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聽了,驟然變:“朕以為三哥和朕從來都是親密如同親兄弟的,三哥此話讓朕摸不著頭腦了。太後乃是朕的親生母親,看在朕的麵上也不會動三哥你的,三哥不必擔憂至此。”李敏聽了,冷笑一聲:“陛下,您不用跟我裝糊塗,大家心裏都明白,我把話說到這個地步陛下還不明白麽?”李賢這才哈哈大笑起來,毫不含糊的把蓮花玉佩拿了過去,取出半枚兵符後把蓮花玉佩還給了李敏:“三哥的誠心,朕看到了,三哥就靜靜等待朕的誠意,如何?”李敏見李賢如此高深莫測,也不便說別的,隻好點了點頭。

    李賢雖然登基隻半年有餘,然而他並無錯處,所以栗太後遲遲沒有處置這個兒子。李賢在和李敏交談結束後,就毫不遲疑的去了栗太後的青雲宮。恰逢廣陵公主李沁月和駙馬薛謙和栗太後說話。

    “母後,好久不見母後,兒臣都想死啦。”廣陵公主撒嬌道。栗太後看著窩在她懷裏半大不小的廣陵公主,笑道:“你這孩子,駙馬還在這兒呢就這麽纏著母後,讓駙馬看了笑話。”廣陵公主笑道:“駙馬才不會笑話兒臣呢。”駙馬薛謙道:“兒臣萬萬不敢笑話公主,公主純真可愛,誰見了不都是喜歡?喜歡還來不及呢那裏還會笑話?”栗太後看著薛謙,這個女婿容貌俊俏,性格又好,對她的廣陵也客客氣氣的,當真當初的眼光不錯,可惜……

    廣陵公主看到李賢來了,又蹦跳著跑到李賢跟前兒,笑道:“六皇兄好久不見,如今越大越俊俏了,我都認不出來了。”李賢、薛謙互相見了禮,李賢才摟著廣陵公主,笑道:“好丫頭,讓皇兄瞧瞧妹妹這嘴上是不是抹了蜜糖?”廣陵公主捂著嘴嘻嘻的笑,薛謙笑道:“公主向來喜歡陛下,在公主府成天念叨著陛下呢,如今真見著了還不說一筐子好話來呢?”

    李賢笑道:“廣陵,你和駙馬去看看懷兒,他好久不見姑姑都念叨了呢。”廣陵公主和駙馬心裏有數,齊聲道:“既然如此,那臣告辭了。”廣陵公主和薛謙走後,李賢才行禮道:“兒臣參見母後。”栗太後道:“皇帝坐吧,皇帝支開廣陵和駙馬,所為何事?”李賢上前坐在廳中的左手邊第一個位置,然後喝了杯茶,栗太後便讓雲兒領著眾宮女太監出去了。李賢從袖中拿出那半枚銅製兵符,麵色凝重道:“母後,兒臣今日是帶著誠意來的,兒臣真的不想和母後做對,所以才給母後拿誠意來了。”

    栗太後拿起那枚銅製兵符仔細端詳,這枚兵符隻有一半兒而且隻有酒杯口大小,也不大,甚是小巧可愛,“這是……錦州的一半兵符啊

    ,蕭王拿這半枚兵符是要和皇帝結盟以示誠意的,皇帝怎麽轉頭就把盟友給賣了?”李賢道:“母後果然好眼力,這的確是李敏給兒臣的一半錦州兵符。母後,兒臣知道雖然我們母子之間有嫌隙,可兒臣更知道李敏和母後、兒臣那是有弑母之仇的,他留著始終是個禍患,不是嗎?”栗太後笑了起來:“皇帝這話說的如此明白,怎麽前幾日和蕭王那麽同仇敵愾來青雲宮質問哀家呢?”李賢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兒,道:“母後心裏明白,如今兒臣登基半年有餘雖然無大作為可也無錯處,兒臣認為經過這麽多天兒臣能力不足,不足以打理朝政,所以……想讓位三哥!”

