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無聲地歎了口氣,最後還是攬著他的肩膀撥開了雜亂的人群。酒吧的洗手間也有很多人,程屹聞找到最裏麵那間隔間,剛把人放開虞以諾就彎下腰嘔了起來。  程屹聞看了他一會兒,走到外麵的洗手台抽了幾張紙巾。虞以諾吐了一通以後終於好受了不少,那種天旋地轉的症狀也減輕了許多。  他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抬起頭,程屹聞俯身給他擦溢出眼眶的眼淚,再把他的臉給擦幹淨。  “還難受嗎?”程屹聞望著虞以諾愣愣的表情,問道。  omega點頭又搖頭,程屹聞思考了幾秒鍾也沒猜出他想表達什麽。很快虞以諾就朝他伸出手,程屹聞拉著他站了起來。  從洗手間重新迴到熱鬧的卡座,程屹聞找到了在聊天的鬱存幾人。鄭錦航看著他把虞以諾放到自己身邊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麽情況,而這個五官優越的alpha淡淡地衝他們開口:“他剛才吐過了。”  鄭錦航傻傻地“哦”了一聲,以為他還有話沒說完。結果程屹聞把人送到以後就準備離開了,其餘三個人都還沒意識到什麽,反而是虞以諾在他轉身的瞬間拽住了他。  程屹聞扭頭對上他十分清醒的目光,聽到虞以諾鎮定地問他:“又要丟下我了嗎?”  他知道虞以諾這是酒醒了,程屹聞不露聲色地環視一圈,眼神在陳文柯臉上停頓了幾秒鍾,才迴答omega的問題:“我要迴去了。”  酒醒以後的虞以諾並沒有忘記剛才舞池邊緣發生的事情,聽到程屹聞說離開他仿佛預知到了什麽,omega緊緊扣住他的手腕,好像他一鬆手之前的努力全部都要前功盡棄了。  虞以諾很冷靜地詢問道:“明天還能見到你嗎?”  程屹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應了聲:“會。”  虞以諾得到他的承諾,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真的?”  “嗯。”  鬆手和決定是同一時間進行的,鄭錦航望著程屹聞離去的背影,對這個alpha高明的手段佩服得五體投地。  酒局結束的時候鬱存叫了代駕,送虞以諾迴家。迴去路上虞以諾跟代駕說讓他送自己去郊區那棟別墅,鬱存坐在副駕駛座抬頭去看中央後視鏡:“怎麽不迴家?”  “有東西落在那裏了。”  有一個問題是鬱存一直想問的,眼下正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諾諾,之前你說那棟別墅是新家,是你跟程屹聞嗎?”  兩人在後視鏡裏對上了視線,虞以諾沒有迴答,但鬱存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下車以後虞以諾進了門直奔那間臥室,他打開床頭櫃數了數裏麵的針劑,撥通了施抒佑的號碼。  “good evening my lovely little prince!”施抒佑一如既往的熱情,“怎麽這麽晚了還不睡覺?”  虞以諾開口跟他講自己需要很多omega信息素提取液。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omega身上有很濃重的酒氣,夾雜著各種各樣信息素的味道。他全憑直覺,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他下定決心了!他連敷衍都不打算敷衍我,我真的要失去他了!”  施抒佑卻聽懂了,他安撫他,應了聲好,問他想做什麽。  “我要他標記我!”虞以諾焦急開口,像是在極度冷靜下做的決定,又像是根本沒有酒醒,“終生標記,這樣他這輩子都不能愛上別人了。”  他垂眸望著床頭櫃裏那幾支提取液,似乎忽然找到了能讓他安心的事物。虞以諾慢慢平靜下來,對著那些提取液露出了一個笑。  