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紅雨的事,我們也就沒了話題,張偉開著車,我坐在副駕駛,上午的陽光透過全景天窗灑進車裏,或許張偉這車對天窗進行了改裝,我竟然絲毫感覺不到燥熱,一邊曬著太陽,一邊吹著冷氣,感覺這一切都太舒服了。


    車道兩邊得行道樹翠綠綠的,雖然長得很茂密,但修剪的很好,早起的上班族在樹蔭下匆匆走過,其中不乏身材火辣,麵容姣好,妝容精致的美女,在這高樓大廈的現代城市中,一切都是那麽便利,那樣美好。


    還沒等我感慨完呢,張偉就靠邊停車了,我的第一動作竟然是四周看看有沒有警察,停車的地方是個胡同口,令人驚奇的是這種地方竟然有車位,張偉板板正正的停在裏麵,別說還挺文明的。


    “看什麽呢,前麵車進不去,咱們得走進去”張偉不知道我想什麽,下車打開後備箱去拿東西,我也跟著過去,一看,好家夥,張偉他不講武德,是有備而來啊!三把工兵鏟,一大堆密封袋,好幾副手套,兩褡防塵口罩,一個麵罩,居然還有夜視儀,還有一堆我叫不出名字的工具,不過該說不說這車的後備箱確實挺大的,放這麽多雜七雜八的東西還這麽寬敞。


    張偉看我沒反應,遞給我一把工兵鏟“愣著幹什麽呀,拿手刨啊,科技與狠活知道不”,說完話,他抄起一個像手機的儀器,這玩意我在網上見過,是測量輻射計量的蓋格計數器。


    “怎麽樣,蓋格計數器,沒見過吧”張偉一臉得意“不是說有輻射嘛,沒關係,要是超過警戒值,咱們撒腿就跑”。


    現在看來之前我嚇唬張偉的話有點扯淡了,這小子一早就做了準備,肯定夠要弄點隕石迴來了。


    之前就知道張偉喜歡玩戶外這一套,但不知道他玩的這麽花,我突然意識到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玩戶外那就是玩錢啊,這又是買車,又是買裝備的,張偉在畫室一個月掙多少錢?一萬?兩萬?這小子不會是富二代吧,我們大學四年,雖說他大二就搬出去住了,但也一直在一起玩,四年都沒讓我們發現?


    我還沒琢磨明白呢,張偉就收拾明白了,蓋格計數器掛在胸前,口罩麵罩一應俱全,手套則不知道是從哪翻出來的,看上去皺皺巴巴,左手拿著工兵鏟,右手拿著物理學聖劍——撬棍,腰裏別著密封袋,胸口的口袋裏塞得應該是望遠鏡,最厲害的是腦袋上帶著帽子了,跟個礦燈帽似的,不過好像沒那麽簡單,應該是一個多功能鋼盔性質的東西。


    看他這造型,我基本確定了,張偉肯定是富二代沒跑了,他這身兒,沒個幾萬塊根本下不來,他這是要畢業了,這小子也不裝了,平常我們喝酒他都張羅去吃自助,不吃自助也得去啤酒免費的地方,敢情這富二代都是扣出來的。


    “來啊,你也裝備上,咱們出發”張偉有點興奮,躍躍欲試的樣子甚至有點滑稽,總感覺像是老電影裏的煤礦工人。


    沒辦法,我現在屬於是上了賊船了,這要是不陪張大少爺玩,他把我扔在,我還得自己打車迴去。我隨手抄起工兵鏟,挑了幾樣我知道用處的玩意,鎖了車跟著他往胡同深處裏走。


    “你這一套不少錢吧”我還是想做實我的猜想。


    張偉沒立刻接話,而是緩了緩說“我爸喜歡玩戶外,好多東西都是他給我買的”。


    聽話聽音,這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這富二代恐怕撿隕石都是假的,找個人出來找刺激,玩是真的,都到這了,跟著張大少玩吧,撿了隕石而已,難道還能出啥危險不成?


    說是胡同,其實這裏更像是別墅區之間的間隙,兩邊都是修剪整齊的低矮灌木,地上鋪滿了漂亮的石頭,其中甚至不乏動植物的化石,隱約聽著汽車的鳴笛聲,很有一種鬧中取靜的意思,張大少難道住這?我開口問他“咱們這是要去哪啊?”


