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不知為何看起來風塵仆仆的蕭王在皇宮裏如此大動肝火,都噤若寒蟬不敢吱聲兒,添茶倒水的的小宮女的手提著茶壺,茶壺“喀拉喀拉”的響,李敏一聽就火了:“本王竟然如此可怕!你倒個茶抖什麽,你在怕什麽?!”

    小宮女嚇的頓時跪下來就哭,她也不敢大聲,李敏見此氣不打一處來:“如今宮中的侍女倒是出息了,本王又不是獅子老虎會吃了你!”小宮女嘴裏囁嚅“奴婢”半天不出來一個字,突然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朕不知,蕭王何事竟然發這麽大的火,竟然當著朕的麵訓斥起宮裏的侍女來了。可想蕭王在天高皇帝遠的錦州,是個什麽樣子了。”

    李賢出來後對她道:“你先下去吧。”小宮女千恩萬謝的出去了,李敏剛才聽聞李賢在洗漱,不免把刺客和他聯係到一起便怒從膽邊生,此時被李賢一頓冷冷的話兜頭潑下來頓時就清醒了,急忙請罪:“陛下贖罪!隻是臣之前遭到刺客刺殺,所以難免心浮氣躁了些,碰巧那宮女在臣麵前畏畏縮縮,所以臣一時動怒越俎代庖替陛下教訓教訓她,還請陛下責罰!”

    李賢一笑:李敏就是李敏,一冷靜下來說話都埋著坑,笑道:“誰敢行刺當今蕭王爺,真是好大膽子!”說著就叫了內侍來,李敏忙阻止了,道:“陛下,不過是個刺客,既然不曾傷到臣分毫,臣豈敢勞煩陛下動用陛下的親衛軍。”

    李賢本來就是做做樣子,李敏給了台階他也就下了,揮手讓內侍下去,李賢便道:“那三哥可有什麽線索或者是這刺客身上可有半分東西掉在來?”

    李敏苦笑:“不曾,這刺客半句話都不曾說,可見十分老道。承蒙雇主看得起臣,竟然派這個老手來行刺。”李賢聽了,笑道:“那恭喜三哥,這個刺客如此得到三哥誇讚,想來武功高強,這樣的人都不能傷到三哥一分一毫,可見三哥的武功已經是出神入化爐火純青了。”

    李敏聞言眯了眯眼,到李賢麵前道:“六弟這恭喜還真是讓三哥我內心惶恐啊!”李賢也站了起來,笑道:“三哥這話,倒讓六弟心裏摸不著頭腦了。”李敏突然一把摟過李賢的肩頭,見李賢麵色不改,笑道:“三哥隻是開個玩笑,六弟是九五之尊,臣萬萬是不敢冒犯的,臣也應該梳洗梳洗再來麵見陛下方不失禮,臣告退。”

    李賢嘴角抽了抽,吩咐道:“去叫張侍玉來見朕,對了,不必驚動其他人,叫他悄悄的來就行。”

    張侍玉診治了半天,道:“陛下需要靜養一陣子了,陛下腰間這傷可不

    輕啊,不過沒有傷及骨頭,所以並不大疼痛,隻是一旦運起宮來,。”李賢抽抽嘴角,道:“就你話多。此事可以不必告訴太後,免得太後擔憂,就這樣吧,你先下去。”

    張侍玉道:“是,臣迴頭讓太醫院的熬點藥給陛下喝了,對傷痊愈有好處。微臣告辭。”張侍玉下去,李賢的臉色才驟然蒼白起來,他緊蹙眉頭,小聲呢喃道:“三哥,好身手啊。留著你……始終是個禍患!”

