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視角


    小星星很乖,他很喜歡笑,笑起來的時候有兩個小梨渦,跟晚晚很像。


    小星星先學會了走路,然後又學會了說話。


    小星星會的第一個詞就是娘親。


    畢竟,這是我教的最多的詞。


    小星星很喜歡娘親,我每次給他講娘親的事他都聽得津津有味。


    如果我拿出娘親的畫像,他便會開心得咯咯笑。


    小星星已經三歲了。


    晚晚,究竟什麽時候才能與你相見呢?


    小星星四歲生日這天,老道士忽然出現。


    他說時機到了。


    “不過,以後也別忘了積德行善,這一次,不是替你的妻子,是替他。”他指了指小星星。


    我不解地望著他。


    他說著我聽不懂的話。


    “星辰可以改變時空,讓時空交匯,可是,積攢了數年的星辰願力自此又要清零了。”


    “知道你心甘情願,不忍心讓你爹娘分離,去吧,帶著你爹,去找你娘親,我會助你們一臂之力。”


    那一夜,老道士開壇做法。


    無數星辰匯聚,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八卦。


    那八卦旋轉不停,慢慢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


    老道士道:“時機已到,還不快去?”


    我立刻攜著小星星飛向那旋渦中央。


    無邊的黑暗襲來。


    ……


    桑晚視角


    忘了迴到萬花穀多久了。


    我的日子過得其實還算平靜。


    依然像以前一樣,平日鑽研製毒。


    閑下來的時候,便看話本子。


    隻不過現在,我隻看那一本。


    書被翻開了太多次,漸漸有點舊了,書頁有些地方都破了。


    於是,我決定去修一下。


    這是我迴來以後,第一次出萬花穀。


    鬧市,人來人往,商鋪林立,我呆呆地站在人海中,竟然有些不習慣。


    恍惚間,我分不清這兩個世界哪個是夢,哪個是真實。


    我看著街上來來去去的人們,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忽然,一個畫攤兒引起了我的注意。


    畫攤兒上沒人,隻擺著一幅極大的畫。


    那畫上的人有些熟悉。


    我仔細去看,發現畫的竟然是我。


    為何會有人畫我呢?


    畫麵裏,我在笑,笑得那般快活。


    我何曾有過這樣的笑容呢?


    等等,那畫上的我戴的耳環,是臨淵送給我的那一副?我感覺心在狂跳。


    “姐姐,你要買畫嗎?”這時,一個清脆的孩童聲在我耳邊響起。


    我迴過頭,卻愣住了。


    那是一個長的十分好看的男孩,三四歲的樣子。


    最重要的是,他跟臨淵長的太像了。


    簡直就是他的縮小版。


    看見我,男孩也愣住了。


    “娘親,你是娘親?”他激動地喊。


    我有些尷尬:“我不是你娘親,你認錯人了。”


    不知為何,我對這孩子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


    一看見他,就特別喜歡。


    隻是他的家人呢?怎麽放任他一人在街上?


    我有些擔心,便蹲下身子,問小男孩。


    “你是誰家的孩子,你爹娘呢?”


    那孩子抱住我的手臂不鬆開。


    “你是娘親,你就是娘親。”


    “爹爹,你快過來,娘親來找我們了!”那孩子朝身後喊道。


    我感覺到身後有一道視線。


    緩緩迴過頭。


    他就站在屋簷下,於人海茫茫中,我與他遙遙相望。


    他對我笑:“晚晚,過來。”


    他叫我的名字。


    語氣那般自然。


    好像我們隻是分開了一日。


    我愣了一會兒,張開手臂衝進了他懷中。


    我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我擁抱他,撫摸他,一遍一遍地確認。


    “是你嗎?真的不是做夢嗎?”


    臨淵緊緊將我擁住。


    “是我,晚晚,我來找你了,以後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我的淚瞬間滾滾而落。


    迴到萬花穀以來,我一直一直表現得很平靜。


    平靜到無人能發現我心底的悲傷。


    可是此刻,我的眼淚仿佛決了堤。


    原來,在最愛的人麵前,是會覺得這般委屈的。


    臨淵在我耳邊一遍一遍喚我的名字。


    “師姐,別哭了。我心疼......”