終生標記,alpha會在omega體內成結,信息素結合以後alpha會對omega無比著迷。  他會祈求我愛他,他會反複確認我對他的愛,每天在得到與失去之間惶恐不安。虞以諾有些神經質地想,隻有我能愛他。  --------------------  終於要到各位期待的情節了……第39章 “你現在一定很想看我哭吧?”  程屹聞迴去之前給社長發了消息,社長看到消息心下了然,讓程屹聞好好享受這個美好的夜晚。  迴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程屹聞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他走進浴室快速地衝完澡,剛穿上睡衣忽然感覺到後脖頸傳來一陣刺痛。  疼痛毫無征兆地襲來,程屹聞甚至還沒來得及做好心理準備就控製不住地彎下了腰。膝蓋撞上瓷磚時發出悶悶的響,腺體像是被一個尖銳的物體不停地鑿擊著,程屹聞費力地抬手抓住了洗漱台,指節泛出深深的白。  他想站起來,但鑽心的疼痛使他隻剩下承受痛苦的能力。腺體又熱又燙,燒灼著他殘存的意識。冷汗沿著額頭流下,程屹聞遲疑地眨了眨眼睛,汗水從睫毛上墜下,跌落在白色的花紋瓷磚上。眼前的景象變得朦朧,他痛苦地唿吸,抬起的手臂無力地垂落下來。  時間似乎過去了很久,又好像隻有幾秒鍾。浴室裏氤氳著熱氣,霧玻璃般的鏡子上倒映出一個模糊的身影,有人用手掌抹去上麵的霧氣,alpha靜靜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麵色慘白形容狼狽。  疼痛突如其來又轉瞬即逝,程屹聞抬手去摸自己的後脖頸。他稍稍用力按了按,沒有痛感,如今腺體隻剩下微微的熱意。  浴室的燈被按滅,程屹聞從浴室裏走了出來。他看了眼時間撥通了徐岷的號碼,幾天前徐岷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兩人進行過短暫的通話。眼下看見程屹聞的電話,徐岷心裏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他接了起來:“喂?”  程屹聞不知道該怎麽描述剛才這種狀況,而那種深入骨髓的痛意深深印刻在他的大腦裏,可他開口的時候臉上卻依舊沒有多餘的表情。  “徐岷,你能幫我聯係一下吳醫生嗎?”程屹聞的語氣聽起來很隨意,“我的腺體好像出現了問題。”  徐岷一聽到他說腺體頓時緊張了起來,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人聲,程屹聞聽到徐岷說“等一下等一下”,隨後背景音很快安靜了下來。  “你的腺體怎麽了?!”徐岷很快有了不好的聯想,“是不是又被注射提取液了?!”  “沒有,”程屹聞遲疑片刻,聽他緊張的語氣,罕見地有點迷茫,“我也不知道,剛剛洗完澡突然就很疼,現在沒感覺了。”  程屹聞說得含糊,徐岷鬆了口氣,畢竟這種情況他以前也出現過:“是不是快到易感期了?”  每個alpha在易感期來臨之前身體或多或少都會出現反應來預示即將來臨的易感期,有的alpha確實會出現腺體發熱、刺痛的現象。經過徐岷的提醒程屹聞有些恍然,可是以前他的身體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反應。  也許是上次的類易感期導致了這樣的結果。既然是易感期徐岷也放下了心,他調侃著讓程屹聞好好準備抑製劑,程屹聞幹脆地轉移了話題,問徐岷是不是還在網吧上班。  “是啊,已經被我發現出軌的跡象了。”徐岷得意洋洋地說,“現在就差照片了。”  接著兩人又聊了幾句,程屹聞告訴他沈國平住院的事情,徐岷很自然地想到了沈一寧。  “你不說我都忘了,我記得他一直都很喜歡你吧?你們現在怎麽樣啦?!”  程屹聞有點後悔自己的多嘴:“老師跟沈一寧並沒有關係。”  “怎麽沒有關係?”徐岷學他冷冰冰的口吻說話,“你尊重老師,你們老師又希望你跟他兒子能在一起,所以尊重老師等於你跟沈一寧在一起。