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冷哼一聲,用眼睛斜看向鶴見玄青,嘴角咧開一抹冷笑:“你覺得我會信?”


    別忘了,任務報告的書寫方式在訓練場的時候他們都是係統學習過的。


    鶴見玄青獲得代號之前的報告方式都是十分正常的。


    直到鶴見玄青獲得代號,並被那位先生要求將任務報告交給琴酒之後,才變成了現在這種,一次報告恨不得怒水幾萬字的模樣。


    鶴見玄青打著哈哈:“都好多年沒寫過了,早就忘了該怎麽寫了。


    反正這麽多年了,先生都沒說過什麽,就這麽繼續著吧。”


    本來這樣寫是沒什麽,但德萊在報告裏挖坑想讓他背鍋就不地道了吧。


    琴酒冷眼看他,口袋裏的伯萊塔蠢蠢欲動。


    鶴見玄青心虛地移開視線,又迅速移迴了視線,信誓旦旦地說道。


    “我就是這一次有事,不方便留在東京才提起的,之後隻要我不說,沒人會知道這些事情的。”


    但如果還有類似的事情發生,說不定就會繼續把琴酒拖出來一起背鍋。


    琴酒不為所動,語氣冰冷地警告道:“以後的報告用正常方式寫。”


    鶴見玄青有些苦惱地點點頭,誒,這麽多年沒寫過正常報告了,也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寫出來,總覺得,寫著寫著就會下意識寫成現在的樣子呢。


    算了,實在不行就把報告交給其他人寫吧。


    這裏遠離組織基地,附近沒有其他組織成員,兩人現在又不是在做組織任務,琴酒便打算說一些其他的事情。


    “先生之前讓我負責保護的美津也,近一段時間一直有人在查她的背景。”


    “哦?”鶴見玄青神情一怔,看向突然提起美津也的琴酒,開口詢問,“知道是哪些人在調查嗎?”


    說起這個,琴酒直接冷笑一聲,冷眼看向罪魁禍首:“日本公安、fbi都有。”


    哦,那應該是他手下那幾個臥底,那沒事了。


    鶴見玄青瞬間平靜,他還以為是跟美國軍隊有關的那些家夥呢。


    琴酒有些探究地看向鶴見玄青:“如果被那些人發現美津也的存在,你準備怎麽做。”


    其他人不清楚,但是琴酒和鶴見玄青都是清楚美津也未來為什麽會出現在日本。


    既然先生會試圖用美津也未來作為控製德萊的手段,那如果被那些組織機構發現,他們用美津也未來威脅德萊為他們所驅使呢?


    鶴見玄青眨了眨眼:“這個不該是先生應該考慮的問題嗎?”


    美津也未來被發現隻能說明先生保護不周到,跟他一個被弱點拿捏的可憐人有什麽關係呢?


    琴酒敲了敲桌麵:“德萊,不要轉移話題。”


    鶴見玄青眼睛挪開,不說話了。


    琴酒一手摩挲著口袋裏的伯萊塔,一手繼續敲著桌麵,眼神冰冷地看向鶴見玄青。


    “你知道那時候我會做什麽吧,德萊。”


    “嗯。你說過的,殺了她,再殺了我。”鶴見玄青垂頭說道,然後又笑著看向琴酒,“不過,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他還沒活夠呢,才不會死去。


    第二天一早,鶴見玄青拎著放在後備箱裏的禮物,根據老板的說法,找到了津尾所居住的房子。


    外麵的門牌早已模糊不清,隻能隱約看出上麵的痕跡,難怪昨天來的時候沒能發現。


    鶴見玄青按響了門鈴,不知道是裏麵的人沒聽到,還是聽到了卻不想開門,總之,鶴見玄青並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鶴見玄青也不氣餒,用著十分均勻的節奏,穩定地按著門鈴。


    十分鍾後,門被打開,與鶴見玄青想象中的六十多歲的老年人不同,前來開門的女士看上去四十多歲,頭發被梳的十分整齊,看上去十分精神。


    鶴見玄青注意到,眼前的女士在看到他的時候眼神閃了閃。


    鶴見玄青彎了彎眼睛,十分溫柔地說道:“你好,請問是津尾女士嗎?”


    對麵的女士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是我,進來吧。”


    屋子裏采光不好,客廳的窗戶還被窗簾遮住,室內看上去十分昏暗。


    鶴見玄青挑了挑眉:“津尾女士,介意我把窗簾拉開嗎?”


    “請便。”津尾女士沒什麽表情地說道。


    鶴見玄青衝著津尾女士彎了彎唇角,隨後起身將窗簾拉開,光線照進來的一瞬,鶴見玄青能夠清晰地看到空氣中飄舞的灰塵。


    看上去,這個客廳已經很少用過了。


    哪怕主人一直在竭力保持著幹淨,依然給人一種陳舊冰冷的感覺。


    鶴見玄青轉身,視線卻不由得被一旁櫃子上的照片所吸引。


    照片上是一對年輕的男女,兩人看上去關係相當不錯,舉止親密,表情中透露著幸福的味道,照片中的女士與津尾夫人十分相像。


    “那是我年輕的時候。”津尾夫人沉默地走到鶴見玄青身邊,視線落在那張照片上。


    “上麵的男人是津尾夫人的丈夫嗎?”


    “不是,他在我們訂婚後就去世了,我們那時候還沒有結婚。”


    “……抱歉。”鶴見玄青頓了一下,連忙說道。


    “沒什麽,我大概猜到你來的目的是什麽了,想問什麽就請直說吧。”


    說完,津尾女士便安靜地坐在了沙發上,表情平靜地看向鶴見玄青。


    鶴見玄青眨了眨眼,又衝著津尾女士笑了笑,在津尾女士對麵的椅子上坐下,才開口問道。


    “看津尾女士的表情,你應該是能認得出我的。”


    “嗯。”津尾女士點頭,“福利院裏隻有你一個是金發紅眼,我自然記得。”


    “但是我好像沒有在福利院裏見過津尾女士?”鶴見玄青有些好奇地問道。


    “可能是你當時年紀小,不記得了吧。”


    “或許?”鶴見玄青也不在意對方明顯是敷衍的話,直接問出了他最在意的一點。


    “津尾夫人認識什麽美國人嗎?”


    鶴見玄青注意到津尾夫人的手指下意識地攥緊,手背上浮現出青筋,像是陷入了什麽痛苦又憤恨的記憶之中。


    “當然見過。”津尾夫人閉上了眼睛,好半晌才說道,“我最惡心的就是美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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