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破產老男人與缺錢小奶狼 作者:遊湖喝著茶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楚熠鬆開了林沐的領口,後退兩步用不大,卻周圍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顧沉是我父親請來的貴客,林表哥要是刻意為難,那也是不給我閻家麵子。” 看熱鬧的賓客竊竊私語,關鍵時刻又有人護著顧沉,看來說顧沉和楚熠有關係的消息不是空穴來風,真是可憐的林小姐,要聯姻嫁給一個同性戀。也不知道一個白眼狼的黑心商人有什麽好的。 楚熠聽著竊竊私語,臉色有些難看,但瞄向顧沉,顧沉神態自若仿若沒聽到一般。 可顧哥越是這幅不在意的模樣,楚熠就越在意,顧哥不善解釋,被人一再抹黑,也正因如此他沒什麽朋友,從來孤獨一個人。 楚熠突然提高了音量:“據我了解,是林表哥想要強行帶走顧總,顧總不願意才推開了你,所以也不算顧總的錯。” “你他媽胡說,你們有一腿,你向著他!” 楚熠挑眉:“船上有監控,調取一下,讓大家一起分辨誰對誰錯?” 林沐頓時語塞,他捏緊拳頭,滿心不甘,但他又不能讓楚熠調取監控。二人突然僵持住了,楚熠明顯占據上風。 一直沉默看戲的林嫣父親林海峰在這時開口:“好了,都是誤會,今天是小女的訂婚宴,大家應該把關注點放在這件大喜的事上。” 林海峰一開口,眾賓客知道好戲要沒了,平日裏愛出頭的一個個當起了和事佬,有人勸林沐趕快換身衣服去,有人勸顧沉消消氣,原本安靜的宴會廳再次熱絡起來。 楚熠眼神冷冷地盯了林沐片刻,隨後移開目光走到顧沉身邊,輕聲問道:“顧哥你沒事吧?放心他欺負了你,我不會放過他的,你和晏揚找個安全的地方坐著,一會兒給你看個好戲。” 他說著輕輕揉著顧沉的腰,顧沉腰一軟,伸手扶住了桌子。 “明明都這麽不舒服了,怎麽還抬腳踹人,你多信我一點,你可以什麽都不做,我也不會讓你受委屈。” 楚熠炙熱的氣息噴灑在顧沉耳根,顧沉心髒莫名麻酥酥的,他一把打落楚熠不老實的手,開口道:“不管你要做什麽,閻冠並不是你想的那麽好騙。” 楚熠一笑:“可是顧哥,我也不是你想的那麽傻。” 晏揚聽不下去了,拍了拍楚熠:“悄悄話說夠了沒,顧叔叔不想聽你說話了。” 楚熠瞥了眼晏揚:“你別和顧哥亂說話。” “嘖,我愛說什麽說什麽,你管得著嗎?!反正你嚇唬閻家人那套對我沒用。” 楚熠抬手拍拍晏揚肩膀,轉身離開。顧沉望著楚熠的背影,帶著晏揚來到一個人少的位置,剛一坐下來,顧沉發現林嫣也跟著他們。 林嫣坐在顧沉身邊,歎口氣:“接下來楚熠說沒我事了。” 顧沉隱約能猜到楚熠要做什麽事,問道:“你為什麽願意配合他?” “因為,”林嫣眼裏藏著恨意,“我恨林海峰。” 她握住酒杯的手顫抖:“我恨他對我媽非常壞,動不動就毆打她,我媽終於無法忍受跑了,他派人去追,我媽怕極了慌忙之中過馬路被車撞了,從此成了植物人。而我更不受他的待見,你也看到了,我的地位連那個發酒瘋的表親林沐都不如。 在他眼裏我隻是個聯姻工具,我想反抗他,但我沒有能力。” 顧沉懂得這種感受,他又何嚐不是有一個根本不負責任的親生父親。 林嫣喝口酒:“直到我發現要和我訂婚的閻少爺是楚熠,之前我們一起拍攝極限紀錄片的時候見過。” 顧沉知道這件事,那時候楚熠口口聲聲說不再玩極限,事後卻失蹤幾天去錄了極限紀錄片。 “我也喜歡極限,但家裏不讓我就偷偷的去,然後碰到了楚熠,他好像很缺錢,拍紀錄片一次可以拿很高片酬。後來深海衝浪的時候出了事故,摔入了海裏,差點沒命。 昏迷的時候一直喊著你的名字,我也是這時候知道你的,當時就很好奇你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楚熠都快死了還念叨著你。病好後他得了恐海症,所以這次他竟然選擇在遊輪上進行,我挺驚訝的。” 顧沉垂下眼眸盯著桌上的紅酒杯,心情複雜的無法形容。 與此同時,楚熠一個人走到了台上,閻冠對楚熠剛才在下麵的表現很不滿意:“看來你這段時間的乖巧,都是裝的。那我我的好兒子,想要在今天這個日子,給我一個什麽大禮呢?” 