    好,不哭了。


    是不該哭,該高興的。


    我去摸他的臉,是熱的,真的不是夢。


    我將他抱得更緊,生怕他消失了。


    這時,一個小蘿卜頭也撲了過來。


    “爹爹,娘親,還有我,我也要抱抱。”


    我望著那孩子,一臉疑惑。


    這孩子究竟是誰?


    為何叫我娘親?


    我望著臨淵,等他告訴我。


    臨淵的眼裏彌漫著溫柔。


    他說:“孩子是你的。”


    我剛想說,我何曾生過孩子?


    他便揚起下巴。


    “我生的。”


    這三個字,他說的傲嬌極了。


    ......


    “我的?”


    “你......你生的?”


    我的魂魄都差點被震碎。


    我驚訝地問:“你,你還有這功能?……”


    男子也能生孩子?


    臨淵卻促狹地望著我。


    “是師姐厲害。”


    我莫名想到和他互相糾纏的許多場景,臉頓時滾燙。


    我不理會他了,隻蹲下身子將孩子拉到麵前,仔細打量。


    仔細去看,發現他第一眼像臨淵,可眉毛眼睛卻是像我。


    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看見他的第一眼,我對他就有種強烈的親近感。


    他是我的孩子,我竟然有孩子了。


    “過來,娘親抱抱。”


    “娘親。”


    軟軟的小家夥撲了過來,抱住他的那一刻,我內心無比觸動。


    這個軟軟綿綿的家夥,是我的孩子啊。


    是與我血脈相連之人。


    “還有我,我也要抱抱。”


    臨淵也湊了過來。


    這家夥,真幼稚。


    可我向來受不了他撒嬌。


    我無奈張開雙臂,把他也擁進懷中。


    懷中擁著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我覺得我的人生都圓滿了。


    ..........


    這一日,我一個人出去,三個人迴來。


    喜提夫君和兒子兩枚。


    這個消息直接炸翻了萬花穀。


    師父和師姐們激動得一個個要瘋。


    “桑晚,你說說,你怎麽就這麽牛逼呢?就睡了一個月,醒來娃娃都這麽大了?”


    “竟然拐了個這麽好看的男人當夫君,還給你生孩子,晚晚,以後別叫我們師姐了。我們叫你晚姐,你也教教我們哪裏能搞來這麽好看的郎君跟兒子唄......”


    我神秘一笑。


    “首先得長成我這樣,然後......”


    我挺了挺胸脯。


    “身材得像我這樣......還有......”


    我還想說,師姐們已經一臉麻木地離開了。


    打擊人,我最喜歡了。


    我將睡著的小星星放在床上,朝門外走去。


    臨淵就站在院子裏,望著天邊的月亮。


    今日的月亮又大又圓。


    我悄悄來到他身邊。


    “在看什麽?.......”


    臨淵:“在看月亮。”


    我點頭:“今日的月亮真好看。”


    “師姐最好看。”臨淵不看月亮了,專門盯著我。


    我被他盯得心癢。


    “過來。”


    他向我轉身,我勾起住他的下巴,朝他的薄唇親了過去。


    遠遠地,耳邊傳來師姐們的說話聲。


    “發月餅咯,中秋佳節,闔家團圓......”


    原來,今日是中秋節啊。


    闔家團圓,久別重逢,真是這世上最美好的詞匯。


    師父似乎喝醉了,在高台上又彈又唱。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我吻著臨淵,吻到眼角時,竟然發現是濕的。


    我忽然想到,對我來說,跟他分別後,隻過了幾十天。


    可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


    我的幾十天,是他的幾年。


    我的幾十天尚且這般難熬,那他的幾年,應是更難過的。


    我有些想哭,他卻抵住我的額頭。


    “晚晚,以後,悲歡離合,我們不要悲,不要離,你說好不好?”


    沒有悲,沒有離,隻有歡,隻有合,怎麽會不好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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