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四濺,男人這才開始露出懼怕的神情。


    一旁的林東輕輕掃了掃身上的灰, 走過去,用力箍住男人的後頸,「你老母個冚家剷 ,敢動我!」


    話落間,他抬腳踹過去,男人膝窩一軟,當即跪了下來,林東將他整張臉摁在地上,側目看向傅思思,「真是你繼父?」


    傅思思和他對視,卻抿著唇,不說話。


    被壓到臉都癟了的男人,此時還有心情曬笑出一聲:「是,是繼父,也是她第一個男人。」


    一句話,林東臉都白了。


    男人還在嚷著:「沒有我,她們母女倆早被賣到歡樂街去了,我供她吃供她讀書,翅膀硬了就飛走了。」


    店主在這時走來,讓他們別在這鬧事,談淩聲收了槍,拍拍對方的肩,「抱歉,很快就走。」


    說完,他從錢包裏掏出好幾張日元,壓在酒瓶下。


    林東看著傅思思一雙如白玉般通透的眼睛,她不言,隻是無聲地掉淚,那就是默認了。


    林東咬緊牙,收緊手臂,一拳拳將人往死裏揍,「你個死變態佬!」


    談淩聲上前一步,「夠了,東。」


    男人被打得嘴吐鮮血,開始求饒,「好好,我不要她了,不要她了,你喜歡就拿去。」


    天上飄起了小雪,傅思思將衛衣頭套兜住了頭,腦袋低到塵埃裏,看不清她的表情。


    林東臨走又踹了男人幾腳,「她以前怎樣我不管, 從今以後,她和你沒任何關係。」


    在暖黃的燈下,一行人離開了店。


    晚上,在正對著東京塔的別墅裏,林東和傅思思在樓上房間整晚沒出來。


    談淩聲坐在沙發上,和幾名車隊骨幹聊了下一年一度的改裝車展,隨後,他剛把煙點上,阿傑就湊近來,「聲哥, 你都戒了煙,怎麽又食?」


    一陣安靜,談淩聲沒搭理他。


    「你說東哥他們鎖在房裏,不會有事吧?"


    「想知道,自己去敲門。」


    阿傑聳聳肩,他也就八卦下,這時候肯定不敢撞槍口,於是轉移話題:「洛小姐是不是去倫敦了?」


    談淩聲沉默了半晌,「嗯。」


    「怪不得, 剛剛見她轉發了個動態,不過很快又刪掉了。」


    「什麽動態?」


    阿傑擠出一絲笑來,「老大,你想知道,自己看啊。」


    「...…」談淩聲起身,走到窗前,拿著電話的手轉了轉,隨後他戳開手機,點進社交軟體。


    從洛曦最近關注的太陽衛視主頁,順藤摸瓜找到了培訓營的動態。


    是在戶外,山湖美景,她戴著攀岩頭盔掛在岩壁上,一張瞻仰天空,另一張俯視地麵, 灼熱的陽光映在她的臉上,笑得格外耀眼。


    他望著她的相片,許久,直到指間夾著的煙燃盡,他點了保存,退出來。


    -


    第五天有一節射擊課。


    「歷來在交戰中,有幾種人不能射殺。」


    這節課同樣在戶外,在蓊蓊鬱鬱的樹木下,教官繼續說著:「跳傘後的飛行員,無國界醫生,放下武器的士兵,及戰地記者。」


    國際條約不能槍擊記者,作為中立的角度連線報導,他們是不被允許帶武器的,雖如此 ,課程上還是安排了射擊體驗。


    「這節課主要是增強你們的安全意識,解鎖多一樣技能,和開車逃生同理,總有好處。」


    洛曦站在安全區聽教官講解槍械的組成部分,之後學習裝彈,上彈,瞄準,退彈夾。


    「洛曦,到你了。」


    教官將一把入門步槍交到她手裏,洛曦撫摸著冰冷的武器,微微走神。


    「前線報導如發生意外,是沒有時間給你走神的,洛曦。」


    「嗯,收到。」


    她緩了緩唿吸,瞄準不遠處靶心,扣動板機,「嘣」的開出一發,嘣的又一聲。


    打靶有助於解壓,但槍的後坐力實在大, 是以,教官都會站在後麵助力。


    子彈飛出去瞬間,洛曦感到無比放鬆,步槍易瞄準,她打了十發,七個十環,3個九環。


    教官看著她笑了下,「可以,有點天賦,繼續。」


    …


    兩個星期很快過去,培訓營的學員在機場道別,通過安檢後,大家約定好下次見麵時間。


    洛曦還要念書,她的考核期排在了五月。


    「小曦,我們倆同期,到時見啊。」說話的人叫陳安,上海知名記者,常年蓄著鬍子,不修邊副卻不會惹人嫌。


    洛曦略微笑笑,「一路順風。」


    行李搬上計程車後備箱,莫莫要迴一趟母親的家,在離島。


    車門打開,她最後攬上洛曦的肩膀,「honey, 隨時聯繫,我先走了。」


    「好。」


    -


    晚上七點鍾,迴到灣仔的公寓,進門就聞到一股濃湯的味道。


    阿珍給洛曦打過電話,知道她今晚迴來,特意過來煲湯,聽到門開的聲音,她從廚房出來, 視線在望到行李箱一瞬,她嘴角帶笑,又有些感慨:「上一次見你帶這麽大的行李箱,還是在中學的冬令營。」


    洛曦掖了掖落在額頭的髮絲,「珍姨,燉的什麽?好香。」


    阿珍轉身又去看火,邊迴她: 「墨魚雙蓮湯,你把行李放下去洗手,很快可以開飯了。」


    「嗯。」


    天文台報導,刮到澳門的颱風「雷伊」創下了最晚發布的風球記錄,今晚會在港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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