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不確定。”


    霍喻說:“我雖然很早就觀察你,但畢竟時間有限,你的私人生活被你保護的很好,我很難探知。不過我倒是可以確定,一般的人,無論男女,你似乎都不感興趣。”


    “所以,我按照人類的本性,選擇化身成女性,想著能再靠近你一些。可是那天你卻告訴我,你不喜歡女人。因此,我當天就更改了自己的性別和外貌,化身為霍喻。”


    伏洛沉默。


    既然他能夠可以改變自己的外貌甚至性別,那麽一定有極強的能力。


    “難怪對我的事情你能調查的比別人更清楚。”伏洛說。


    霍喻歎氣察覺到他語氣中的暗諷,“我清楚你的思緒會很亂,所以我們彼此都給對方一些時間重新整理一下。”


    頓了頓,他補充,“並且,你隻要知道,我是真的愛你。”


    我是你忠實的信徒。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摸了摸伏洛的頭,霍喻忍住想要親吻的衝動。


    “我走了,你有任何想知道的事情,都可以來問我。”


    隻要不懷疑他的真心。


    伏洛:“對於我一個魔術師來說,任何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任何常人無法接受的事情,我都能平淡麵對。”


    “但現在,我有些混亂。”


    他需要時間考慮一下。


    因為霍喻是神。


    一個無性別的神。


    因為自己而有了人類欲望的神明。


    霍喻沒有再說什麽,而是點頭:“我知道了,我會給你時間思考,但我希望你不要躲避我。”


    霍喻起身離開,留下伏洛獨自留在屋內。


    坐在床邊,迴想剛才的對話,他陷入了沉思。


    不是對霍喻的事情,而是其他的。


    有些東西,他還沒有想清楚。


    還有一些……他忘記了的東西。


    端著酒杯,伏洛獨自在窗邊,坐了一夜。


    清晨的陽光灑滿在伏洛的身上,可他卻覺得眼前如此昏暗。


    瞥向手機,意識到昨天與大林的通話內容,最終還是決定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


    手機撥通了。


    “您好,osborn大師。我是伏洛,您的忠實粉絲。”


    osborn:“早就聽聞。我以為你昨天就會聯係我。”


    “實在抱歉,昨天我有些事情沒處理完。不知道您什麽時候有時間,我想親自去拜訪您。”


    “擇日不如撞日,下午見吧,一會我會把地址定位發給你。”


    伏洛應了聲。


    距離下午見麵還有一段時間,他決定休息一下,至少減少一些黑眼圈。


    鬧鍾響起,伏洛緩緩起身,似是沒有休息夠,走向浴室準備衝洗,滿腦子卻想起昨天霍喻的話。


    “……”


    又開始頭痛,每當想起那些場麵,他的頭痛就難以忍耐。


    他突然想到,霍喻說他的一切都是自己給的,又是什麽意思呢?


    簡單打理後,伏洛關門出發了。


    路過前台時,工作人員叫住了他。


    “您是伏先生吧。”


    “是這樣,與您同住的另一位先生昨天晚上在前台留下了一個盒子,他讓我們交給你。”


    伏洛猜到是霍喻,皺眉。


    “昨天晚上?幾點鍾?”


    前台:“大概八點,那位先生留下盒子後就沒迴來過。”


    “好的謝謝,盒子交給我吧。”


    伏洛拿起盒子,不重,空蕩蕩的,似乎隻有一個物品。


    伏洛沒有借此打開,而是順手拿走了。


    ……


    車開到約定地點。


    首先看到的是一棟城郊別墅,兩層,不是很大。


    周圍樹木環繞,遠處就是河流。可以觀賞到如此美景,是一個好住處。


    手拿禮物,伏洛準備進入。


    就在大門口,伏洛看到兩條杜賓犬,看起來十分高大兇猛。


    兩條狗衝著伏洛喊叫,屋內的人立刻推開內屋的房門,示意兩條狗安靜。


    伏洛走上前,伸出手。


    “osborn大師久仰,我是伏洛。”


    “不必客氣。把東西放下,先陪我走走。”


    伏洛將禮品放在屋子裏,與osborn一起走。


    “說實話,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外人了,距離我宣布引退也有15年了。怎麽樣,見到我本人,覺得我跟之前有什麽不同?”


