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祈陌接二連三的問題,祈毓嗤之以鼻。


    他心內冷笑連連,席柔姻確實是個沒有半點身手的弱女子,那又如何?


    明明是祈陌和太後行事卑劣在先,為了綁走藺歡以達到止戰的目的,他們母子倆竟然派出了兩批人。


    一批去了屹陽城,另一批去往他們當時在江南的府邸。


    若不是藺歡的自身實力強悍,巧妙地運用了係統裏的逆天武器,成功解決了那些兇狠難纏的崔家隱衛,她的下場隻會比席柔姻淒慘百倍、千倍。


    最起碼藺歡恩怨分明,沒把對祈陌和太後的仇恨強加在席柔姻身上。


    藺歡讓人擄走席柔姻的這些天裏,玄月樓的人,給她吃,給她喝。


    既沒餓著她,也沒冷著她,從始至終除了限製自由出入外,對席柔姻不曾有過一點點的苛待。


    難道隻因為藺歡有能力自救,所以她所遭受的危險就可以視而不見嗎?


    席柔姻是弱女子,他的夫人又何嚐不是女子呢?


    祈毓越想,越是氣不順,決定裝糊塗裝到底,一臉無辜地反問著祈陌:“祈陌,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本王怎麽聽不懂呢?”


    “你們母子二人欺淩了本王多年,本王自然是要對你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


    “至於你所說的本王抓走了你的貴妃一事,你可有確鑿的證據能證明是本王所為嗎?”


    不等祈陌說話,他提高了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依本王看,你莫非是想毫無根據、憑空捏造的將這件事怪罪到本王的頭上吧?”


    “祈陌,本王在你眼中就是這麽的好欺負嗎?”


    祈陌緊緊盯著他,想從他的神色中看出撒謊的痕跡。


    的確,他沒有證據能證明席柔姻是被祈毓的人抓走的。


    席柔姻被擄的這幾天,他的人搜遍了京城的每一個角落,都沒能找到絲毫關於席柔姻的線索。


    那樊征為什麽要告訴他,是祈毓派人擄走了席柔姻呢?


    猛然想到守城士兵的話,祈陌頓時暗罵不已。


    那個該死的樊征,會跟他說席柔姻在德西城,莫不是想讓他給祈毓陪葬吧?


    畢竟,德西城現在有了瘟疫,誰能逃得過呢!


    祈毓見他沉默不語,看他的心思在瞬息之間轉了千百迴,笑得譏諷:“祈陌,虧你還是一國之君呢,竟能輕而易舉的上了別人的當,特意跑來這兒送死。”


    “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作為敵人,本王會讓你好好的體會一遍你們母子兩人從前對本王的傷害和惡劣。”


    祈毓話不多說,此處也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當即下了命令:“把他帶迴去關進地牢!”


    祈陌迴想起自己和太後曾經對祈毓所做的惡事,這一刻終於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他不知道祈毓會怎麽對他,會不會像他們當初那樣加倍地還在他的身上。


    祈毓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裏,愉悅地笑出聲來:“祈陌,本王還沒開始讓人動手呢,你就先害怕起來了?”


    “嗬嗬……早知如此,你們母子倆又何必當初呢?”


    “有句話說的好,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而今,你落在了本王手裏,你為魚肉,我為刀俎,本王這就讓你體驗體驗為人魚肉是何滋味。”


    話落,祈毓不再多說一句話,命人押著祈陌迴了城主府。


    地牢裏。


    祈陌中了藺歡的麻藥,又被暗衛封住了穴位,不能動彈半分,被五花大綁的綁在刑架上。


    看著牢房裏擺放著一排排冒著寒光的刑具,和燒得通紅的烙鐵,祈陌心內莫名的驚懼。


    想他金尊玉貴了二十多年,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落到這種任人宰割的地步。


    他帶來的數百人,全都被祈毓的人殺得幹幹淨淨,如今的他,連給母後報個信都做不到。


    想到淮啟作為他的替身,將他的神態舉止學了個十成十,母後一時半會都發現不了,令他更加地絕望。


    祈毓和藺歡各自坐在一張椅子上,悠然自得地觀賞著祈陌的恐慌。


    憶起年幼時所遭受的種種,祈毓對祈陌和太後的恨意瞬間達到頂點,旋即吩咐著身旁的暗衛。


    “看皇上的神情,想來是非常喜歡這些刑具的,你們便辛苦一下,讓皇上一一體驗個遍吧。”


    “是,請王爺放心,屬下絕不會漏掉其中一種。”


    暗衛們遵從他的命令,把牢房裏的刑具全都給祈陌上了一遍。


    兩個時辰,按理來說是個很短的時間段,可祈陌卻過得緩慢又煎熬,仿佛過了很多年。


    除去他那張易容的臉龐,他的全身上下沒一塊好肉,血跡斑斑。


    他痛得冷汗直流,哀嚎聲不絕於耳,就連唿吸一次都讓他疼痛難忍。


    他的慘狀落入祈毓和藺歡的眼裏,二人心中不起一絲波瀾。


    他們了然於心,若他們落在祈陌手裏,祈陌隻會比他們更為殘忍,連死都是奢望。


    祈毓問他:“祈陌,你和太後欺淩本王多年,你可有過一刻的後悔?”


    祈陌費力地抬起頭來,唇角輕扯:“後悔?朕當然後悔了。”


    “朕悔啊,悔得腸子都青了!朕悔自己當年為什麽要想著看你慢慢地被毒藥折磨而死,而不是命人在暗中一劍了結了你!”


    “如果能預料得到朕會有今天的下場,朕當年說什麽也要殺了你。”


    他又恨又悔,恨自己那個時候怎麽就沒把祈毓給殺了。


    聽完他的話,祈毓無所謂地笑了笑:“祈陌,你想用激將法讓本王在一怒之下殺了你?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本王等了這麽多年,終於等到了你落在我手中的這一天,我豈會輕易讓你如願。”


    “祈陌,死是最輕鬆的解脫之法,本王要你嚐遍我和母妃當年所受的苦,才會考慮要不要讓你得到解脫。”


    見祈毓識破了自己的計謀,祈陌麵色頹然地笑了:“祈毓,你或許忘了,朕是沒有力氣掙脫繩索的束縛,卻可以咬舌自盡。”


    他說罷,雙眼一閉,作勢就要行動,卻聽見祈毓說:“祈陌,你想死,本王不攔著你,但你別忘記你是因何成為本王的階下囚。”


    “你就不怕你死了以後,你的貴妃在別人的手裏生死難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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