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中武舉,如果沒有倩兒父親的幫助,你能如此順利嗎?”薑老爺歎道。


    汪倩的父親是個正六品武官,十五年前中了武舉,順利入朝為官。薑六郎雖然資質不錯,可也有不足,對於兵法律例不熟悉,如果沒有汪倩父親的幫助,很有可能考不上。


    薑六郎有一瞬間的沉默,不得不承認,表舅確實幫了他很大的忙。


    “你要考慮清楚。男兒誌在四方,沉浸兒女情長實為不智。”


    “爹,我很清楚。除了雪容,我誰也不想娶。妻子的母族雖然對前途重要,可也不是絕對的。高門大戶低娶的不在少數,日子也都蒸蒸日上。”薑六郎高聲道,神色堅定。


    薑老爺見此,眉頭緊蹙,忽然袖口一緊,是程氏拉了他的衣袖,眼中帶著幾分祈求。


    多年的夫妻,薑老爺立刻明白了妻子的意思,看著身長玉立,絲毫不動搖的兒子,歎息一聲,退了一步道:“這樣吧,我們先見一下那位姑娘。”


    薑六郎聞言,臉上露出狂喜,差點一蹦三尺高,連聲道:“多謝爹娘。相信你們見了她,定然會喜歡的。”


    薑老爺不鹹不淡道:“你去安排見麵的日子吧。”


    “是是是”薑六郎笑開了花


    轉眼間京城入了盛夏,是一年最熱的時候,熱浪一波接著一波,炙熱的太陽像是能把人烤化。


    肅王的寢室一直放著大桶的冰塊,白天晚上也都有人爬到屋頂灑水,倒是清涼。


    但是白天肅王不在,雪容隻能在自己屋子呆著,穿著蠶絲薄紗,睡了會午覺起來,後腦勺脊背全是汗,用溫水擦拭了黏糊糊的身體,然後去了廚房。


    每年夏天管師傅會做酸梅湯,冰鎮西瓜,雪容近日熱的不行,天天中午都會喝一碗解暑。


    管師傅身形胖,更易出汗,衣服都浸濕了,雪容向他打了聲招唿,也不客氣,拿了放在冰水裏的一碗酸梅湯,一口氣喝了一大碗,身上的燥熱緩解了許多。


    夜幕降臨後,肅王迴來了,身上帶著熱氣,雪容將冰鎮西瓜汁遞了上去,肅王喝了一大口,道:“備上溫水,本王要沐浴。”


    雪容點點頭,讓人備上浴桶,溫水等一應沐浴之物,然後將肅王的外衫脫去,衣物後邊有一大片汗漬,看來肅王今日也熱的厲害。


    沐浴一事,雪容從不參與,肅王去了淨室,隻聽見裏麵嘩啦啦的水聲。兩刻鍾後,肅王披散著長發,穿著一身鬆垮的白衫,腳上穿著木鞋走了出來。


    雪容拿了幹淨的帕子給他擦頭發,肅往問道:“那黎宣近日可還來王府?”


    “沒有了。”雪容迴答道,天氣太熱,估計那個身驕肉貴的黎宣公子也不喜歡在太陽底下奔波,將近七八天沒來過王府了。


    “曹金病了,你先代替他在華馨居伺候幾日。”


    雪容愣了一下,沒想到曹金竟然病了,估計夏日奔波,年齡也不小了,身體一下子沒受住。


    “華馨居是本王處理政事的地方,是王府重地,明日曹金會告訴你在那如何伺候。”肅王又道


    雪容點頭應是。


    肅王沒有再說話,一時間屋內十分安靜,隻聽見帕子擦拭頭發的沙沙聲。


    頭發擦幹後,肅王雙腿交疊地倚在貴妃榻上,閉目養神,雪容在一旁拿著蒲扇,給肅王扇風,熱出了一身汗,可此時她的小腹卻開始墜痛起來。


    痛感越來越明顯,額頭上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手裏扇風的動作也慢了起來。


    一股熱流從下身流出,雪容大驚,看樣子是來月事了,今日並不是她來月事的日子,怎麽提前了!


    感受到涼風消失,肅王睜開了眼,發現雪容臉色慘白,神色窘迫,問道:“身體有不適?”雪容點了點頭,輕聲道:“還請王爺允許奴婢離開一會兒。”


    肅王嗯了一聲,雪容不自在的夾著腿,轉身快速離開。看著雪容衣襟上那一抹鮮紅的血跡,肅王輕笑出聲,明白了原委。


    迴到屋內,雪容清洗了身體,墊上月事布,換了新衣服,然後忍著小腹劇烈的疼痛,迴到了肅王的寢室,想要繼續扇蒲扇。


    “既然身體不適,就坐著吧。”肅王淡淡道


    雪容鬆了口氣,以她現在疼得雙腿發軟的樣子,確實隻想坐著。


    “以後莫要貪涼。”肅王又道


    雪容一下子麵紅耳赤,羞得不行。


    肅王肯定看到血跡了,這已經第二次讓他發現了,真是糟糕。看來,即使是夏季,女子也不能多飲用涼的,要不然小腹真的太痛了!


    翌日清晨,雪容伺候肅王用完早膳,曹金找了過來,唇色暗淡,臉頰瘦削的都凹陷進去了,他咳嗽了幾聲道:“王爺和你說到華馨居伺候吧。”


    雪容點點頭。


    “這幾日太熱,得了熱傷風,估計要五六日才好,華馨居是會客議事的地方,朝中官員,還有王爺的人都會在那商議要事,你在那要有眼色。許多東西不該聽的,不該看的,都要躲開!”曹金說著伺候的注意事項,十分詳細,甚至還講了幾個常來人員的特征。


    估計是麻煩雪容幹活,曹金這次語氣溫和了許多,末了還說等他病好了,會送套赤金頭麵做謝禮。


    雪容大吃一驚,覺得太貴重了,隻不過在華馨居呆幾日而已,連聲道不用,曹金麵無表情道:“這套頭麵在我這好幾年了,根本用不到,送給你也免得占地方。”


    雪容腹誹,這曹金真是財大氣粗,估計確實不在意,再加上自己缺銀子,便點頭答應了。


    申時,雪容去了華馨居,這是她第二次來這,看守的侍衛見到她,目不斜視,眼睛炯炯有神,看起來比墨林軒的警惕性強多了。


    入了書房,這裏空無一人,她將窗戶打開,將桌上的文房四寶擺放整齊,便支著下巴望向窗外。


    按照曹金說的,肅王在宮中處理完事務,大概申時一刻就會迴到王府,果然,不一會兒就聽見人聲傳來,是肅王,身後跟著李振元,正談論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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