你該醒來了!”


    “啊!”


    我一醒來,立馬就覺得渾身疼。


    臥槽,這還是夢嗎!怎麽做個夢弄的渾身都疼,就跟真的似的。


    不對,現實中比夢裏還要疼上一倍不止。


    雙手隻覺得發麻,攤開雙手,因為睡覺的時候,攥拳攥的太用力,除了大拇指之外的其餘四根手指頭都在手心裏留下一個青色的掐痕。


    休息了一會兒,疼痛感減輕了,簡單的活動了一下,發現跟夢裏也不一樣。


    在夢裏我是一點也不能動,現在我還能動,就是稍微動作大一點,就會渾身疼。


    什麽情況,剛才還比夢裏嚴重呢,現在就比夢裏輕了?玄之又玄。


    完了,今天可不能留在家裏幫忙幹農活了,我得開溜!


    找到我爸媽,說了一聲工作上有事情需要我迴去,便抓緊買了張票,著急忙慌的上車離開老家了。


    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碰撞到人,倒不是怕得罪人,主要是身上疼啊。


    稍微一碰就是放大百倍的疼痛。


    不是裝的,也不是碰瓷,我自己心裏知道,可別人不知道啊。


    我迴去坐的是個綠皮火車,大概需要七八個小時,又不是真的上班,所以我也不著急。


    我也沒有帶什麽行李之類的,也不怕偷不怕搶的,於是乎,我就抓著雞骨頭在座位上睡了起來。


    因為渾身都不動的緣故,啥也幹不了,還不如睡一覺養精蓄銳呢。


    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又是那熟悉的田間小路,我感覺跟在外邊似乎一樣,又沒那麽疼了,緩慢的一步一步的溜達著。


    好在路上遇到了正在收玉米的胡安,他開著拖拉機帶著我迴的家,要不然就憑我這小碎步,還不知道得挪到什麽時候呢。


    大嫂十分熱情的迎接我進屋,大哥還在床上躺著,不過已經恢複人形,背靠枕頭倚在身後的牆壁上。


    一見到我進來,就咧著嘴笑,似乎這一笑還牽扯到腦袋上的骨骼了,疼得呲牙咧嘴的,笑的比哭還難看。


    “大哥看起來恢複的不錯嘛。”


    我笑著打了聲招唿。


    “坐。”


    胡平隻說了一個字,我知道說多了他是真疼。


    坐在炕上,大哥說:“來我這也好,在這裏恢複的快一些,比外邊快多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現在大劫也過了,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大哥是真的說不出話來,這可樂的我不輕,不是幸災樂禍,而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還能有什麽打算,繼續在這過日子唄,對了,你大哥準備在旁邊在蓋一間房子,留著給你住。”


    大嫂笑著對我說道,一邊說著,還遞給我一根雞腿兒。


    然後把剩下的烤雞直接掛在胡平脖子上,讓胡平聞味兒。


    我吃肉,他聞味兒,別覺得是在虐待他,其實不然。


    我已經知道了狐妖的進食方法,那就是聞味。


    被狐妖聞過的烤雞,已經不能嚴格說是雞了,什麽味都沒有,跟泡沫似的。


    簡單的吃了兩口雞腿兒,我對嫂子說道:“這多麻煩啊,蓋房子還得花錢,算了吧。”


    “咋滴?還想跟嫂子一塊擠擠啊?”


    我愣住了,雞腿兒都差點掉到地上,胡平老大哥看我的眼神都有些警惕了,我哭笑不得。


    “哈哈,不逗你了,其實也不用花錢,等你哥恢複了,眨眼間就能給你弄出一套房子來,想要啥樣就是啥樣的。”


    “當然了,隻能在這裏。”


    我聽明白了,應該就是用法術給我變一套唄。


    大嫂洗了把手,又走了過來,坐在胡平的旁邊。


    說道:“其實吧,我這裏是自成一片空間,外人根本就進不來,你是個例外。”


    “而我們呢,也不想出去,也出不去,隻能在這裏待著。”


    “為什麽你們出不去呢?”我疑惑的問道。


    大嫂看了看大哥,搖搖頭,說道:“我們也不知道,你大哥曾經試著往外探索過,一直都是荒無人煙,沒辦法,開荒種地也挺好的,最起碼在這裏吃喝不愁。”


    我突然想到那根雞骨頭。


    “是不是我能帶你們出去?我抓著你們,一塊出去行不行?”