程屹聞,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我不喜歡他。”  徐岷緊緊抓住能詰問程屹聞的機會:“那你喜歡誰?喜歡怎樣的omega?溫柔的可愛的善良的?我好歹當了幾年的記者,隻要你能說的出來的類型,我都能給你找出來!”  程屹聞萬萬沒想到這樣的聊天走向,徐岷感受到他的沉默,連忙趁熱打鐵:“正好你易感期也要到了,還可以抓住這個機會。打抑製劑多難熬啊,一邊跟omega談戀愛一邊度過易感期不是更好嗎?”  “你又不用像我這樣擔心omega會不會看上你,從小學到高中,你自己說說你丟掉多少份情書?!”  “我要認真學習。”  “那你現在畢業了,總要考慮這件事了吧!我知道你眼光高,那也不是沒有碰到過好看的omega啊!我看沈一寧就很好看,而且也知根知底的,你們倆也算青梅竹馬了。程屹聞!我說真的……”  “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先掛了。”程屹聞毫不猶豫地結束了通話,“明天還要上班,有什麽事下次再聊。”  “你——!”  “嘟嘟嘟——”  臥室裏重新陷入安靜,程屹聞放下微燙的手機,心中早就有了答案。自從跟虞以諾糾纏在一起以後他規律的生活被攪得一團糟,他找到客房的鑰匙離開臥室。客房的門被打開,程屹聞亮起燈以後看見了掉落在地板上的幾張照片。  他走近,彎腰把照片撿起來貼迴到了原來的位置。程屹聞麵無表情地望著這些照片,腦海裏閃過自己離開時虞以諾看過來的眼神——委屈而執拗,像是一隻被拋棄的小獸。  有很多很多人對程屹聞表過白,也不止一個人問過程屹聞喜歡怎樣的人。他們好奇地探究著他的內心世界,包括眼前這個肆意妄為的小瘋子。  ——企圖在他冷淡的臉上看到情欲,癡迷,渴望。想要摧毀他引以為傲的冷靜,想要看到他真正地臣服一個人。  程屹聞在客房裏待了一會兒便迴臥室了,鎖上門的時候他想到了自己即將來臨的易感期。比起那些暗潮洶湧的複雜情感,如今有個更實際的問題在等著他。  ——該怎麽安全地度過這次易感期呢?以虞以諾的本事,現在的程屹聞能在他手裏逃脫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偏偏自己對這樣的小瘋子情有獨鍾,程屹聞有些頭疼地皺了皺眉,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自食其果。  *  omega信息素提取液的製作需要幾天的時間,第二次做這種事虞以諾顯然比第一次更熟練。為了讓程屹聞徹徹底底的死心,他把地點從臥室搬到了地下室。陰冷潮濕的地下室隱蔽且更難逃脫,虞以諾做好了萬無一失的打算。  三天後施抒佑交給虞以諾十五支omega信息素提取液,給之前他囑咐虞以諾每周最多給程屹聞注射兩支。因為提取液的濃度太高,注射過量一定會對alpha的腺體造成傷害。  自從程屹聞“病假”迴來以後他的工作強度明顯比以前更高了,章姐時常把兩人份的工作量交給他一個人做。孫宜青瞧他每天忙得團團轉,替他抱不平:“章姐怎麽這樣啊,怎麽還欺負一個實習生……”  工作壓力一大人就容易變得暴躁,雖然程屹聞很少把情緒表現在臉上,但漸漸的他也無法兼顧外界的一些訊息——比如今天下午上班前工位上出現了一瓶薄荷味的飲料,和上次章姐分給他們的是同款。一整個下午程屹聞被十幾份文件弄得焦頭爛額,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等他擰開瓶蓋喝進嘴裏的時候才發覺自己做了什麽。  程屹聞放下飲料瓶,眼睛一瞥就注意到一旁的虞以諾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虞以諾是厭惡薄荷味的,所以這瓶飲料肯定不是他買的。前排的孫宜青偷偷地笑,omega木木地轉迴頭,電腦屏幕上的微信突然彈出來一條消息,是提醒他快遞已經放在別墅門口了。  虞以諾低頭算了算,這三天程屹聞一共跟他講了五句話,還都是自己主動開口的,比從前兩人剛認識時更冷漠。