    栗太後驟然一摔茶盞站了起來,倒眉斥問道:“皇帝!”李賢卻笑了起來,道:“母後心裏不就希望兒子這麽做嗎,怎麽如此動怒?兒子是希望,為母後除掉三皇兄!”栗太後並沒有否認她想除掉李敏,所以道:“皇帝大可不必如此。”李賢道:“母後,您要是除掉三皇兄隻能除掉他一個人,可蕭王世子、蕭王妃、錦州的軍隊都在錦州呢,這樣治標不治本的做法可不像母後的風格。可是,蕭王為皇,必定要召世子和軍隊迴長安,這樣一網打盡不是更妙?而後兒臣替母後去看守錦州,豈不好?”栗太後皺眉道:“並非隻有這麽一個辦法,皇帝難道舍得長安的繁華富貴去錦州那個清苦之地?何況縱然你願意去,母後也不忍心呐。”

    李賢聽了,幽幽道:“母後,不是還有相王嗎?八皇弟或許,更合母後的胃口。”栗太後聽了哈哈大笑起來,道:“好!賢兒,母後定不會虧待你!既然你想讓位那就讓吧,不過在宣讀詔書前三天讓史航過來給我說,我去吩咐大臣們的口風。隻是這樣一來,倒是讓蕭淑妃和蕭王占了個天大的便宜。”李賢道:“是便宜,還是陷阱,誰又說的清呢?既然母後已經同意,兒子便不多留了,兒子會讓廣陵再過來陪母後說說話,兒臣告辭。”

    李賢當了半年有餘的皇帝當真是心神俱疲,縱然他心中有萬千丘壑可束手束腳施展不開是毫無用處,反而看起來如此可笑。太子李念還在東宮軟禁,齊王李懷見風向不對立馬縮進齊王府,他這個皇帝既然當的如此窩囊,何不棄了位子到地方上去逍遙……順便成全了他和栗太後的母子之情?

    太後幹政二十餘年權威積壓已久,新帝完全不能動她分毫,既然這樣倒不如避其鋒芒。而且,太後已經年邁,就算拿到權勢也把握不了幾年,這權利最終還是會集結在皇帝手裏,而這皇帝,始終會是他李姓子弟!李賢心中有這想法,所以才對讓位李敏一事顯

    得如此主動,他也不信任李敏,何不借著這個事他和栗太後聯手鏟除李敏這個大毒瘤?也算是他在位期間對於國家穩定的一個小小的貢獻了。

    而此時已經被李敏認為應該完全信任他的李賢賣掉的李敏在蕭王府,心中忐忑不安的等待著李賢允諾給他的“誠意”,他認為自己做的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表誠心表到他這個地步,也算是到頭了——就差沒割下他腦袋來給皇帝獻上了。那半枚銅製兵符和他嫡長子李想手中的半枚兵符合到一起可以調動錦州和它下屬地區足足五萬兵馬!這對於皇帝來說多重要啊。

    現在太後咄咄逼人黨羽眾多,反觀皇帝則勢單力薄,他這五萬兵馬是雪中送炭而不是錦上添花。所以李敏有理由相信,他這張王牌對於李賢的吸引力是極大的。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李賢會如此懦弱窩囊的向栗太後妥協,並且——把他給賣了。

    李賢自從堅定了要對付李敏的心,對他也不太上道了,李敏又看李賢的“誠意”遲遲不來難免慌了手腳,於是一天便去找李賢去了。李賢在聽到內侍稟報,便知道李敏所來何意了,“三哥怎麽直闖進來了?”李敏冷哼一聲也不行禮直接坐到椅子上,冷笑道:“陛下好狠的心思,拿了錦州一半兒兵符,接受了臣的誠意卻什麽也不肯表示,就是一句好聽的話也不曾許諾,真讓微臣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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