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嗤笑一聲後,果然收起了手裏那把伯萊塔。


    他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對所有人的懷疑,但琴酒從沒有懷疑過德萊的智商。


    就算整個組織裏,德萊是公認的脾氣隨和好說話,琴酒也始終認為德萊跟自己是一路人。


    幼年時的殘酷訓練,德萊是唯一一個經曆各種殘酷的培訓後,還能若無其事地對著周圍的競爭者微笑的家夥。


    也是唯一一個在一批隻能活下來一個的前提下,憑借自己的能力,生生拚出一條活路的家夥。


    甚至若不是德萊的狙擊水平比不上他,可能當初他們那一批的第一,被那位先生帶走的就是德萊。


    可就算德萊狙擊水平算不上頂尖,德萊依然有著讓那位先生舍不得放棄的能力——隱匿。


    德萊極其擅長暗殺。


    如果這是一場遊戲,琴酒的定位勉強算是遠程射手,那德萊的定位就一定是近身刺客。


    德萊總是可以不驚動任何人地去到任務對象的身後,在任務對象都反應不過來的時候,幹脆利落地一擊斃命。


    琴酒甚至想過,也或許就是這樣,那位先生才沒有選擇帶走德萊,德萊太過危險了。


    如果不是德萊現在總是做出一副除了任務什麽都不在意的模樣,說不準那位先生會更忌憚德萊。


    總之,那是一個天生適合黑暗且擅長偽裝的危險家夥。


    “你打算放了日本公安的那個老鼠?”


    鶴見玄青隨意地找了處位置,自然地拿過琴酒麵前的那杯幹金酒,輕輕地抿了一口。


    琴酒的味道清新爽口、醇和溫雅。而幹金酒在口味上屬於辣味金酒的一種,完全不符合他的口味。


    他總覺得他和琴酒可能拿錯了代號,辣味金酒,這種東西明顯應該更適合琴酒本人。


    “不過是隨口一說,他如果答應加入組織好好幹活,我說不定還真會放了他,但是他這不是不願意嘛。”鶴見玄青的語氣中稍有遺憾。


    “組織準備從他口中知道更多公安的情報。”


    鶴見玄青覺得無聊透了,有些嫌棄地將手中的幹金酒推開。


    “那家夥都成那副模樣了都沒說,你就算再折磨他也得不到更多的信息。


    再說了,警校剛畢業就來臥底的家夥,能知道多少情報。”


    “你倒是了解他。”一句話被琴酒說的意味不明。


    “不是剛畢業的新手,怎麽會想到去關心一個組織成員?”雖然這個組織成員還未成年。


    鶴見玄青聳了聳肩,漫不經心地想著,還是道德感太高的緣故了。


    不過也是,如果派過來的臥底道德低下,意誌不堅定,估計那邊還要擔心好好的臥底被同化了。


    “那家夥是怎麽暴露的?”


    鶴見玄青有些好奇,能在組織臥底五年多的,根本不會是什麽簡單的人物,怎麽這麽容易就翻車了?


    琴酒看了一眼身後,伏特加會意,立馬說道。


    “德萊大人,那個老鼠是在與警察廳交流情報的時候,意外被組織外圍成員發現。”


    “嘖,運氣真差。”鶴見玄青隨口感歎了一句,直接把這件事扔到腦後。


    “琴酒,你催我迴來,應該不隻是為了這個臥底吧?”


    “德萊大人。”伏特加上前一步,遞給了鶴見玄青一疊資料。


    “這是被那隻老鼠泄露出去的任務,日本公安很可能對這些任務目標進行保護,以此獲得組織訊息。”


    鶴見玄青接過,隨意地掃了一眼,少說也有七八個人了。


    鶴見玄青咂舌:“這些都是我接下來的任務?”


    殺人這種事情,不是琴酒最喜歡幹的嘛。


    “是那位先生的意思。”琴酒顯然不怎麽想把這些任務分出去,不過好歹對麵的人是德萊,他不用擔心對方做不好任務還需要他去掃尾。


    鶴見玄青坐直了身體,開始仔細地看那些分到自己手上的任務。


    “好吧,既然是先生的命令。”


    簡單翻看幾眼,鶴見玄青就直接接下了任務。


    他準備直接離開,也不知道是誰提供的情報,很多部分語焉不詳,有些地方還需要他親自去查一下。


    琴酒看出了鶴見玄青的想法,似笑非笑地說道:“怎麽,這次不去找朗姆要情報了?”


    鶴見玄青翻了個白眼:“被朗姆坑過一次就行了,再去找他,誰知道又會偷偷給我挖什麽坑。”


    琴酒眼底的笑意更深。


    琴酒和朗姆不對付,這基本算是整個組織心知肚明的事情了。


    但之前的鶴見玄青完全不關注這些,隨心所欲,誰能幫他最快完成任務,他就找誰,結果就被朗姆坑了一個大的。


    說起來朗姆也有一點兒無辜,被朗姆派去輔助鶴見玄青的那個組織成員恰好是個fbi的臥底。


    本來幾天就能做完的任務,因為那個臥底的搗亂,任務直接泄露,不僅任務失敗,還害得鶴見玄青受了重傷,光養傷都用了半年的時間。


    眾所周知,德萊性格隨和,不怎麽發脾氣,但前提是不能影響德萊做任務。


    甚至在大多數組織成員看來,德萊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卷王,隻不過琴酒是卷在數量上,德萊是卷在效率上。


    被坑慘了的鶴見玄青傷好後第一時間找上了逃過一劫的任務對象。


    在fbi層層疊疊的包圍防護下,愣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地潛入成功,悄無聲息地解決了那位任務對象,然後在fbi發現之前成功逃脫。


    倒黴的fbi臥底在事情敗露後就被琴酒解決,沒有了臥底在前麵吸引火力,德萊直接找上了給他派臥底幹擾他任務的朗姆。


    然後成功從朗姆那裏得到了大半好處,才選擇息事寧人。


    也是因為這件事,琴酒對德萊的態度,才正式從一個實力不錯的同事,劃分成了還算看得順眼的自己人。


    德萊並沒有察覺到琴酒對他態度的微妙變化,反正對他來說,琴酒對他的態度一直就是一個模樣——漠視。


    或許是兩人的定位不太一致,兩人之間也沒有太多的利益衝突,除非有boss的吩咐,他很少能見到琴酒正眼看他。


    就像他們小時候一起訓練時一樣。


    狙擊水平遠超所有人的琴酒,永遠都是那麽一副目空一切的囂張模樣。


    鶴見玄青曾經好奇過,琴酒那雙眼睛裏,是不是除了boss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然後他就見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琴酒撿去的伏特加。


    那是鶴見玄青第一次質疑琴酒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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