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大忙人七郎來國子監上騎射課。


    上過戰場更明白武藝的重要性,騎射和金剛伏魔杵都不能落下。


    國子監的射弓場內,一眾學生正在演練騎射。


    學生中有來自扶桑、吐蕃、百濟、新羅等國的留學生,還有高句麗降臣高延壽的兒子高福。


    高福擅長用箭,每一箭都如流星般直中靶心。


    眾學生皆喝彩,又以百濟的學生喊得最熱烈。


    高福放下弩箭,看向一旁的七郎:“請趙郎君指教!”


    七郎公務繁忙,缺了不少課,這還是第一次碰上留學生。


    旁邊的同窗們都知道七郎讀書好,各科結業考試順利通過、明年就要去考進士科,又聽說他武藝也不錯、能使用重兵器,但騎射可不僅僅比力量……


    可見高福是有意為難七郎。


    唐璿挺身而出:“不如我來與高郎君比試比試!”


    高福挑釁地說:“難道趙全不會射箭,連勉強迎戰的勇氣都沒有嗎?”


    其他人都看向趙全,議論紛紛,想看他如何應對。


    新羅王女金勝曼脆生生地說:“趙郎君,你就和他比試又何妨??”


    七郎緩緩站出來:“隻是射箭罷了,有什麽怕不怕?”


    打臉的機會送上門?


    唉,他本來想低調的,沒想到實力不允許啊!


    敢上戰場的人,沒兩把刷子怎麽行?


    “要怎麽比?”七郎淡定問道,“輪流射靶?”


    他這幅姿態,倒讓剛進國子監不久的高福驚疑不定,難道趙全真的懂射箭?


    ……高福憎恨七郎是有理由的,亡國之仇啊!


    他的父親投誠大唐,卻成了高句麗人眼中的叛徒,心中羞憤難以對人說。


    “站著射靶沒什麽意思,那就各自騎馬射柳吧!”高福決定加大難度。


    他就不信了,他一個將門子弟,比騎射會比不過一個假道士!


    七郎同意了,讓人去牽他的白馬來。


    聽說趙七郎要跟高福比騎馬射柳,許多沒上騎射課的學生都過來圍觀。


    李象是這個時候來國子監的。


    現在才三月,櫻桃遠遠沒上市。


    李象偏就這個時候,想讓七郎還櫻桃……當初李承乾最後拿出的那一籃櫻桃,原本是給李象的。


    他們來到射弓場,已經圍滿了人了。七郎和高福的比試即將開始。


    騎馬射柳,是高手之間的較量。


    李承乾生前也喜歡騎射,李象比較懂行了,看著蓄勢待發的七郎和高福。


    此時此刻,小皇孫跟國子監的其他學生一樣,都希望七郎能贏。


    跟七郎關係好的,更是暗暗捏了一把汗……兄弟你行不行啊?不行還是讓我上啊!


    七郎淡然道:“你是客人,你先請。”


    高福也不客氣,一馬當先,風馳電掣般向前疾馳,射中作為靶子的柳葉並接住。


    不管是不是敵對,眾人都得對他這一手漂亮的騎射功夫叫好。


    縱然七郎同樣射斷並接住柳枝,也隻能打個平手。


    “唉,趙全要自取其辱了。”


    “早知如此,還不如早一點認輸。”


    “也是他托大,何不比別的呢?偏要以己之短、攻敵之長!”


    眾人小聲的議論著,七郎充耳不聞……他從小就有這個本事,做什麽事全神貫注,不受身外的喧鬧打擾。


    他拍了拍白馬的身子,側身在馬耳邊呢喃:“小白,咱們可得好好表現了!待會兒給你吃糖!”


    小白噴了一口氣。


    七郎神態自若地策馬,動作跟方才高福差不多,也成功接住柳葉。


    可惜裴行儉此時不在,否則一定會被七郎的進度鎮住。


    幾年不變,趙七郎的騎射已經是一流,難怪和尚和道士都想搶他做徒弟。


    眾人鬆了一口氣,趙全總算沒給大唐丟臉!這喝彩聲可比方才熱烈多了!


    高福陰冷地盯著七郎一會兒,說道:“結果一樣,我並沒有輸。”


    七郎笑著點頭:“你高興就好。騎射較藝,也並不是一定要分出輸贏。”


    他騎在馬上,一副落落大方、不在乎輸贏得失的灑脫,把高福對比成猥瑣小人。


    少年人獨有的意氣風發,讓他整個人都像會發光。


    李象怔怔地看著七郎,他好像看到了父親的身影。


    七郎讓人把小白送迴馬廄,同窗們已經圍了過來:“趙七郎,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這一手騎射絕技,是什麽時候學的?平日上騎射課,你沒那麽厲害啊?”


    七郎笑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們多久沒見我?我去過蕭府特訓,蕭郎君給我找的騎射師傅。”


    是蕭家的師傅教出來的,那就不奇怪了。


    唐璿說:“這是你的運道。蕭少尹要去遼東做刺史,送行宴你一定要去的了。”


    “這是自然。”七郎答道。


    蕭淩在京兆府少尹的職位上做了好些年了,聽說原本要升大理寺少卿了。


    可大理寺少卿也是個“倒黴”的官職,比京兆府少尹更難做。正好朝廷要選派官員去新收複的遼東,他主動請纓外任。


    眾人簇擁著七郎往外走,就看到了小皇孫。


    李象目光灼灼地看著七郎:“趙全,你要麽還我的櫻桃,要麽教我騎射!”


    七郎:……?!


    因為各有職責在身,七郎和同窗好友們也有好些日子沒見麵了,今日就約定騎射課後去食肆小聚。


    誰知小皇孫硬是湊上來,跟著他們一起去。


    眾人無法拒絕,隻能帶著小皇孫一起去到食肆。


    得知李象的身份和來意後,七郎耐心解釋:“小殿下,現在才三月,櫻桃我是變不出來的。再過兩個月,等櫻桃出來了,我變給您。”


    他的空間裏當然沒有儲存櫻桃,這麽好吃的水果難道還能隔夜嗎?


    李象不高興地說:“再過兩個月,我自然有櫻桃吃,還需要你變嗎?”


    七郎攤了攤手:“那就沒辦法了。所謂藏狹之術,其實就是障眼法,把有的東西藏起來,或者把事先藏好的東西拿出來而已。”


    “那是你技藝不行!”李象說。


    然後說起他看過的頂尖幻術,什麽大鳥籠裏的美人憑空消失;須臾之間從種子到瓜蔓生長、開花結果……


    七郎摸了摸鼻子:“那就算我幻術不行吧,我本來也不是專業的幻術師啊!”


    李象說:“你幻術不行,騎射還行,就教我射柳吧!不許拒絕!”


    這小皇孫還挺霸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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