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在哭泣聲後又歸於平靜。當一起在差異中歸於冷靜。中軍帳的死寂如平常一樣。就像大家從來沒有出過軍營一樣。就像軍中沒有發生任何大事一樣。陽風繼端坐。霽祁揮筆。淩塗默默的看著怒發衝冠的熊燃。一起都如原來一樣。隻是拍碎的桌子換成了新的。隻是陽風繼的身邊多了一個女將。剛生育過後就要參加一天後的大戰。陽風繼雖不說什麽。可是滿眼的愛憐讓你動容。


    亮茯苓半跪在風繼身邊。嘴角微揚著。額頭的汗珠還在流著。那柳葉彎眉鬆散出一種悲哀。強忍著痛與說不出的感受。可是戰不等人。這種無可奈何寫在了每個人的眼神中。


    霽祁幹咳了一下。正身端坐。揮筆潑墨。墨水飛出的方向竟然是陽風繼的臉上。所有人的嘴在同一時間都張開了。就算是軍師。就算再怎麽任性就算不是故意的就算怎樣也不能有有辱軍威的時期啊。熊燃看到如此心中一想直接吼了出來,對主將不敬。杖責三十。


    哈哈哈。伴著霽祁的笑聲和陽風繼的一句你再加二十刑杖。或者明天將功補過。所有人的嘴張開後就合不上了。因為在他們眼前。在陽風繼麵前一副陣法圖附在了大家的眼中。那圖詭異的很。圖是一個正方形四角分別切去四分之一圓的四角。並每邊有一空。


    霽祁站起。並拿著手中折扇邊走邊說。此圖就是赤帝寒冰陣的外形圖。手臂微抬用扇子分別指著四個角說。正對我們的門為東門。東門為青龍之陣。角、亢、氏、房、心、尾、箕。五雷,二電居於此內。以暴烈為主。以剛應剛。以氣對氣便可。西門為白虎之陣。奎、婁、胃、昂、畢、角、參。五風,二雲屯於此內。風雲莫測。變法殊途。以三奇六儀為主。以變應變。以智對智便可。南門為朱雀之陣。井、鬼、柳、星、張、翼、軫。五火,二焰燃於此內。赤火燃魂。離魄之炬。水靈相克。以水克製雖可行卻也不行。北方為玄武之陣。鬥、牛、女、虛、危、室、壁。五冰,二水凍於此內。寒雨相落。九華並髓。此陣乃是兇陣。此陣中的並不是冰,而是寒冰火。此陣為主陣。破之陣破。顧華昭問道那舉兵攻一陣?


    斷然不可。陽風繼說。此陣既然有三陣養一主陣必然有其緣由。祁,你繼續說下去。


    “諾”應答之後,邊走邊說。”如將軍所言三陣養一陣。也可以說一陣輔三陣。破陣之法隻有一個同破三陣。主陣無依自然易破。但是。若隻攻打三陣。主陣可以肆無忌憚的發揮能量。所以四陣同攻。我的計劃我想你們應該已然知道。哦。對了除了老熊。“


    熊燃不敢發火,默默說不久是讓我打白虎陣嗎。保證破陣就是了。“嗯嗯。還算聰明。不過淩塗助你掠陣,勿有異議。”


    然後再次揮筆。隻見那懸浮的毛筆字寫著。青龍之陣。淩塗主將掠陣攜100弩兵。300騎兵。熊燃副將500重兵。白虎之陣。霽祁。詭兵72。玄兵36。朱雀之陣顧華昭。精兵。弩箭手。騎兵。重兵。各200。玄武之陣亮茯苓兵數由你。


    念罷。第一又說兵可多不可少。三陣破後不理其他直奔玄武之陣。陽風繼三陣破後帶兵掠陣。不得擅入。第二。華昭你的陣險在赤帝之火。你的水係並不能滅其分毫。攻翼,軫二焰,此中風邪躲過便號。陣便可破。第三老熊你想怎麽殺就怎麽殺。迴來請你喝酒。淩塗,你隻負責掠陣。第四。茯苓。錦囊已在陽憶龍手裏。迴去喂奶的時候便看就是。


    陽憶龍?茯苓的一眼的迷茫不知道霽祁在說什麽。陽風繼固然了解霽祁。剛說了句:可是。


    霽祁便把扇子在陽風繼麵前搖了搖說:我給他起的名字。我要收他當徒弟。不會不許把?不許我就把他偷走。


    可是你說的是誰啊?茯苓脆弱且顯得消瘦的臉龐,嬌喘的聲音問道。然後一頭栽倒。陽風繼側身扶穩。霽祁說:迴去找錦囊啊。裏麵還有我給嫂子的藥。


    各位迴營吧。成敗看此一戰。拿起筆和本。默默的先走了出去。


    赤帝寒冰陣這種陷陣他是如何發現的他一直沒說。隻記得昨晚會後。風繼默默的問了一句。霽祁也隻是說,有些事我自己懂就好,軍師有的時候泄露的是不被別人發現的細節。然後故作神秘的稱其為天機。


