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的時間很快就定了下來,就在定下來的前一天晚上,雷雨交加,轟鳴的雷聲夾雜著亮了半邊天的閃電。


    陸驚坐在窗邊,袖子被他推到了胳膊上,伸著一隻細白手接著微涼的雨水,太子忙著登基的事情還不忘鞏固自己的權力,但隻要有空閑,就要來找陸驚,隨後沒待多久又得被萬繼允以各種理由叫走。


    身後是抬著明日登基大典的東西,青竹見陸驚偏著頭接雨水,想著他身體不好,不由得多嘴:“君上,早些歇著吧,夜裏風涼,明日還要準備冊封,您可別受了寒。”


    太子盛璟是個同,覺得皇後或妃這個詞是適當於女性,便改了,也為了讓陸驚能更順利的繼任中宮,便封為了皇貴君,位同副後。


    陸驚眼神繼續看著窗外,雖然看不見,但他還是收迴了那隻接雨水的手,直接將手上的雨水甩向殿內。


    也甩到了青竹身上。


    青竹頂著臉上的水珠跪下,不敢再說話,隻聽窗邊的人毫無情緒的一句。


    “滾。”


    青竹應是,退下了。


    【如果明天天氣不好,可能要推遲了。】


    陸驚關上了窗,隔絕了外麵的風雨:“城裏和宮裏都安排好了嗎。”


    【好了,太子已經知道城外的那些皇親國戚已經帶兵來的路上,特意增加了城門的官兵,但沒什麽用,溫眠和賀希已經殺了不少了。】


    【老皇帝和其他大臣明日也會在登基大典,也證實了那位貴妃娘娘確實有被按期割血,不過被關著的期間太子斷了老皇帝的骨粉,老皇帝也命不久矣了。】


    陸驚絲毫不在意:“可惜了,還能讓他安生死,對了,屠夫其他兩個人呢?”


    【在城裏躲著呢,但是太子造反少不了他們兩個人的推波助瀾,途中還遇到了溫眠他們,交手了一番,但屠夫這兩個人看起來沒有多少戰鬥經驗,兩個s級和兩個a級打成平手。】


    陸驚脫去了被雨水浸濕的外衣:“他們倆有受傷嗎?”


    【交手的過程中被刮掉了點血,但沒傷及要害,屠夫兩個一個重傷,另一個輕傷,而且還是在雙方狂化的狀態下。】


    陸驚放了心:“看來得盡快匯合給他們迴迴血……明天亂起來,屠夫那兩個估計得趁亂跑,要盯緊了。”


    【好的。】


    雨後,溫差降得極快,第二日天還未亮,陸驚就被寢殿外的聲音吵得心煩。


    “君上,該起了!可別誤了冊封時辰啊!!”


    陸驚掀開被子,把那一件晾幹了的外袍披上,蛇自覺的去給他紮頭,陸驚明顯能感覺到周圍的一點點涼意,他的觸感在逐漸消失:“燭台在哪?”


    【右手邊,十五步。】


    陸驚摸索著拿到燭台:“昨天晚上他們送過來要冊封當天穿的東西都在哪?”


    【左前方,大概也是15步這樣,要穿的鳳袍就在你的左手邊,鳳冠等其他東西也擺在一邊。】


    陸驚聽著外麵的嘈雜聲,一步步的拿著燭台向係統說的那一身鳳袍走去。


    那身衣服華貴異常,是酒紅色的,金線和彩線繡出的鳳紋,鑲了珍珠等貴重的東西,拖尾長達5米。


    陸驚摸著衣服,光觸感就知道,用料是上等的,那還是舉著燭台,點燃了這件衣服,隨後隻要手邊能摸得到的,隻要是布類的東西全給點了,又將擺放的鳳冠等一係列東西全部都掃到地上。


    叮叮當當的聲音引起了請店外的宮女侍衛注意,火光燃起,帶著煙味。


    “不好了,走水了!”


    “快來人!皇貴君還在裏麵!!”


    一瞬間外麵都亂成了一鍋粥,門也撞不開,窗也砸不開,裏麵的火光越來越大,煙味也越來越濃。


    宮殿外兵荒馬亂,陸驚絲毫不著急,還悠然的還伸出手取了取暖:“你別說還真挺暖和。”


    【往右邊站點,別給燒到你了。】


    陸驚哦了一聲,站遠了些。


    陸驚這邊的狀況很快就引起了太子盛璟的注意,他連冕旒都沒來得及戴上,身穿著同樣酒紅色的龍袍,連步輦都沒坐火急火燎的跑過來,看著火光幾乎衝天的鳳棲宮:“怎麽迴事!好端端的怎麽走水了!陸驚呢!”


