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宋時君深謀遠慮,這龍家身為新宋四大世家之首,龍為任將軍多年駐守邊關,家中妻兒全都留在京城內,為皇帝宋時君遏製龍將軍的棋子。


    現如今,新宋四大世家的新一代家主,初見端倪,臨安城顧家的顧金羽,蜀地白家的白清雪,江南道溫家的溫詞,三人都在此間江湖紛爭中驚才出世。


    這與老皇帝宋時君推崇的武力江山,下一代又是別樣風采,為此這位年過花甲的老人,此次特意安排京城龍家小將軍龍二前往江南道。


    文懿樓內,他看著牆上掛著的古畫中的騎馬女子,眼中帶著思念之情,他心思慎細,為另一番廣闊天地。


    這四大世家的年輕人一定會和他口中的那個孩子江湖一遇,這也是他在活著的時候,能為其所作的事。


    可是他想要做的這些,在皇子宋少熠這裏,他早已布好了死局,這場“父慈子孝”的行為,對李無生來說,是螳臂當車,李無生自認生來無父,母親被謀殺,除了他的師父和師兄師姐們之間尚存親情外,這天下便再無親人。


    一個少年從死人堆裏活了下來,他不再需要那冰冷無情的皇家血脈,世間無人能阻止他要做的事,他會拿著那把天命之劍,為其母,為百條命案平冤而來,殺該殺之人,救天下受苦受難之人,蕩天下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人。


    ......


    嗜血閣閣主藏風率先收到京城傳來的消息,他隻知龍家小將軍龍二,將率兵前來江南道,卻不知真正原因是為何而來。


    他深知主人常年與龍家將軍龍為任來往密切,此時他再次派出嗜血閣探子去打探龍二此番下江南,是敵是友。


    榴月的梅雨季,悄然而過,空氣中帶著一絲絲荷月的驕陽之氣。


    柳知府送走了仵作慕停雲後,他自認天衣無縫,這江南道新絲繡的龍袍剛剛呈上去,他美滋滋的等著老皇帝的嘉賞之時,便秘會了冥教教主孟蓮涸。


    ……


    師爺推開門,抬眼之間便看到冥教教壇內坐著一個人。


    柳知府穿著便衣,淡淡地看了孟蓮涸一眼,嘲諷道,“孟教主,別來無恙啊。”


    他皮笑肉不笑的,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


    孟蓮涸雙眼緊閉,正在此處打坐,周身環繞著黑煙,金剛雙環在手。


    柳知府見孟蓮涸不搭理他,繼續嘲諷道,“孟教主這是什麽功法?能打得過那天下第一劍李無生?”


    孟蓮涸耳旁飄進李無生二字,瞬間怒眉睜眼,一根金剛雙環,以內力飛旋而出,重重砸在柳知府身旁的師爺身上,師爺當場腦袋開瓢,吐血斃命。


    柳知府見狀,驚嚇道,“孟蓮涸你瘋了!”


    孟蓮涸道,“柳大人,這師爺不會攔著點,我孟蓮涸替柳大人除之而後快,還有我是瘋是魔,大人你不是神仙,收不了我,你一個當官的,上下兩張口,喂上麵吃下麵,我冥教沒少給你銀子,說吧,今日找我來何事。”


    他一把內力將地上沾著師爺腦花的金剛環收迴,起身拿起破布擦拭了一番,看著一旁嚇得不輕的柳知府。


    柳知府被剛剛這場麵,一下子驚嚇了一下,頓時又緩了過來,他曆任江南道數十載,什麽場麵沒見過,江湖殺人,與溫家暗地較勁,殺人越貨,霸占民財之事統統借這冥教和嗜血閣的手來幹。


    他冷冷道,“孟蓮涸,你我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我死,你也不能活著。”


    “老夫對這生死早就看淡,倒是你柳大人,印堂發黑,時日無多了。”


    “你!你咒我!”


    “嗬嗬.....怎麽藏風那小子親手殺了教主縱逍遙,現在派你來給我安排任務來了?”


    “孟蓮涸,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們殺了溫商,這藏風讓我給你們安排的仵作,已經給溫家那小兒說了,他爹死於劍氣,可是你要知道,這李無生的劍氣天下第一,若是他知道是你們栽贓嫁禍,他會一劍劈死你和藏風。”


    “怎麽?威脅我?難不成柳大人要反水背刺我們?”


