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的內容五花八門,但有幾條的可行性非常之高。


    包括但不限於,在德萊熟睡的時候衝他開槍,在德萊的住處安裝炸彈。


    在離德萊幾步的時候,突然踩油門加速撞上去……


    裏麵的一條條一句句,全是對德萊宣泄的惡意。


    他們無法控製地、本能地想要見證德萊的死亡。


    貝爾摩德收斂了自己的殺意,她倚在門邊,看著正在起身的鶴見玄青,像是日常聊天一樣隨意地說著。


    “說起來,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德萊你睡覺的模樣呢。”


    “溫亞德女士,請認清自己的身份,你這輩子都沒有可能見到我睡覺的模樣呢。”


    貝爾摩德做作地換了個柔弱的姿態,語氣曖昧不明:“什麽身份?我不是你的女友嗎?怎麽一覺睡醒就不認了?”


    鶴見玄青:……


    他果然低估了貝爾摩德的臉皮厚度。


    他笑了笑:“貝爾摩德,如果不想你哪一天被人發現再也醒不過來,最好把你的小心思都收拾幹淨。”


    貝爾摩德內心一緊,她的第一想法是,鶴見玄青發現了他們的那個群,發現了群裏的東西。


    “你在說什麽呢?”貝爾摩德彎起眼睛,將眼中的所有想法統統藏起。


    “你自己清楚的,貝爾摩德,惡意已經濃得溢出來了。”


    鶴見玄青大多時候會願意配合他們當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可憐蟲。


    但這絕對不包括在他被汙濁惡臭的濃濃惡意從睡夢中喚醒的時候。


    太難聞了,太惡心了,嚴重影響他的心情。


    他永遠無法習慣這種味道。


    “克莉絲,我喜歡聰明的人,晚上見。”鶴見玄青衝著貝爾摩德笑了笑,從容地從她身邊走過。


    貝爾摩德站在窗前,看著鶴見玄青的身影離開,神色晦暗不明。


    半晌,她進入那個群聊,在裏麵發了一句話。


    “德萊不會在人前睡著。”


    很快就有人在群裏迴複了消息。


    “啊,既然這樣,那在德萊熟睡時殺死他的計劃就隻能廢除了。”


    “嗯,是啊。”貝爾摩德發出了一聲無意義的感歎。


    群裏的人不多,大都是組織裏的元老,他們都曾因為對德萊指手畫腳影響了德萊的任務,而被德萊針對。


    貝爾摩德一開始是不在這裏麵的。


    就算是兩年前被德萊坑了一把,貝爾摩德也沒到要殺了德萊的程度。


    她會出現在這個群裏,主要還是因為朗姆,一個因為錯信了臥底,結果害的德萊身受重傷的倒黴蛋。


    朗姆把她拉進了這個群裏。


    或許是因為群裏的惡意、戾氣太過濃重,偶爾會上來看看的貝爾摩德,不知不覺中開始想象群裏描述的那些場景,然後墜入深淵。


    貝爾摩德關掉了群聊。


    閉上眼睛,開始思考自己到底是怎麽走到了現在。


    貝爾摩德是一隻內裏腐壞表麵光鮮的蘋果,現在這隻蘋果似乎腐壞的更加徹底了。


    貝爾摩德再次進入了群聊,看了一眼群成員的名字。


    沒有琴酒。


    她隻覺得這個事實讓她顯得更加狼狽。


    鶴見玄青離開酒店之後,就直接迴了自己的住宅。


    之後的工作大頭在貝爾摩德那邊,他需要等情報組的任務完成,才能繼續之後的行動。


    至於找cia算賬。


    嗨,這個不用著急,在貝爾摩德調查情報的這半個月裏,他隨時可以找上門。


    結束了跟貝爾摩德不太愉快的會麵,鶴見玄青拿出了一上午都沒怎麽看過的手機,然後發現自己的郵箱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許多未讀郵件。


    他疑惑地點了進去。


    然後驚訝地發現,所有的未讀郵件都來自於同一個人。


    ——雪莉。


    她找他幹什麽?


    他一封封看了過去,然後愈加地茫然。


    “我沒事啊?倒是貝爾摩德今早想對我開槍,不過沒得手。——德萊”


    已經到了深夜,雪莉收到鶴見玄青的迴複後,先是鬆了口氣,等看清後麵的字後,一顆心瞬間提起。


    “貝爾摩德為什麽要對你動手?!她腦子出問題了?!——雪莉”


    或許?


    鶴見玄青想著貝爾摩德身上傳來的,不加掩飾的惡意,漫不經心地給雪莉發著消息。


    “不用擔心,他們一直都是這樣。——德萊”


    像是會傳染一樣,對著他的惡意從一個人身上傳到另一個人身上。


    不過,不用在意,渾身散發惡臭的家夥們,根本找不到能對他動手的機會。


    甚至與那些人相比,貝爾摩德身上的惡意都能稱得上稀少了。


    德萊結束了對話。


    雪莉看著最後一句話陷入了沉思。


    她猶豫好久,終究是沒有詢問他們到底指的是哪些人。


    就算德萊說了不用擔心,她依然會下意識地考慮到德萊的心情。


    她想,有人一直想要殺他,不論德萊多麽厲害,總歸有一刻,對方是會覺得孤獨害怕的吧。


    雪莉看了看自己放在一邊的研究資料。


    對於德萊再次使用那些膠囊的氣憤悄無聲息地散去。


    德萊的處境要比她嚴峻的多。


    雪莉心想,她得想辦法幫幫他。


    鶴見玄青安心地在家裏休息了一下午,臨近傍晚,他才慢悠悠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看了一眼冰箱裏所剩無幾的食材,準備出去蹭飯。


    至於蹭飯對象,當然是現在沒有工作十分清閑的白蘭地了!


    鶴見玄青到的時候,白蘭地正在和一個人相談甚歡。


    因為位置的關係,鶴見玄青沒能看清和白蘭地談話那人的臉,隻覺得對方的聲音十分熟悉。


    讓他想起了某個隱藏身份,還想要他聯係方式的fbi。


    鶴見玄青的腳步頓了一下。


    麵向包廂門口的白蘭地一眼看到了鶴見玄青的身影,興高采烈地起身。


    “鶴見,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槍法很好的青年,他叫赤井秀一。”


    白蘭地聲音落下的時候,鶴見玄青正巧看清那位青年的長相。


    鶴見玄青:……


    這是什麽孽緣。


    如果不是確信赤井秀一不可能提前知道他和白蘭地的關係,他都要懷疑赤井秀一是故意的了。


    赤井秀一也有些驚訝。


    他沒想到在訓練場遇到的同好,對方的朋友竟然陰差陽錯地是他一直關注的鶴見玄青。


    “很高興能在這裏遇到你,鶴見先生。”


    “我也一樣呢,赤井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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