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意識到陶雪本來就情緒低落,自己不能再由著她繼續這樣壓抑下去,便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去給你拿。”陶明灼原本還想多陪陶雪一會兒,甚至還猶豫著要不要陪她過夜,但是吃完甜品後的陶雪情緒好轉了很多,最後愣是把他連踢帶打地趕出了大門。“快滾快滾。”陶雪說,“你姐我還沒那麽脆弱,哪有大小夥子留在姐姐家裏睡覺的道理,別打擾我一個人清閑的養胎時光好嗎?”陶明灼自然知道陶雪是不想麻煩自己,所以嘴上才會說這樣的話。但是陶雪執意要轟他走,陶明灼無論如何拗不過她,最後也沒什麽辦法,隻能離開。陶明灼迴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了。到了家後,他將陶雪的情況簡單地和荊瓷描述了一下。孕期出軌這樣的事隻有畜生才能做得出來,荊瓷這樣脾氣溫和的人聽完後也忍不住蹙起了眉。荊瓷問:“她要離婚嗎?”陶明灼歎氣:“我姐是想馬上就離,但是唐立傑應該是不想離的。我姐現在懷著孕本來就辛苦,加上出軌證據現在也沒掌握多少,估計到時候官司也不好打,目前隻能先分開住著。”荊瓷沉吟著點頭。“我姐嘴上說著她現在一個人住著沒事,死活不讓我陪著她。但是她今天還和我說唐立傑最近幾天總是在她家門口放一些營養品,光是這一點……我就不論如何都放心不下來。”陶明灼深吸了一口氣:“所以這一陣子下班之後,我必須天天都過去看她一眼。”荊瓷點頭,說:“要多陪陪她,發生這樣的事後,孕婦本人的心理狀態是要時刻關注著的。”“而且如果確定要離婚的話,那麽男方送的所有東西都不要收了。”荊瓷說,“對方估計是已經提前找了律師諮詢,送這些東西可能也是想留下一些證據,為了讓自己在未來爭取孩子撫養權的時候變得更加有利。”陶明灼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罵了句髒話:“我就知道,我姐剛懷上孩子的時候她都不著家,現在開始假惺惺送這些是為了什麽……”荊瓷說:“打官司倒是不用擔心,我這邊認識一些水平頂尖的律師,可以給你的姐姐提供幫助。”荊瓷聲音柔和,說出的話總是可以令人感到安心,陶明灼望著他的臉,片刻後鬆了口氣,沙啞著開口道:“謝謝。”荊瓷搖頭:“不要和我說這兩個字。”這一晚上將陶明灼折騰得算是筋疲力盡。他累得說不出話,癱軟在沙發上將大腦放空了幾秒,視線落在了荊瓷的筆記本電腦上,突然問:“你吃完晚飯了吧?”荊瓷安靜了一瞬,“嗯”了一聲。陶明灼點頭:“那我隨便弄點東西墊兩口吧。”陶明灼走到了廚房,發現水槽裏並沒有使用過的碗和廚具。打開冰箱後他更是一愣,因為裏麵的食材看起來並沒有被動過。至於他買的空氣炸鍋更是連包裝都沒有拆開,整個廚房可以說是一點開過火兒的痕跡都沒有。陶明灼重新走迴了客廳,遲疑地問荊瓷:“你真吃晚飯了?”荊瓷的視線從屏幕上自然地移開,半晌後開口道:“嗯,我迴來之後感覺有些累,就沒有做飯,隨便點了份外賣吃。”陶明灼覺得荊瓷的迴答聽起來倒也合理。他自己周末犯懶的時候也喜歡一天三餐都點外賣,便了然地點頭道:“哦哦,吃了就好。”迴到廚房,陶明灼也沒什麽精力去折騰空氣炸鍋了,他燒了壺熱水,隨便給自己泡了一碗方便麵。一小紙碗的麵很快就被他嗦得幹幹淨淨,陶明灼飯量大,又累了一天,湯都喝幹了還是感覺沒怎麽吃飽,就又給自己洗了個桃子吃。