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送到以後戴家見開著虞書朗的車迴公司了。虞以諾剛換上拖鞋鬱存就跟開了透視似的給他撥了電話：“諾諾！吃中飯了沒？我剛知道一家新開的店特別好吃！我來接你我們一起去吃！” “我已經吃過了。”虞以諾淡定地迴道。 “啊？你吃過了？”鬱存看了眼時間，這才剛過十二點，平時虞以諾睡醒都要下午了，今天怎麽連午飯都吃好了？ “嗯，早上被我哥叫起來了。”虞以諾像是想到了什麽，對鬱存說道，“晚上再去吃吧，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說。” “行。”鬱存答應下來，“那晚上我來接你。” 家裏隻有虞以諾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通話結束以後虞以諾打了一個哈欠，他點開微信界麵發現程屹聞還是沒理他，沒忍住又給他發了一條過去——怎麽不理我？ 虞以諾趿拉著拖鞋上樓迴了房間，他重新窩迴被窩，抱著手機一邊等迴應一邊想事情。可是直到他睡著，alpha也沒有給他想要的迴應。 這一覺虞以諾睡得很沉，還做了夢，夢裏他對程屹聞表白，alpha笑著答應了下來，還來牽他的手。 下午五點，鬱存開車到了紫馨苑，路上他給虞以諾打了四五個電話才把人吵醒。 “……來了？” 鬱存一聽他聲音就知道他在睡覺：“諾諾，我都在你家門口等你五分鍾了。” “……哦。”虞以諾扶著額頭爬了起來，從夢境抽離之後他想起了睡前抱著的手機，omega立刻掀開被子，在床腳找到了手機。 令人欣喜的是他想要的迴應終於出現了，程屹聞在半個小時前迴複了他，一共是兩句話——第一句是知道了，第二句是謝謝。 虞以諾把這五個字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他捧著手機下床，鬱存在車上又等了一會兒才等到omega的出現。 他剛上車鬱存就注意到虞以諾眼角眉梢的笑意，他十分好奇地詢問：“怎麽了諾諾，有什麽好事？” 虞以諾發完消息才抬起頭，他看著鬱存，強行扼住翹起的嘴角：“算有吧。” “什麽好事跟我也說說唄。”鬱存跟虞以諾認識這麽久，幾乎沒有在他臉上見過這樣的神情——鬱存一邊瞧虞以諾一邊琢磨，他怎麽覺得好兄弟的笑容看起來有點傻呢？ 虞以諾收了手機，又跟他賣關子：“吃飯的時候說吧，我也是因為這件事才找你的。” 鬱存的胃口全被吊了起來，去餐廳的路上把車開得飛快。這家新開的餐廳是一家中式餐廳，隱私性極強。鬱存提前預定了位置，兩人到了以後服務員領著他們進了包廂，兩人落座以後鬱存把菜單推到虞以諾麵前，讓他隨便點。 虞以諾問服務員招牌菜是什麽，然後看著菜單上的圖片點了幾個長得好看的菜。虞以諾點完以後鬱存又點了幾個，服務員離開以後鬱存迫不及待地開口：“諾諾！到底是什麽好事？！快說出來給我分享分享！” 包廂裏的裝潢風格是大氣沉穩的中式風格，虞以諾默默組織了一下措辭，毫無征兆地說道：“你知道怎麽追別人嗎？” 鬱存臉上好奇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收斂，一開口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他又驚又異，都要破音了：“你要追誰啊——？！” “一個alpha。”虞以諾給了他一點時間消化這個信息，“今天早上學校有一個講座，關於就業的。我跟我哥一起去了，然後在報告廳裏碰到了一個alpha。” 然而鬱存的疑惑越來越多：“哪個學校？” “南大。” “南大？那個學校的學生不都是學習成績很好的人？” “嗯。” “還有呢？” “還有什麽？” “那個alpha的情況，你再多說幾句，我沒聽明白。” “他要找工作，想進我哥的公司，我就跟他講我能幫他。”虞以諾抬眸看他，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語氣裏竟然含著一絲慶幸，“還好他答應我幫他了。” 鬱存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虞以諾表達的意思，難以置信地瞪大眼。他在一瞬間懷疑自己的理解能力出現了問題，因此猶豫著又問了一遍：“諾諾，那個alpha叫什麽名字？我認不認識？你們認識多久了？” 虞以諾反倒是奇怪地看著他：“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今天才認識他。” “你今天才認識他就要追他？！”