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迴來,一連三日,蕭楚白像丟了魂似的。


    或許他會一蹶不振,無論如何,我都會陪著他。


    正陽宮內,蕭楚白正躺在床上,他突然站起來,徑直走到書房。打開一本兵書,一邊看,一邊用筆畫圖。


    我什麽也不做,隻是默默守著他。此時說再多的話,他也聽不進去。如果他真的胸無大誌,做一個閑散王爺該多好。


    看了一會,我有些犯困。外麵陽光明媚,已是三月了,柳樹發芽,萬物複蘇的季節。


    派出去的人迴來了一批又一批,然而始終沒有麗君的消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麗君就這樣人間蒸發了。


    但我相信,沒有找到屍體說明人還活著。迴來的人說,很多屍體被禿鷹啃食得隻剩下白骨,已分不清原來的模樣。


    想到麗君,我不禁黯然神傷,潸然淚下。


    佩兒見我眼中有淚,她遞給我手帕,安慰道:“小姐,您又想麗君了嗎?奴婢見你總是難過,相信麗君一定會迴來!”


    “佩兒,如今我身邊隻有你了!你做事謹慎,我也放心。”


    “小姐,奴婢一輩子都侍奉你,小姐去哪,奴婢就去哪!”佩兒放下手中的茶盞,立在我身旁。


    我心裏感動,笑著說,“傻丫頭,以後一定給你物色個好人家嫁了,做個正牌大娘子如何?”


    “小姐,你可別逗奴婢了,反正奴婢不想嫁人!”說著,她給我捏捏背。


    不覺已是晌午了,廚房送了精致菜肴。佩兒把餐盤擺放整齊,對我說,“小姐,飯菜已準備好了,要喊王爺吃飯嗎?”


    我擺擺手,讓佩兒下去。自己悄悄走到蕭楚白身邊,他看書入神,一時間竟然未發現。


    見他不理我,心裏有些惱了。於是伸手把書拿開,直接往書架上一扔。


    蕭楚白伸手去搶,我反手一掌不偏不倚打在他胸口。這一掌並未使用內力,所以不會傷到他。


    “好了,蕭楚白,本小姐忍你很久了,多大點事?你想報仇也要有實力,整天這樣裝深沉,你生母能活過來嗎?還有林辰兒……”


    沒等我把話說完,蕭楚白痛苦掙紮,“別說了,我和辰兒結束了!”


    我不能讓蕭楚白這麽沉淪下去,於是故意刺激他,“本小姐就要說,你到底還有多久能醒?你睜開眼看看我,為了你,我三天沒合眼了。不睡覺,人會死的!你忍心讓我陪著你一起去死嗎?”


    蕭楚白抱住我,他突然把臉貼在我臉上,用極低的聲音說,“雲兒,陪我演場戲,隻有我徹底沉淪,皇後才會放心,讓你擔心了!”


    我心裏一驚,蕭楚白這些天的表現竟然是演戲。害我白白擔心了幾天,於是故意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但是他不演戲又能如何,皇後娘娘會這麽輕易放過他嗎?或許沉淪也是一種自我保護。


    我一根緊繃的線條終於鬆弛下來。這時才覺得自己困了,打著哈欠,倒在他懷裏睡著了。三天沒睡覺,我實在太困了。


    等我醒來時,已是深夜。我睜開眼睛,看著蕭楚白,有多久沒有近距離這麽看著他了。


    “你醒了?真是個貪睡鬼!”蕭楚白用手指點了一下我的鼻尖。我嗬嗬一笑,他終於會來玩笑了。


    蕭楚白拉著我,指著書房中一處櫃子,“走,我帶你去看看裏麵的世界!你是第二個知道這個秘密的人!”


    我看著書櫃,很平常,與其他書櫃並無差別。難道裏麵有什麽機關,很多武俠小說裏,有各種密道機關。


    我走上前,打開書櫃,左右摸摸,又用手敲了敲,確實沒啥發現。


    迴頭看著蕭楚白,“小白,你別考我了,這裏麵有什麽秘密啊?”


    書架上有一個碗,他直接用手輕輕一轉。書櫃從中間分開,裏麵竟然是一扇門。


    蕭楚白拉著我的手直接從中間的門進去。果然有密道,而且密道還挺寬敞。


    高約兩米多,寬有三米,這麽大的密道,挖下來應該頗費時間。再往裏走,豁然開闊,是一間兵器庫,儲存著各種兵器。


    旁邊有工匠還在打造兵器,我驚訝地望著蕭楚白,他要幹什麽?私自打造兵器,這是謀逆的大罪。


    “小白,你要幹什麽?你怎能知法犯法?”我疑惑地問。


    “雲兒,我隻想保護自己要保護的人。以備不時之需,這條通道的出口在哪裏,你知道嗎?”蕭楚白說。


    我搖頭,嘟嘟嘴,笑著說,“我如何得知,不會是直通皇宮吧?”


    蕭楚白搖頭,說道:“這裏直通萬花樓,出口處在桑柔得房間內。”


    “也就是說,你每次去青樓都走這條路,那多方便。這是直線距離,比走上麵近多了。”我說著,氣不打一處來。


    “雲兒,你誤會了,桑柔是我放在萬花樓的一枚細作,主要收集一些天王貴胄的消息。本王要提前做好準備,所以才會時不時去青樓!”蕭楚白拉著我的手,解釋青樓的事。


    “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沒有告訴我?快說,不許瞞我!記住,我是王妃,咱倆是一家人,以後什麽事都不可以瞞著我。”我故意裝作生氣,低聲說。


    蕭楚白點頭,他繼續帶著我向前走。除了武器庫,還有整齊的軍備物資。


    我奇怪地問,“王爺,你這裝備這麽齊全,完全是造反的節奏,這讓父皇知道了,可是要殺頭的呀!”


    蕭楚白眉頭一皺,似乎有心事,他開口說,“這就是為什麽我一直瞞著你,不讓你知道,或許還能護你周全。可是我也不忍心你一直為我擔心。”


    此時我才明白蕭楚白內心的痛苦與掙紮。他一直在隱忍,一直在秘密準備著。


    我不解其中含義,於是笑著問,“你準備這些,難道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難道他想當皇帝,這句話我不敢直接問。作為有機會問鼎九五至尊的五皇子,他難道不想當皇帝嗎。


    蕭楚白笑著說,“我不想當皇帝,隻是擔心,皇權交接的時候,勢必會發生流血事件,手中有了兵器和軍隊,就不怕他人造反,保護皇室宗親的安全。”


    “其實,我很想知道,你會找皇後報仇嗎?”這句話我一直憋在心裏沒敢問,但事到如今,必須要問個明白。


    蕭楚白若有所思,他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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