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暖支支吾吾:“就是,呃……那個……”“你是不是故意的,”鬱千飛鬆開手,眯起眼睛審視他,“存心給我看這個,想嚇我,趕我走?”“……”完全不是這麽迴事,但不失為一個優秀的借口。顏暖抿著嘴唇保持沉默,權當默認。“你居然會用這麽下三濫的手段,”鬱千飛難以置信,“不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嗎?你自己看著不難受嗎?”“……”這類衝擊性圖片,看到時有心理準備和沒有心理準備效果相差甚遠,要類比的話,顏暖覺得自損頂多兩百。但他不是鬱千飛,不會為了這點細節和人打嘴仗。他躲開鬱千飛的視線,小聲說道:“效、效果到了就行。”“太卑鄙了,”鬱千飛說著,很快想到了什麽,重新振作起來,“你可別忘了我是幹什麽的。”他不就是給小動物看病的麽,顏暖不解。鬱千飛微微揚起下巴,豎起手指:“我最高紀錄一天連摘十八顆蛋,手法純熟經驗老道。勸你不要挑戰我的權威,不然別怪我心狠手辣。”“……”說完後,見顏暖一臉無語地看向自己,鬱千飛自己先繃不住笑了。他在收迴手的同時非常隨意地在顏暖鼻尖上輕輕刮了一下,說道:“不許再耍小花招了。”這動作未免過分親昵,顏暖愣住的當下,鬱千飛也呆住了。他低頭略顯無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好像也鬧不明白為什麽會在無意識間做出這種舉動。沉默幾秒後,他不自然地搓了搓手指,站起身來,大聲問道:“我的包呢?你把我的包放哪兒去了?”“那兒。”顏暖指向角落。鬱千飛快步走過去,收拾起了自己帶來的物品。再次被放在了地上的lucky緊緊地跟在鬱千飛的腳邊,時不時迴頭看顏暖一眼。顏暖摸著鼻子,說道:“你要是搬過來住,那我豈不是得被迫養狗了?”“不算,這狗嚴格來說不是我的,隻是臨時照顧,”鬱千飛說,“等過一陣找到領養就好了。”“它這種性格,很難找吧?”顏暖說。“你放心,我們家小姑娘很老實的,在家不吃不拉,也不需要你帶著散步,你把它當成一個會動的特別可愛的擺件就行。”顏暖無奈,卻也沒轍。他了解自己,在鬱千飛麵前,他總是很容易失去底線。鬱千飛真的決心要做什麽,他反抗不了。“我看你也挺喜歡它呀,還給它拍那麽多照片。”鬱千飛說著,猛地迴頭,“你不會是為了故意給我看那個才拍的吧!”這事兒解釋不清了,顏暖不知如何應對,幹脆聳了聳肩。“陰險啊!”鬱千飛說,“你等著,這個仇我記下了。”顏暖沒理會他,依舊看著lucky。小家夥與他對視了會兒,站起身來,扭了扭屁股。“它怎麽沒有尾巴?”顏暖問。lucky的屁股圓圓的,被長毛覆蓋,看不出任何凸起。“剪了,”鬱千飛說,“約克夏一般剛出生就會斷尾的。”“為什麽?”顏暖驚訝,“尾巴會影響健康嗎?”“當然不是,純粹為了好看,”鬱千飛順手摸了一把lucky的腦袋,“約克夏是觀賞犬嘛。”他說完,見顏暖皺起眉來,笑著問道:“你猜這小家夥多大了?”顏暖遲疑了會兒,猜道:“半歲?”這麽小,能躲在成年男子的口袋裏,還離不開人,怎麽想都是個小寶寶。“一歲半了,成年了,”鬱千飛說,“它是特地培養出來的小體型約克夏,隻能長那麽大。”顏暖點了點頭,心想,原來如此。鬱千飛收拾得差不多了,撈起狗來,坐迴了他身旁:“是不是覺得很可愛?”顏暖扭頭:“還行吧。”“看著可愛,但這種狗非常脆弱,比正常體型脆弱得多,”鬱千飛歎氣,“它從出生開始唯一的義務就是可愛漂亮,但養寵物隻顧著外表的人通常沒那麽多耐心,所以更容易被拋棄。”顏暖看向那張毛茸茸的可愛臉蛋,猶豫了會兒,伸出手去。lucky抽著鼻子嗅了會兒他的指尖,接著冷不防張開嘴伸出舌頭,輕輕地舔了舔。軟乎乎濕噠噠的。顏暖嚇了一跳,觸電般把手收了迴來。“你要是想抱它,也得輕手輕腳,”鬱千飛說,“它骨頭細得跟牙簽兒似的,一不留神可能就折了。”