    大嫂搖搖頭,迴答道:“你這個方法我們也試過,之前也有那麽幾位有緣人也是這麽打算的。”


    “不過試驗了幾次,發現隻能帶死物,不能帶活物。


    “對了,你也可以把外邊的東西帶進來,隻要你想帶的東西,都能弄進來,活物不行。”


    “原來是這樣啊。”我沉思了一會兒。


    本來還想試試的,但一想現在身體狀況太差了,還是別折騰了,反正以後日子還長著呢。


    不過,我也算打探到了一條有用的信息,就是我能把這裏的玉米酒帶出去了,哈哈。


    又不痛不癢的聊了幾句天,我本體便醒了,果然,胡平說的沒錯,我身上的疼痛感的確又減輕了不少。


    這麽算來,我隻要在去他那裏四五天就能恢複了。


    但臨出來的時候,大嫂再三叮囑我,一個月隻能進去五次,千萬別多了。


    終歸還是人妖殊途,跟他們在一塊待的時間久了,身體容易出問題。


    怪不得當時大嫂說我得恢複個十天半個月的,原來去那裏養傷也是有次數限製的。


    這個人啊,如果做了一個夢,中途醒了,再想續上就很難了,更何況連續好幾天做這種夢,而且還都能成功續上的呢。


    你說這是假的,自己都不會相信吧,所以,這就是真的。


    倘若沒有次數限製,我寧願一輩子都待在那裏邊,一輩子不愁吃喝,沒有壓力。


    說不定我現在這種心境,就是大嫂所謂的受影響吧。


    能夠做同樣夢的人少之又少,人不可能連續做同樣的夢三次,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這種體會。


    狐妖其實都是非常和善的妖,給我的印象就是純樸,跟他們相處沒有勾心鬥角,隻有真心相對。


    在我所有夢境裏邊,狐妖這裏,是我一輩子最難忘的一次經曆,尤其是肉體上,這是真難忘啊,疼的要命啊。


    後來我每個月都會過去幾次,看看我那幾個逐漸長大的侄子。


    他們長的真是飛快,沒有一年就已經成為大小夥子了。


    周圍的房子也擴建成一個小村落了,人手一套房子,當然了,也有我的一套大別墅,哈哈。


    有時候胡平被兒子們氣到,想找我喝酒了,也會給我通知。


    就是那根雞骨頭突然發紅了,那就是他給我的信號。


    有時候別人看到我的那根雞骨頭,通紅通紅的,還以為是我盤出來的顏色呢,實際上,那是胡平想讓我過去了。


    雞爪子骨頭,也就成了我鑰匙扣上的第一個飾品,因為經常去,所以一直都是隨身攜帶。


    胡家玉米酒,是我杜撰的一個牌子,經常偷摸的從他家裏偷幾瓶出來給我爹喝,我那“大別墅”裏我還藏了很多很多的酒。


    我爹喝了之後,也是讚不絕口,甚至都想收藏起來留著等我結婚的時候再喝,根本就舍不得喝一口。


    得,我帶迴來的酒,結果不讓我喝。


    我也笑笑,沒說什麽,隻是時不時給他兩瓶,暗示他我有的是,不用那麽舍不得。


    再後來有一天,我帶了全新的一種酒,來找胡平老哥鬥酒。


    終於有一種能讓胡平老哥刮目相看的酒了,胡平老哥都自愧不如,那酒出自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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