    張偉走在前麵,腳步很快“當然是去找隕石啊,穿過這段小道,前麵有片小花園,如果我看的沒錯的話,就應該是那附近。


    “你家住這?”我還是想再確認一下張偉是不是大少爺,而且我好像知道這是哪了,這應該是南湖雲景小區,c市著名的富人小區,很大的一片地方,從低矮的小別墅到設施完備的高層,可謂是應有盡有,因為緊鄰南湖森林公園,在晨曦的時候升騰的水霧像是雲一樣縈繞這裏故而得名。


    我一邊走著我一邊到處看,就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我記得朱院長好像也住這,上次朱院長過生日,跟著我們老師來過這一次,當然了,我們是沒資格上桌吃飯的,把老師帶的東西放下,我們就坐公交迴學校了。


    “對,沒想到吧,不過我家是a區,這是f區”張偉也知道我在試探他,反正也要畢業了,他也不想繼續隱藏下去了。


    說實話,他這樣低調的富二代還真是頭一迴見,我們學校是藝術類院校,學生家裏條件普遍都不差,攀比什麽的那都是小事,有錢的得瑟起來別提多煩人了,我的家庭是工薪階層,父親在研究所,母親是高中老師,說破了天也就算個中等收入家庭,從小我就對這些二世祖、富二代的印象不好,不過這迴張偉確實給我開了眼了。


    張偉帶著我七拐八拐的在別墅間繞,跟走諸葛亮八卦陣是的,沒有他帶路我肯定出不去,大約走了十分鍾出頭的樣子,張偉一下子站下了,一動不動的看著前麵。


    “怎麽不走了?”我上前拍了拍張偉的肩膀,張偉扭過身來,整個臉的五官好像扭在一起一樣,艱難的從嘴邊擠出了兩個字——快跑。


    說出這兩個字,張偉的身體就像突然解鎖了一樣,原本僵在那裏不動,一下子就跑了開,速度特別的誇張,一溜煙就快沒影了。


    這是看到啥了?隨著張偉跑開,我的視線不受遮擋,映入我眼簾的竟是一幅驚悚的畫麵,我的冷汗當時就下來了。


    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中年人在啃咬一名保安,真的是啃咬,那名保安的脖子已經被咬斷了,發不出一點聲來,由於距離不遠,看到保安的血留了一地,還仿佛聽到了牙齒撕咬皮肉的聲音,我的身體和之前張偉一樣,像是被封印了,在我二十多年短暫的人生裏,上哪見識這場麵去。


    突然我感覺身體猛地向後仰了過去,隨之而來的是張偉在遠處的喊叫聲“快跑,快跑,快跑啊”。


    還真不錯,這小子沒有丟下我自己跑,不過能看的出,張偉的神經已經到極限了,除了快跑之外,別的什麽也說不出來,被他一喊我也反映了過來,緊跟著張偉一路往車的方向跑。


    走需要10分鍾的路,我們幾分鍾就跑完了,謝天謝地,這一路沒在碰到什麽,我倆跑進車裏,上氣不接下氣的,張大嘴就是喘啊,喘了一會兒,張偉先開了口“劉,劉,劉羽,你說,你說,那是什麽玩意?”


    我沒說話,就是搖頭,可能是一直在畫室畫畫的緣故,身體素質差了點,根本說不出話來,就是大口的喘氣。


    張偉身體比我強多了,稍微緩過來了一些,麻利的把車打著火,我都看到他已經掛上前進擋了,可他又馬上停下,又換迴來空擋“劉,劉,劉羽,你,你相信有喪屍嗎?”


    我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不,不,不知道”我還沒喘過來,一斷一斷的繼續說說“剛才,剛才,看的那玩意如果不是喪屍的話,那就是,是僵屍,就差一身,一身清朝的官服了”


    張偉僵直的笑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讓人看著很不舒服“咱們,咱們在往前走幾公裏,就,就應該到,我,我看到隕石,墜落的地方了,你說那個人變成那樣,會不會,會不會和隕石有關係,放射性輻射啥的,給,給變異了,就像遊戲、小說裏的那樣,你,你不也說了嘛”


    “不,不,不可能”我斬釘截鐵的迴答他“每年都有隕石落到地球上,好幾十億年了,就落你家的這顆變異,怎麽可能”。


    張偉貌似不這麽想“萬一呢,萬一真就這麽寸呢,前兩天我上網刷視頻,有個什麽大過濾器猜想,人類這迴萬一真是要集體渡劫呢?”


    張偉這想法是唯恐天下不亂,但是他說的那個大過濾器猜想確實是真的。


    美國籍意大利裔著名物理學家,1938年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恩裏克·費米有個費米悖論。說的是宇宙這麽大,為什麽我們沒有發現外星人呢?


    大過濾器猜想就是眾多解釋費米悖論的假說之一,大概的意思就是智慧文明發展到一定的高度就會遇到發展的門檻,跨過門檻進入下一階段就會實現大發展,如果沒跨越門檻,卻碰到了下一門檻才會遇到的災難,文明可能就會受到災難,最後被毀滅淘汰,從某種角度看也是一種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了。


    張偉知道的跟我想的差不多,正滔滔不絕的跟我解釋呢,我連忙打斷他“行了,行了,張大科普專家,咱們現在怎麽辦,剛才跑的太快沒看清,咱們是找個安全的位置再去看看,還是腳底抹油,扯唿?”


    張偉看著我,眼睛又直了,我的心一下揪了起來,我靠不會又來吧,這小子的眼神和剛才一樣啊,我鼓起勇氣,扭過頭看向張偉看著的方麵,果然沒錯,我的身體又像剛才一樣僵住了,而且我感覺我的血都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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