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傑拿了瓶礦泉水,目光望進談淩聲手機屏保的照片。


    那個精靈一樣的女子,頭上戴著麋鹿發圈,兩手捏起圍巾, 眼睛會笑。


    「聲哥,醫生說了不是致命傷,阿嫂會無事的, 唔好擔心。」


    談淩聲一句話都沒有,隻是看著照片。


    他想到那日 ,她在家裏崴到了腳,他第一次抱她,他問她電話號碼,她直接將手機遞過來,說開機密碼是1573。


    1573,與我情深。


    颱風天,她約他做專訪, 兩人在酒店,她洗完澡,他有意避嫌,卻避不掉她身上的淋浴香味。


    開車上太平山, 她給他寫了很多卡片,他一張張的保存下來。


    他教她防身術,後來她喝了點酒,他本打算幫她洗臉,她卻紅著臉問,要我幫你嗎?


    初次, 他被她折磨得滿頭大汗,她最後竟然說,不要了。


    在全港最高峰,他仰望星月,耳邊是她的哭聲,她眼淚沒停過,明明不捨得,卻仍堅持要走.....


    -


    四月的春天,晨陽從斑駁的樹影灑下來,風裏有淡淡青草香。


    談淩聲離開訓練場,特意換了一套西裝,剪裁得體的黑西裝白襯衫,穿在他的身上, 一路走來,看呆了醫院的女護士。


    十一點,是固定和小朋友們玩的時間,她不會在病房,他直接前往醫院的小花園。


    草坪上,背對著他在畫畫的女人,杏色半身紗裙配一件薄開衫,陽光落在她的臉上,笑得好看極了。


    談淩聲雙手落兜,摸到了絨麵的戒指盒。


    時間到了,洛曦提腕看一眼手錶, 「我要去辦理出院了哦。」


    坐在輪椅上的男孩子不捨得她, 「那你有空迴來好嗎?」


    年紀稍大點的孩子趕在她開口前說:「是迴來探望我們,不是生病。」


    洛曦展開笑容,「好,這些畫送給你們。」


    「姐姐,大哥哥來接你了。」


    她一扭頭,談淩聲已經走了過來。


    洛曦拉過他的手,踮腳親了他一下, 「好久沒見你穿西裝。」


    他輕輕一笑,「問你一件事。」


    「嗯,你講。」


    「以前,你有參加過孤獨症公益繪畫嗎? 」


    洛曦沒有馬上迴答,她想了一下,「好像有點印象。」


    ...


    小山丘上的葡萄,還沒完全成熟,不是收穫的季節,樹籬和灌木環繞著的酒莊,風景也美如一幅油畫般。


    談淩聲牽著她穿過蜿蜒的小徑,入眼是一片開闊的庭院,綠樹成蔭。


    閉上眼唿吸新鮮空氣, 果香、花香、 葡萄酒香,都是春天的味道 。


    花藤架下傳出歡聲笑語, 她看見了外婆,姨母和三姨,莫sg莫,張莉和小悅,鄧正楠林東,傅思思薇拉。


    親朋好友都在,洛曦心頭一暖,「你把他們都帶來了?」


    「開心嗎?」


    她點頭,撞見他溫柔目光。


    那邊,鄧正楠拿起一瓶香檳,「anson, 得未啊? 」


    一幫人比他們還急。


    談淩聲從西裝口袋掏出了禮盒,戒指以皇冠的元素,融了兩人的首姓縮寫,內壁刻的,則是交往的紀念日。


    簡潔的款式卻不簡單,鑽戒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四目相對,他單膝跪地, 一個字都還沒說,她眼淚就先湧出來。


    那邊, 香檳瓶塞「砰」的一聲已經爆出來了,阿傑和鄧正楠,林東幾個人狂搖著酒瓶,「聲哥阿嫂,恭喜啊。」


    洛曦催他:「你快說!」


    談淩聲低笑, 「曦曦,嫁俾我,好唔好?」


    「好...」


    -


    一年前的情人節,為跑車拍攝gg期間,有人採訪談淩聲,問及他至今最不後悔的一件事。


    他短暫安靜後,迴答:「 那日父親叫我去接一位素未謀麵的女孩子,我原本是拒絕的。」


    「後來呢?」


    「後來,那位女孩子成了我的女朋友。」


    一年後的聖誕節, 名利場雜誌邀請談淩聲夫婦,談及婚姻感情,主持人笑問:你們是一見鍾情?誰先追的對方?」


    談淩聲握住她的手,「我先愛上的她。」


    一見鍾情後的日久生情。


    《全文完》


    第72章 番外


    1《過往》


    洛曦第一次接觸到孤獨症患兒,是在一個夏末初秋的午後。中學放公眾假期,她無事可做,恰巧洛太舉辦了一場沙龍,帶領街坊四鄰體驗繪畫藝術。


    下午,洗完照片後,她便去畫室幫忙。


    窗台的向日葵正盛 ,畫室很是熱鬧,洛曦注意到一個小女孩由母親帶著 ,她坐在人群裏,她存在這個世界,可又像個天處來客, 像宇宙中一顆孤獨的星星。


    「囡囡, 周六仁安醫院邀請媽咪參與一場繪畫公益, 你同我一齊去,可以嗎?」


    「好的。」


    那一天,她將自然田園和四季裝進了畫裏,她畫了向日葵,畫了小動物。


    她指著那幅《向陽》,明知道大多數孤獨患兒隻沉浸在自己世界,她仍給他們讀「韶光歸漢苑,葵色麗江潯。」


    最後隻有一兩個肯與她互動,她倒也不惱, 被太陽曬得微出了些汗,洛曦擰開礦泉水瓶,仰頭喝水, 目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見到了一個少年。


    洛曦從不否認自己是顏控,不過她是喜歡外型偏硬朗陽剛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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