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之前,廖勝遲定然會附和裴芳芳,任何時候都和裴芳芳說一樣的話,可是蕭瀾說過那話之後,他便覺不是那麽迴事。


    “你那麽關注那女人作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


    “廖子贏你什麽意思?你竟然幫那賤女人說話?”


    裴芳芳頓時氣紅了雙眼。


    最近諸事不順,顏府一夜之間倒台,丈夫又被關進牢裏調查許久,她那根緊張的弦早就繃不住了。


    好不容盼得廖勝遲出來了,結果他說什麽?居然站在她最看不上的賤女人那邊。


    “我怎麽……我什麽時候幫著她說話了?”


    “你還說不是?廖子贏你有沒有心?你們男人難道都一樣?我原本也沒想到侯爺是會在婚前納妾的人,廖子贏你該不會是也一樣,看上那個女人了吧?”


    廖勝遲這些日子煩不勝煩,被裴芳芳管得本來就不那麽愉快,如今對方又無中生有。


    廖勝遲也不想費口舌,他躲進了房間。


    裴芳芳見他這樣,哪裏肯放過?非要叫廖勝遲講個明白。


    二人就你一言我一語的吵了起來,最後裴芳芳哭著去了侯府。


    而廖勝遲也不想在家裏待著,趁著小廝去拿餐食的空檔,翻牆出了門。


    一開始他是去酒樓一個人吃酒,就有人坐到了他對麵,一起喝起來。


    喝著喝著,二人就進了青樓。青樓這地方,哪裏是他能容易出來的,老鴇一見這年輕人,一看就身份不凡,一查,竟然是軍備府的副將,老鴇立即安排了他們月光樓的頭牌伺候。


    頭牌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沒有不擅長的,特別是彈的那一手琵琶,要多銷魂就有多銷魂,當彈到涼州詞的時候,更是引起廖勝遲的無限共鳴。


    “我為何要來西北,不也是為了建功立業,證明自己嗎?西北苦寒——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迴。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渡陰山——


    哈哈哈……


    他們不想我建功立業,他們見不得我好,你知道不?”


    廖勝遲本不是個好色之人,但這些天,他日日在家裏,裴芳芳總管著他,不讓他做這,不讓他做那的,他多睡一會兒也不行,多喝一些酒也不行,他就日日出門到酒樓喝些小酒。


    後來裴芳芳發現了,連出門都不讓,今日要不是對方去了常勝侯府,他怎能悄悄溜出來。


    他連隨行都不敢帶,否則,他們定會將行蹤告知裴芳芳。


    青樓夜晚才剛開始,樓中間有一高台,表演一個接著一個,廖勝遲擁著頭牌在樓上觀看,暢快極了。


    喝得正起勁,就見一女子被人踹出了一個房間的門,滾到了地上。


    “馬勒戈八子的,老子是付了銀子的,你都到青樓了,還搞貞潔烈女那套?”


    裏頭傳出了一個男人公鴨般的聲音。


    廖勝遲正好看到了女子被踹到地上的一幕。


    他的英雄情節立馬上來了,上前走進那個屋,二話不說就將對方打趴在地。


    頭牌在第一時間就想攔人,可是攔不住。


    廖勝遲武力高強,還酒氣上頭,就算是平時,他也是個打抱不平的。


    被打倒的男人好不容易起身,想要威脅廖勝遲,在看到他那一刻差點跪了。


    這不是廖副將嗎?


    這這這……


    “廖……廖……廖副將。”


    “滾!”


    “好好好,我馬上滾,我馬上滾。”


    廖勝遲也沒有認出他來,正要出門想要迴表演的座位,就被滾地上的女子抱住。


    “大人救命。”


    這時候,老鴇帶了人上來,氣勢洶洶就要將那女子抓迴去教訓。


    “好大的膽子,竟然不好好伺候客人,要你何用?你以為你還是千金大小姐?”


    “不,不,媽媽,放過我這一迴,那人實在是……”


    太惡心了,若是給他安排眼前人,這個什麽廖副將的,她一定什麽都做。


    若是呂南星在就能認出,此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小姑姑呂柳兒。


    她被討債的幾個大漢賣到青樓,她雖然長相平平,但身段極好,所以即使是賣到肅寧府最大的青樓月光樓,老鴇也是幹幹脆脆的收了。


    在青樓也是訓練了些時日才讓她接客,誰知她在家裏頭被呂老太寵慣了,一開始逃跑幾次就算了,今夜第一次接客竟然還打客人?


    呂柳兒在青樓的名字叫做柳素,她朝著廖勝遲一陣磕頭:“大人請救救柳素,大人請救救柳素!”


    那頭牌要將廖勝遲拉走,但廖勝遲早就被激起了保護欲和英雄欲,本就是愛逞英雄的性子,事業上又受了挫逞不了英雄,加上呂柳兒楚楚可憐的望著她,此時他上了頭:“老板,這女子我給她贖身了。”


    頭牌心中一驚,羨慕,嫉妒眼紅的情緒溢滿胸口。


    她陪了廖勝遲一晚上,對方都沒有說要為她贖身?而且,哪兒有第一次見麵就給一個青樓女子贖身的?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她拉起廖勝遲就要離開。


    廖勝遲登時感覺像是被裴芳芳管住了,他此時此刻就是要衝破那種桎梏,一定要將人贖身。


    老鴇其實樂開了花,這女子三天兩頭想要逃跑,還打客人,若是被贖身賺一筆,也算是賺迴了。


    “看在廖副將的麵子上,這個數。”


    老鴇比了一個手勢。


    廖勝遲身上的銀子不夠,他扯下了掛在腰間的玉佩。


    “你先拿去,迴頭我再用銀票來換取。”


    老鴇笑開了花,不愧是京城來的大人,出手就是大方,這玉也非凡品。


    “那大人,從今日起,柳素就是您的人啦。”


    老鴇示意頭牌離開,頭牌不情不願的給廖勝遲拋了許多媚眼,哎,感覺拋給狗,狗都能看到了,但廖勝遲卻沒看到。


    他當即摟著呂柳兒繼續看表演去了。


    呂柳兒完全想不到她的命運如此柳暗花明又一村。想當初她被淩展救過一次,那時候她就對淩展芳心暗許,雖然她不知道對方是誰,但不容懷疑那一定是個英雄。


    今日她又見到令她怦然心動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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