    然後默默的拍了拍風繼的肩膀說。我會安全的帶茯苓迴來的。等我破了我那一陣你就舉兵相攻便號。隻有等我。


    雪已經停了。霽祁獨自走到本陣前。偶爾被風吹起來的風飄落在他的紅色披風上。眼望著遠方仿佛在看著什麽,又迷離到誰都不知道他在看什,呆呆的。也許有些事隻有他自己知道。


    寒冰赤火紅雨心,浮靈雖小群撼天。


    四時不改風雲麵,白花幽魂酒醉仙。自己輕吟這首不知道怎麽想到的詩,紫瞳中一絲寒光閃過。然後嘴角維揚默默的迴到了大營。霽祁一個人默默的研著墨。那墨散發著浮羅香。透著刺骨意。這霽家有名的萃魂靈墨。配上那支鳳骨麟豪。聽說過那場空城掠國那一戰的人都知道這兩個物件在一起到底和迸發出怎樣的魔力。可霽祁那緊縮的眉頭。也許隻是因為困了。這沒有月色的黑夜其實他是怕了或者自己的自己又醜了。


    戰鼓轟鳴。亮茯苓撫摸這兩個孩子。大子也已被取名叫做了陽憶容。兩兄弟躺在一個紅木做的搖床上。在被突如其來的戰鼓吵醒後都哭喊了起來,風繼在一旁默默的說:無論怎麽樣都還是個初生的孩子而已。然後默默的笑。那份笑容鬆弛,輕鬆。讓人看不出這是一個人殺萬人不眨眼的人。每個人都有幾麵。而父愛永遠堅忍卻細膩的動人。


    亮茯苓起身為兩個孩子披上了一件厚厚的毛絨毯子後。拿起掛在牆上的冰月劍。劍柄的末端有一個月牙的形狀。玉色的月牙透著寒光。


    而陽風繼也拿起來了那柄龍血鴻靈槍。傳說此槍用龍血與上古玄金所鑄。用萬年鴻雁之魂注靈。槍與主心通之時可化為龍魂之雁取上將首級於千裏。


    熊燃在自己的帳中整理好那件重近百斤的鐵甲,拿起那柄滿是鏽跡的長槍。牽出自己的座騎,嶺南白熊。淩塗看到邊耍著手中那幾根銀針邊哼唱道:老熊騎白熊。雄甲配雄兵。兇槍配兇煞。尊兄戰敵兇。許久不見你用這蝕殞槍了。


    熊燃歎道。此槍太兇。不食人血便會蝕主。還好軍師將其兇靈精華,但是若無獻血就會生鏽我也是無可奈何。說完將槍刃劃過臂膀。


    隻聽一聲吟鳴。鏽跡化成金沙。塗淩看到急忙用布袋隔空收了進來。並飛針給老熊止血。然後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臨走隻說了一句話。這是好藥材以後給本公。。給本公子留著。突然迴頭扔了一包藥,趕緊塗上。要上戰場了。


    顧華昭自己在帳內陪著劍喝著酒。醉劍。人不醉,劍先醉。自己此時竟然有些怕自己的酒靈之水會助燃。可是出自每一任,下意識對霽祁的信任。默默的倒完最後一杯酒後。劍光淡。劍氣隱。看樣子赤泥劍已經醉的睡著了。


    而另一邊。古符國以三個聖級冰巫的代價換來了這千年奇陣。他們為了那片湖已然誌在必得。有人說那湖裏曾經有古符帝國巨大的寶藏。有人說。是為了在鈴鹿湖找的鈴鹿以求神靈保佑長生不老。戰既已宣。目的就已然不重要了。終有一勝一負。隻是古符的主將屠懿莊默默的寫上各個陣法的排布後。對坐在身邊的人說。大祭司。這白虎陣求你鎮守不知可否。這祭祀一襲紫衣,紅瞳白發。柳葉眉,小嘴淡紅。鳳眼微閉。輕聲說道:聽主帥吩咐便是。可他手中的玄鐵令牌已然被震碎成沙。


    而此刻京都中那個坐在龍椅上的人看著戰報默默不語。他不知道此戰會勝還是會敗。或者說他不明白的是。此陣該勝還是該敗。放下手中的玉茶杯,輕咳一下。說:傳朕口諭,將在外,無需顧慮朝中瑣事。賜將軍二子每人一枚金絲玉如意。以保平安。朕靜待凱旋。


    不知在哪裏傳來了一聲諾。然後整個禦書房又隻能聽見翻看奏折的聲音。和他的輕咳。


    戰鼓還在敲著。響徹天地。震耳欲聾。鈴鹿湖的村民們在罵道。就不能讓人睡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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