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華是他身邊唯一的一個女侍衛,平日當中玄衣加身,此人比起蒼黃來講,更加的不近人情,我見過她唯一的一次也隻是,她帶著銀光的口諭前來告知我而已。


    她的眼神裏麵藏有一種我就是一個害人精,一個禍害,一個髒東西的感覺。


    薄唇輕啟,聲音沙啞至極,我恍若想起了那日與曲影相見的第一次,他的臉隱藏在暗處當中,聲音也是這樣一般的沙啞,兩人這點相似的地方居然就讓我很快的聯想到了他,思華整個人看上去對很是不屑。


    本身我就是沒有正式跟她認識一下,而且銀光也沒有把我的身份正式介紹出去,這個偌大的城主宮中,我不過就是城主帶來的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而已。


    大家對我議論紛紛,但是礙於城主,這宮中無人有多餘的膽子敢對我多加妄議。宮中多是無聊是非多端橫生之地,這憑空多出來一個姑娘,本身就具有很大的熱議。


    大家能夠不傳開緋聞,甚至沒有拿上明麵上來講,至少我在房中的幾多天,我從來沒有聽見那些議論紛紛。


    看似這房中伺候的人,口風緊密,教養高尚,但實則,我越發的覺著這個宮中十分的詭異。


    直到思華對我**裸的嫌棄嫌惡之感,沒有稍加掩飾就**裸的表現出來之後,我才覺著這原來也是一個人呆著的地方。


    銀川城主奉行節儉,宮中並無華貴之物,甚至我覺著這個宮殿還不如當初雲熵賞賜給素原的那座國師府。


    這許久以來,沒有出門透氣,今日我猛然能夠出去轉悠,才發現,這裏的天氣確實與眾不同。


    現在的鳥語花香跟外麵的冬天雪地比起來,這裏仿若一座隔世的桃花源地,也怪不得百姓們都趨之若鶩了。


    晚飯時分,城主要請我過去,我這才沒走幾步,服侍的丫鬟便就要請我迴去梳洗打扮,準備晚宴了。


    我心裏媽賣批,臉上仍然笑嘻嘻,好唄,既然這是你的地盤,那我就悉聽尊便就是了。


    任由丫鬟扶著我,我現如今不知道每日吃食裏麵被銀光摻雜了何種藥物,身子竟然每日都越發的發軟發虛,到如今竟然連走路都需要兩個壯實的丫鬟攙扶才能行走了。


    久久不能見到銀光一麵,丫鬟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我似乎隻能啞巴吃黃連,牙齒打落還得跟著血一起吞進去了。


    我斜眼瞟了一眼我右側的這個丫鬟,看這個的丫鬟的身形,似乎都並不孱弱,甚至於都很壯實,看起來又高又壯,平日當中,我抬頭看她們,雖然她們盡可能的表現得低我一等,但實則我看著她們的麵容還有氣勢,心裏都在發虛。


    “你們這裏的姑娘都是你們這個樣子嘛?看起來很健康的樣子。”


    “迴姑娘,咋們城中尚武,供奉的神靈也是武神,從古至今,咋們這裏的習俗便是,不論男女,都得習武,假如不能習武,身體不好之人,那就是低等人,是要被關在家中,不能出現在人們眼前的人。”


    “武神?”


    我的腦海當中也是驚奇想法頓時起來,這個神仙我似乎並沒有見過,當時天庭大大小小的神仙,我自認為都過目了,而且也沒有忘記,但是今日她們忽然提起這個武神,我有些茫然。


    仿佛這個神仙並不是天庭中的神仙。


    “是的呀,姑娘,當年的武神還是凡人的時候,可是咋們城中的大恩人呢,當年他以一己之力,救下城主乃至我們整個城中前去打仗的士兵,最後他卻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場,城主想盡辦法,但是都沒能留住武神的魂魄,隻能留住他的肉身,現如今就在供奉著的金武殿中,躺在水晶棺裏麵呢,聽聞肉身長年以來都沒有腐爛,現如今都還活生生的。”


    “嘴碎,武神肉身乃是城中大忌,你小心今晚城主就命人把你的舌頭拔掉,扔你進去那萬蛇窟。”


    “啊?我,我這不是,姑娘早晚都是咋們城中的人,怕什麽,城主,城主心存善念,也不會如此對我的。”


    “還說?閉嘴吧你,待會兒小心城中真的前來拔去你的舌頭。”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心中盡是在猜想那位武神到底是和許人也?


    在金武殿中?屍身不腐?到底是和人?


