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二叔幹的,她要和他拚了!一開始呂冬冬還不想說,但見姐姐如此焦急,便說了——


    “二叔二嬸將我賣了,轉手我就到了一個府上,我逃跑被人發現,他們就將我的腿給打折了,今日我尋到了新機會,逃了出來。”


    之後就差點撞上了她們租的馬車,確實是因為路太滑,他才摔倒的。


    呂南星麵色極不好看。


    “所以買你的人家是在軍備府的?”


    至少是那附近的。


    “我不知曉,但那戶人家特別豪富的樣子。”


    “二叔將你賣了,奶就沒說什麽?”


    奶奶不喜嫁過來久久不能生的娘,不喜她是個女娃,但對阿弟應該還是有一分疼的。


    呂冬冬沉默。


    思索了許久,呂南星決定將呂冬冬暫時安置在常勝侯府中,那裏是最安全的,如今還沒到常勝侯犧牲她的時候,老夫人也還沒來。


    將呂冬冬安置在自己小院的東廂房,呂南星親自去尋常勝侯了。也不知道他迴來了沒。


    才走到衙門後的巷子,便見到幾個高大威猛氣勢不凡但麵露淩厲之人朝著軍備衙門走去,正是常勝侯和幾個副將。


    呂南星的心放下一半。人迴來就好,就有希望。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方便出現在此地,也為了避免他發怒不給阿弟找好的大夫醫治,且等他迴到侯府再說。


    剛要轉身,聲音便傳了過來:“何人在此?快出來見!”


    聲音不容置疑,呂南星嚇得一哆嗦,這明顯說的是她。


    見呂南星懦懦從牆角走出。


    “你有何事?”淩展冷冷問道。


    他納妾的事身後的同僚都不知,但也都不意外,都是男人,有些事還是心照不宣的。


    不過侯爺這語氣著實冷了些。


    淩展此時的臉色是極黑的,這個女人“預言”中了他的第一場敗仗,他無法接受,無法接受預言也無法接受敗仗。雖然那預言似乎隻是幻覺。


    她當即上前跪下:“請侯爺救妾身阿弟。”


    本想等侯爺迴府再說,可看到這表情,她才想到,這男人失敗了,定然睡不著,怕是商議軍務找出失敗原因總結再戰不知幾日後才能迴府。她此時不求人,隻怕好久都見不著他了。


    “你阿弟何事?”


    “妾身阿弟受了重傷,需要請大夫,妾身請不著。”


    “有些人身份既上不得台麵,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男人給點身份就擺不正自己的位置了。”


    說話的人是常勝侯手下一副將,叫廖勝遲,他似是在自言自語,聲音又分明清晰傳進了呂南星的耳朵。


    前一世此人就一直對呂南星陰陽怪氣,看不上她的身份,也不給淩展麵子,對她極盡羞辱惡言中傷。


    呂南星對嘴如嚼舌婦的廖勝遲著實厭惡得很。


    【得意什麽?這次失敗的罪魁禍首,還不迴去好好反省,下迴還是失敗,廖勝遲什麽?根本就不會‘勝’,幹脆叫廖敗勤好了。”】


    淩展不動聲色地看著呂南星那分明沒有動的唇,又用餘光瞟了瞟左右,他們並沒有什麽奇怪反應,所以,他這是能聽到那女人的心聲,別人都聽不到?


    她竟然還知道廖勝遲?所以他們是同夥?這次失敗主要原因是廖勝遲畫錯了輿圖,加上誤判了天氣,他們不僅沒有達成目標,還失去了和封宛通商要道的控製權。


    如此,這就不僅是一個城的問題,在拿下要道之前,和封宛的交易都得停止了。


    若是當時信了她的心聲,他做了更多準備會不會——


    淩展甩開腦中不切實際的想法。


    “本侯會讓軍中大夫去瞧,你等著。”


    聽到這,廖勝遲大驚:“侯爺,你對女人什麽時候這麽好了?還讓軍中大夫去瞧?”


    廖勝遲不善的看向呂南星。


    “管好你自己!”


    說完,幾人走進了衙門,呂南星也長舒了一口氣。淩展雖不把她當人看,但也並非是喜歡為難人的人。


    隻可惜,軍中馮大夫看過之後,結論和外頭大夫沒兩樣,呂南星想到一人。


    “馮大夫,你們軍營裏,可有一位叫徐獨一的大夫?”


    馮大夫想都沒想說道:“軍中大夫不多,沒有叫徐獨一的。”


    “那麽,這天下有沒有一個叫徐獨一的神醫呢?”


    馮大夫這迴想了好一會兒才道:“至少老夫沒聽說過。”


    呂南星有些失望。上一世她會在一個月後被人算計受傷,淩展的親妹妹淩夢故意到她麵前說除非神醫徐獨一出手,否則她無論如何都會殘。


    她說當時徐神醫就在肅寧府,隻是她大哥不讓請,所以她當然成了瘸子。


    若是一個月後這個徐神醫來了,拖了那麽長的時間,還能將阿弟治好嗎?她不由得擔心起來。


    馮大夫離開後,呂冬冬怯怯開口問道:“阿姐,你嫁人了嗎?二嬸說你被人拐了賣到青樓了。”


    他感覺這裏不像是青樓。


    “奶是怎麽說的?也說我是被拐了嗎?”


    呂冬冬動了動嘴唇,猶豫很久最後還是說:“她說你......不是好東西,以後她都不認你是她孫女。”


    呂南星冷笑。誰逼得她成了如今這樣?


    爹娘在的時候,對奶最是孝順,對二叔三叔小姑都是疼愛又包容非常,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從不藏私,奶生的幾個孩子,就他爹良善,但他去後,他的兒女卻被所謂的家人欺負至此,她為爹爹不值啊!


    “姐,你別怕,有我呢。”


    呂南星的鼻子更酸了,阿弟被賣,如今賣身契還在別人手上,她要想辦法贖迴來。


    “嗯,阿弟也別怕,姐好得很,而且有很多銀子,咱們今後都會活得好好的。”


    她買下的西紅花和紫草都是好東西,特別是西紅花,她從那箱子書中看到過,西紅花比大魏的紅花藥效更強,能製出一種上好的跌打藥,還能治療多年戰傷留下的病根。


    前一世,因軍營腐敗,有一段時日藥材供應不上,隻要那時候貨出她就能換到更多銀子,甚至可以換自由身。


    此時,呂南星還不知道因封宛通商路被北匈把控,她手裏的紫草和西紅花已經奇貨可居了。


    呂冬冬的眼神閃了閃,他的阿姐不容易,他不能拖累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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