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如蘭作為藺紹的掌上明珠,從小被爹娘寵愛至極,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


    即使此刻對上祈毓冰冷的眼神,她心裏也有足夠的底氣:“王爺,臣女與二妹妹姐妹多年,我並不想懷疑她的。”


    “可我自午膳後,除去與她一同去往花園之外,一路上沒有再與別人離得近。”


    “我和她行至半道時,額頭上曬得有些熱,溢出不少細汗,隻有她用手帕給我擦過。”


    “我原本對她這一舉動是感激萬分的,不枉我疼愛她多年,未曾料到這竟是她暗害我的手段,還請王爺為臣女做主啊!”


    藺如蘭控訴著藺歡的同時,眼眶漸漸變得微紅,幾滴清淚從眼中滑落,順著臉頰緩緩流下,滴落在華麗的衣服上消失不見。


    如果她的臉還是平日裏光滑白皙的模樣,毋庸置疑,她這番模樣足以激起在場之人的同情。


    可她忘了,眼前的她,額頭上受傷不說,鼓起的紅包還沒有完全消散。


    非但不會讓祈毓心生不忍,反而還讓他眉頭輕輕皺起,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嫌惡:“本王竟是不知道小歡兒還學會害人了?”


    “藺大小姐,你說小歡兒害你,說得這麽擲地有聲,你就不怕等此事查明以後,被真相打臉嗎?”


    “屆時事情水落石出,真兇不是小歡兒,你又當如何?”


    祈毓越說,眼中的寒意更甚,在他和藺歡沒有成婚之前,他沒有資格去管,他現在作為藺歡的丈夫,自是要保護好妻子的。


    藺如蘭沒想到藺歡嫁給祈毓後,沒被嫌棄便罷了,怎的還護得這樣緊?


    她不過是質疑幾句,祈毓便開始心疼了。


    她的臉上瞬時間浮現出幾分委屈:“王爺,臣女知曉您疼愛妹妹,這不是她可以逃脫律法的借口。”


    “臣女十分肯定,她給我擦汗珠的那張手帕上絕對會有毒藥的殘留。”


    “您若不信,不妨先讓她將那方手帕拿出來讓府醫查看,臣女此言絕無半分虛假。”


    “如若最後結果查明她不是兇手,當真是臣女冤枉了她的話,臣女願意給她磕頭賠罪。”


    藺如蘭心中有著十足的把握,藺歡那個傻子敢對她下黑手,即使藺歡如今身為親王妃,她亦不會放過的。


    祈毓還欲再為藺歡辯駁,忽然間感覺到他的袖子被扯了一下。


    他側首看去,見藺歡朝他搖頭:“夫君,姐姐會懷疑我,想必是我做了什麽讓她誤會的事,隻要解開誤會就好。”


    “夫君您放心吧,姐姐自小極為疼愛我,若不是萬般無奈的情況下,我相信她是不忍心懷疑我的。”


    這話說罷,她自袖中把那張繡有三五朵粉色薔薇花的月牙白色手帕拿出來,苦澀一笑:“姐姐,我不怕被人懷疑,沒想到你會如此不信任我。”


    她伸手指著腦袋,眸中浸出一片水霧:“我知道我這裏不太聰明,很容易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我願意把手帕給府醫查看,好以此來證明我的清白。”


    “隻要能讓府醫查明,把真正的兇手抓住,我與姐姐之間便不會再有嫌隙了。”


    她這副委屈又夾著無奈的神色,看得祈毓越發心疼:“小歡兒,可憐你與藺大小姐自小長大,本王真的想不到,她一出事後,懷疑的第一個人會是你。”


    “她嘴上口口聲聲說著跟你姐妹情深,心裏對你卻沒有半點的信任,所作所為真是讓人感覺虛假。”


    他此話一出,藺歡心中樂極,想來藺如蘭從小到大,這應該是頭一次被人不留情麵的指責,偏生還叫她無法反駁。


    她仍然堅持著自己的決定:“夫君,你不要這樣說姐姐,她心裏也不願意懷疑我的。”


    她徑直起身走到府醫跟前,沒有絲毫猶豫的把手帕遞出:“還請府醫好好查驗,莫要讓我與姐姐自此心生嫌隙。”


    府醫看了屋內眾人一眼,伸手把手帕接過,認真查看起來。


    先用鼻子嗅著手帕上的氣味,再仔細的把手帕翻看了好幾遍。


    須臾,他把結果如實說出:“啟稟相爺,這張手帕上沒有毒藥氣味殘留,也沒有毒藥的痕跡,這就是一張幹幹淨淨的手帕。”


    他此話一落,藺紹一家四口,臉上皆是不可置信。


    藺如蘭第一個不接受這個結果,反複地向府醫確認:“大夫,你當真查驗清楚了嗎?”


    藺歡在丞相府中多年被她們欺壓得毫無尊嚴,一朝得勢後,怎麽可能不會報複她們呢?


    藺紹之前見藺如蘭說得信誓旦旦,心中早已確定藺歡是兇手:“如蘭說的是,你再好好查驗一番。”


    許氏跟他有著同樣的看法,藺傲則是因為祈毓在場的緣故,隻敢暗暗狠瞪著藺歡,一副恨不得吃人的表情。


    藺歡對上他的目光,臉上原本還算好的神色,在霎那間快要哭出來:“夫君,府醫明明已經把手帕檢查得一清二楚,證明我是被冤枉的,哥哥他為何要瞪我?”


    “夫君,我害怕,真的好怕,哥哥他不疼我這個妹妹了!”


    藺傲平時被許氏嬌縱慣了,此時聽到藺話這番話,再看到她這副做派,險些一個沒忍住要對她動手。


    因為祈毓在場,他拒不承認:“二妹妹你別血口噴人,我何時瞪你了?”


    這個該死的小賤人,竟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顛倒黑白。


    祈毓顯然發現了藺傲的動作,涼涼地瞥了他一眼,語氣裏是毫不掩飾的譏諷:“丞相啊,你不是說小歡兒跟你們是一家人嗎?”


    “眼下真相大白,藺大公子怎的還想著對她動手呢?”


    “本王很是懷疑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你們莫不是偷偷地虐待過她?嗯?”


    祈毓一個語氣略重的嗯字,讓藺傲心中瞬時咯噔一聲,他的心思居然被人瞧見了,真是晦氣!


    他笑得極為勉強:“王爺,二妹妹的腦袋自受傷以後,眼神便不太好,她方才定是看錯了。”


    “我是她的哥哥,疼她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虐待她呢?”


    藺紹不愧是個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天生言官,豈會被區區一個小問題難倒?


    他跟著附和:“是啊,歡兒對於傲兒來說與親妹妹無異,自小待她極好,府中人盡皆知。”


    “歡兒平日裏不小心磕著,或者碰著一下,傲兒都會心疼很久,他連歡兒的一根手指頭都舍不得碰。”


    “下官多年來的人品如何,京中亦是有目共睹的。”


    “再說了,下官與歡兒的親生父母好友多年,隻會把她當作親女兒來疼,斷不會讓人苛待她的,王爺莫要在此說笑了。”


    他放任府中眾人欺負藺歡一事並沒有走漏風聲,他不會有一絲擔心。


    藺歡沒傻之前,他還想著等人長大後尋一本好親事,多少能幫著點丞相府呢!


    藺歡變成傻子後,他的希望落空,自是沒有耐心再好好養著藺歡,任其自生自滅,已經算是他大發慈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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