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頭隻知道吃的鄉黨,聽出女子和我好像有話,就借故說想去外麵走走,匆匆離開,屋裏此刻就剩下我和女子二人。


    “若凡,你忘了嗎?我可是你的明媒正娶的發妻秋月啊!”呃?聽到這話的我差點被口中的饢噎死,連忙解釋,“秋月姑娘是吧,我呢就是個出來攬活的攬工漢,可不是你口中叫若凡的男人,你要是不信,一會我老鄉迴來你問他。我呢,我姓魏,全名:魏狗蛋,你也聽老鄉這樣稱唿了吧。對吧!再說啦,我大“爸”前年賣了家裏兩頭牛才在冬月十八給我娶的媳婦,這事十裏八鄉都知道麽。我媳婦是鄰村的名字麽叫個“來弟”,哪能像秋月姑娘這樣清新脫俗的。你看你,連名字都不是我們莊稼人能想出來的文雅。”


    怕秋月還不相信我的話,索性從夾襖裏麵口袋掏出兒子滿月我們一家三口拍的全家福,拍在桌子上讓她看,“你看,我沒哄你吧,這照片不能有假吧。”秋月拿起照片,細細的看了起來,吧嗒吧嗒的淚珠打在相片上。我趕緊搶過照片,生怕毀了相片,讓我無法度過這往後孤身流浪的日子。


    秋月抹了抹淚,默默的收拾了殘羹剩飯,拿著碗筷去了灶房。狗失的鄉黨,咋還不迴來,讓我可咋辦,我不禁拿起鄉黨忘在桌上的煙,學著他的樣子抽了起來。


    “幹啥呢?”喜歡高聲說話的鄉黨一聲喊,嚇得我一哆嗦,這狗失的啥時候進來我都沒注意。“我的爺呀,懂亂子呢,這女子怕是腦袋有些問題。”我趕忙給鄉黨說起他走後的事情。


    “你先不要慌,再看看情況,反正最近天冷活少,倒不如在這借住些日子看看到底怎麽迴事,再說咱倆也不白住麽,沒事幫人家女子劈柴放羊,也算是以勞換宿了”。這貨,長得不美想的美,人家女子一人咋可能讓我們兩個大男人住這呢,再說眼前這檔子事隻怕是夜長夢多吧……


    洗刷完了的秋月迴屋,給桌上茶壺裏邊添水邊說:“你倆今天去城裏怕是來不及了,晚上這戈壁荒漠時常有野狼出麽也不安全,不如我去把客房收拾收拾你們將就住一宿,明天早起再說吧。當然你們要是願意,也可以幫我放羊牧馬,做點雜活,等過幾日清明過了,天徹底暖了再去務工也好攬活吧,你們考慮一下吧。”


    這,這秋月女子怕是會讀心術,她咋能和鄉黨的想法不謀而合呢,納悶中的我還在納悶,鄉黨已經一口應了下來,他不是應了明日再走,而是應下了等春暖花開,唉——真是看熱鬧不怕事大。


    想起出門前老爹的交代:人嘛,心放正就啥都別怕,世間事,都有它的定數。再說,咱這一輩子,都苦命背井離鄉到出來攬工跑江湖了,命還能再苦到哪。經過自我一番寬心,我問了句,“可以騎馬去放羊嗎?鞋墊腳。”秋月見我鬆了口,緊鎖的眉頭,也被笑容解了鎖,“那馬叫旋風,可乖了,你騎著去便是!”秋月應道。


    雖說沒騎過馬,我想騎馬和小時候被老爹架脖子上應該沒啥兩樣,隻不過一個是抓頭發揪耳朵,一個是抓住韁繩。推開馬廄門,解開墨的韁繩,牽到梨樹下。陽光照在旋風背上,顯得格外烏黑發亮。果然是一匹好馬,我不禁感歎道!這要是放在高陵老家,家裏幾畝地還愁種嘛,此刻的鄉黨已經把羊都趕了出來。我左腳踩馬登,雙手抓著馬鞍,往上試了三次,都沒能成功上馬,旋風太高大了。鄉黨一邊笑罵,“你看你的慫式子,真是個瓷錘,要用慣性往上猛串一下,就上去的。”一邊扶著我的溝子用力一抬,總算是上來了。


    出門之際,秋月喊住了鄉黨,名義上是劈柴挑水,想必她想打聽一下我的事情吧!“駕!”我趕著羊群出了院子,今晚迴來怕是和鄉黨有說不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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