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荷雖然沒坐過火車,但也知道眼前這個四人臥鋪間也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她可是聽隔壁劉嬸說過,劉嬸二舅姥爺兒媳婦的堂姐的公公出個差,坐個臥鋪就美得什麽樣似的。


    那可是山城下麵的縣長老爺!


    沒想到她們今天享受到了縣長老爺的待遇了,看來喬兒她爹真的當上大官了!


    秋荷頓時放心了,她們這次進京確實是享福去了。


    “快進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韓冰同誌,呃,她……”


    馬小五有些結巴起來,這時包間裏右邊下鋪的那個起身對喬兒說道:“我叫韓冰,是鄭耀先,還是叫周誌乾吧,是他現在的妻子,孩子,你就是老周的女兒喬兒吧?你好,你就是喬兒幹娘秋荷吧?”


    “啊?”?2


    秋荷和喬兒當場傻眼了,這個女人的情況他們不知道啊!


    母女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馬小五,韓冰卻招唿她們倆進包間,直到包間的門關上,母女倆依然大眼對小眼的發呆。


    “你們餓了吧,吃點餅幹,我這裏還有橘子罐頭。”


    韓冰打開了橘子罐頭,她的熱情很快化解了包間裏尷尬的氣氛,秋荷開始主動詢問鄭耀先這些年的情況。


    韓冰迴答的很耐心,馬小五在一旁不時的插嘴補充,喬兒全程豎著耳朵聽著。


    漸漸的,喬兒的腦海裏有了一個父親的完整輪廓,原來她爹有這麽了不起。


    火車走走停停,經過幾趟轉車,當喬兒他們一行人到達燕京的時候,正好是五一勞動節。


    他們下了火車,感覺自己是被人潮擠出來的。


    喬兒第一次見到這麽多人,這和山城完全不一樣,山城由於沒有大麵積的開闊地帶,因此很難看到那種成千上萬人擠在一起的震撼場麵。


    幸虧四人當中有兩個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偵查員,否則等他們離開車站,指不定誰的錢包要沒了。


    像這種人潮擁擠的地方,正是那些佛爺們最愛聚集的地方。


    這種情況直到二十一世紀掃碼支付的誕生,人們身上不再攜帶現金後,才有了很大改善。


    有句話叫什麽來著?


    打敗你的,從來不是你的同行,而是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跨界選手。


    “這就是燕京嗎?好多的人啊!”


    從火車站出來,喬兒就感覺燕京好繁華,人好多,大家的笑容也很燦爛,這裏的天也好藍,不像山城,不是雲氣淼淼,就是陰雨連綿的,除了夏天,其他時候總是很難看到太陽。


    如果周圍的燕京人民能聽到少女的心聲,他們一定會大聲告訴少女,等你見識了沙塵暴的威力後,你也許會懷念山城雲霧的。


    馬小五從口袋裏掏出小本子,翻開行程那一頁,詢問身邊的路人,帶著秋荷她們找到了約定的地點。


    約定的地點就在火車站附近,他們走了五分鍾就到了。


    這裏停著一輛吉普車,一位年輕人舉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山城周喬四個大字。


    馬小五他們看到後雙眼一亮,快步走過來,雙方一交流,就知道找對人了。


    “馬同誌,我們到了。”


    吉普車開了二十分鍾,停在一個小廣場前,眾人一眼就看到不遠處坐在輪椅上的那個男人。


    “師父!”


    馬小五從副駕駛上跳下來,大步流星的走到鄭耀先麵前,俯下身,握住對方的手,激動道:“師父,你的腿?”


    “沒事,前幾天剛做完手術,喬兒……”


    鄭耀先雙手緊緊抓著輪椅扶手,緊緊看著剛從車上下來的少女,對方聽到他的聲音,也看了過來。


    秋荷在旁邊輕輕推了一下她道:“去吧!”


    大家默不作聲的將空間讓出來,讓這對父女能夠有獨處的機會。


    “喬兒,到,到爹這來,讓爹看看你……”


    喬兒看著這個似曾相識的男人,小時候的記憶,這兩天看的照片,還有眼前活生生的人,一時間竟分不清哪個是真的。


    她的步伐很慢,在鄭耀先一聲聲動情的唿喚中,終於來到了對方的麵前。


    鄭耀先看著眼前瘦弱,眼神怯生生的少女,心如絞痛,想要抓住對方的手,卻被少女下意識的躲開了。


    “對不起,我,我隻是想……”


    鄭耀先苦笑了起來,他看著後退一步,有些抗拒的女兒,輕聲說道:“喬兒,對不起,爹讓你受委屈了。”


    少女咬著嘴唇,倔強的不讓自己哭,可是眼淚卻不停的流下來。


    這時候韓冰走了過來,對鄭耀先說道:“老周,別勉強喬兒了,孩子還小,先讓她適應一下。”


    “對,對,是我太心急了……”


    鄭耀先話還沒說完,身後就傳來笑聲:“六叔,不跟我介紹一下這幾位嗎?”


    眾人看向來人,馬小五率先認出來人。


    “常教授!”


    這是由於常正陽前些日子在山城義診的緣故,現在馬小五這些山城公安局的人都是以常教授這個稱唿和常正陽打招唿的。


    “辛苦馬處長了。”


    馬小五感激道:“不辛苦,我還得謝謝常教授為我爭取的進修名額。”


    常正陽搖頭道:“舉手之勞,不用謝,老鄭……”


    鄭耀先隨即開口道:“這是我女兒周喬,這是她的養母秋荷,這位就是我現在的妻子韓冰。”


    常正陽和三人一一打招唿,對方一邊應和著,一邊打量這位改變她們人生軌跡的常教授。


    雙方認識完以後,跟著常正陽上了一棟樓。


    這裏是607所的家屬樓,就在去年,常正陽向上麵申請,將607所西麵的一千畝地劃歸到607所名下。


    拿到這塊地後,他首先修建了五棟家屬樓,每棟五層,一層三個單元,一共一百五十間房。


    房間分三室一廳和兩室一廳兩個檔次,研究員住三室一廳,其他職工住二室一廳。


    常正陽修建這些家屬樓的時候,除了考慮到綠化,還有預留了將來的停車位外,每家每戶都有獨立的廚衛。


    因此家屬樓雖然距離故宮十三公裏遠,但是整個607所的職工們,都興高采烈的搬了進來。


    當然了,607所這地方現在看起來是在郊區,將來可是燕京的四環,房價照樣不便宜。


    因此常正陽對家屬院的規定是,離職必須交房,退休職工可以居住,子女無權繼承,並且將規定明確寫入規章製度裏,將來就算房改出來了,607所也不會將家屬樓產權變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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