楚熠什麽也沒說,坐在了閻冠身邊。 下一刻大廳裏燈光盡數熄滅,場內賓客麵麵相覷,不明白這又是搞得哪套。宴會廳正中央的大屏幕亮起,眾賓客以為會放一段浪漫的求婚vcr,直到從裏麵傳出男人痛苦的嚎叫聲。 男人被關在實驗室內,穿著實驗服的人員在他身上注射一針又一針不明的藥物,畫麵一換,同樣的場所,這次的實驗對象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在場的記者看到這怪異的視頻,紛紛舉起了相機。 林海峰臉色一變,一掌拍向桌子,大罵秘書:“這是怎麽迴事,快去把視頻關了!” 場內有的賓客臉色巨變,有的賓客不明所以,楚熠的秘書拿起話筒,清晰有條理的向眾人解釋道:“在場的來賓都是閻林兩家關係最好最親近的人,大家仔細想想,有沒有被莫名注射過藥物。” 宴會廳內嘈雜起來,秘書繼續道:“漂亮的女士以為這是水光針,男士以為是延長某方麵能力的藥物。但這其實,是控製人的藥物,你們在不知不覺中被控製住了,所以你們會無比恐懼林海峰和閻冠。” 場內一片嘩然,有人不信,提出質疑:“不可能,我們這些人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當我們是傻子?” 秘書說:“陌生人推銷當然不信,如果說向你推薦藥物的人是家族裏德高望重的長輩呢?” 接著視頻裏畫麵滾動,裏麵出現了一部分人的名字,秘書道:“這些人,就是這些藥物最大的買家。” 剛才提出質疑的人一愣,他怔怔地看著屏幕裏熟人的名字,轉頭看向他一直信任的舅舅,他的舅舅目光閃躲,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場內的記者快瘋狂了,林閻兩大企業,違法製藥還大規模用在親近人的身上潛移默化的控製身邊的心神,這簡直又震驚又難以置信。這也絕對是一個足以讓京市炸開鍋的大新聞,同時宴會廳內也炸開了鍋。 有人嚷著讓閻冠、林海峰給個說法,有人幹脆已經大打出手逼問名單上的人是不是真做了這樣喪盡天良的事。 顧沉提前找到了安全的位置,宴會廳的內亂並沒有波及他們。顧沉看著這一切,眼睛始終盯著看似是在拉架,實則卻是在維持秩序的服務生。 名單上的人一部分站了出來,怒道:“胡說八道,我們才不幹這種缺德事!” 一直默不作聲的閻冠也在這時開了口,他不緊不慢,氣定神閑,手指無聊地纏著自己半長的頭發玩弄:“一個合成的視頻,虛假的人員名單,值得在場一個個富商、老板自亂陣腳嗎?這麽離譜的事情,我沒想到竟然會有人信。” 閻冠一開口,亂哄哄的人群突然安靜了,一開始一些自亂陣腳的買藥者平複了下來,一起指責秘書的胡言亂語,甚至已經有老板的保鏢上台想要將秘書拽下來痛打一頓。 然而楚熠早就備好了充足的人手,保護住了秘書和視頻,那些買了藥的老板麵紅耳赤,憤怒的罵道:“今天高高興興來參加訂婚宴,訂婚宴沒有,反而弄了這麽一出,我算是明白了,故意搞我們是不是?行啊,楚熠,等船靠岸了等著收律師函吧!” 帶頭的宋總氣憤地往宴會廳外走,然而下一刻,會場內的所有門窗盡數關閉,身強力壯地保鏢堵在門口禁止所有人出入。 有人拿出手機想要撥打電話,卻發現此刻的遊輪上一點信號也沒有。 宋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罵道:“楚熠,你他媽到底什麽意思?” 楚熠靠在椅子上一聲不吭,麵孔隱於黑暗之中,沒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閻冠瞄了眼身邊這個像極了他年輕時候的好兒子,輕輕抬了下手,助理立刻推著閻冠來到了人群中。 閻冠不認為楚熠能辦出什麽大事,即便真的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又如何,他隻要一天是閻家的掌權人,他就能夠在閻家一手遮天。 既然兒子又不聽話,總不能像小雞小鴨一樣剁了扔到海裏喂魚,隻是迴去要加大藥量了。 大不了給他變成一個傻子,傻子也有傻子的好處,至少聽話,不想著僭越和取代親爹。 