    兩個小丫鬟在我的身邊吵吵鬧鬧,不可開交,我的頭腦一下子蹦出一個人影前來,竟是素原。


    我不在理會這兩人,獨自一人朝著前方走去,來時我的傘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權當是我的隨身物品,到達此處的時候,我把它放在了壓箱底的櫃子當中。


    元寶除去那次在結境之外出現過,其餘時候再也沒能出現,我懷疑這城中定然有詐。


    但是我又絲毫沒能看出分毫。


    何況現在我這身子還被他們下藥弄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我權且就當是當作苦難磨礪。


    身後漸漸響起來她們的叫喊聲。


    “姑娘,姑娘,你慢點,你看看你,都讓你小心別再吵了,現下姑娘獨自一人離去,萬一到時跟城主說點什麽,小心你的人頭落地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呀,還不是姑娘問起,我也就隨口一說,再說了,武神在咋們城中,誰不是津津樂道的主,我讚美他幾句怎麽了?”


    “唉,你個二愣子,反正說什麽你也不會信了,自己好自為之,姑娘,等等奴婢,你的身子不好,別走得急了,小心跌著。”


    兩人腳步放快,我根本不能走過她們,很快被她們追上來,一人扶住我的一邊手臂,我像是太後一般的待遇也不為過。


    “姑娘,都讓您小心慢點走,您瞧這滿頭大汗的。來,奴婢給您擦擦。”


    說著就自懷中拿出一方繡帕替我擦拭額頭上麵布滿的汗珠,另一位則在道歉並且求饒,讓我別跟城主打小報告,不然到時她肯定要遭殃。


    我笑笑不說話,她也惶恐的似是覺著我放過她了。


    兩人其中眼色不斷,一人看一人,我也當作沒看見。


    這才出來不多時,如此快速就往房中趕迴來,我重新坐在往日當中坐著的貴妃榻,任由她們看茶倒水,給我寬衣沐浴。梳妝打扮,準備今晚的家宴。


    隨著太陽的東起西落,夕陽漸漸落下去,暖黃的天際,斜陽透過門窗照進來。


    此刻我正坐在銅鏡麵前,任由兩位丫鬟給我梳頭。


    身上著著白色的單衣還有一件暗紅色的刺繡華衣,那邊衣架上麵還掛著一件與之相匹配的暗紅色外套。


    相比較我平日當中比較清新脫俗的衣裳,這件衣服看起來很顯老,並且還顯氣勢。


    放佛我穿上這件衣裳之後就代表了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頭發倒是一如既往的順滑長潤,這些天也有被她們精心打理。


    我感覺我甚至到達了顏值巔峰,皮膚開始白皙如雪,身子仿若無骨。腰肢也漸漸瘦弱下來。


    真的是像是柳腰。


    “姑娘真的太美了,隻是這年紀有些小,咋們城主有個女兒跟姑娘的年齡相仿,恐怕還要比姑娘大上幾歲,雖然城主形貌一直都是那個樣子,聽說城主一家人都很長壽,能活到千歲呢,所以以咋們現如今正常的人類的認知來看,城主尚且很年輕。姑娘跟咋們城中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是啊,自從咋們有意識以來,從來沒有見過城中有過別的女人,除去早已逝去的原配夫人,而且隻是留下小姐這麽一個女兒,別的什麽關於她的事跡一點都不能打聽到。”


    我也十分好奇這原配夫人到底是和人,現如今我就要成為銀白惜她小媽了,要是對她家的底細一點都不清楚,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沒有容我多想,她們手中的首飾插入我的發鬢當中,門外就響起一陣腳步聲,看著來人,原來是思華前來請人了。


    “姑娘,跟我走吧。城主有請。”


    “現在時辰尚且還早,是去赴宴嘛?”


    “不知,城主隻是命在下前來請姑娘前去跟城主現行一敘。”


    她們服侍我穿上外套,並沒有繼續跟隨我一同前去尋找城主銀光。


    我在身後跟著思華的腳步,漸漸行至一座房門口前麵,思華立在門檻外邊,把房門推開,彎著腰,抱著手對裏麵的人稟告道:“城主,人已帶到。”


    裏麵的人不知道說沒說話,我站在思華的身後,探頭看著黑黢黢的門裏麵的情景。


    聲音也沒有,動靜也沒有。


    他從暗處走出來,思華仍然彎著腰立在一旁,銀光還是初見的模樣,我真的有些懷疑他現在這個樣子是真的已經當爹了。


    “來了,跟我進去吧。”


    “城主找我有什麽事情,不是要去吃晚飯嘛?”


    “今晚確實有家宴,想要帶你認識一下小女還有另外一位貴人。現在時辰尚且還早,我找你有事商議。”


    思華留在外麵,我看了她一眼,她給了我一個眼神,並沒有過多的情緒,看著城主銀光進去,我也緊隨其後,思華看著我們進去,直起身來。立在一旁,眼神裏麵流露出來的東西是狠厲,惡毒。


    手指漸漸收緊,佩劍被她握緊,劍柄上麵的花紋被她長年握住,漸漸變得光滑,紋路也漸漸變得消失。


    進去之後,這個宮殿的東西放置,裝扮其實很像是書房的形式,但又有些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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