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犁好之後,七郎就帶著家人開始種棉花了。


    挖多深的壟,覆土覆多厚,一切都在摸索中……每天在地裏轉悠,忙得不可開交。


    羅先生打趣他:“你又種棉花、又養竹熊、又帶侄子侄女,比大人還忙了!看的書還記得嗎?”


    七郎歪著腦袋:“先生不是說,農事也是學問嗎?我家還要養豬呢。我聽說豬要劁過的養大了才好吃。先生,劁豬的事你知道嗎?”


    羅先生捋了捋胡須,含笑點頭:“劁豬?你算是問對人了。”


    七郎瞪大眼睛,他隻是隨口問問,還想賣弄自己知道得多……沒想到先生真的懂?


    果然,你先生還是你先生。


    村裏常有人做豆腐,豆渣是很廉價的。


    七郎就提議收豆渣養豬,到了冬天,他家也能殺年豬了。


    趙老漢同意了,商議著在種辣椒的田附近搭豬圈,豬糞漚肥方便施肥。


    這樣一來又得了肉又得了糞,正是一舉兩得。


    商議妥了,趙老漢就帶著兒子們去搭豬圈,同時讓胡英子物色豬崽。


    而七郎還惦記著劁豬的事……現在的豬肉氣味重,做起來很考驗廚藝。


    比如周氏的“一根柴爛燒豬頭肉”就是有秘方的。


    這種秘方七郎恍惚在一本《金瓶梅》中看過,說不定是趙家流傳到後世的。


    如果普及劁豬,那豬肉的味道想必能有更大的提升。


    七郎曾和蕭淩說過劁豬的事,蕭淩說“有傷天和”,不以為然,那麽羅先生又是怎麽看的呢?


    迎著小弟子好奇的目光,羅先生笑道:“豬的去勢術由來已久,《易經》中說‘豶豕之牙,吉’,‘豶’即指閹割;北魏賈思勰《齊民要術》一書中,也介紹了怎麽劁豬。為師有幸一觀這本農學著作,也曾見過旁人劁豬。”


    七郎愕然:“原來早就有劁豬了嗎?可我們這裏不常見呢,四嫂都不知道。之前我問蕭太守說,他還說有傷天和。”


    羅先生笑道:“貴人不喜食豬肉,他們有的是肉類可食,對此無可無不可;而百姓有肉吃就不錯了,也不太在乎是否腥臊。”


    戰亂災荒年間,甚至有易子而食的慘劇,誰又嫌棄過人肉酸呢?


    “養豬果然也是大學問。先生,你會劁豬嗎?”七郎期待地問。


    他已經知道劁豬是什麽意思啦,就是讓豬不能生娃娃,變成太監豬。


    先生這麽儒雅的人,真的能做這樣的事嗎?


    羅先生笑道:“我曾見人劁過,自己沒有動過手。你家買了小豬,要劁的時候,我可去指導。”


    七郎頓時歡唿起來:“先生真厲害!先生還有什麽是不會的?”


    “略懂,略懂。”羅先生矜持地捋了捋胡須,“這門手藝,你若有天賦,為師就傳給你。迴頭我給你找一找《齊民要術》,仔細學一學。”


    “為師有個朋友,在司農寺做官。他在養豬上確實有天賦,劁豬都親自動手,養出來的豬味道肉質都比別家好,連長安的有錢人都跟他買。”


    七郎都聽得一愣一愣的,養豬還能當官?養的是天蓬元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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