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陌的臉色黝黑如炭,黑得發亮,仿佛能夠反射出周圍的光芒。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威嚴而陰森,讓人不禁心生畏懼。


    群臣們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憤怒與氣惱,紛紛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將自己的腦袋深埋下去。


    他們不敢有絲毫的動作,生怕一個不慎會引起他的注意,從而成為他發泄怒火的對象。


    即便如此,為了朝廷的安寧,仍有一些膽大之人挺身而出,試圖勸說他。


    其中一人大聲說:“皇上,微臣懇請您盡快將降書和罪己詔送往前線,交給屹陽王。”


    另一人緊跟著附和:“他說了,唯有您親自將這兩樣東西送過去,他才會立刻停止戰爭,不再攻打朝廷。”


    大臣們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象,擁有龐大軍隊的朝廷,竟然會被一座小小的屹陽城打得狼狽不堪。


    隻在短短時間內,朝廷的多數城池就淪陷於敵人之手,這簡直就是天啟建國百年以來的奇恥大辱!


    兩位說話的大臣話音剛落,便敏銳地察覺到殿內的溫度似乎變得更加寒冷了。


    接著,祈陌那道冰冷無情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來人,這二人竟敢口出狂言,即刻將他們拖出去斬首示眾!”


    從戰敗的消息傳迴來的那一刻,他的心情就沒好過,也好不了。


    朝廷本就因為軍事慘敗的消息而弄得人心惶惶。


    現在又有大臣直接進言讓他把降書和罪己詔給祈毓那個逆賊送過去。


    憑什麽?


    想到祈毓說是他主動挑起的戰爭,害得百姓們遭受了戰爭的荼毒,必須要讓他自己下罪己詔。


    他為什麽要下?


    誰叫祈毓非要逼迫他帶著席柔姻去屹陽城診治的?


    又是誰叫祈毓執意擁兵自立的?


    這明明全都是祈毓的錯,與他有什麽關係!


    而大臣們隻會一個勁兒的讓他投降,那他當初決定攻打屹陽城的時候,他們怎麽就不多勸勸他呢?


    他大概是忘了,他那個時候是整個皇朝的王,誰敢違逆他半分?又不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現如今不一樣了,皇朝已然失去了半壁江山,他們若不主動投降,隻怕是連剩下的江山都會落入祈毓手中,包括祈陌的皇位。


    “皇上,你給哀家住手,讓人把他們放了。”


    恰在兩位大臣快被侍衛拖出金鑾殿時,太後崔清若正好帶著貼身嬤嬤束柔和八名宮女進來。


    她瞧著氣得臉色鐵青的祈陌,溫言勸道:“陌兒,他們說得對,就按照屹陽王的意思辦吧。”


    她沒見過戰爭的慘烈場麵,卻不妨礙她的人把消息傳遞給她。


    屹陽城有外援相幫,還有好幾種殺傷力強大的武器,他們若不投降,除了死路一條,再無別的辦法可想。


    太後曾派人偽裝成士兵混在軍隊中伺機行刺祈毓。


    怎料,她的人剛剛準備動手,對方徑直一個圓球丟過來,竟讓她的數名暗衛在刹那間被炸得非死即傷。


    她還聽聞對方的手上有一種極其罕見的武器。


    根本無需湊到敵人跟前,便能在千米之外收割敵人的項上人頭。


    試問,對方那麽的強大,軍隊也不少,他們要如何才能力挽狂瀾?


    太後暗自歎息不已,她此生最為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當初沒把年幼的祈毓和淑妃一起給除掉!


    祈陌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一下子從龍椅上站起身來,讓朝臣們都離開金鑾殿後,才隱忍著怒氣,問:“母後,您在說什麽呢?”


    “朕沒記錯的話,祈毓那對夫妻倆詐死的消息剛爆出來的時候,您不是讓朕立馬派兵去打他們嗎?”


    “朕這一次決定攻打屹陽城時,您可是非常讚同的,戰爭都打響了,我們不能輕易認輸啊。”


    “母後,他不就是打下了半個皇朝嗎?朕不信他還能有那個本事打到京城來。”


    不論是降書,或是罪己詔,他都不會讓人寫,更別提祈毓還想讓他親自送過去。


    他就算皇位不保,就算身死魂消,他也絕不會向祈毓低頭。


    太後被他的問題問得啞口無言。


    不可否認,在得知祈毓詐死的消息時,她是讓祈陌派兵去攻打屹陽城。


    在她看來,屹陽城迅速壯大又怎樣,不過是皇朝的一小塊版圖,打起來毫不費力。


    直到這次真的打起來了,她才知曉自己錯得有多麽離譜。


    如果,他們不曾發動戰爭,祈毓仍舊是那個小小的王爺,皇朝的半壁江山就不會丟失。


    究其原因,是他們太衝動了!也怪祈毓行事太低調了,在此次戰事中打得他們措手不及,連連敗退。


    祈陌想到自己的計劃,耐心地勸著太後:“母後,事情還沒有落到無法挽迴的地步,我們先別急著做決定。”


    “您忘了嗎?淑妃的死與您脫不了關係,祈毓在宮中過得生不如死,也全是拜我們所賜。”


    “若朕真的按照他的吩咐把降書和罪己詔給他送去,等待著朕的絕沒有好下場。”


    “就憑著我們前些年對他做的那些事情,他就不可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他隻怕就在專程等著朕前去,好把朕給千刀萬剮呢!”


    “母後,我們除了與他對戰到底,別無它法。”


    他從不後悔曾經對祈毓的苛待。


    他本應該是皇朝的嫡長子,是淑妃用了不入流的手段讓祈毓提前降生,搶了他的位置,連同母後的皇後之位也差點被搶走,他焉能不恨?


    該後悔的人是淑妃母子才對,沒有他們的突然到來,他的母後早就坐穩皇後的位置了。


    太後當然沒忘記淑妃的死與自己有著很大的關係。


    淑妃的確死了十多年,可她的恨意始終難以消散,每每提起淑妃這兩個字,她依舊是恨不得吃其肉,飲其血。


    而祈毓作為淑妃的兒子,理應不該再活在世上。


    都怪她當時太過仁慈,念及祈毓還小,又無任何人相護,以為是威脅不到自己的。


    可誰又能預料得到呢?祈毓一朝翻身,竟會成為他們的心腹大患!


    太後越想,越是氣得嘔血。


    她強自壓下心裏的怒氣,深深地唿吸了好幾次,語重心長的勸著祈陌:“陌兒,哀家明白你不願輸給祈毓那個逆賊。”


    “可眼下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該為貴妃和百姓想一想,我們早一天止戰,百姓們也能早一天過上安穩的日子。”


    “真要等到祈毓打到京城來了,到時候別說你我難逃一死,恐怕還會連累貴妃和更多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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