    伏洛笑:“15年了,歲月的痕跡確實在您的臉上留下痕跡,不過我覺得,您晚年的生活一定很幸福,至少不寂寞,因為您看起來神采奕奕。”


    “是啊,十五年了。我都老了。我那一批魔術師基本都隱退了,你們這些新人成長的真快。”


    “我們作為後輩,也是汲取前輩的經驗才得以快速成長。”伏洛點頭。


    “哈哈哈,看到你們如此優秀,我也就放心了。隱退以後,我也曾經迷茫過。說實話,從萬眾矚目的舞台下場迴到房間,自己一個人麵對漆黑的牆壁,很是落寞。”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改變你的正是大林的妹夫。”


    obsorn點頭。


    “你很聰明,也很敏銳……請幫我打一桶水,澆澆菜地吧。”


    伏洛畢竟有求於人,隻好照做。


    澆完菜地後,兩人走進屋子。


    osborn開口問道:“多謝你幫我,我家裏沒有什麽飲品,茶可以嗎?”


    “多謝您。”


    兩人坐在桌子旁邊,品嚐熱茶。


    伏洛似是感到osborn的傷感情緒,又偶然間瞥向書架上的照片。


    其中一個女人是年輕時的osborn,伏洛一眼認出來,但旁邊另一個男孩卻不知道是誰。


    “您一直是獨居嗎?”


    osborn猜到他想說什麽:“想說什麽?放開說,沒關係。”


    她的表情讓伏洛動容。


    “如果說的不對的地方還請諒解。您畢竟是享譽世界的大師,當年突然退隱讓整個魔術界震動,很多人都想探知原因,可您就像有魔法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人知道你去了哪裏。”


    “是啊,當年一切都很突然。”


    伏洛喝了一口茶,又是說:“以我目前知道的信息,大林的妹夫,應該與您有著密切關係。”


    “大林的妹妹與妹夫兩人十分相愛,對於林小妹的車禍,他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也不否認這點,不過,之所以如此全力幫助大林,也是因為我清楚你和他們的關係。”


    osborn笑了笑,卻沒否認:“想要變好魔術,就要清楚其中的脈絡。其實學習魔術的過程,跟探案很相似,魔術師對於身邊的一切都需要有極強的敏感度和敏銳的洞察力,我承認,這方麵,你很出色。”


    伏洛笑而不語。


    如果自己的洞察力真的靈敏,又怎麽會從別人的口中看清楚一些事。


    “其實你猜的很對。”osborn繼續說:“我當年隱退是因為我家裏突遭變故,本來,我可以有更好的發展,但自從遇到了我的前夫,為了家庭,我放棄了事業。可後來,我的前夫出了車禍,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自此以後我便一蹶不振。”


    “在我退隱後,偶然一次我救了受傷躺在路邊的小譯,也就是大林的妹夫。”


    osborn:“起初,我本想幫他找到自己的父母。可很久都沒有消息。所以最後我便把他收養。他的到來算是緩解我的苦楚,我們母子相依為命。後來我為他改了姓,叫郭嘉譯。”


    “我隻是猜到您跟他關係匪淺,但不知您還有這段往事。”


    為伏洛倒茶,osborn:“小譯深愛他的妻子,所以,就這件事而言,我想當麵向你致謝。”


    “您客氣了。不過我覺得,您答應見我,應該不止這個原因吧。”


    “你果然是我看中的人。”


    ……


    與此同時,自從那晚離開酒店後,霍喻就離開了那座城市。迴到了forluo。


    看向滿屋子的玫瑰,男人又開始思索他的洛洛。


    不想被討厭。


    目光看向鏡子中的這張臉,霍喻摸了摸。


    他迴想起伏洛曾經說的那句話。


    洛洛和他說:


    “我喜歡美麗的東西,你的臉對我有致命的吸引力。”


    “所有的一見鍾情,都是見色起意。”


    “隻是因為我的臉嗎?洛洛。”


    霍喻呐呐。


    正思索著,眼前的鏡子中映射出一個身影。


    裏麵是渾身纏滿白色繃帶的怪人。


    腦中隨之響起聲音。


    “邪神,不然我們賭一把?”


    “你要賭什麽?”


    “你能為他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那他呢?賭一個,你們的愛。”


    賭我們的愛?