    一個宮女慌忙跪下來:“殿下恕罪!奴婢等人今早來伺候皇貴君梳洗,隻是這寢殿的大門卻怎麽都打不開……皇貴君恐怕還在裏頭!”


    太子扭頭瞪向青竹:“你明知他瞎了眼,為何不留人伺候!”


    青竹慌忙跪下:“殿下恕罪……”


    太子也沒管她,急的跳腳,踹了一旁的侍衛:“愣著幹什麽?砸門救人啊!若是他出了什麽事,你們的也不必留了!”


    陸驚站在大火中,聽著聲音淡然:“來了啊?那放他進來吧。”


    【好的。】


    於是外麵撞門的侍衛才剛撞上去門就開了,猝不及防的摔倒,然後被火燒斷的房梁砸下。


    太子等眾人都很驚訝,但太子來不及多想甩開攔著他的眾人就衝進了火裏,然而她前腳進去後腳,大火就攔住了後麵的人。


    太子捂著鼻子還是被煙嗆到,一邊咳著一邊喊:“陸驚!你在哪兒!朕來了!陸……”


    剛跑進寢內,沒喊上幾聲,就看到了被大火包圍在中央的陸驚。


    火光映照在那雙毫無焦距的眼中,唇角輕輕的勾著,看起來似乎並沒有被影響,周圍的火勢兇猛,但通往陸驚方向的火卻小了很多,似乎是在等著他來一樣。


    太子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但也沒再多想大步走過去,眼中倒映著擔憂,伸出手抓著陸驚的雙肩,想把人擁入懷裏:“你沒事吧……對不起,是我的疏忽,我早應該讓人留著伺候的,不然你也不會因為看不見無意碰到燭台……”隻是話還沒說完,腹上一痛,他低頭。


    腹部捅進了一把黑色的刀,在明亮炙熱的火光下,黑刀上的黑霧顯得深冷無比,握著這把刀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太子不可置信的抬頭:“你……”


    陸驚微笑著,拔出了刀,火光的裝點下,漂亮的令人移不開目光:“我忍你很久了。”


    太子捂著腹部的傷口退後,可卻摸不到一丁點血跡:“我不顧自己的安危進來要救你……你卻要殺我?!”


    “我不顧天下人的反對,也要立你為後讓你站在我的身邊,竭盡所能的對你好……”


    陸驚嘖了一聲:“少自我感動了,你的所作所為對於我來講惡心無比。”


    太子搖頭不願相信:“我不信!你真的一點點都沒喜歡過我嗎……哪怕是一點點都沒有?!”


    陸驚真是覺得這人無藥可救了,手持著黑刀一步步走近他:“實話說,我從第一眼見你就想殺了你了。”


    “為了一己私欲,拿我當你造反的理由和借口,罔顧人命,和那十惡不赦的殺人精怪為伍,你的喜歡對我來講比狗屎還要髒。”


    太子大驚,但陸驚再也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一腳踹倒他,又抬起刀生生削掉了他兩隻手臂,隨後在太子絕望的目光下,陸驚斬下了他的頭。


    慘叫聲響徹,宮殿外的人被大火攔著也進不去,隻能擔憂著。


    天微微亮,六月天裏罕見的細雨夾帶著雪飄落人間,這場大火被悉數消滅,外頭的人還來不及進到宮殿裏救援,一個身著青衣,衣上染了血的人影一手提著刀,另一隻手提著太子的人頭緩緩走出來。


    那一雙死不瞑目的雙眼裏是不甘心。


    ——真可憐,死在自己最愛的人手裏也不算是遺憾了吧。


    ——帶點三觀吧,求求了,太子怎麽可憐了他跟boss一樣都該死,就這樣的人,還要當皇帝,這不是造孽啊!


    ——還可憐呢,那些死的人他們就不可憐嗎,死了骨頭還要給人喝,連個全屍都沒有。


    ——太子雖然可惡又可憐,但是他該死啊!


    ——他甚至到死都沒懷疑是漂亮東西自己縱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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