顏暖搖頭:“我才不抱。”.鬱千飛保證了半天小家夥很乖很安靜不需要特殊照顧,可到了晚上,它卻完全不配合地鬧騰了起來。“沒辦法,我在家睡都是把它放在枕頭邊的,”鬱千飛說,“床那麽高,它在底下看不見人,肯定要哭嘛。”“你讓狗上床?”顏暖驚訝。“它很幹淨的,”鬱千飛把狗遞過來,“我們店裏洗狗用的都是比賽專用沐浴露,不信你聞聞,很清爽的。”顏暖趕忙後退躲避:“不行,我接受不了。”鬱千飛把狗舉在臉前,狗頭衝著他,掐著嗓子強裝可愛:“求求你,求求你。”顏暖搖頭:“這是原則問題。”“別那麽死板嘛,你看我整天和狗待在一塊兒,四舍五入也是狗,你一樣讓我上床啊。”鬱千飛說。居然有人為達目的這麽說自己,顏暖震驚之下無言以對。“原則這種東西就是束縛自己的枷鎖,”鬱千飛試圖感化他,“來跟我一起拋棄原則,收獲快樂。”“可是昨天晚上它很安靜啊?”顏暖說。昨晚lucky沒有進臥室,是留在客廳和唐楷柏一起睡的。臥室房門隔音效果一般,若小家夥真的半夜嗚嗚叫喚,不可能一點聲音都聽不見。“那肯定是他把狗抱上沙發了,”鬱千飛斷言,“你的沙發已經上過狗了!”“……”“再上個床也無所謂吧?”鬱千飛衝他眨眼。“那不如你今晚也和它一起睡沙發吧。”顏暖說。.深夜十二點,顏暖緊閉的臥室門被人從外側輕輕敲響。篤篤,篤篤篤。顏暖在一片漆黑中睜開眼睛。屋外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背靠背~我們兩個背靠背~”顏暖皺著眉扭頭看向房門。整個屋子又陷入了死寂,聽不到任何聲音。大約十秒後,他放在枕邊的手機輕輕地振動了兩下。打開一看,果然是鬱千飛發來的消息。你要是害怕的話,我可以進來陪你。後麵還配了個賤兮兮的笑臉。你不仁我不義。顏暖眯著眼看了會兒屏幕,點開發送圖片功能,從相冊裏選擇了某張血淋淋的照片,按下了發送。門外立刻傳來了“我靠”的聲音。緊接著,房門便被打開了。“又來!”鬱千飛提溜著lucky大步往裏走:“之前已經警告過你了,別怪我現在心狠手辣!”他說完,彎腰把狗放在了地上,接著便往床上撲了過來。顏暖頓時慌張,裹著被子往後退:“你要幹嘛?”鬱千飛笑容邪惡,壓上來扯他的被子:“我今天就辣手摧了你的蛋,讓你學點分寸漲漲教訓。”雖然知道他隻是玩鬧,顏暖依舊驚嚇不已,趕忙盤起了腿又用手臂護在身前。“神經病,”他衝著鬱千飛喊,“正常人初中畢業就不這麽玩了。”鬱千飛動作狂野,嘴上更狂野:“我不正常!”眼看他已經徹底爬上了床,顏暖卷著被子試圖背過身去。鬱千飛壓在了他的身上,雙手隔著被子摟住他的身體,還一路往下摸索,動作間溫熱的唿吸全打在他臉頰和頸部的皮膚上。對鬱千飛而言這僅是玩鬧,可顏暖的身體卻不受控製地起了可恥的反應。顏暖不敢想象若鬱千飛真的碰到那裏、發現了他的變化,一切會變得多麽令人窘迫。“別鬧了,”他在情急之下慌不擇言,“你是不是同性戀啊!”原本鬧得興起的鬱千飛的動作頓時一僵。他壓在顏暖身上呆愣了幾秒,很快手忙腳亂地爬下了床:“說什麽呢,我逗你的啊,你這個人怎麽開不起玩笑亂說話。”房間裏沒有開燈,黑漆漆的,隻能看見彼此大致的輪廓,顏暖看不清鬱千飛此時的表情。他也無暇去細細分辨,隻顧著低頭整理唿吸,掩飾自己此刻的慌亂。房間陷入了詭異的安靜。lucky此時在地上走了兩步,小狗爪子踩著地板,發出“噠噠”的聲響。“你家沙發太短了,我睡著太難受。”鬱千飛說。顏暖皺著眉低著頭:“那……”他本想說,那你睡進來吧,在枕頭邊多墊些舊衣服,別讓lucky跑下來就行。可惜,還不等他說完,鬱千飛又搖了搖頭:“算了算了,我出去睡吧。”說完,他便轉過身去。見他往外走,lucky立刻也“噠噠噠噠”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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