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百貨行交給趙六郎打理,但七郎也很關心的,他除了要做宰相,還要做全國首富呢!


    他數了數手指,給晉王、蕭淩、裴行儉已經國子學的同窗都下帖通知。


    六哥說得對,不管他們到不到場祝賀,派個管事來就足夠給麵子。


    安排好下帖子,又到國子監上學的日子,七郎的心情是期待的。


    他自我感覺考得很好,就等著出成績了!


    國子學和益州府學一樣,學生分“天、地、玄、黃”四個等級,每個等級有若幹個學齋。


    每年五月“田假”、九月“授衣假”都放一個月的假,放假前,會根據學生這一學段的表現調整等級。


    課業好的可升級,課業差的會降級。


    七郎剛入學,分在最低級的“黃字齋”。


    他心裏是很不服氣的,覺得國子學的司業很沒眼光……他在府學都是“天字齋”,憑什麽到國子學就降級了?


    現在距離田假隻有一個多月了,他必須每一次旬考都拿全科“通曉”,先升一級再說!


    在學齋裏,七郎的座位在中間,雖然他是陛下特許入學的,也沒安排在第一排。


    在座的,哪個家世不比他強?


    七郎進來不久,同窗們也陸陸續續進來了,相互打著招唿。


    “趙全,前日問你,那針到底哪裏去了,你還沒告訴我呢?”一個同窗笑嘻嘻地問道。


    這個人叫崔六郎,曲水雅集那日也去了,是七郎在國子學裏的“熟人”之一。


    現在,七郎在國子學中的名聲就是“會幻術的高僧之徒”,有這個名聲在,同窗們對他都很友善……


    和益州府學的學生一樣,這些人也覺得高僧之徒和自己沒有競爭關係~~


    七郎笑道:“我說吃了,你偏不信。”


    崔六郎說:“凡是幻戲,都不過是障眼法。我還拆穿過一個空盆變蛇的,你這個肯定也有秘訣。”


    “既是秘訣,如何能告訴你?”七郎說,“幻戲是圖一樂,你非得刨根問底,就沒意思了!”


    坐在七郎前麵的一個同窗說:“這話對極!崔六郎這就是強人所難了!趙七郎,你除了吞針還會別的嗎?”


    七郎狡黠笑道:“我琢磨著一個好玩的遊戲,迴頭帶你們玩!”


    沒有人會不喜歡打麻將吧?


    那是國粹啊!


    眾人紛紛好奇地問是什麽,七郎偏偏賣關子,神秘地說:“反正是很好的,保管你們玩得起勁了,連平康坊都不想去了!”


    平康坊,是長安城最繁華的青樓聚集地。


    這些學生年紀都比七郎大,笑道:“你才那麽小,又是禪師弟子,竟然知道平康坊了!”


    眾人說笑著,似乎對一會兒發布的旬考成績毫不在意。


    但齋長才剛進門,所有人都拋下七郎,圍著齋長問:“誰考了第一?幾個人全科‘通曉’?我不會不及格吧?”


    齋長剛從博士那裏領了旬考成績名錄,笑道:“過了一個年,你們這些人都玩得心散了,本次隻有兩個人得了全科通曉。”


    “是誰?”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雖然他們是黃字齋的學生,可也有追求的。


    七郎臉上是漫不經心的笑容,耳朵早就比伸得兔子還長了。


    終於,他聽齋長說:“兩個都是今年新入學的,趙全和唐璿。”


    “哇!”坐七郎旁邊的郎君驚歎,“趙全,原來你不止會幻術!”


    七郎悄悄鬆了口氣,微笑:“僥幸而已。”,目光又去搜尋唐璿,卻是一個隻比他大兩三歲的少年。


    唐璿沒有參加曲江雅集,平日也很少參與同窗們的討論,七郎和他不熟悉。


    但他隱約記得,曆史上的唐璿一生坎坷卻特別能活,武則天在位期間當過中書令、位極人臣,一直活到唐睿宗李旦複位。


    應該是活了快九十歲?


    有機會得跟小唐請教養生之道。


    此時,兩個小少年對視一眼,都微微笑了笑。


    ……


    國子監的孔祭酒是太子的老師,要負責給太子上課,此外還要編寫五經正義、協同組織科舉考試的,學生隻有在重要場合才見得到祭酒大人,平日是難得一見的。


    國子監有幾千名學生,孔祭酒也很難記得每一個學生。


    但他知道趙全。


    不僅僅是因為印刷術,而是聽了俗講,知道了這位“圓潤大師”~~


    第一次旬考結束,他難得地問起國子學的司業黃字齋新生的成績,得知七郎全部科目都是“通曉”,點頭:“不愧是禪師的弟子,看看下兩次的成績,若也是全科通曉,就把他提到‘地字齋’吧。”


    至於“天字齋”,那是一群不以成績為重的學生。


    司業笑著應了,至於唐璿也全科通曉,那並不稀奇。


    唐璿是京兆人,有名的少年才子。


    而目前看來,趙全有望和唐璿齊名。


    上午的課是《禮記》,課業結束,學生們圍著一起說話,不提旬考成績的事了……反正考滿分的又不是自己,誰願意去吹捧別人。


    但和七郎相熟的幾個還是問他:“你天天那麽勤奮讀書,也有時間琢磨遊戲?”


    七郎笑道:“勞逸結合嘛!我家先生說,會玩的人才會讀書呢!”


    “你家先生是大才,這話真該讓我父親聽一聽,他總說我好玩!”


    “就是,也該讓我母親聽一聽!”


    …………


    七郎首戰告捷,一散學就飛快地迴家……要告訴家人這個好消息。


    一迴到家,七郎就去找小夥伴們:“我全科‘通曉’,這一迴你無論如何也超不過我了!”


    劉植驚訝:“真的?我們也做了那套題,先生說隻有月明可以達到通曉。”


    七郎更驚訝,董月明不是隴西第一高手嗎?讀書也這麽厲害?


    他睜大眼睛,問:“月明什麽時候也學《禮記》了?”


    董月明微微昂首:“我學的東西很多!”


    七郎點點頭:“你有時間,反正你又不用學佛,也不用跟同窗交際。”


    董月明:“……”


    這個是不能跟七郎比。


    羅先生笑道:“阿全,你進了國子學要謙虛一些,那裏有很多高才。”


    七郎說:“我知道的,跟我同齋的就有一個唐璿,看起來挺厲害,我暗地裏和他比誰先升級呢!”


    “真是好勝的孩子。”羅先生失笑,卻覺得七郎這不服輸的勁頭沒什麽不好。


    七郎又讓傅大郎第二天去興國寺送信,告訴和尚師傅,自己沒給他丟臉!


    周氏這兩天都不問七郎考得如何,其實心裏是惦記的,知道好消息,特意做了一盆爛燒豬頭肉,七郎吃得滿嘴都是油,最後揉著肚子說:“不能再吃了,我要是長胖了,就不是長安第一俊俏郎君了。”


    劉植也在趙家吃飯,遲疑地說:“你們習武之人也怕胖嗎?”


    七郎說:“我也不希望長成圓融師兄的體魄。”


    眾人圓融大師的猙獰一笑,都不由得抖三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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