啃了一口之後轉過身,陶明灼發現坐在餐桌旁的荊瓷正在注視著自己。剛才吃麵的時候陶明灼就感覺荊瓷在盯著自己,但是當時他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便也沒怎麽多想。此刻的陶明灼舉著桃子,站在廚房門口愣了一下,猶豫著問:“你要吃桃子嗎?我再去給你洗一個吧。”“嗯。”半晌後他聽到荊瓷說,“我想嚐一口。”陶明灼原本都轉過了身,準備去冰箱裏再拿一顆桃子給荊瓷洗了吃。然後他突然意識到荊瓷對自己說的是“想嚐一口”,而不是“想吃一個”。這就意味著,荊瓷應該是想和自己吃一個桃子的。桃子熟度剛剛好,是有些軟乎的狀態,汁水飽滿,入口清甜。陶明灼自己每吃下一口,就將桃子喂到荊瓷的嘴邊,看著他緩慢地咬下一口。這一次陶明灼啃得非常謹慎,為了讓荊瓷多吃一點,他每口隻敢咬下一點點皮。因為按照他平時炫水果的速度來看,這顆桃子他左邊來一口右邊再來一口,基本就隻剩下中間的核了。荊瓷的吃相優雅且秀氣,每咬下一口桃子都要咀嚼一段時間,陶明灼等得無聊,便控製不住地去看他被桃子汁水浸得有些濕潤的唇瓣。略帶慌亂地抬起眼的時候,陶明灼發現荊瓷也在看著自己荊瓷彎著眼睛問他:“要不要等會兒再吃?”那顆桃子最後並沒有被吃完,它被孤獨地遺忘在了桌子上,一點一點地滾落到了餐桌的邊緣處。因為陶明灼又一次笨拙地吻上了荊瓷的唇。對於接吻這件事,陶明灼感覺自己已經開始漸入佳境,得到不少訣竅了技巧方麵陶明灼依舊是青澀至極,但是好在兩個人的身體格外契合,隻需要荊瓷在特定的時候給出一些合適的引導,陶明灼便會很快地給出熱烈迴應。兩人此刻並排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不論是從姿勢還是位置來看,其實都不是很適合接吻的。於是荊瓷沒有猶豫,他徑直站起身,隨即直接跨坐在了陶明灼的身上。他隨意地將雙手搭在了陶明灼的肩膀上,重新吻了下來。兩人的身體緊密地相貼,隔著薄薄的襯衣布料,似乎可以感受到對方的體溫。這樣的姿勢是大膽而色氣的,陶明灼察覺到自己的腰正在和荊瓷的大腿內側相貼,他人直接蒙了。他下意識地用手環住荊瓷的腰,掌心貼著那片柔軟溫熱的皮肉,隻覺得自己此刻吐出的氣似乎都是灼熱的。抬起眼時,陶明灼發現荊瓷正在喘息著俯視自己。荊瓷笑得很安靜,但是他眼底的笑意是狡黠的。陶明灼意識到,荊瓷似乎很喜歡看自己被撩得措手不及的樣子。他心中是非常不服氣的,便立刻仰起臉,又兇又重地吻了上去,將主動權重新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荊瓷垂著眼,微笑著承受青年青澀又熾熱的愛意。隻是吻著吻著,陶明灼發現兩人此刻的姿勢似乎很方便自己去探索一些從未涉及過的領域,於是他的吻逐漸下滑,一點一點地落在了荊瓷的脖頸和鎖骨上。他聽到荊瓷輕輕地喘息了一聲短促的,破碎的一聲喘息,近乎微不可察,但是陶明灼卻是在瞬間就捕捉到了,他猛地抬起了頭。荊瓷並沒有注意到陶明灼的動作,他的臉頰被吻得透出了淺淡的粉意,眼底水光瀲灩,雙眸看起來有些失神。陶明灼感覺自己的心跳在瞬間飆到了峰值。之前兩人接吻的時候,自己一直都是笨笨地試探的那一方,荊瓷則看起來則好像永遠都是一副冷靜自若、遊刃有餘的姿態。這是第一次,陶明灼看到荊瓷露出了這樣略帶茫然的表情,給出了一些與以往不太一樣的反應。動情時的荊瓷看起來真的很漂亮,陶明灼感覺自己的喉嚨幹啞得像是進了一把沙子,灼痛得像是有火在燒。然後陶明灼突然僵住了。