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虞以諾理直氣壯地反駁他，“以前不是好多alpha第一次見到我就要跟我表白，你當時還不是誇他們眼光好？” “不是……這是兩件事，怎麽能放在一起說！”鬱存愁著臉開口，“諾諾，你先告訴我，你說你要追他，那你為什麽喜歡他？” 這個問題簡單，虞以諾幾乎想也不想就迴來了：“他長得很帥，是我的菜，我應該對他是一見鍾情了。” 恰好這時包廂的門被敲響了，他們點的菜陸續端上了桌。趁著這個空檔鬱存深深吸了口氣，好歹是把這些重磅信息都咽進了肚子裏。 門打開又合上，鬱存瞧著一桌子的美食，吃飯的心思都沒有了。鬱存應該是除虞以諾的家人之外最了解他的朋友，就是因為知道虞以諾是一個怎樣的人，所以他才會覺得這件事異常棘手。 虞以諾可不管他心裏在想什麽，他先舀了一碗魚湯嚐鮮，鬱存拿著筷子夾了根小青菜，聽到omega開口問他：“我想說的都說完了，現在該輪到你說了。” 鬱存愣了愣：“我說什麽？” “他好像不喜歡我，早上我跟他聊天的時候，除了我哥公司的事情能讓他有反應，我說其他的話他都不願意搭理我。”虞以諾講這句話的時候也絲毫沒有任何難過的神情，他隻是略微皺了皺眉，想讓鬱存給他支招，“後來我想了一下，可能是我用錯方法了。但是我從來沒有追過人，你能不能教教我？” 在鬱存聽來這個alpha活脫脫就是一個軟飯男，故意出現在虞以諾麵前想要吸虞家的血。他吃下那筷子青菜，腦袋裏已經在腦補以後虞以諾被騙的慘狀了。鬱存語重心長地問他：“諾諾，那你跟他說了哪些話？” 虞以諾這時候把自己的天真表現得淋漓盡致：“我讓他跟我交往，他沒同意也沒否認，一開始我是覺得他是拒絕的，可是現在想想，萬一他是在考慮所以才沒有給我迴複呢？” 鬱存：“……” 對麵的好友臉都要跟盤裏的青菜一個色了，而虞以諾察言觀色，語氣突然變得很差勁：“鬱存，你是不是不願意幫我？” 鬱存當然不願意幫他，可按照虞以諾的性格，自己不幫他omega肯定會找其他人幫他，這樣還不如自己先答應下來，以免虞以諾真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沒有。”鬱存艱難地露出一個笑，拿起公筷給虞以諾夾了一筷子青菜，“……我隻是有點驚訝，沒有不願意幫你。” “那就好。”虞以諾的臉色立刻陰轉晴，餐桌上的手機在這時振動了兩聲，虞以諾看到微信提示，立馬拿起了手機。 鬱存注意到他著急的動作，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誰的消息？” 虞以諾看完程屹聞的迴複，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後把手機舉到了鬱存麵前。 ——你有投遞簡曆嗎？ ——投了，剛剛公司的人事已經聯係我了，讓我明天就去公司。 虞以諾和程屹聞的聊天記錄滿打滿算也隻有六句話，鬱存瞧著最上麵的“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忽然覺得自己都快要心肌梗塞了。 “他明天去公司，那我明天就可以去公司找他了。”虞以諾壓下眉間的喜色，鄭重道，“鬱存，我已經想好了。晚上迴去我就去跟我哥講，就說我最近無聊想去公司學習學習，這樣我就可以跟那些新來的畢業生待在一起了。” 如今這個社會omega上班的比例也逐漸上升，鬱存聽得頭皮發麻：“然……然後呢？” “然後——”虞以諾朝著他伸出手，掌心向上，鬱存看著他白細的手指蜷縮起來，握成一個拳頭的姿勢。 從小到大他想要什麽就可以擁有什麽，這次也不例外。燈光下虞以諾昳麗的眉眼漂亮且招人，omega輕輕哼了一聲，勢在必得的腔調：“然後我就能每天跟他朝夕相處，我長得那麽好看，他一定會愛上我的。” -------------------- 這幾章都還挺有趣的，後麵就不好說了。第6章 “得不到的就該是最好的。” 這頓晚飯兩個人明顯吃出了不同的反應，虞以諾吃得心滿意足，鬱存則是吃得消化不良。從餐廳出來以後鬱存開車送虞以諾迴家，本來今晚還有個局，陳文柯叫了鬱存，叫他把虞以諾也約來。可眼下別說虞以諾，連鬱存都沒了玩鬧的心思，他現在隻想迴家好好想想辦法，一定要找根繩子拴住好兄弟的戀愛腦。 虞以諾迴家的時候家裏的燈是亮著的，虞書朗已經迴來了。周姨不在家，虞書朗自己下廚煮晚飯吃，他聽到玄關的聲響，關小了火迴身，看見虞以諾換了拖鞋“蹬蹬蹬”的跑了過來。 “去哪了？” “鬱存說新開了一家店，讓我跟他一起去吃。”虞以諾探頭去看鍋裏的食物，問道，“哥你剛到家嗎？煮了什麽？” “煮了麵條。”