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月在花開的時候顯得特別美麗。憶龍拿著扇子,打開合攏,來迴數次。這時一把傘遞了過來。“少爺,下雨了。迴去吧。”他默默的點了點頭說:在雨夜看到這麽美的月到底是意外還是緣分哪。


    天降異象這種事在外人眼裏總顯得恐怖與驚豔。或被以訛傳訛唾棄成災或者傳頌千古好兆頭。就像鳳鳴岐山在周就是帝王象若在商便會稱之為鳳泣朝歌。


    琴音起。鼓聲雷。全國人一臉的彷徨到底注定了什麽。


    明日一戰。誰也不知道結果。或生或死。全憑緣分吧。


    第一章除夕夜戰前與新生


    京城內燈火通明。萬家歡喜。新年之際。一片祥和。


    邊塞上燈火通明。兩軍憂寒。新年之際,一片死寂。


    古符國宣戰。為奪鈴鹿湖的一片疆土。這一仗是臨危受命,那時陽風繼並不知道夫人已經懷孕。一起上戰場已經是陽家的習慣。陽家軍的名號其實是功高震主。所以戰事不分大小一概由陽家軍負責。戰時的第三個月。夫人亮茯苓來了妊娠反應,全軍震動,敵軍竊喜。卻不知,陽家軍越戰越猛。從三月初打到了除夕夜。


    將軍!夫人要生了。一個婢女衝了進來叫喊道。也許因為這句話擅闖中軍帳的責罰也可以全然不顧吧。陽風繼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釋然和快樂。劍眉微緩的同時,握緊的雙拳也漸漸放開。可這個動作不超過半秒就消散了,因為明天有可能是最後一仗。出去吧。淡淡的說了這句後。沒有然後。


    軍中帳內的寂靜被那一句話吵醒。大家鬱鬱寡歡的臉上在一刹那見閃現出了一絲淺淡的微笑。陽風繼默默的說了句我知道了後,那帳內有一片死寂,唯一動的就是那一盞盞燭火。和軍師霽祁的毛筆寫字的聲音。他眉濃目炯。未蓄須卻又幾縷胡茬。雙鬢角白如雪。一直在笑著。卻也不說話。可當他把筆輕輕放下的時候帳內的目光都望向了他。


    默默看著自己的字說了句:又醜了。然後緩緩的拿起了筆。有屁就放。磨嘰嘰的和娘們似的。這個彪形大漢一掌拍裂了自己的桌子。著實把旁邊的淩塗嚇了一跳。


    陽風繼頭也沒抬說:無故損壞軍中公務,杖刑五十。


    霽祁放下筆輕描淡寫的說,不用了,熊燃將軍也是心急與軍機大事。然後繼續說:明天的一仗事關成敗。敵軍六個月高掛免戰牌說是將軍有傷靜養。我看不然。雖然那日他被風繼砍傷。但卻如你所說不如墜馬之傷嚴重。一個月內應有好轉。就算他身體不濟三個月也應痊愈。所以我想一個需要六個月準備的東西定然是那傳說中需要六個月準備的陣法。赤帝寒冰陣。


    六個月的準備時間?既然你知道為什麽不早點讓我們攻打?陽風繼的弟弟風合義憤填膺的發表著自己的想法。


    兩軍交戰。高掛免戰牌最長時限就是這些。顧華昭歎了口氣說。作為陽風繼的結拜兄弟。對於這件事也默默的表了態。可是原因就是這麽簡單嗎?所有人都疑惑著。不明所以的看向霽祁。


    咳咳,風繼幹咳了一下說。祁,說一下那個陣法吧。大家還不懂的。具體怎麽辦你這個軍師還是最有發言權的。


    是的。霽祁突然站起來說。所謂赤帝寒冰陣。如其名是赤帝所創的寒冰陣法。此陣唯一的缺點就是準備時間過長。因為需要一個冰係的巫師用兩個九九八十一天做出寒冰魄。寒冰魄如玄冰一樣但是玄冰心冷和寒冰魄屬於外寒。玄冰珍在難尋。寒冰魄貴在那個巫師一生的造詣。也就是說那個巫師會死。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輪迴。


    赤帝是火係。但此寒冰陣卻是冰係。這是為何?顫顫兢兢的彪形大漢好奇的問道。


    這個就有意思了。赤帝是火係。但是火係的克星有水有土。這就是問題。所以寒冰火這種傳說中的東西就顯得異常重要。而赤帝就這樣發明了這個東西。雖然不是寒冰火那種傳說級別的聖物。但是這種不懼水土的狀態就可以稱霸一時了。可是要求過高。而且對巫師的水平要求也高所以很少有成功的。


    可你怎麽就確定他們的陣法是這個哪?


