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有錢,若是叫她破了案子,一高興說不定就給我們一些賞錢了。”


    周解聽著老零頭嘀嘀咕咕的念叨,忍不住笑道:“有了老爺之後日子過得就是好,老零頭,現在迴憶一下是不是感覺以前的日子過得挺慘的?”


    老零頭深以為然點頭。


    周解擺擺手轉身便走。


    “也不知道那遇仙樓有什麽寶貝,為了一個酒樓,觀音菩薩要放火燒,百姓要修建觀音堂,連一般不理閑事隻管幹活兒的魯家工匠都來衙門了……唉,莫非地下有什麽寶庫?”


    老零頭念叨著將荷包往懷裏一揣,摸了摸黑虎的頭走了。


    周解的腳步一頓。


    遇仙樓……有何特殊?


    屋子都燒沒了,他也夜探過,燒得隻剩下鍋碗瓢盆兒了。


    除了地底下……


    泥土是燒不壞的。


    周解思忖著出了府衙。


    奶奶在院中的柿子樹下翻曬舊衣。


    衣服全是他爹娘留下的,衣物隻是稍舊了些。


    奶奶時不時拿出來看,翻洗,保護得很好。


    奶奶哼著歌兒沒有看一眼周解。


    周解坐在奶奶身邊,看著頭頂的柿子樹道:“奶奶,他們出現了。我一定會找到爹娘的下落,把他們帶迴家。”


    記憶中的怒目金剛,手持法器越過家中院牆,院中金龍與蛟龍纏鬥的畫麵在腦海中浮現。


    火蟲成蓮花朝他裹挾而來,是娘用幻術阻攔下來,將一眾火蟲絞殺在水霧中。


    幻術。


    精妙得令人讚歎,令人覺得是神仙仙術的幻術。


    他爹娘甚是精通。


    這些年溪山縣再未出現過幻術,除了這次遇仙樓出事。


    他們的目的是遇仙樓。


    周解目光一凝,起身幫奶奶將衣物疊放好,收入房中。


    夜幕低垂,繁星滿天。


    周解輕輕推開一道門縫,看到屋中的奶奶已經唿吸均勻安睡,周解才轉身出門。


    夜風輕吹拂,帶來夏日夜裏獨有的涼爽氣息。


    周解的行在街道上。


    因觀音焚城一事,城中百姓人人自危,生怕那降罪的火蓮落在自己家中,因此家家戶戶門戶緊閉,連燭光也不曾見半分。


    周解快步行至遇仙樓,原本想找小流,但沒有看到原本該守在門口的小流。


    興許是迴去了?


    還是葉老爺又吩咐他辦其他差事了?


    周解沒細想抬腳進入的遇仙樓。


    夏日天熱,被燒焦的木塊,焦炭隨著人的走動發出輕微的聲響。


    周解走了幾步隨手撿起地上的木棍,心中有些懊悔沒有帶個鐵鍬之類的東西好挖一挖。


    他轉了轉,找拉個地方打算挖的時候忽然瞥見了一塊暗紅色的布料。


    黑紅相間的布料,暗紅色。


    是衙門的捕快服!


    周解凝神注意著周圍,同時嘴裏嘟囔道:“唉,這麽大的酒樓,往日那麽富貴,一把觀音怒火燒了,竟連一塊銅錢也沒看到。真是白來一趟……”


    說話的同時他的腳步往小流的方向挪動。


    昏迷的小流出現在他眼前時,一把帶著泥土腥味兒的劍刺向周解!


    周解側身一避,轉身卻看到了四個身穿魯家泥瓦工匠衣服的人正滿臉陰冷的注視著他。


    “果然是混在百姓中進的衙門,今日衙門的那把火也是你們放的?”


    方才刺向周解的領頭人道:“將死之人,無需多言。”


    他暴喝一聲率先朝周解襲去!


    周解一棍子抵擋,同時腳踹在小流身上。


    棍子被劍斬斷,小流睜眼便看到周解像隻猴子似的在廢墟中躲避四人砍殺。


    “老大……”


    小流起身焦急看著周解被人割破了手臂。


    “找老爺,對,找老爺!”


    小流走之前把自己的佩刀拔出丟給周解,大聲道:“老大,接著!”


    說完他轉身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周解剛接住刀便被人重重在刀背上一砍。


    練武之人的力氣比他大許多,這一刀震得周解糊口發麻。


    “你們與梵淨天是什麽關係?”


    周解厲聲問,四人俱是微微一愣。


    “幻術是嗎?”


    周解冷笑,雙手張開,他的手中便均勻落下無數閃著金光的金粉。


    金粉在虛空中化作了金色的小蛇,吐著蛇信子,眼睛卻是詭異的紅色,一條條蛇虎視眈眈的盯著四人。


    “我也會。”


    “神使便是被你所害!”


    領頭人道:“若非你,今早那狗縣令便已經下了地獄!”


    當時他也在。


    周解輕輕一揮手,小蛇便似利箭一般射向四人。


    “會幻術的是神使,我也會,這樣說起來,你們也應當拜拜小爺我才是!”


    周解嘲弄道。


    “找死!”


    “殺了他!”


    四人的招式越發淩厲,招招都想致周解於死地。


    周解武功稀爛,四人的連續攻擊,他根本招架不住。


    領頭人一劍差點兒封喉時,一把短劍擋住了他的劍尖。


    他抬頭一看,便看進一雙冷若寒冰的眸子中。


    葉沅抬腿一腳踹在他心口。


    “老爺,你可來了。”


    周解一見葉沅便泄了力,變成了毫無自保能力的嬌弱男子。


    他指著手臂的傷口道:“這是因公辦差而傷的,您得給我養傷。”


    葉沅迴他:“滾一邊兒去。”


    “都聽老爺的。”


    周解麻溜的“滾”到一邊。


    葉沅一天一夜沒合眼了,身子虛弱,不欲與他們糾纏,隻想著速戰速決,因此攻勢淩厲。


    不過五招,她便斬殺一人,剩餘三人見狀發了狠與她對戰。


    “老爺不必留活口了,他們嘴硬得很,不用帶迴去浪費衙門的糧食了。”


    周解手放在嘴邊,大聲道。


    葉沅被她這麽一喊,一分心被一人割破胸前的衣裳。


    利刃幾乎擦著她的肌膚而過,寒意竄上心頭。


    周解不敢說話了,他撿了兩根棍子在手裏,凝神看著葉沅對戰三人。


    想著若是葉沅不敵,他也好衝上去抵擋一二。


    總不能兩人都交代在這裏。


    所幸,葉沅的功夫確實高強。


    三人被她殺了兩個,隻剩下一人還被她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月色下,葉沅一腳踢在被點穴的那人身上道:“說,來此處做什麽?”


    話音剛落,葉沅想起什麽似的抬手卸了那人下巴,從他嘴裏抖落出來一顆紫色的毒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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