幾句對話下來虞書朗就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他伸手扣住虞以諾的肩膀，語氣微沉，“有什麽事就直說。” 虞以諾仰起頭討好地朝他笑：“哥，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 “什麽事？” “早上我不是去聽了講座嗎？下午我在家裏思考了好長時間，決定也要去公司上班。”虞以諾認真地說道，看上去挺真情實感的，“我每天不學無術也不好，說不準以後還會給虞家丟臉。” 虞書朗以為虞以諾又闖了什麽禍或者向他討要什麽東西，沒想到弟弟的這番話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虞以諾剛畢業的時候虞書朗不是沒讓他去公司上班，結果他去了以後每天都鬧著辭職說不快樂。後來虞平睿心疼小兒子，便也遂了他的心意。 如今虞以諾突然提出要重新迴到公司上班，虞書朗當然是高興的。無論是不是三分鍾熱度，虞以諾願意上進那肯定是好事。不過事有反常必為妖，虞書朗依舊嚴肅地問他：“去了公司然後呢？” 虞以諾謹慎地迴答：“然後當然是認真上班啊，哥，公司不是正好招人嗎？我就跟那些畢業生一起上班學習好了！” 公司中層以上的人基本都認識虞以諾，但普通員工就沒怎麽見過這位小少爺了。虞以諾算盤打得精，虞書朗考慮了片刻也沒察覺出哪裏有問題，最後還是點點頭答應了他。 “從明天開始你跟我一起去公司。”虞書朗提醒他，“公司八點上班的，你自己把握好時間。” “哥我自己開車吧！”有車更方便虞以諾的行動，“你不用等我了，我不會遲到的！” 虞書朗轉身進了廚房，隻丟給他兩個字：“隨你。” 目的達到以後虞以諾開開心心地迴了房間，他覺得這是一件大事，需要與程屹聞分享。心裏這麽想著，虞以諾也這麽做了。 他拿出手機給程屹聞發消息——學校離公司好像挺遠的，要不明天早上我來接你吧？ 消息發過去以後猶如石沉大海，這一天下來虞以諾也清楚了程屹聞迴消息的速度。他等了五分鍾，見對方沒有迴應以後直接撥通了微信電話。 電話響了一會兒倒是被接了起來，alpha的聲音通過聽筒顯得稍許失真：“喂。” 虞以諾聽到他的聲音就控製不住笑容，他聽電話那邊的背景音有點嘈雜，隱隱有了猜測：“你在忙嗎？我給你發消息你都沒迴。” “嗯。”程屹聞依舊惜字如金，“有什麽事嗎？” “哦——”虞以諾當作沒有感覺到他的冷淡，笑著問他，“你的學校不是離公司很遠嗎？我明天早上來接你吧！我家離學校很近的！” 實際上紫馨苑離南大也不算近，路上不算堵車要開半個小時左右。 虞以諾說完話聽筒那頭便傳來了幾個人說話的聲音，程屹聞像是迴頭在跟他們聊天。虞以諾仔細偷聽也沒聽清任何一句話，接著響起了一陣笑聲，程屹聞有些冷淡的腔調響了起來：“……遲點說，我在打電話。” 吵鬧的背景音逐漸安靜下來，虞以諾好奇地提問：“你是在外麵聚餐嗎？” “嗯。”程屹聞淡聲拒絕他，“不用，我現在不住學校，離公司不遠。” “這樣啊，”虞以諾繼續獻殷勤，“那明天早上我給你帶早餐吧！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 “不用，不需要。”alpha的語氣平穩，沒有絲毫情緒的起伏，“虞以諾，我們沒有那麽熟。” 他停頓了幾秒鍾，想到虞以諾今天做的事情又緩了語氣：“公司的事情，我很感謝。我不喜歡欠別人，以後你有需要，隻要我能做到就一定會幫你。” 程屹聞幾句話就把兩人的界限劃分得很清晰，虞以諾接二連三被拒絕，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掛不住了。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啊？”omega嘟囔著，像是在自言自語，“明明我都沒有告訴你……” 他被程屹聞的冷淡搞得有些沮喪，而程屹聞沉默下來，因此這個小細節誰都沒有在意。但追人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虞以諾迴想起自己以前拒絕那些alpha時的態度，比程屹聞不知道要糟糕多少倍。風水輪流轉，他換位思考了一下，瞬間覺得程屹聞對他已經很溫柔了。 於是虞以諾很快就又打起了精神，他的語調染上笑意：“誰要你還了？我不要你還，隻要你願意理我就好了。” 電話那頭又有人在喊程屹聞的名字，alpha果斷結束了通話：“我還有事先不說了。” “好……” 這通電話令虞以諾既開心又難過，隨即他便撥通了鬱存的電話。 “喂，諾諾。”鬱存也是剛到家，“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