    李賢這兒猜忌又起,李敏在蕭王府也坐不住了。今日他在祭拜完蕭淑妃後,風塵仆仆顧不得梳洗便急急趕去皇宮就是為了試探李賢,可是當他看到李賢麵不改色的時候他卻有點拿不定主意:拍在刺客腰間的那一掌,輕重他是心裏有數的,他那麽重的拉過李賢,如果李賢腰間受了那一掌肯定會有所變化,可誰知道李賢麵不改色笑語依舊,完全沒有受傷的跡象。

    若不是李賢,那必定是栗氏!李敏心中不禁後悔他貪戀長安了,如若他早早迴錦州,現在也不至於如此被動,如若他當時讓世子陪同,情況也許不會這麽糟。

    隻可惜再說無益,李敏才不到30歲,還沒活夠呢,所以便想辦法自保,然而這樣一來就有問題了:他的勢力都在錦州,現在他一個人在長安那可是形單影隻啊,沒人會幫他一個弱勢的王爺,而如果投靠,她更不知投靠誰了。要投靠皇帝,他曾經一度是和皇帝親兄弟似的,可是如今他們之間已經有了信任的裂隙,所以便不能像從前那麽心無旁騖沒有別的心思。投靠太後?把仇人敵人當成自己的保護傘,李敏心胸縱然再廣大,經過竹林遇襲一事也不可能有這心思了。投靠裴炎?且不說裴炎是栗太後的人,就說他裴炎僅僅隻是一個大臣,他蕭王李敏就看不上他,身份相差太懸殊。

    想了一圈,又迴到了原點。李敏這才意識到脫離李賢是怎樣一個錯誤的選擇,當真是走的遠了,都忘記自己為什麽而出發。當初是李賢請他迴來的,就說明他還有價值,李賢還認可他的腦子,如今怎麽到事一關己就方寸大亂腦袋瓜子不好使了?李敏從腰間卸下隨身攜帶的白玉蓮花佩,他小心翼翼的把蓮花的花心子一按,蓮花背後就出來一條香粗細的白玉棒兒,拿開白玉棒,蓮花佩居然從中一分為二,之後玉佩內部中心,一個銅製符器就展露眼前。李敏拿起它如拿起稀世珍寶一般小心謹慎,放在桌上看了半天,才下決心似的說道:“唉…還是命重要哇。人可以再有,武器可以再買,人沒了可就什麽都沒了呀。”

    李敏再去皇宮時,想法不一樣心情也就隨之

    而改變了,之前從錦州迴來是皇帝的盟友,是和皇帝在說法上是平起平坐的,可是這一半兵符交上去,他就是徹徹底底的臣了。李賢還在批閱奏折,其中有一些大臣提議新帝更改年號,李賢挑出來仔細看。

    如今還是先帝時候的弘道年號,現在還是弘道元年。李賢認為頻繁的更改年號是亂世的象征,所以冒著忌諱不願更改,而今有些大臣提議說新皇登基乃是新氣象,如果不更年號,恐怕會將先帝末年的黴運帶來,對於新帝穩定朝堂平定天下人心無益,所以建議皇帝更新年號。李賢心中有抱負,年號不願馬馬虎虎草草定下來,這不還沒想出來個所以然來就聽史內侍稟報說蕭王覲見。李賢不知李敏此行之意,所以表現的有些驚訝有些忐忑,驚訝是吃驚李敏過了能有一個時辰又來皇宮不知道什麽意思,忐忑是想著李敏再試探他的話他就招架不住了。

    然而縱然如此,李賢還是接見了李敏,他拍著李敏的肩膀頭子,笑道:“朕還以為三哥會晚點過來,誰知道三哥這麽早就來了,可是有什麽事?”李敏笑道:“沒事就不能來看看陛下了嗎?不過呢,臣今日來的確是有件事要對陛下說的?”李賢似乎來了興趣,道:“哦?三哥倒是說來聽聽?”李敏往四周繞了一眼,史航便得了李賢的眼色帶著宮女太監都出去了。李敏這才從腰間解下蓮花玉佩,放在桌子上。

    李賢笑道:“三哥這是何意?雖然這白玉通透凝潤是極品貨色,可宮裏別的沒有就這些玉呀翠呀的不少,真也不缺三哥這一塊不是?”李敏動手打開了蓮花玉佩,一枚銅製兵符就出現在眼前,“這樣的玉,陛下的宮中也有麽?這枚玉佩隻要和犬子手中的另一枚結合,就可以調動錦州及下轄的郡縣軍隊。”李賢笑了起來:“三哥這是何意?三哥已經允諾朕錦州永不背叛朕,朕還要這玉佩何用呢?”李敏道:“陛下,之前我們兄弟兩個互相猜忌互相離間,讓太後有機可乘,雖然錦州山遙路遠,但地方軍隊也不容小覷,這不是陛下手裏的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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