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冷著臉不說話。


    站在他身後的一個官員站出來說:“昔日周公誅管叔、蔡叔;漢景帝夷七國之亂;漢昭帝時,燕王和蓋長公主謀逆,皆明正典刑。前事不遠,陛下豈能為私情而違背律法?”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話,把皇帝堵得沒話可說。


    殿中氣氛更加沉重而死寂。


    七郎微微抬頭,想看一看皇帝的神色,就對上皇帝的複雜而期待的目光……


    我?


    七郎眨了眨眼。


    可李積都沒說話啊?


    皇帝也眨了眨眼。


    七郎:……好的,我知道了。


    七郎出列,說道:“既是講律法,當處處按律行事。”


    “荊王、吳王,有屬官侍者作證,說他們有怨憤之言,這是人證,但也隻是孤證;”


    “越王跟吳王書信往來,算是物證,則缺乏人證。”


    “出首吳王、荊王的是屬官。以下屬告主上為不忠,不忠之人所言,如何能信?”


    “至於書信,我聽人說,偽造書信的方法有很多,筆跡亦可模仿。”


    證據鏈不充分,疑罪從無啊!


    謀反大罪,寧可殺錯不能犯錯。


    但犯罪的人是皇帝的叔叔和兄長,豈能錯殺?


    蕭淩立刻附和:“臣認同趙全的觀點,沒有謀反之舉,不能以謀反論罪。”


    劉茂也站出來,頂著長孫無忌淩遲般的目光,為藩王說話。


    皇帝緩緩說道:“朕以為趙全所言有理,此案諸多疑點……”


    “陛下!我已經查明了!”長孫無忌斬釘截鐵地打斷。


    這是他和皇帝的較量,他一定要贏!


    “朕說,此案有疑點!”皇帝的語氣也冷厲了很多,“趙全親自去過越州,查驗過聚龍氣一事為子虛烏有!”


    “這一項是假的,書信如何不能為假?”


    長孫無忌大聲說:“趙全偏袒越王,其心可誅!”


    君臣二人之間,近乎劍拔弩張,無形的劍光在空中閃爍,所有人噤若寒蟬,唯恐被劍芒掃中。


    因皇帝難得的強勢,案子一時沒當朝宣判,三位藩王又多活了幾天。


    退朝時,長孫無忌狠狠地瞪了七郎一眼。


    七郎已經“躺平”了,愛咋咋地,盡管來吧。


    他必須站在皇帝那一邊,牆頭草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長安城是個消息靈通的地方,可沒有人敢議論“藩王謀反案”,多說一句都可能是“其心可誅”。


    得知七郎當廷為藩王辯解,趙老漢和周氏不敢說什麽,唯有祈求菩薩保佑。


    管大聽到外界的消息,暗地裏讓易二郎為七郎算一算,會不會被牽連。


    易二郎抵死不從:“都說了不能算!我會瘋的!”


    管大皺眉想了好一會兒,找到七郎小聲說:“主公,實話告訴你,俺這兩年又找了個島,搞了個基地。你若是被牽連,俺們到海上去。”


    “枯莫離去了扶桑,給俺送過信,說他要當啥幕府大將軍了。俺們一起去扶桑,搶了枯莫離的位置,自立為王!”


    “俺跟北海道那裏的奴隸販子,一直有來往,可以借人借糧。”


    七郎靜靜地聽著管大把自己的底牌掀了個幹淨,幽幽地說:“老管,往常是我不對,我小瞧了你。”


    你他娘的何止是個海賊,簡直是個梟雄啊!


    自立為王?


    我連想都沒想過。


    管大覺得脖子涼了涼,縮了縮頭:“主公,你聽俺解釋!俺是個老實人!這不是,不是擔心你嗎?哦!是枯莫離教唆我的!”


    七郎掏出一把刀,用布仔細擦著:“你接著說,你們還有什麽計劃?”


    管大:“沒了!沒了!”


    瞬間落荒而逃。


    七郎:……格老子的,弟弟個個都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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