荊瓷察覺到麵前的青年停止了動作,他低下頭,看到陶明灼神色僵硬,正有些尷尬地盯著自己的臉看。荊瓷怔了一下,抬起手,輕柔地將陶明灼額前淩亂的發絲撥開,才發現他的額上全是汗。他輕聲問:“怎麽了?”陶明灼一直都沒有說話,吭哧半天後才憋出了模棱兩可的一句:“我不知道,我感覺很奇怪……”荊瓷沒聽明白他的意思:“什麽奇怪?是哪裏不舒服嗎?”這句話一出,他感覺陶明灼的狀態似乎變得更加緊繃了。青年原本就略紅的耳根此刻好像要滴出血來,荊瓷聽到他開始胡言亂語起來:“我,我可能是今天太累了,感覺有點困了,然後我想睡覺了……”親吻親到一半,明明還紅著臉喘著粗氣,卻突然開始說自己困了要睡覺的人,陶明灼可能是全天下獨一個。荊瓷感到有點困惑,但也覺得陶明灼現在的狀態看起來確實有些不對。他皺起眉,正準備開口重新發問時,卻突然也跟著感受到了什麽,將視線轉移到了陶明灼的身下。荊瓷怔了一下。片刻後他的眉頭舒展開來,輕輕地“啊”了一聲。“是嗎?”荊瓷抬起了頭,微笑著看向陶明灼的雙眼,“可我覺得,它好像並不是很困啊。”第37章 雞蛋溫太醫的肚子很餓,因為它還沒有吃到自己的夜宵。它看著已經關上了不知道多久的廁所門,晃了晃尾巴,很不高興地衝著裏麵大聲“嗷嗚”了一聲。然而並沒有人理它,溫太醫又“嗚”了一聲,將自己圓滾滾的身子蜷縮在廁所門前,不情不願地開始睡覺。廁所內,狹小空間裏的溫度一點一點地攀升,空氣是安靜的,沒有人說話,隻能聽到頻率不同的喘息聲。片刻後,陶明灼難堪地低下了頭,唿吸有些混亂地開口道:“你……你快洗洗手吧。”荊瓷沒說話,隻是安靜地注視著手心上的那片黏膩,隨即他視線一轉,落在了自己的襯衣衣擺上。陶明灼惴惴不安地跟著一看,這才發現荊瓷的襯衣上也沾到了白色的星星點點,頓時窘迫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憋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竟然沒頭沒腦地道起歉來:“對不起,你……你先洗一下手吧。”“而且我剛才都提前和你說了。”青年有些委屈地小聲嘀咕道,“你為什麽……為什麽還是不早點鬆手啊?”荊瓷終於抬起眼,對著他笑了一下,說:“抱歉,是我的問題,我以為你還要一會兒才會……”荊瓷微妙地停頓了一下,並沒有把後半句話說完。但是陶明灼還是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臉騰地就變色了。荊瓷麵色如常地打開水龍頭,開始衝洗自己的掌心,他知道陶明灼臉皮薄,便立刻柔聲安撫道:“沒關係的。”過了一會兒,荊瓷察覺到身旁的青年將臉湊在自己的耳邊,含含糊糊地開始小聲辯解道:“其實平時我自己弄的時候,絕對是要比這次久很多的,但是因為是你嘛,所以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年輕大男孩的自尊心真的很有趣,荊瓷忍俊不禁。他關上水龍頭,抬起眸子,想要說些什麽。但是看向鏡子的那一刻,荊瓷卻有片刻的失神。站在自己身後的高個兒青年,也正在透過鏡子看著自己。他的臉早已紅得不像話,看起來是羞赧的,但偏偏眼神炙熱,眼底的光亮得叫人心頭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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