閻冠拿起話筒,麵露微笑安撫著眾人:“讓各位見笑了,犬子不高興我給他安排的婚事,所以鬧了這麽一出,還把一些無辜的人牽扯了進來,我迴去一定會教訓他。” 林海峰也在這時開口:“今晚大家出現的精神損失,我林家也會一並承擔,希望今天的鬧劇大家不要傳出去,畢竟小孩子鬧別扭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希望大家給我們個麵子。” 閻冠和林海峰兩個老油條一唱一和,很快安撫住了場內賓客的情緒,有個紈絝子弟罵道:“草這算什麽事啊,嚇死我了,感情的事談不好別嚇唬我們啊,我現在隻想趕快迴家,給我開門!” 站在門口的保鏢紋絲不動,沒有要開門的意思。 閻冠命令道:“開門。” 閻家的保鏢們依舊不為所動。 閻冠的助理吼道:“閻董的話都不聽了,看清楚了,誰才是你們的老板!” 然而大門依舊緊閉,也就在這時,楚熠終於亮出了最後的底牌。他站起來走到眾人麵前,身邊的秘書按動了一下手裏的遙控器,畫麵裏顯示著閻氏真正的占股比例。 ——楚熠名下占股百分之六十五,閻冠占股百分之三十五。 一直氣定神閑的閻冠在看到視頻裏的數據後,眉頭緊蹙了一下。 秘書說道:“很抱歉閻先生,閻家的人不能再聽你的話了,因為現在閻家真正的大股東是楚熠。” 閻冠的助理一驚,立刻要去查詢股份,卻因為屋內沒有信號根本無法登錄公司內部係統,他本以為楚熠故意屏蔽信號目的就是讓人無法與外界聯係而利用虛假的信息差讓眾人信服他。然而楚熠似乎料到了他要做什麽,手機上忽然來了信號,當他登錄進入,查詢到持股比例時,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顫抖著將手機拿給閻冠看。 閻冠看到手機上的數據後,眼神越發陰沉,楚熠占股原本隻有百分之十五,還是上一次他在和閻宇奪權的過程中爭來的,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短短時間內,幾乎收走了閻氏所有大小股東的股份。要知道這些股份一年淨分紅就可以讓人不愁吃穿,那些見錢眼開的親戚們怎麽舍得撒手? 閻冠不信這個一直在他身邊裝乖的毛頭小子能做到這個程度,他看向距離自己最近的閻訓,一把揪住他的領口將他拽到自己的身邊:“你把股份給他了?” 閻訓麵對閻冠還是有些發怵,他聳了聳肩:“我也沒辦法,因為你壓的人喘不過氣,大家都想鬆口氣啊。不過這不是主要的原因,主要的原因是,你兒子找到了那種藥的解藥,有了解藥,可以不再受人控製,可以不被人控製幾十年和股份相比,解藥更值錢,所以股東們都選擇了用股份換解藥啊。雖然你一直讓我盯著他,但我也沒想到他能拿出這麽誘惑人的籌碼,小叔你還是小看你兒子了啊。” 閻冠眼神越發陰冷,他此生最討厭的就是事情脫離他掌控的軌道,他狠狠推開閻訓,瞧著楚熠露眼神陰森森的仿若要殺人。 “熠兒,我真是小瞧了你,可你以為這樣就能贏過我嗎?”閻冠突然看向林海峰,“不知道你查沒查到那家研究所的法人、注冊人、投資人等一切資質,上麵都沒有一個閻字,即使抓人也抓不到我身上。” 閻冠說的理直氣壯,林海峰卻眼皮子突突直跳,因為投資人是他的名字,當初是被閻冠忽悠簽的,說什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原來閻冠在一開始就把自己摘的一幹二淨! 林海峰憤怒不已,大聲控訴道:“閻冠!你這個小人!” 一直沉默看戲的楚熠突然走到閻冠身邊,他瞧著已經孤立無援的閻冠,想到自己被活活折磨瘋的母親,被一次次為難搞破產的顧哥,被迫遠走他鄉的養父母,長久以來一直壓製住的憤怒再也不受控製的湧出。背在身後的手握緊了拳頭:“你對自己做的這些事情,沒有一絲愧疚嗎?” 閻冠笑了,神情極致冷血,仿佛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沒有,我不懂什麽叫做愧疚。” 楚熠雙目赤紅,一拳垂在閻冠的輪椅上,輪椅上的塑料頭托碎了一地。 他一字一句:“你這種人,不配活著,但也不能讓你痛快的死了,你要受到應有的懲罰!” 楚熠深吸口氣,強壓製住心底強烈的想要打開閻冠的腦袋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麽的衝動,直起身體後退幾步站迴到台上。 