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袍人應該就是大唐皇室派出的執法使,能夠讓執法使興師動眾的去尋找的,究竟是什麽東西?直覺告訴寧淵,冀州費家一定隱藏著什麽秘密,而這秘密甚至於驚動了皇室,因此皇室的人才會將費羅收為人質,甚至將其押入黑水重牢,確保萬無一失。


    “我是族中嫡係長子,但性格一直不受到父親喜歡,我父親認為我將來根本不可能肩負起家主之位,因此在來人的要挾麵前,他毫不猶豫的將我送出當做了人質。”費羅苦笑著道,他的眼中沒有怨恨。寧淵不由得想起初次見到這胖子之際,當初獄卒逼迫他讓外界的親人捎帶“孝敬禮”,但他卻寧死不從,不肯連累到自己的親人。因為這一點,寧淵當初才決定救下他。在知道了費羅的經曆後,他不由得對他生起更深的佩服之心,即便遭到自己親人的背叛,他的本性依舊如此善良,著實難得。


    “難道你對那些執法使在找尋什麽真的一點都不清楚?”寧淵目光閃爍,費羅被那些執法使帶來長安,路上一定少不了被盤問,若是這樣都不知道他們在找尋什麽,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從六欲石脈中的經曆來看,費羅雖然怯弱但卻不笨,不應該什麽都看不出來。


    “他們,好像談到了什麽九九之數……”費羅努力的迴想,不太確定的道。


    “九九之數?”寧淵眉頭緊皺,光從這幾個字他根本探查不出什麽東西。


    “哦,還有,他們問過我家族的種種傳承術法,特別是對印法特別在意。”費羅迴憶起一些事情,連忙道。


    “印法?”寧淵聽聞,喃喃自語,隨即眼裏爆出精光。“難道……”


    九九之數,印法,將這兩者聯係到一起,寧淵想到了某樣東西,當下內心掀起驚濤駭浪,很快心情又轉化為狂熱。


    “有趣,看來得找個時機到那冀州走上一趟了。”寧淵喃喃自語了片刻才迴過神來,但眼睛深處仍有一絲興奮。他沒想到與費羅無意中的一席對話,竟然會得知那麽重要的事情。


    “你迴去休息吧,隻要有我在,新成立的獄宗裏就有你的一席之地。”寧淵做出自己的承諾,寬慰胖子迴去休息,然後自己閉目沉思,考慮明天之後的種種事情。


    明天,他的獄宗就將正式成立,同時與森羅魔殿結盟。在很久以前,寧淵萬萬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統領一群涅槃境的修者,成為一宗之主。如此大的責任和地位,讓他感覺到心頭沉甸甸的。同時,來自大唐皇室的威脅,也讓他如芒在背,感覺額頭上時時刻刻懸著一柄利劍,任何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


    要做的事情太多,敵人和潛在的敵人太多,寧淵思慮了近一個時辰,才理清了接下來的一切頭緒,腦袋恢複清明。


    一夜無眠,當東方破曉之際,寧淵換上一身簡單的白衣,推開門走了出去。今天是他建宗之日,但他也不打算大張旗鼓,擺宗主的架子。他所要做的,隻是確定一宗的秩序,確定與森羅魔殿的同盟關係,僅此而已。


    當寧淵來到魔殿巨大的議事廳,下方已經聚集了整整五十號人物。這裏的每個人都跟著他在黑水重牢出生入死,逃出時他們衣衫不整,身形狼狽,然而經過一段時日的調養,各個都變得或仙風道骨,或神駿威武,不容小覷。


    僅有五十人,卻足以睥睨九州任何的大門派,整體實力僅在六大聖地之下。甚至若除去尊者級別的頂尖高手,獄宗未來中上遊的戰力可以輕易壓下六大聖地任何之一。


    寧淵一頭烏黑的長發隨意披散,眸子清澈深邃,從容的從一眾人等中間穿過,一直到了最前方,在重煌的王座上坐下。


    他端坐於王座之上,掃向下方的眸光裏魔性閃爍,身上則是傳遞出浩瀚如海的魔威。今天他特意入主了外道魔像,借助魔尊的力量和氣勢震懾群雄,如此一來才能在今後確定牢固的宗主地位。


    “參見宗主!”下方五十名涅槃境的修者以丹輕和陰冥道人為首,齊齊半跪在地,向寧淵宣誓效忠,聲音激蕩在整個森羅魔宮,久久不散。自此,獄宗成立。


    ……


    ……


    當大廳中人群散去,寧淵一人坐於王座之上,閉上眼睛,沉思不語。


    “我這椅子可好坐?”一個略帶戲謔的聲音突兀從旁邊傳來。


    寧淵睜開雙眼,淡淡的瞥了一眼旁邊不知何時到來的重煌,平靜的道。“老實說,不怎麽舒服。”