他的預感果然沒有錯,程屹聞已經下定決心跟他撇清關係了。  臨近下班前程屹聞終於弄好了這些麻煩的文件,下班以後他在工位上被虞以諾堵住。omega開口請他吃晚飯,虞以諾抬眼看他,在他拒絕之前冷靜說道:“隻是吃晚飯,你不要拒絕我。”  同樣的坑摔過一次應該不會再跌倒了,況且程屹聞又是那麽聰明的人。然而拒絕虞以諾又不知道他會做出怎樣的事情,程屹聞想到自己跟定時炸彈一般的易感期,再三權衡之下還是答應了他。  上車以後程屹聞低頭給自己係安全帶,抬頭的瞬間隻感覺到脖頸一痛,失去意識前印在腦海裏最後的片段是虞以諾平靜淡定的表情。  再次醒來的那一刻程屹聞感受到了腳踝處熟悉的沉重感,他眯起眼適應頭頂的燈光,在心裏迅速判斷如今的局勢。  這應該是一個地下室,自己躺在一張十分寬大的床上。身側的人見他醒來慢吞吞地靠了過來,程屹聞嗅到了濃鬱的草莓甜香。  虞以諾應該是剛洗過澡,隻穿了一件長到腿根處的t恤,細白筆直的腿暴露在空氣裏。空氣裏傳來細微的振動聲,如果不仔細聽很難被察覺。  他的手被握住,omega抓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alpha微涼的掌心覆著他泛著熱意的皮膚。程屹聞是一個仰躺的姿勢,視線裏虞以諾俯身看著他,他這時才注意到omega濕漉漉的眼睛。  挨得近了虞以諾身上的潮熱也傳遞了過來,他的臉頰映出不正常的紅。程屹聞突然捕獲到了那輕微的振動聲,同一時間他的手指也觸到了那濕潤滾燙的腔/bi。  他瞬間抬起眼迎上虞以諾的視線,omega知道他是反應過來了,笑起來的時候卻驚出兩聲喘息。  “不要說不公平……”虞以諾難耐地扭動了兩下,蹭得程屹聞也感受到了從他身體裏落下的雨。小巧玲瓏的tiao/dan令他渾身又燙又軟,虞以諾緊緊攀附在程屹聞身上,是一個依賴而完全信任的姿態。  他看見了他紅潤的唇,花瓣似的軟。omega鬆開手,垂著眼睛用滾燙的指腹按在了程屹聞薄薄的唇瓣上,他仿佛看穿了alpha此刻的想法,開口的嗓音低啞柔軟,明目張膽地引誘著:“程屹聞,你現在一定很想看我哭吧?”第40章 “角逐。”  虞以諾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從以往無數alpha追求他時的眼神裏可以揣摩出他們的意圖。虞以諾那副漂亮的皮囊完全可以掩蓋他性格的缺陷——或許在迷戀他的那些人眼裏虞以諾驕縱的性格反而使他更迷人。  別人蠻橫不講道理會很招人討厭,可長在虞以諾身上大家卻都會覺得非常合情合理——他們願意寵他慣著他,好像不讓他開心反而成了自己的罪過。  虞以諾把地下室布置得不僅僅隻是一間地下室,床、浴室、沙發,該有的家具一應俱全。而程屹聞注意到了牆壁最上方那扇黑漆漆的窗戶,窄且小,提醒著他如今非常不利的形勢。  他把目光重新凝在omega那張泛紅的臉上,虞以諾見他無動於衷的神情,膝蓋向後退開了些。現在一點點細微的舉動對於他而言都極其殘忍又難熬,虞以諾仰著細白的脖頸艱難地喘了口氣。額前的頭發已經被汗浸濕了,他費了好大力氣才找到一個合適的姿勢,程屹聞眼神下移,看見整潔的床單因為omega的舉動而皺了起來。  虞以諾在程屹聞醒來之前就已經被折磨了好長時間,手指再被一片溫熱覆蓋,虞以諾攥著他的手指軟聲埋怨道:“程屹聞,你摸摸我……”  他緊緊咬著唇,唇瓣上印出淺淺的牙印。虞以諾手上也沒多少力氣,他一鬆手程屹聞的手就自然地跌落在床上,虞以諾再去抓他,然後又放開他。幾次三番下來虞以諾也惱了,蹙著眉直接把他拉了起來。  程屹聞由仰躺的姿勢變成靠在了床頭,同一時間omega小小地驚唿了一聲,他的眼裏蒙起了一片霧,程屹聞靜靜看著他呆愣的表情,接著看見了他的眼淚。  虞以諾膝蓋一軟再也跪不住了,直直地摔進了程屹聞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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