    哦。很簡單,一雙善於發現的眼睛。霽祁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他那標誌性的狡猾笑容。輕輕鬆鬆的躲避了這個問題。


    “一句話怎麽破陣。“眾將已然不耐煩了。異口同聲。


    霽祁摸了摸鬢角的白發說:走,為將軍的兩個小少爺慶生才是大事。


    風繼苦笑道。看來果然是要茯苓去上戰場了啊。


    霽祁再次拿起筆說:隻能如此。然後寫下幾個字沒人看到。


    行人走在通往夫人的營帳的路上。大家都默不作聲。大家的腳步聲。士兵巡邏的腳步聲。侍女奔忙的腳步聲。夾雜著一點點風吹旌旗的咆哮。更多的還是那唬人的狼嘯和惱人的鴉啼。可是氣氛終究是壓抑的。終究是說不出話的。想說的話都擠到了嗓子眼又被那沉重的氣息所湮滅。


    按軍醫淩塗所言:夫人是雙胞胎。是男是女就不知道了。可是霽祁說兩個小公子,那麽應該就是兩個小公子。這個通陰陽曉五術的奇葩。從來不在意泄露所謂天機的秘密。他自己說,泄露天機就白一根頭發。等到滿頭白發了的時候我想就會變成傻子吧。


    除夕的夜寒而幽。霽祁說。“還有半個時辰。將軍,給兩個孩子起個名字吧。””名字?我這個還真沒有想。讓茯苓想吧。這種事讓她做主吧。”


    霽祁拿著扇子默默的說:小子。你這是推卸責任還是屬於妻管嚴哪?陽風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然後又搖了搖頭說:那你哪?為了她,你真的打算終生不娶?“不然哪?”霽祁冷笑道。這一刻本來剛要緩和的氣氛瞬間結冰。大家都懂。那個女人對霽祁的重要性。也懂那份愛本來就是一段說不清道不明的孽緣。沒有對錯。隻是兩個人的相遇有了政治的阻隔。所謂的大義和父母之命永遠都是動地驚天的愛最大的阻礙。


    寂靜和喧囂是敵人,一個維持了太久,另一個會迎頭趕上。隻是帳中的女性的叫喊聲響徹整個軍營。這個身經百戰的女將。這個曾經背中數箭已久隻身取了上將首級的女人。在此刻竟然忍受不聊分娩的痛苦。為母之難在此刻可見一斑。在外麵站著的陽風繼也慌亂的走來走去。這個麵對千軍萬馬可以悠然下棋的人。這個可以在敵軍酷刑中談笑自若的男人。既讓也會彷徨。為父的堅忍可堪日月。


    然後又是死寂與叫喊相互交替的掙紮。然後死寂。死寂到恐懼,除了霽祁所有人都是一臉焦急的神色。人之常情在一個超脫的人麵前也許並不通用。可是算得了別人算不了自己的悲哀就是永遠的悲哀。這個時候除了一個孩子呱呱落地的啼哭聲能安撫內心外貌似沒有什麽能讓這些已經一隻腳踩在黃泉路上的將士們安心的啦。


    所以。遂了大家的意。哭泣聲從帳中傳了出來。也傳出來接生婆的一句恭喜將軍喜得貴子。可是小子哪?不是說雙胞胎嗎?風繼嘴裏嘟囔著。卻隻聽到茯苓的哭喊。陽風繼衝了進去。


    茯苓看到陽風繼的時候從嘴角硬擠出來一絲微笑。他緊握著她的手,輕擦著她額頭的虛寒。


    孩子一點點的脫離了母親的身體,可就在剪短臍帶的一瞬間,這孩子的額頭上竟然閃出一道光亮,雖然說這個接生婆是將軍府出來的人,也是見過一些世麵的可是此時,卻嚇得魂不守舍,接生婆癱坐在地上,然後雙腳蹬地,向後退著,再低頭看看這孩子,因為害怕竟然突然甩手把這剛出生的小嬰兒扔了出去。


    此時,霽祁飛身進來用貂絨外衣裹住孩子,並一把抱住。他和孩子同時落地。後背重重的摔在地上。仔細看去,那孩子額頭上的確有一道光,閃爍著。沒有初生兒的哭泣。還不能睜開的雙眼伴著一絲平靜的微笑。


    霽祁憑空浮起。抱著孩子放在了和長子一起的育兒車裏。囑咐婢女好生照料。並用扇骨情割傷食指將血滴道這小子的額頭上,頃刻間隻見殷紅血痣。不見幽光。


    風繼一心關係茯苓。才想起來問發生了什麽。霽祁說:“此子天生異眼。是福是禍到也不知。安心照料茯苓。


    我去和眾將商議破陣之事。按照我給塗淩給的藥方服藥。明日一戰。茯苓若不戰則必敗。”茯苓此時已然暈厥。陽風繼默默的歎了口氣。揮了揮手說到。安排下去吧。


    霽祁揮手將剛才因為接生產生的汙濁和淩亂瞬間恢複了原樣。輕輕摸了摸鬢角。走出了帳外。突然停在帳外說到。“半炷香後中軍帳內會議。遲到者斬。”聲音壓得極低。生怕吵到什麽。但是那低啞的聲線卻顯得震耳欲聾。每個人都為之一震,然後默默散開。


    待身邊沒人時。霽祁默默的看了看天。自言自語道:又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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