    “我柳某人自不會管你們這些江湖仇殺,事先我便和藏風說了,溫商死後,溫家的水係地圖漕運一事,由我去向朝廷申明,藏風答應了我,皇城內有貴人會給我進言。”


    “柳大人你為官多年,可知這江南道的冥教,和盤旋在中原的殺手組織嗜血閣背後的朝中大人是誰?”


    柳州府雙眼聚光,猶如老鼠一般,道,“為任多年,本官怎能不知?”


    “柳大人既然知道,為何這貴人從不見你,而是通過我冥教和嗜血閣藏風那兒給你傳信。”


    “本官豈會不知,他自想要清名,想要為孝於天下,可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縱使我柳謀為他血洗清名,這江南道沒有我柳謀執任,又豈會成為中原腹地最大的民城。”


    柳知府雙眸怔怔的看著孟蓮涸,義正言辭起來。


    孟蓮涸笑道,“你我時也,命也,不過是人的牽線木偶罷了,溫家的水係地圖,你以為會落在你的手裏嗎?知道這十二箱子為何會從京城送迴溫家嗎?”


    柳知府道,“你什麽意思?那十二個甲胄?”


    “柳知府的消息太不靈通了,這十二甲胄不過是踏入溫家的見麵禮罷了,這溫商死了換迴了溫家的傳世之寶,我孟蓮涸倒覺得挺值的,但是你我的命都死在了藏風手裏。”


    孟蓮涸話畢,哈哈嘲笑起來,柳知府道,“你真是瘋了。”


    孟蓮涸起聲道,“我沒瘋,柳大人你想要的溫家水係地圖,溫家那小兒不死,你一天得不到。”


    柳知府奸黠道,“所以你替我殺了他。”


    “這就是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柳大人未免操之過急,即使他死了,你也不會得到這水係地圖。”


    孟蓮涸斜眼看著柳知府,繼續道,“為官多年,你貪了不少,就不怕這遠在京城的主子查下來,一道聖旨宰了你。”


    柳知府道,“怕?柳謀我在貪第一筆漕運之財的時候,就怕過了。”


    漸漸的,柳知府越說越激動著,“那時候的我啊才任職五年有餘,我兢兢業業幫這朝廷上下打理,幫溫家漕運修繕,派兵駐守,可每月朝廷俸祿隻夠我家人糊口,我寒窗多年,為江南道盡心,誰記得我的好?嗯?全是誇溫商那個死老頭子的,根本不把我這個知府衙門放在眼裏。”


    說到此時,突然發了瘋似的大笑起來,“天遂人願啊,哈哈哈哈,這溫家死了兩個兒子,縱逍遙的冥教起來了,這雪花花的白銀才進了我柳謀的口袋,當年這爾食爾祿,民脂民膏,下麵易虐,上天難欺,這是我的初心啊。”


    話語中竟然還含著哭腔,作惡之人的眼淚,令人可恥,柳知府帶著哭腔道,“可我柳謀踏上這條盛滿了黃金白銀的船,我看明白了,我不貪自有人來貪,我坐在這魚米腹地,黃金白銀,我不殺人,自有別人頂替我來殺,橫豎都是死,我想怎麽活就怎麽活,朝廷殺我之心,沒有嗎?當然有,那又如何?他們拿我的,吃我的還少嗎?皇帝的龍袍都是我給他趕製的,是他們逼我的,逼我變成這樣。”


    孟蓮涸看著他一句一句,漸漸地聲嘶力竭的吼著,他冷冷道,“是你瘋了。”


    柳知府吼道,“我沒瘋,溫商要索命也是索你們的命,我可沒殺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他的兩個兒子也是你們冥教殺的。”


    孟蓮涸道,“這麽多年,老夫我也看明白了,他藏風能親手殺了縱逍遙,讓我頂替位置,我不過是他們的代罪羔羊,即使那夜我聯合藏風殺了溫商,那時我就知道,要我命的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以後要我命者即使不是李無生,藏風也不會讓我活著出江南道,若是在武林大會死在李無生劍下,倒也死得其所,好歹我孟蓮涸金剛雙環,江湖兵器譜上排行二十三,死於天下第一劍,想來也不枉此間江湖一遭,甚是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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