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一會的功夫,宮宴中間的火焰熊熊燃燒,被趕到中央的女子和幼童隻能無聲的哭泣。


    而四周圍著卻隻有錦衣華服的一群人享樂,目光灼灼,不知道是哪個世家的公子突然站了起來。


    走上前直接從這些人裏麵扯走一名女子,攬到座位上。


    靖國最繁華的地方,也是最為腐朽的地方,靚麗的光鮮下,透露出一股腐爛的惡臭味。


    盛長安知道,這件事是柳昭故意鬧到她麵前的,既然如此......


    她眉眼冷漠,仿佛周圍一切都不曾幹擾到她,她甚至還有閑情逸致把自己麵前的酒倒掉,直接無視柳昭鐵青的臉色。


    又把杯子再次斟滿酒,抬手,嘴唇輕輕碰了碰酒杯,有袖子遮掩正好完美的遮蓋住視線。


    柳昭注意到她的動作“盛大人以為這道菜如何”


    聽到柳昭的話,盛長安才放下手中的酒杯,右手從袖中拿出一方錦帕輕輕擦拭了唇瓣,語氣淡漠“不如何。”


    柳昭原本還在搖晃酒杯的手頓了頓,他本來以為這些賤民能拿捏住盛長安,卻不料她竟然無動於衷。


    還是得試探試探才行,他放下手裏的酒“這裏或許是看不太清楚,盛大人不如向前看看。”


    “柳大人不必擔憂,屬下的眼神好的很”盛長安寸步不讓道。


    柳昭冷笑一聲“盛大人剛剛說的那麽好聽,本官又聽傳聞說盛大人愛民如此,見此場景,既也見死不救?看來也不過如此。”


    盛長安卻隻是坐直了身子,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雙眼含笑,細看之下,眼中又透露出刻骨的冷意。


    食指指節輕輕敲著桌麵,視線看向柳昭,朗聲道:“有德者興,無德者亡,食人有傷天合,必遭天譴,若天不助,小命危矣。”


    吃五石散,又吃人肉,可不是嫌自己命太長,她這話也不算錯。


    “屬下猜測這些食人者必定壽命不長,可不就是遭了天譴”


    盛長安特意把後麵兩個字加了重音,這句話一出,喧鬧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


    柳昭的心思這些世家也都知道,對於她們這次交談,雖說他們表麵看上去在各自享樂,可實際上每一個人都留了一隻耳朵在這裏。


    他們雖然無視世俗,吃人肉在他們眼裏也隻是小事,但關乎到自己的小命,沒有人不在乎。


    而且…難道真的是天譴?當初的預言難道是真的?


    盛長安對自己引起的這句話非常滿意,雖然她在這裏從來沒見過什麽廟堂,就偶爾一個,也是破破爛爛,看不出本來的麵貌。


    但,正是因為沒有,才最能證明這些人的迷信。


    不說古代,就連現代求神拜佛的人都不少,更別說是古代。


    有錢人,總是格外稀命,不管是在哪個時代。


    柳昭麵色一沉,沒想到這個人這麽難纏,他目光微動,一字一頓道:“本官從來不信命。”


    盛長安卻隻是淺笑一聲,唇角微勾,什麽都沒說。


    不信命的人,怎麽可能表現的這麽在乎,倒不如說正是太過於相信,才要處處表現出自己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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