忽然人群裏發生騷動,偽裝成服務生的便衣警察紛紛行動,控製住了宴會廳內大部分購買、售賣名單上的人。 閻冠被扣上手銬的刹那,他目視前方,似乎服氣了一般,垂著頭不再言語。 而這段時間一直跟在楚熠身邊看著他忙前忙後的閻訓,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麽這次訂婚宴楚熠堅持要在遊輪上,又為什麽隻請了閻林兩家密切的合作夥伴參加。因為來參加的賓客多數都是買賣過藥品的人,這樣節省警力又方便一網打盡,同時又能通過這場婚宴降低閻冠和林海峰的警惕,在船上更是無處可逃,並且林海峰還許諾過隻要訂婚,就會把保險箱的位置和密碼當做女兒的嫁妝送給楚熠,也許保險箱裏有楚熠想要的東西,這樣看來楚熠這個手段也算是一石三鳥了。 閻訓愣愣地看向西裝革履,神情沉靜的楚熠,他記得剛見到楚熠時,楚熠還是個一頭紅發,穿著運動服帶人爬雪山的恣意單純的青年。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楚熠也變成了偽裝算計,讓人琢磨不透的管理人了。 楚熠將得知的保險櫃位置和密碼告訴警方後,等在城市內的警方打開了保險櫃拿到了完整的購藥人員名單,楚熠這長達半年的臥薪嚐膽終於告一段落。 警方壓著涉案人員離場時,楚熠來到被拷住的林沐身邊,林沐怎麽也沒想到楚熠在這兒等著他呢,嚇得酒勁兒都散了,急忙求饒:“表妹夫,啊,不是,閻少,我錯了,我不應該腦子一熱動你的人,你看看我也不是什麽藥物的參與者,我壓根都不清楚那是什麽,你能不能說說情,放了我啊?” 楚熠抱著手臂,搖了搖頭:“對陌生人下藥,強行把人帶走實施犯罪,雖然未遂,但,”他手指輕輕點了下林沐手腕上的銀環,“你值得這個,而且你不應該跟我道歉。” 林沐對著顧沉的方向急切地大喊:“顧總,我錯了,你讓楚熠放了我吧,顧總我知道錯了!” 楚熠充耳不聞,還叫來記者拍下林沐狼狽的像過街老鼠一樣的反應。一想到顧哥脖子上的牙印,如果顧哥沒有掙脫呢?是不是林沐就得逞了?楚熠甚至覺得不夠解氣,已經在心裏盤算好迴去就找到業界知名律師,再好好挖一挖林沐做過的違法亂紀的事,一定要湊夠林沐喝幾壺的! 宴會廳內剩下的賓客一時半刻還沒從震驚中迴過神,迴過神的正拿著手機和親友群們講述今天的事,短短半天的時間,閻家更新換代,很多富商一直不算看好的楚熠竟然成功奪走了老子的位置,成了閻家的接班人,年紀輕輕的就能做到這個地步,實在是不容小覷。 有些人已經在反思自己得沒得罪過楚熠了,對了連同楚熠在乎的顧沉也不能再得罪了。 萬一得罪過,往後的合作萬一打水漂了,他們可承受不了這筆巨大的損失。 記者們一個個異常興奮,這迴的可真是一個巨大猛料,無論是從商業角度,還是從楚熠和顧沉的關係上,哪點拎出來做做文章,都夠雜誌賣一陣子的了! 顧沉默默地看著這一切,走到站在門口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楚熠身邊,說道:“你什麽時候和警方合作的?這麽大的事,怎麽不告訴我?” 楚熠迴過神,看著閻冠被帶走的身影,忽然拉住了顧沉的手,他的手比寒冬還冷,涼意一絲絲滲入顧沉的手掌裏,冰得顧沉打了個寒顫。 楚熠攥緊了顧沉的手,不肯讓對方掙脫,此刻的他需要這份源源不斷的熱量。 “從國外迴來後,我就和警方合作了,這些我都和你說過,但你把我拉黑了,一直想找機會見你親口說,但閻冠看我太死,關鍵時刻我不能出岔子,”滾滾海風裹挾著濕潤的水汽吹向甲板,楚熠捏著顧沉的手心滲出一絲冷汗,他又道,“後來又想,你不知道也好,我不想你跟著廢心,我也想為你做些什麽,當然這件事不僅是為你,也是為我自己。” 顧沉扯了扯手臂,但都沒有從楚熠的手機掙脫,也許是夜太黑,見他自己都看不清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就可以假裝欺騙自己他們沒有拉手,又或者因為他現在還沒緩過勁兒,懶得動了,總之他由著楚熠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