    霍喻諷笑。


    鏡中身影沒有等待霍喻迴應,反而慢慢消失。


    好似從未出現過。


    “很快的。”


    “一切都會很快結束的。”


    同一時間。


    osborn給伏洛繼續添茶,兩人聊天繼續著。


    “我隱退這些年,其實有很多感悟。但我也希望自己的魔術能在你們年輕人的手裏重新煥發生機。所以我觀察所有候選人,最終選擇了你。”


    伏洛:“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osborn:“而且,你不是要學習我的魔術嘛?我會同意,但有個條件。”


    “願聞其詳。”


    osborn:“想學習我的魔術,我需要你全身心的投入。”


    伏洛點頭:“當然,我會付出盡可能多的精力。”


    osborn卻搖頭否定:“那隻是淺層,我要的是你拋棄一切情愛。”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這兩者有什麽必然的聯係?”


    “這是我的條件。”


    沒有正式迴應之間的條件。


    “……”


    “你可以好好考慮。你心裏很清楚,與我合作,你將會獲取更大的成就。”


    伏洛沉默。


    沒有拒絕的理由。


    但為什麽……他想到了霍喻。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osborn說。


    既然主人下了逐客令,伏洛也沒有再繼續呆下去的想法。


    ......


    迴去的路上,伏洛聽到了自己腦袋中奇怪的聲音。


    是什麽?


    【滋滋滋──】


    【宿主!宿主!我終於迴來啦!你終於想起來我啦!我都以為你把我忘記了,嗚嗚嗚。】


    伏洛想起來了。


    自己還有個小蠢貨係統。


    ‘小蠢貨……’


    【我不是小蠢貨係統啊啊啊啊!】


    伏洛還沒說完,係統便反駁。


    ‘別廢話,迴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麽才迴來?’


    【隻有宿主想起我,我才能出現啊!】


    “……”


    【而且……我這也是害怕你記憶還沒恢複,要是突然和你說話,嚇到沒有記憶的伏老師怎麽辦?】


    ‘我暈倒的是時候你在跟誰說話?’


    【沒有啊,我是你的係統,怎麽會跟別人說話呢。】


    ‘我不想重複一遍,你既然是我的係統,你就要聽我的話。


    【……可我真的不能說嗚嗚嗚嗚,但宿主你放心!我絕對是你這邊的小係統。】


    “……”


    ‘我恢複的記憶,霍喻是否也記得?’


    【他沒有宿主相同的記憶。】


    ‘我知道了。’


    伏洛接下來沒有再繼續和係統說話。


    係統知道伏老師一定察覺了不一樣的地方。


    可它的使命,它的存在絕絕對不能說。


    係統在伏洛的識海中沉默著。


    倏然,它感受到了陌生又強大的力量。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不是讓你阻止他們相識相愛嗎?現在是什麽局麵,我需要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個……主神,有時候緣分妙不可言。我的宿主,他的迴憶節奏完全是由他自己掌握。我已經盡力阻止他們見麵了。】


    “我警告你,別忘記了你做事的主旨。既然他已經恢複了所有記憶,再做手腳反倒多此一舉。你先保守跟進。當然,必須側麵影響他。不能讓我的繼承人收到任何‘傷害’,看來我也得出手了。”


    主神來得突然,走得也快。


    【頭好痛。】係統擬人大叫。


    他的職責,便協助主神,讓伏洛孑然一身。


    因為他已經被選為下一任主神的繼任者


    而神是不能有情愛的,否則霍喻,不,應該說是阿布霍斯,就是下場—


    係統夾在兩個強勢的人中間實在是命苦。


    【宿主啊……】


    它真的盡力阻止了。


    ─


    伏洛堅信與係統說話的人必定身份非凡,可若是係統不說,他也沒有辦法,隻能根據細節推測。


    迴到車裏,他看向霍喻留給他的盒子,拿出裏麵的東西,是一條項鏈。


    給霍喻打去電話,想把他們之間的事情做一個徹底的整理。


    “霍喻。我們見一麵吧。”


    “好。”


    伏洛帶上那條項鏈,訂好機票便出發了。


    約定見麵的地點,就在forluo。


    開車前往forluo的路上,伏洛發現以前的攔截處消失了。


    逐漸接近小店的路程,青年又發現遠處的小房子仿佛失去了顏色一般,一片荒蕪。


    伏洛推門,“霍喻?”


    霍喻卻坐在椅子上低著頭,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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