    “唔,還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重煌斜倚著王座邊緣,一臉懶洋洋的。“你應該知道我為何而來。”


    “何門何派?”寧淵目光穿透虛無,看向前方不知處。這是先前與重煌的約定,沒想到重煌會那麽急著來討要。


    “梁州太乙門。”重煌漫不經心的道。


    “太乙門?”寧淵略微思忖,此派的名諱當初在梁州時他似乎有所耳聞,看來是塊難啃的骨頭。不過既然答應了重煌,他自然會如言做到,當下點了點頭。“好。”


    “那我就靜待你的好消息了。”重煌邪邪的一笑,“對了,記得把該派的寶庫洗劫一空,特別是傳承功法,務必要得到手。此派起源於六大聖地之一的太上宗,此宗太上無情道非同一般,我可是眼熱得很。”


    太上宗,六大聖地之一,寧淵心中默道,然後點了點頭。


    “好了,沒事了,我先走了,你可以繼續在這椅子上把屁股坐熱。”重煌伸了伸懶腰,閑適的朝著廳外走去,當走到大門盡頭的時候,他的身形微微一頓。


    “好心提醒你一句,過度依賴外道魔像的力量有壞無益。若你還想在修道路上走得更遠,還是把魔像收起來的好。”


    說完話,重煌的身影消散不見,而他臨走前的話語則是久久迴蕩在寧淵耳邊。


    三天之後,梁州一處原始老林。


    地上被枯枝敗葉所覆蓋的傳送陣光芒大亮,一閃過後,一眾十餘人出現在了森林裏頭。


    領頭的一人黑發白衣,麵容年輕略顯清秀,正是寧淵。跟隨在他旁邊的是獄宗的十幾名成員,其中包括丹輕。至於其他人,或留在森羅魔境,或協助魔殿的人做其他事情去了。


    此行的目的是太乙門,梁州傳承頗久的大勢力,門中有數名涅槃境的太上長老,實力頗為不俗。然而在剛剛誕生的獄宗麵前,這點實力卻如同嬰兒麵對巨人,因此對此行能否成功所有人都勝券在握。


    不過此時寧淵等人還處在大唐的風口浪尖上,皇室發狂的在追捕他們,而他們現身的地方更是會引來尊者級別的追殺,因此小心謹慎下,寧淵還是帶來了十幾名涅槃境的戰力,確保任務萬無一失的完成。


    “太乙門離此處三百裏,占據了洞天福地的玄都山脈,離其最近的大勢力是廣元城的宇家。宇家擁有鼎鼎大名的落櫻三花瞳傳承,實力在梁州還在太乙門之上,因此若是我們不能在短時間內解決掉太乙門,從而驚動了宇家,會引來不少不必要的麻煩。”丹輕翻閱著從森羅魔殿那裏得來的情報,向寧淵闡述道。


    寧淵一邊聽著丹輕的話語,一邊極目眺望遠方。廣元城就在他的北邊方向,那裏是他當初來到大唐後的第一站,誰會想得到在區區一年後迴歸,自己竟已舉世皆敵,同時將為這裏帶來腥風血雨。


    隻唏噓了很短的時間,寧淵就開始正視現實。宇家的落櫻三花瞳他曾經從宇瑛身上見過,確實是十分可怕的瞳術。自己有克製此術的辦法,但其他人可沒有,因此丹輕說得不錯,此行最好還是速戰速決,不要驚動宇家。


    “當我們出手時,你們六人負責圍住玄都山脈,切記不要讓哪怕一隻蒼蠅跑掉。”寧淵開始下達命令,分派每個人在此次戰鬥中扮演的角色。作為首領而行動,這在寧淵一生的經曆中少之又少,然而此刻他已成為一宗之主,需要也必須學會統帥全局。


    當每個人的任務都分配完,寧淵一行人分為兩隊,一隊隨寧淵破空而起,直撲玄都山脈,而另一隊人則是分別從四麵八方緩緩圍向太乙門,逐步收緊防禦圈。


    太乙門中,此時數名功參造化的太上長老忽然齊齊睜開雙眼,眼神中閃現駭然。


    嗖。嗖。


    隻是幾個晃眼,總共三名的太上長老便出現在了玄都山脈上空,麵色嚴峻的盯著從遠方疾馳而來的一團魔雲。魔雲之巔,獄宗宗主寧淵負手而立,站於最前方,一身白袍在風中獵獵作響。而在他的身後,七名涅槃境的修者隨意而立,身上蕩漾出的氣息澎湃如海。這一行人,渾身上下充斥著淩厲的殺氣,所過之處空氣結霜,白雲倒卷,看得太乙門一門上下心膽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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